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

韓章醒來時，被身邊的餿臭味道熏得打了個寒戰。

車禍撞擊時的疼痛還殘留在心裡。睜開眼，韓章看見黑色的大垃圾袋和沒有蓋蓋大垃圾桶。估計這周圍的氣味就是這倆散發出來的。

嘶……這是被扔到這兒了？

詛咒著肇事司機沒良心，一邊撐起身子。

韓章不經意的一低頭就愣住了。這啥玩意？什麼時候有的……

細長的手指上有一個小小的紋身，花式字母「r」簡約不失大氣，和蔥白的手指相得益彰。

#我為什麼會有紋身？！（震驚臉）#

#車禍以後突然發現自己有紋身了腫么破#

不光是手指上的紋身，很快，韓章就發現自己身♂體的不對勁。

他出車禍的時候還是個三十多歲的大叔，符合一切深入社會而且普普通通的大眾人民形象。

而現在，韓章把手放在自己腹部。這裡沒有了令他做那些事時難堪的肚腩，舉起胳膊，以前拍戲留下的傷疤也消失了。

「嘶……」韓章顧不上自己還坐在垃圾堆里，一手按著頭，一手揉著太陽穴。

腦海里嘩嘩閃過的碎片組成不完整的記憶。他也知道自己現在所處的什麼情況。

本來記憶里看到的都是第一人稱視角，但是從那些人的口中，韓章知道了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叫容柏。很熟悉，也很陌生的名字。

他曾看電視的時候就吐槽電視劇里的男四號空有一張讓他羨慕的臉，卻是一個實實在在的花瓶。為此他還特意去查了演員的相關資料。看著少的可憐的度叔百科，韓章知道了那個花瓶的名字叫容柏。

容柏的死並沒有什麼戲劇性。作為一個不怎麼能喝酒的人，容柏被迫去陪贊助商喝酒，被迫灌了好幾杯混合高度數的烈酒。

結果酒一醉，把人贊助商給打了，把經紀人也打了。自己卻跑了。身邊沒人，容柏又酒精中毒，就這麼躺在垃圾堆里的死翹翹了。

作為一隻什麼都不會的花瓶，原本是該安安分分的找棵大樹傍著。偏偏這個花瓶屬性高冷出塵，對這些歪道不屑一顧，無論是陪/睡，還是包養，都入不了他法眼。而自身能力和顏值成反比，所以成了現在這個狀況。

嘖，現在圈子裡居然還有這種白蓮花啊……真·白蓮。

首要任務就是把經紀人安撫好……

手機震動響起，容柏（以後韓章為容柏）看了看手機屏，立刻接起來。

「你以後不用來公司了！反正你的簽約到期了！告訴你！公司是不會再和你續約的！」

「……」這是準備諂媚的容柏。

他貌似還聽見經紀人吃痛的嘶聲。

嘖，果然……這下好了，把星工場娛樂得罪了。既然他不再是公司藝人，那公司的藝人公寓他也住不了了。

真·流浪漢很清楚原主沒錢所以根本沒有房產啊喂！

現役流浪漢浪到小巷子口，陽光刺眼。

容柏不得不閉上眼緩解一下。

巷口處的大街算是繁華地帶的街尾處。

一身髒了的白衣服，亂七八糟的頭髮，渾身還有奇奇怪怪的味道……直接讓人無視了他高出水平值多得多的顏值。

多年以後，容柏和愛人說起這件事相當慶幸原身死在垃圾堆，不然這樣被蹂♂躪完的樣子出現，即使是一張照片留下來也會成為黑歷史的。

街頭的商廈上。led的大屏幕正在播放著一則新聞。

「昨天，演員韓章的葬禮在青山市墓地舉行。夏河然出現在葬禮上，失聲痛哭。而三個月前，韓章曾和夏河然傳出『強吻門』事件。葬禮之後，夏河然立即召開記者發布會宣布出國發展。這次舉措是否與逝去的韓章有關不得而知……」

容柏剛走到馬路中央，突然聽到這則消息。

一個剛重生的人，此時聽到自己已經下葬，難免愣神。又看到夏河然在屏幕上冷峻卻哀傷的說什麼「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心裡的嘲諷怎麼都遮不住。

