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陸逍對於劉言東的懷疑也能夠理解,他其實那個時候還挺小的,對於先太子的印象也早就因為這些年過去印象而不深刻了,隱約只記得印象之中的先太子是一個十分和善的人,只可惜牽扯到了當年的巫蠱之亂之中,在父皇盛怒之下先太子以死明志,卻也還是躲不開這一場災禍,當時整個太子府無一倖免,唯一逃脫的就是兩個乳母和將將出生不過七日的皇長孫。
即便是後來查明了巫蠱之亂不過是陷害先太子的手段,但到底也還是不能挽回,而今的皇長孫那還是流落在外差不多到五歲的時候方才由著當初的逃脫的其中一個乳母帶著回了京城來的,原本事已至此,先太子既是有血脈留下對於陸逍來說那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他那個時候也是喜歡過那皇長孫的,只是後頭的時候發現皇長孫的性子和先太子那完全就是兩般,就連這模樣上越發的也不像先太子了,哪怕是用兒肖母這樣的話說來說,當初太子妃容顏極好,若是像極了太子妃倒也可以,只是從皇長孫的身上真真是看不出來有拿點肖似的。
陸逍原本覺得這些也不過就是自己想多了而已,但在那一次見到蕭易的時候,他就突然之間想起了那個他原本都以為自己已經遺忘了的先太子了,當然陸逍也是不敢往外說的,因為他的手上並沒有這些實質的證據,若只是人有相似而已,那或許還好說一些,畢竟這個世上什麼都可能發生,有這麼一個相似的人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若真的是……陸逍就覺得這就不是個小事兒了,畢竟冒充皇室血脈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一般人又怎麼可能做得出這種事情來!
陸逍回到京城之後,這些疑惑也是在他的心中漸漸地加深啊,甚至已經不是一次地想著這件事情了,只是到底是多年前的舊事,能夠證明皇長孫的血脈問題的人也就只有兩個乳母了,一個乳母如今被奉為夫人,依舊照顧在皇長孫的身邊,而另外一人卻是當年在落水之後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陸逍也是想著辦法想要調查當年的事情,但這些是事情也不是一時之間就能夠辦到的,而劉言東這人也算是他身邊最為信任的人之一,所以也就在言辭之中沒有這麼的顧及。
劉言東自然是希望現在的這個皇長孫殿下是有問題的才好,他就是一直看不上這個人,基本上就沒幹什麼好事兒,貪墨這種事情也不是沒幹過的,在朝堂上也沒有干出什麼好事兒來,也就是陛下心中一直對先太子愧疚無比,放縱著此人,要不他早就想要下手了。
而且他也是一直仗著陛下的放縱,野心也漸漸地加大了,甚至還想著要趁著王爺得勝的時候暗自下了黑手,當初王爺命垂一線其中就有這個皇長孫的手筆,劉言東就恨不能直接將人從那個位子上給拉下來。
可按照現在他還做不到。
「這些也都是王爺你心中的疑惑,可若是貿貿然地指出,只怕到時候反而是得罪了陛下。」劉言東說,陛下早年是個殺伐果斷的君王,或許是因為早年實在是太過殺伐果斷了,使得而今暮年的陛下心腸也軟了不少,尤其是在皇長孫殿下的事情上,可就是因為陛下這般的態度使得人越發的放縱起來。
「我又何嘗不知有這麼一回事兒呢!」陸逍說,就是真的有這麼一件事情的發生,陸逍都有些困惑自己應不應該把這件事情告知給陛下的。
「我看若是真的有問題,那假的必定是真不了的,真的必定是假不了的。」劉言東說,「我相信總有一天還是能夠解開謎團,至於那一位落水的乳母,我覺得未必就真的沒了性命,先好生查探查探才是。」
劉言東的也都是陸逍心裏面所想的,只是人海茫茫,要想從大夏裡頭找出是這麼一個人來那也的確不是個簡單的事情。
「也罷,先不說這個了,你且說說他們夫妻二人而今生活如何?」陸逍說道。
「我看人的日子那是比我和王爺過的是都要舒爽一些,想來也是,咱們要操心的事情不少,人家要操心的也無甚什麼,倒是那蕭家嫂子有了身子,來年的時候就能出生了。到時候王爺可是要去看看的?」劉言東問道。
「不了,去了也不好,人家快快活活地過他們的日子,你去看看倒也還能說得過去,我這去看了免得落在有心人的眼中了。」陸逍說,「來年你去的時候就多備點東西。」
