第002章：你大爺才是豬妖

楚源山。

我已經在餘暇派混了兩天，也跟著師傅和梓啟修習了一些基本功，所以，這根基算是完完全全地打紮實了，只是這霽吟好像還不是很聽我的話，讓我很難掌控它。

這不，稍微不留神，我親愛的霽吟就不聽使喚地朝前猛衝，然後……一個不小心捅破了馬蜂窩，看得我瞬間成了面癱。

哎喲我的老祖宗喂！

我收起面癱，接著一臉抽搐，而後趕緊右手一揮，將霽吟收回，提著它轉身撒腿就跑。因為馬蜂們已經成群結隊地朝我嗡嗡而來。

對了！御劍！

我將霽吟往空中一拋，讓它懸浮於半空，而後一提氣，一個翻身踏上了霽吟。本以為我可以瀟瀟洒灑地御劍而去，留下這群悶騷的馬蜂們望著我帥氣的背影惆悵，卻不想這破霽吟還是一動不動地愣在原地。

怎……怎麼回事？難不成我御劍的方法不對？

我左跺腳右跺腳，霽吟還是像個腦殘一樣一動不動。身後的「嗡嗡」聲越來越近，我心裡一急，然後一腳踩空接著直直地往地面砸下去，摔了個狗吃屎。

這還不算什麼，真的，因為我很快地就被湧上來的騷包馬蜂們圍住了……

「西……西兄……」

我艱難地邁著沉重的步伐，頂著一張巨疼無比的臉，終於找到了在後山打坐的梓啟。

聽到我這含糊不清、彷彿弱智一般的聲音，他先是頓了一頓他的雙肩，然後緩緩地轉過身，望著我，眼裡一片迷茫。

「這位兄弟……是哪個長老門下的？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梓啟他也太誇張了吧，都認不出我來了。

「梓……梓吃，偶……偶素七雲啊……七……七雲啊……」我揉著發腫的雙頰，艱難地又吐出幾個字來。

「七雲……七……青雲？」恍然大悟般，梓啟一臉震驚地站起身，「青雲你……你怎麼搞成這幅鬼樣子了？」

「嗦……嗦來話長……不過……梓……梓吃你也太誇磚了吧，連偶都認不出來了。」第一次覺得說話好累。

「不是我誇張，而是你現在的這幅樣子真的很難認。」梓啟溫和地笑了笑，而後隨手幻出一面鏡子，遞到我跟前，「自己看吧。」

「哦……」我單手接下鏡子，放到面前照了兩下，之後發出一陣慘絕人寰的殺豬般嘶吼：「哇啊啊！！」

鏡子里那個豬妖是誰！不會是我吧！這不是真的，這一定不是真的！這他娘的絕對不會是我！這種連他親爹都認不出來的鬼樣子怎麼可能會是我！

「青雲，別急，師兄會幫你恢復的。」梓啟拍拍我的肩，以示安慰。

「唔……偶毀容了，嗚嗚……」

這豬妖一樣的尊容，平平的胸部，再加上我穿的又是餘暇派統一的弟子服，不分男女，也怪不得梓啟會把我當成其他長老門下的弟子了。

想想都覺得好傷心啊……

見我依舊不斷抽風，梓啟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而後朝我笑：「我去請示一下掌門，讓他放我們下山。我認識一個專門解馬蜂毒的老大夫，讓他給你治治吧。」

「嗯……謝謝梓吃……」

就這樣，我頂著一張豬妖臉，被眉目如玉的梓啟御劍帶下了山，順利地找著了老大夫。

老大夫盯著我的臉瞧了老半天，幾次確認了我真的是個姑娘后，終於爆發出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笑聲，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笑得「花枝亂顫」的。

見我一直沉默，梓啟也臉色不太好看，老大夫終於憋住了笑聲，只是那五官卻因為憋著笑而變得極度扭曲，讓我也忍不住咧開嘴笑了起來，不想這一笑，又抽動了腫脹的臉，令我再一次齜牙咧嘴起來。

老大夫看到我笑了起來之後突然一臉面癱，五官沒有再扭曲，而後極度恐懼地伸出顫抖的雙手：「姑……姑娘，我這就為你把……把脈，別……別生氣……」

我雖然很疑惑他態度的突然轉變，但還是乖乖地一動不動地站在那任由他雙手在我臉上搗鼓了半天。

我自然不知道，我原本就驚悚的豬妖臉因為剛才的一笑一抽一齜牙一咧嘴而顯得更加驚悚，是以嚇到了老大夫，才讓他突然變得這麼乖。

「姑……姑娘應該是被楚源山上的馬蜂精給蟄了，所以才會這般嚴重的吧。」老大夫悻悻地抽回手，而後顫抖地打開身前的醫藥箱，「不過這難不倒老夫，老夫這兒剛好有一瓶玉露液與一盒瓊漿膏，只要每日清晨將兩物均勻塗抹到臉上，不出十日，方可復原。」