「嘀！」急促的喇叭聲讓容柏回神，然後就看到一輛黑色的車迎面駛來。

小王看看後視鏡，又立刻收回視線，專心開車。完全不在意原本清爽的車廂里若有若無的餿臭味。

顧謹臣坐在一邊看著文件，也不顧身邊那個奇怪味道的發射體。

不過發射體的狀態有點不對。明明車子並沒有真正撞到他，大概只是擦住了褲子。但發射體卻愣著神，一副惶恐的模樣。

顧家人雖然薄涼，但都是負責的人。顧謹臣在商業場上風風雨雨，自然看得出這人真不是裝的。

於是顧謹臣讓司機把『受害者』拉上車。送到最近的醫院。

此時此刻，這個『受害者』維持著被嚇到的驚慌模樣已經有十分鐘了。

終於迎來了一個紅燈。小王踩下剎車。沒有準備的，神遊的容柏直接頭撞上前座椅背。柔軟的皮革沒有磕疼容柏，倒是把他的神智給磕回來了。

容柏裝作磕疼的揉著頭，不著痕迹的打量自己所處的地方，和旁邊那個男人。

嗯，得罪不起。

嗯，紋身還在。

嗯，還是容柏。

微微舒了口氣。調整臉上表情，達到微笑最適化。

「你好，我……」就一眼，容柏就止住了話。

作為一個純gay，容柏覺得自己看到了最讓人慾罷不能的人。簡直就是誘♂惑max好么。

顧謹臣聽聞他說話，把珍貴的視線從文件上移開。

長得不錯。就是腦子有問題。

#論容受的第一印象之顧總#

意識到自己完完全全在失態的容柏立刻恢復正常。「你好，我是容柏，我見過你。」話一出口，容蠢蛋立刻在心裡給自己一巴掌。

這急著搭訕的饑渴大叔模式是要鬧哪樣啊！對面的帝王攻該怎麼看我啊qaq

顧謹臣有些好笑（面癱，看不出來）的看著這個長得不錯腦子不好的男孩強裝鎮定卻不知自己的眼神和耳朵上的紅暈早已出賣了他。

不等顧謹臣說話，手機鈴聲就打斷兩個人之間沉默。

「喂，媽。」顧總冷冰冰的聲音。

容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錯覺，總覺得面癱帝王攻現在很溫和。

「不喜歡。很討厭。」

這是在說什麼……

「知道了……有……男的……。」

是他錯覺嗎錯覺嗎？面癱帝王攻在看他？低著頭企圖掩飾自己偷聽行為的容柏感覺到身上一束視線，又很快消失。

「不去醫院了，回晨江花園。」顧總道。

小王略帶訝異地從後視鏡看了容柏一眼。很快調轉車頭。

晨江花園，是成江市的一處小區。這裡的人-大多都是退休的老幹部。一棟棟高樓，樓下還有一個佔了三分之一面積的小花園。

沒有什麼梧桐樹開道，沒有華美冷清的別墅。

容柏趴在車窗上興緻勃勃地看著窗外。

那些小說里描寫的華貴樹木一概沒有，只有普普通通的街道兩面經常可見的樹木。右側是個小花園。容柏能看到大爺大媽們在小花園的涼亭里坐著。那座涼亭也很普通，但點綴的小花園古樸清雅。

這是曾經的韓章渴望已久的生活的地方。無奈那時夏河然喜歡用大房子，用豪華來體現自己的身份。即使是那個被夏河然不在依賴的棲身之地，也處處透露出不符合韓章的奢華。

「你很喜歡？」顧總冷冰冰的聲音問道。

容柏把視線拉回來，看看盯著他的面癱。這人真眼熟，真的在哪兒見過誒。「喜歡啊。這裡多熱鬧，多像人住的地方比用來藏二奶的別墅的好多了。」

名下別墅、房產不少的顧總默默躺槍，不過看著對方有點疑惑卻坦然的眼神點點頭，不再說話。

容柏困惑地摸摸頭。又把視線投到這個和諧的小區里。

下車，上樓。

容柏跟在顧謹臣的身後。

果然低調才是正道啊。容柏站在玄關，看著顧謹臣所在的屋子。

標準的四室兩廳。但都是錢啊。這個小區的房價他不知道，但是成江市的房價他清楚得很。

沒有再多的拖鞋。容柏不好意思穿著鞋踩在乾淨的地板上。只好繼續站在玄關上看面癱男的家。在不知道對方性取向之前，他還是少點意/淫為好。

顧謹臣意外這個男孩沒有窘迫。但更加符合他的要求。

把手中的一次性拖鞋放在玄關，「去洗澡。裡面有新的毛巾。衣服……」他上上下下打量著容柏，「沒有合適你的。先套上浴袍。左邊第二件是新的。」

容柏眨眨眼。這……劇情有點意外啊。

「等一下。」

顧謹臣略有不悅，還是停住腳步轉過身。

「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他跟著對方到家裡純粹是因為原本想解釋並下車的，結果顧總說如果不上去就讓他賠車子的損失。

