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很快,廖帥就把煙花樓的老闆帶了過來,東寺皓雪冷冷瞥了她一眼,這女人上次見過一次,表面看起來還是那樣婉約嫻靜,她長得也有幾分姿色,再加上年齡本就比她大不了幾歲,如果不是上次就知道這女子就是這妓院老闆,相信她還有幾分懷疑。
不過現在,她自從隱修那得到消息后,就不得不對這樣一個看起來無害,實則深藏不露的女子刮目相看了,她不動聲色的坐在桌旁,太眸凝視著這個女子,指尖無意識的在桌上點了點,屋裡氣氛有幾分壓抑,她不說話,廖帥和那個女子也不敢說。
「你就是這煙花樓的老闆,婉瑤~~」東寺皓雪的語氣好似沒有詢問或疑惑的地方,就跟談論今日的而天氣與否,她一雙深邃敏銳的杏眼又把面前不遠處這個女子打量一番。
「正是民女。」門邊的女子不卑不亢,東寺皓雪忍不住又看了她兩眼,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讚賞的弧度,只她登基以來,很少有人能在她面前還有一股傲氣了,這女子肯定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但她舉止和語氣卻沒半點懼怕和膽怯,難得的讓她多了幾分興趣。
「相信你已然猜到朕的身份了,既然如此,朕也不廢話」東寺皓雪悠悠的看著她,語氣淡淡,忽然在兩人還沒反應過來時,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喝道:「大膽婉瑤,你可知罪。」
「請陛下明示,民女不知所犯何罪」婉瑤見她表明身份,筆直著背跪了下來,她雖然迫於東寺皓雪的威嚴,卻還是沒有半分的軟弱。
「呵,那你可知,朕這次來是為了什麼?」東寺皓雪並不急切的說出什麼,她又坐了下來,伸手倒了一杯茶,挑眉看著跪在地上的婉瑤。
「查前日浩獅國王爺異死一案」那婉瑤也聰慧,腦子轉了兩圈就知道了東寺皓雪這一番舉動的意思,只是她不知道東寺皓雪為什麼偏偏找上她的麻煩了,她在煙花樓這麼多年,面上一直安安分分,並沒礙著朝廷什麼事,怎麼這回偏偏就和國事扯上關係了。
「你倒聰明,知道朕想的是什麼,那你又知道,浩獅國王爺是如何死的,被和人所害?」東寺皓雪眼睛眯了眯,她端在手上的茶杯擋住了她半邊臉,讓人一時看不出女皇這樣說究竟是什麼意思。
「民女不知」婉瑤誠實搖了搖頭,帝王的心思最難揣摩,也不要刻意去探究,她從今天東寺皓雪突然出現就知道,若不是有什麼想法或決定,這女皇不會輕易離宮。
東寺皓雪嘴角微微裂開,扯出一抹弧度,眼底卻沒一絲笑意,她緩緩起身,走到婉瑤身邊,淡淡的道:「既然你不知道,那朕就告訴你,浩獅國王爺死於一種來自西域的盅毒,這種毒只有苗疆人才有,而真不巧,朕聽聞你這就有一位異域姑娘,還是你親手帶回來的,你說,你所犯何罪,恩?」
婉瑤一驚,眼睛不自覺放大幾分,她忘了身份,抬頭看了眼一臉駭意的女皇,心中一跳,腦子又開始思索起來,那王爺也是死在她這,那麼女皇的來意很明確,認定和她脫不了干係。她不知道女皇的意思是她安排人刺殺的浩獅國王爺還是就因為她才會把西域人引進國,不過有一點她明白了,女皇這話,她難逃其咎。