我伸出雙手接下他遞過來的兩物，而後滿眼感激地將臉湊近他：「謝……謝謝呆夫……」

「不……不客氣！姑娘還是回家上藥去吧！」老大夫見我又要湊近他，連忙一邊後退一邊驚恐地擺著手。

出了醫館，我心情愉悅地大跨步走在街上，還哼著不著調的小曲兒。

在終於發現我這幅樣子已經嚇殘了好幾個人之後，我才悻悻地放慢腳步，半遮掩地躲到梓啟身後。

畢竟把人嚇殘不好是吧……

「梓吃……前面腫么圍了那麼多人啊？花生什麼事了嗎？」

走了一小段路，我突然看見一家客棧門口圍著一大群人，強烈的好奇心驅使我頂著一張豬妖臉就跑上前去拍了拍最後面一個人的肩：「請問……」

「啊！妖怪啊！」那人回頭一見到我的花容月貌，頓時嚇白了一張臉，同時也驚到了前面一堆人。

人群很默契地顫抖著後退，為我讓出來一條大道。我便厚臉皮地踏步而上，來到最前端，然後，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地上的那個少年。

俊逸、乾淨，不失秀氣。眉眼間不加裝飾地很自然地流露出一種天生令人只能仰望的錯覺。白衫很適合地罩在他身上，愈發襯得他如一位謫仙般。

剎那間，我彷彿忘了呼吸，一口氣堵在胸口，悶悶的，痛痛的。低頭拍了拍胸口，眼角卻滲出兩滴清淚。

是我太誇張了嗎？那個少年……為什麼會讓我的心突然一緊卻又變得這麼痛？

這個少年……應該是神一樣美好的存在吧……

這樣想著，我便又抬起頭，然後看到那個少年也從地上爬起來，粗魯地捋起兩隻手的袖子，眉眼間殺氣頓現：「他奶奶的，你們這群賤民，居然敢把大爺扔到這街頭，看大爺不拆了你們的店！」

呃，謫仙……謫仙……

我發現這兩個字頓時粉碎在我眼前，然後一陣風刮過，冷嗖嗖的。

請讓我收回剛才的所有想法。

「臭小子，是你吃霸王餐在前，這可怪不得我們。」客棧門口突然出現一個精瘦的老頭，大概就是這家客棧的掌柜了。他的身後跟著四個膀大腰圓的壯漢，個個凶神惡煞的，看得我一陣寒顫。

「大爺就愛吃霸王餐了，你能拿我如何！」少年臉上毫無懼意，反倒右手一揮，一柄長劍憑空浮於他身前，「霄鳴，替大爺拆了這家客棧！」少年雙手向前一用力，那柄長劍便在眨眼間以飛一般的速度朝著那幾個人狂沖而去。

「嘭——」

眼見長劍就要與那精瘦老頭來個親密接觸，可不知哪來的一道白光硬是生生地撞開它，免去這一擊。

「兄弟，法術可不是用來對付手無寸鐵的百姓的。」

清朗的聲音響起，我轉過頭去，意料之中地看到梓啟那張溫和的臉緩緩走近，而後繞過我，走至那少年身前。

「我知道。只不過他們剛才將我扔到這大街上，害我丟盡顏面，令我很不痛快，小小教訓一番他們罷了。」少年一揮右手，一道白光將不遠處的那柄長劍帶回他手上，轉身就想離開。

「你等等，剛才的飯錢還沒給我呢！」掌柜急嗖嗖地帶著四個壯漢很不怕死地圍在了少年身前。

「我沒錢。」少年雙手抱胸，一臉你能拿我怎麼樣的糟老頭的表情，輕蔑地瞥著掌柜的。

「沒錢你還點了一桌將近三十兩的菜？！」掌柜的氣急敗壞，「給我好好教訓這個小兔崽子！」

「你倒是把大爺打趴下！」少年微微一運功，手上的長劍便泛起陣陣白光。

眼見幾個人就要再次打起來，人群連忙作鳥獸散。梓啟只好又站出來調解：「掌柜的，這位兄弟欠你的飯錢由我來付，大家莫要傷了和氣才是啊。」說罷，從懷中掏出三十兩遞給掌柜。

還是那一貫和氣的笑容，梓啟師兄最帥了！

掌柜的接下錢，便也沒再說什麼，只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個少年後轉身離開。

「哼！」少年朝著掌柜的背影掀了掀鼻孔。

「這位兄弟，看你的衣著，到不像是付不起這三十兩的人，怎麼會在這小小的客棧吃起霸王餐呢？」梓啟好奇地打量著少年。

「我嫌錢太重，扔路邊了。」

「噗——」

扔路邊？這也太奢侈了吧！

我忍不住一下子笑出聲來。不想這一笑，卻引起了少年的注意力。他慢慢地向我走來，而後丟來兩個白眼，鼻孔朝天地看著我：「豬妖？」

「你大爺才是豬妖！」我一時來氣，也用鼻孔看他。

「你這死小子，敢這麼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少年的目光突然就變得很兇狠，然後雙手往我肩上一推，我一個站立不穩被他推倒在地，沒等我從地上爬起來，少年便兩腿往我腰兩側一邁，毫不憐惜地往我腰上一坐，頓時壓得我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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