「我想著也是這麼一個道理,人家在那頭過日子的還是求一個安穩,牽扯多了那就不好了。」劉言東說,「不過明年倒是可以使幾個人去問人討教討教,我看那小嫂子懂的極多,讓一些個學醫的人同她多學一些,到時候回來之後也能夠指導旁人,這樣對於將士們來說,那也能更好一些。」
陸逍點了點頭,他也是有這樣的一個心思在的,只是現在情況特殊還是得等一陣子才好。
劉言東在王府之中也不曾多呆,將方子給了上去之後就坐等著那些個匠人們實驗之後的結果,若是真的能成的話,那往後也還是有極大的好處,至於曬鹽的事情也就可以準備起來了。
陸逍那頭的效率也是極其快的,在得到方子之後就讓人尋了一些個工匠來,用方子上所用的方式還真的搗鼓出來了一批水泥,然後等到實驗之後發現這個叫水泥的玩意那還真的是夠堅固的,一旦乾涸之後那完全就是刀砍不進的那種,陸逍不傻,自然知道有了水泥之後的用處到底是如何的,而且這個東西的成本也是極小,他讓工匠們弄了一批的水泥讓自己的親信送去邊關,為了掩人耳目還附帶了不少的東西直說是送給邊關那邊的將士們的東西,東西一車一車地送去,水泥放在其中也就不是那麼的扎眼了。
如果是就地取材的話那還會更加方便一些,但陸逍到底也還是沒有這麼干,畢竟軍中人多口雜,到時候一個不留神傳了出去都有可能,傳進有心人的口中那就不好了。
劉言東一聽水泥的試驗已經成形了,當下都顧不上別的,一邊讓人在海邊買了田地,就打算試驗這曬鹽法,一邊則是暗戳戳地想著到時候應該要怎麼對付那些個一毛不拔的鹽商們,等到往後只怕那些個大鹽商也都只有哭得份了。
陸逍也沒有將這個事情偷摸著自己一個人幹了,而是進了皇宮之中找了他的父皇,雖說他的父皇在面對皇長孫的時候多半還是以放鬆維護為主,但在別的方面至少在政治上那還是十分的英明神武的,至少不會在這種大事上有任何的糊塗。
高宗也很少在私下的時候見到陸逍,尤其是在陸逍當年還為了先太子鳴不平過,那個時候的高宗整個人都在盛怒之中,連帶的也就沒有多喜歡當時尚處於幼齡的兒子,後來知道當年的事情不過都是有心人的刻意為之罷了,可鑄成的錯都已經造成,即便他心中再怎麼不好受,那也於事無補了。
陸逍這個兒子算是他那些個兒子之中最出息的一個,高宗在看到陸逍的時候總能感覺像是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一般,帶著銳氣,不過這個兒子到底也還是要比自己好一些。
「今日怎麼進宮來了?平日的時候也不見你進宮的。」高宗問道,「這也算是難得了。」
「父皇恕罪,兒臣這也算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也是有些事情想要稟告父皇的。」陸逍道,見高宗露出讓他說下去的神情,他也就接著往下說了,「近日之中,兒臣名下的幾個工匠偶然之間研製出了一樣東西,用水和了等乾涸最後堅固無比,兒臣想著,這等東西也算是個好物,特爾來告知父皇。」
「也不過就是一點點的東西罷了,也值得你這般眼巴巴地來告訴朕。」高宗笑道,「你就這點出息了?有多少好東西你倒是不來同朕說的,偏生是來說這等無用的東西。」
「未必是無用啊父皇,我大夏堤壩遇到洪水時期總是會垮塌,若是有了這等堅固的東西許還能有些法子呢,畢竟每年從國庫之中撥出去修建堤壩的錢財也是不少,只是這堤壩修建的總是不甚牢固。銀子花了也就花了,可最後遭殃的還不是老百姓。」陸逍說,「若是還有那些個不長眼的東西,這些事兒還真是不好說的,兒子就想著試試看,能不能成的。」
高宗哪裡不知道陸逍所說的事情,堤壩那也的確是年年修,錢像是流水一般地撒出去,可收到的成效就是不見好,這兩年還算老天爺開臉沒有大災,遇上老天爺不開臉的時候,各地的奏摺他光是看著也覺得頭疼,高宗也不是不清楚自己撒出去的錢其中還有一些個不開眼的,他也整治過一批,但即便是整治了這一批那也還是有下一批的,總不能將那些個當官的全都宰殺了個乾淨吧?
「你有這樣的心思就好,你且試試吧,若是可行那到時候也是個好法子!」高宗看向陸逍,「除了這件事情,你可還有旁的事情要說的?」
「父皇,兒臣想讓父皇將鹽引一事收歸國有。」陸逍道。
「什麼?」高宗聽到陸逍這話的時候也滿是差異,他這個兒子那是想對鹽商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