「陛下明鑒,民女對此事一無所知,那西域女子的確是民女去到邊疆時帶回的,但據民女所知,當時那女子無父無母,身世可憐,因為家道中落而流落街頭,恰巧民婦遇見這才帶了回來,其他的,民女真不知」她聲音誠懇,俯身跪在地上,說的有板有眼,也不知是真的還是編的,東寺皓雪面無波瀾,只有廖帥看著情形想要說什麼,但也只是往前垮了一步就不再有動作了。
「你以為你這麼說,朕就會信?你要知浩獅國王爺是死在你這,不僅全國上下,還有浩獅國都在等著朕有一個交代,你覺得這個交代朕能說服他們嗎?」東寺皓雪沒有一分動容,她冷冷的看著婉瑤,轉身往回走了幾步,又說道:「若是要朕信你也可以,你把你樓中那名女子帶來,朕便信了你。」
「這幾日秋姑娘一直卧病在床,陛下要是想見,民女這叫給您叫來」婉瑤福了福身,起身就去叫人,東寺皓雪也不阻止,只是玩味的看著她,如果她沒猜錯,這婉瑤等會只怕要空手而回了。
果然,等到婉瑤再次進屋的時候,臉色又白了幾分,東寺皓雪不用開口就知道結果了,一旁的廖帥從剛剛談話也知道了大概,他見婉瑤臉色慘白,女皇清冷的樣子,有些不忍,便抱了抱拳上前說道:「陛下,浩獅國王爺的死,應該是早已有人安排好的,至於那個女子可能也是使了什麼障眼法才逃過婉瑤老闆的探查的,還請陛下明鑒。」
「哦,廖大人意思是,朕錯怪了這煙花樓老闆了?」東寺皓雪挑眉看向廖帥,臉上冷意更甚,她一甩衣袖,冷哼道:「朕是堂堂一國之君,而你們,一個朝廷命官,一個這麼大的一樓之主,卻沒有察覺到一個女子有問題,真是可笑,現在出了事,朕要給浩獅國一個交代,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你們要朕怎麼交代,拿什麼去交代?」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廖帥和婉瑤同時跪了下來,東寺皓雪又掃了婉瑤一眼,最終回到桌邊坐了下來,想到隱修跟她說的,她嘆息一聲,好看的眉頭又擰了起來,幾人沉默幾分,東寺皓雪忽然道:「現在找到那名女子是關鍵,而朕得到消息,有人在可以阻撓朕派出去的人查證,朕雖然不知道這些人是誰,不過為的不過是讓朕不好對浩獅國一個交代而已,你們現在給朕時刻留意附近可疑的人」
「是」
兩人應了聲,東寺皓雪鬆了口氣,點點頭,又看著婉瑤說道:「婉瑤,朕給你個將功贖過的機會,從今日起,你密切關注你樓里的所有人,只要有番邦人活著詭異的人,一律給朕查探虛實,一但發現什麼,立馬彙報朕」說著,她從衣袖裡拿出一塊令牌放在桌上。
婉瑤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起身拿過那塊令牌,又一福身道:「民女明白,定不負陛下所望。」
「好了,退下吧」東寺皓雪揮了揮手,不再開口,婉瑤會意,看了兩人一眼就要退去,豈料剛一開門就一道勁風襲來,她本能的往一旁閃去,那道風就闖進了屋內,東寺皓雪不會武,好在身邊還有個廖帥,他眼疾手快的拉著女皇閃到一邊,險險的避開。
「什麼人?」剛剛緩和的眼神瞬間又冷了下來,東寺皓雪在廖帥的維護下冷臉看著門口的方向,幾人等了一會,門外反倒沒傳來任何反應,相互看了看,廖帥撤開對女皇的保護,壯著膽子往門口走了兩步,見還是沒什麼反應,他又回頭看了女皇一眼。
「這裡有張紙條!」忽然,婉瑤輕呼一聲,她驚訝的指著桌上的位置,那裡赫然擺著一隻飛鏢,飛鏢下壓了一張字條,顯然剛剛屋裡的人都被這一突髮狀況弄得措手不及,沒有發現桌上的東西。