容柏當時還在作為韓章的車禍的回憶里，哪知道自己給人家那輛看著不貴，實際真貴的車帶來什麼損傷啊。作為一個不吃香的小演員，一毛線都沒有。只好跟上顧總腳步。

「我不是為了……那什麼你才跟你來的！」容柏閉上眼，一副『我很貞潔』的樣子。

顧謹臣眼角抽了抽……「你先去洗個澡吧。你太……」良好教育讓顧總欲言又止。

呃……容柏聞到自己身上的味道，有點想吐。

這人到底是怎麼堅持這麼長時間和自己同一個車廂的？

洗澡途中，什麼狗血事都沒發生。安安分分洗完。安安分分地坐在沙發上。只不過沙發太大太軟，容柏以一個后栽的姿勢倒在沙發背，然後又滑到縫隙上。

我我我我艹……

手忙腳亂地想起來……不過前面都說了，沙♂發♂很♂軟♂

越急的人越容易出錯。於是容柏根本找不到著力點，只能在大沙發上滾啊滾，然後滾到邊緣，雙臂扒拉著沙發坐墊，大半個身子坐在地上才算完。

長出一口氣的容柏殊不知自己的浴袍在滾動中早就衣衫不整。更不知道從水吧出來端著兩杯咖啡的顧謹臣把全過程完整看遍無遺漏！尤其是最後春光乍泄什麼的！

嗯，很蠢，臉很漂亮，身材很好。

容柏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符合了顧總的審美標準。

「咖啡。」把咖啡放在已經做好並「我一直都坐的很好」的人面前。顧總眼裡滿是笑意。這人比他想的好玩。

「咳咳。」完全喝不慣這種苦東西。更不知道這咖啡要花多少大軟妹幣。他愛喝茶，喝咖啡只有拉肚子一種下場。

「請問怎麼稱呼？」

「顧謹臣。」男人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完美的像尊雕像。優雅而沉穩。隨時可以被拍成海報。

「嗯，顧先生。不知道你想和我談什麼。」放下咖啡。容柏坐在沙發上，一掃剛才的狼狽和蠢萌。笑的得體大方，眼睛透著一股子精明。

不像自己想的那麼蠢啊。

「包養你。」

「……」掏耳朵，「啥？」雖然說想找個金主，但是機會來的這麼突然讓他有點疑惑。

顧謹臣放下咖啡杯。「你今天剛被公司解約，家裡有一個生病的妹妹和一個在療養院的母親。」

調查一個人對於顧謹臣來說再簡單不過。他幾句話可以概括的事，卻是容柏最隱秘的最原始的窘迫。

容柏笑容漸冷，臉色有點白，「你什麼時候調查的我？」

「你去洗澡的時候。」

容柏一僵。無力地垮了臉。這就是實力的壓制。如果是其他人，他可能會拍屁股走人，甚至可能會和對方大打出手。但是對於顧謹臣，他不會，更不敢。

「我需要錢。我同意了。說吧，你有什麼要求。」意識到兩人之間的差距，容柏不再有什麼旖旎的想法。這個男人太強大，他怕他耗不起。

顧謹臣敏銳感覺到對方前後態度的不對，但是沒有談過戀愛的顧總怎麼能知道容柏在想什麼。

顧總面癱著臉開口。「你在想什麼。」

「啥？」容柏掏掏耳朵。「顧先生，我是一個gay，雖然我不反對我們之間有這樣的關係。但是你應該是個直男吧？」

「不知道。」面癱狀。

這什麼回答，總覺得被敷衍了otz

「呃……那好吧。顧先生，先說好，我雖然是個gay，但是我有潔癖，所以不可能有亂/交的行為，並且在你包養我期間，我不會做出出-軌的事情。但顧先生你……」

容柏有感情潔癖，所以在知道夏河然在外面有人開始，就若有若無的拒接夏河然的求歡。時間一長，變成了弊端。

「我也不會。」顧謹臣突然站起身來。「既然關係已經定了，那我們需要做一些實際的發展了。」

容柏眨眼，進展略快有點跟不上進度，「那需要協議……」

「協議明天會送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