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轉眼春去秋來,時間日升日落中悄然而逝,容臻在朝臣中建立了威信,而容晏手中握有的軍權也越來越強大。
賀爽作為太女的太傅,在宮中要悉心教導太女為帝之道和馭下之術,待在遙遠封地的容覃好像已經放棄了成為皇帝的打算,安安分分的待在封地,娶夫納侍,整日和嬌夫美侍胡鬧,在林貴君死後成了個浪蕩女。
整個大燕的皇室似乎都因此放鬆下來,從夏到冬,賀爽脫掉了輕薄的夏衫,裹上了極其保暖的狐裘,容晏穿的衣服看起來還是很單薄,是當今皇帝賜下的防寒的料子,薄薄的一層衣料就可以抵禦刻骨的嚴寒,即使是站在寒風之中,容晏也絲毫不會覺得冷。
當然不穿這料子做的衣服的時候,賀爽是一定要給自家夫郎罩上密不透風的皮草,特別是在容晏來葵水的時候,她會把人包得嚴嚴實實的,懷裡再塞上一個暖爐才肯讓人走。
在軍中的時候,高強度的訓練讓容晏的生理期紊亂,後來雖然有調養,但是還是落下了病根,每次來這個的第一天容晏都要疼得要死。
那次小腹受傷就更加,喝了這麼久的林神醫提供的方子熬制的葯,容晏來那個的時候也沒有那麼疼,但是身體還是很虛弱,就比如現在,容晏說話的聲音都比平常弱了許多,雖然正常的吃飯做事沒有什麼問題,但是看著臉就很蒼白。
按照慣例,原本今兒個容晏是要先去皇宮一趟再去訓練軍士的,有點時候還要接受新兵的挑戰來一場對抗賽,結果早上侍候容晏的小廝就發現自家主子來了污事。
容晏是想堅持過去,但在賀爽強硬的姿態下,這行程就被取消,連皇帝那裡,也是賀爽差人去和皇帝告了假,說是要等容晏身體舒服了些再過去。賀爽在皇帝和太女跟前都表現得非常的牽挂的夫郎,皇帝還特意派了宮裡懂得這些事情的老公公過來侍候安平帝卿。
那些公公回去的時候如實稟告了帝卿虛弱的樣子,皇帝心裡一塊石頭落了下來,愧疚之心起了,便是越發多的珍貴藥材和補品送到賀府上。
對待賀爽的堅持,容晏又羞又惱,他四肢有些無力,感覺被自家妻主圈在懷裡怎麼都掙脫不開:「這以往不也是這麼過來的嗎,我也沒有那麼痛的。」他雖然早上的時候是有些疼,但還不至於到下不了床,要被妻主圈在懷裡的地步。這要傳出去,他還怎麼讓三軍服眾。
賀爽把人攬在懷裡,下巴抵在容晏的肩頭上,咬著耳朵說私密話:「疼在晏兒身上,痛在為妻身上,即使是沒那麼疼,那碰上有人挑釁,你打不贏怎麼辦。即使你覺得受傷是家常便飯,那受傷之後在軍中的影響呢。而且你也要學會示弱一些,宮裡的那位才能放心。」
她這話一出,容晏便沉默下來了。自從坐上皇位之後,他的太女姐姐就越發和以前不同了,朝堂還不穩定的時候可以說是對他們非常依賴,親密得和普通人家的姊妹兄弟一樣。但現在朝堂穩定下來,帝皇的疑心病便又犯了,言語之間變得高高在上不說,還時常刺探他們有沒有不軌之心。
賀爽要維持那麼大的家業,還要對太女的教育嘔心瀝血,這身上的重任絕對不比他這個做帝卿又做將軍的人輕。偏偏因為是他妻主的緣故,賀爽也要跟著一起被皇帝猜忌,這日子過得也是越發謹慎小心,對上了皇帝的時候言語之間是謹慎再謹慎,就怕說錯了一句話又讓皇帝輾轉反側不得安眠。