「陛下!」東寺皓雪上前想拿起來看,卻被廖帥阻止了,她是皇帝,不知道民間那些下三濫手段,就算剛剛那人沒惡意,只是給他們一個信息,但不可否認,如果有人知道女皇在這,想要謀害,那也無可避免,要是這飛鏢上塗了毒,而沒有防備的女皇又伸手摸了,那後果不堪設想。
「怎麼了?」東寺皓雪疑惑的看著他,又看了婉瑤一眼,她的眼裡漸漸升起了一絲防備,知道她微服私訪的人不多,而出來后,知道她身份的更不多,廖帥一直跟在她身邊,只有身邊這個女人不是她的人,並且浩獅國王爺的死和她逃不了干係,現在這飛鏢和這字條,還有廖飛警惕的眼神,都讓她不禁對這個女人產生了懷疑,雖然到現在這個女人的表現都顯得無辜和一無所知,可她自小在皇宮長大,又怎會不知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
「讓下官來」確認無礙后,廖帥關上房門,上前搶在女皇之前拿起了飛鏢,他小心地看了看,這才展開字條遞給女皇,東寺皓雪沉默的接了過來,她眼睛一掃,好看的柳眉深深地皺了起來,只見上面簡單的寫著幾字,而這幾個字卻讓在場的幾人-大驚失色。
『預知兇手何人,出門左轉,天字三號房』,那上面的字三個人都看見了,廖帥見女皇金皺著眉,顯然是在考慮這字條的可信度,而他也在懷疑,到底是何人對他們知道的如此詳細,不禁知道他們在調查浩獅國王爺的死,還知道他們在這,不僅如此,現在那人還知道是誰殺死浩獅國王爺,居然明目張胆的約見他們,這到底是真是假。
「你們覺得如何?」女皇捏著字條,不置可否的看著兩人,她的眼神又回歸的平淡,廖帥和婉瑤猜不出她是怎麼想,也不知道她這麼問又是真的聽取他們意思還是僅僅是試探他們。
「陛下,請三思」廖帥到底是忠心耿耿的女皇部下,他並沒有多想,反而一抱拳,開口就勸阻東寺皓雪。
「民女以為,此人必定有何種目的」和廖帥不同,這個煙花樓老闆並不是一般人,就算剛剛被嚇得驚慌失色,但她還是留有三分理智,就算知道東寺皓雪對她心存疑慮,可她還是直言不諱的把自己心中想法說了出來。
「哦,照瑤老闆的意思,朕倒是應該去會會這個傳消息的人了?」東寺皓雪平淡的看了她一眼,眼裡看不出什麼神色,她臉色清冷,也不知道是真的看明白了婉瑤的意思還是刻意試探。
「不可,陛下請三思,還是請跟下官速速回宮吧」不等婉瑤開口,廖帥又急急的開口阻止,現在已經不單單是別國王爺生死問題了,而是現在有人企圖對女皇不軌了,從他們出宮,從他們進煙花樓,彷彿一步步都在對方的眼裡和計劃下,女皇這次出來又沒帶侍衛,更不可輕易入了埋伏。
東寺皓雪不語,平靜的看著婉瑤,好像篤定了什麼一樣,果然,在女皇無形的施壓下,婉瑤還是福了福身,上前道:「既然此事是發生在民婦的樓里,那民婦自然難辭其咎,若陛下還願在信任民婦,那且放膽一探,民婦就是拼了命也會保陛下安然無恙。」
「如此,便有勞瑤老闆了」東寺皓雪輕輕一勾嘴角就邁開了腳步往門口走去,末了,她對還想阻止的廖帥道:「你且留在此地,待朕前去看看在做他議。」
「是,下官遵旨」廖帥無奈,見女皇此意已決,更是不敢再勸,他搖了搖頭,又深深看了眼婉瑤,便任由女皇一個人去試探了。
皓雪雖然心中有几絲顧慮,但她是將安全問題交付給了不為人知的暗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