對待這種狀況,容晏心頭憋悶但也沒有別的法子,整個人都鬆軟下來:「是我想得太少了,對不起妻主。」他想著訓練軍士,沒有怎麼去考慮做皇帝的想法。
賀爽一根手指就抵在他的唇上:「咱們妻夫兩個什麼時候需要說這些客套話,你要是真的覺得對不起我,就好好養好身體,別再讓我看著心疼就好了。」她讓容晏示弱也不是沒有原因的,皇帝猜忌她們妻夫兩個,無非是因為賀家豐厚的家業和容晏手上那龐大的部隊。
都說嫁出去的男兒潑出去的水,容晏表現得卻是對她非常痴戀,皇室間同室操戈的多了,二皇女又是個野心重的,要是賀爽想當皇帝,容晏又站在自己妻主這一邊這麼辦。這個想法雖然荒唐,但誰讓做皇帝的心裡種下了一顆猜忌的種子。
容晏在嫁給賀爽之後至今未有孩子,兵法謀略和治國之道上比她這個做太女的還要強,在訓練那些士兵的時候,容晏身上那種強韌和力量是容瑾自愧不如的。
但做皇帝的不會覺得自己的不足需要改進,她們能夠做的就是把會威脅到自己的人物一個個地剷除。容晏是她一父同胞的弟弟,對她也非常有用,但容晏的強大讓她產生了危機感。
如今容晏因為這男兒家都會來得污事痛得死去活來,甚至連床都不下來,被妻主圈在懷裡,這個事實再一次提醒了她容晏是男子之身,男兒家的哪有那麼多的野心,應該只是真心為了她這個做姐姐的在做那些事情。對方再厲害,也不過是個想要守護好家園這塊凈土的小男子而已。
做了皇帝的容瑾這個時候總算想起來,父后死之前一直讓她們姐弟兩個相互扶持,倒是她這些日子,半逼著自己弟弟去訓練那些不聽話的兵士,又把賀爽半強制地請到這宮裡來為太女講學,是她對不起弟弟才是。
因為這點點滋生出來的愧疚,除了送了藥材過來,皇帝還給賀爽和容晏妻夫二人放了小半個月的假,說是讓賀爽這個弟妹好好地陪一陪容晏,以便後者能夠在來污事的時候心情保持舒暢。
在秋葉打著旋從已經快變得光禿禿的樹上落下的時候,遠在邊疆之地的容覃領地里卻是另一種熱鬧畫面,野心勃勃的二皇女變得荒`淫,她蒙著眼在花園裡和身上穿著薄紗的美男們嬉戲打鬧,昔日二皇女的屬下見了此情景,紛紛搖頭離開。
「抓住你了!」二皇女轉身抱住了一個人,一隻手扯了眼睛上蒙著的紗,結果發現自己抱著的卻是個膀大腰圓的女人,還是她底下的一員猛將,以前沒少跟著她征戰沙場。
「殿下!」那猛將一臉地痛心疾首,卻讓容覃擺了擺手,被人給拖了出去。
「掃興。」二皇女俊美的臉上浮現出怒氣,原本陪她玩耍的男人們也紛紛作鳥獸散。等院落中安靜下來,容覃又穿過長長的走廊,推門進來一個昏暗的屋子。
在玉雕的神像前頭坐著一個人,身上穿得的是道教的衣袍,頭髮也是做的道士的打扮,看背影是個仙風道骨的出塵之人,但這男人的容貌卻是極其艷麗奪目的,不過因為沒有塗抹半點脂粉,他的神情又十分沉靜,看上去和以往的容覃有八成的相似。
容覃站在他的身後,輕輕地喚了一聲:「父君。」
盤坐在雕像前頭的男人便起了身轉過臉來,那容貌氣度,郝然是傳聞死在皇宮裡的林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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