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幾年也好啊,至少,給蘇蘇一點接受的時間
333:幾年也好啊,至少,給蘇蘇一點接受的時間
蘇桃走出餐廳才想到自己的手機忘在桌上了,合約沒簽成,手機又落下了,心裡憋了一肚子火,一轉頭就撞進了顧予笙的懷裡。
「你別跟著我行不行?」
她的心情很煩躁,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一方面是因為合約,但更多的是因為她和顧予笙的關係,她想自己冷靜一段時間想想清楚,這個男人卻連丁點的自由時間都不給她。
顧予笙抿了抿唇,神色有幾分落寞和難堪,攤開手,掌心裡躺著她的手機。
「謝謝。」
蘇桃從他手裡拿過手機,「剛才,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
「那個王其,以後別跟他接觸了,他今天根本不是為了公事來的,合約的事你也用心,我幫你搞定。」
「不用了,他肯定會簽約的,這是我做上這個位置后談的第一個合作。」
顧予笙臉色難看的掃了她一眼,「你還打算跟他談?」
剛才他進去,那個人的眼睛都快嵌在蘇桃身上了。
「下次,讓秘書直接簽約就行了,不需要我再來了。」
那個人心裡其實早就有決定了,之所以跟她耗著,無非是想藉機占點便宜。
顧予笙臉色緩了緩,司機見他們過來,急忙拉開了車門!
上次的車禍,讓他又開始恐懼自己開車了。
「顧總,去哪?」
顧予笙沉默了幾秒,轉頭看向旁邊的蘇桃,「小黑想你了。」
「小黑?」
蘇桃訝異的看著他,眨了眨眼睛,小黑?哪裡跑來的新物種?
顧予笙臉上有一閃而過的尷尬,半握著拳頭抵著唇咳了一聲,「就你選的那個烏漆抹黑的蜘蛛抱枕。」\「......」
蘇桃憋不住笑趴在座椅上了,指著顧予笙,忍不住又是一陣爆笑,「小黑......你怎麼不說小顧......」
她沒指望顧予笙能回,哪知他居然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小顧也想你了。」
蘇桃沉默了幾秒,報了她現在租住的房子地址。
老陳從後視鏡里看了眼顧予笙,見他沒反對,便朝著蘇桃說的方向駛去。
將蘇桃送到小區樓下,趁她開門,傾身吻了吻她的臉,「早點休息。」
開門的動作僵了一下,「好,謝謝。」
「嗯。」
上了樓,蘇桃去廚房裡倒水喝,還是忍不住探頭看了眼樓下,黑色的賓利已經不見了。
「顧總,您怎麼不送蘇小姐上樓?我看蘇小姐的樣子,好像還愣了一下。」
車子駛出小區,顧予笙的神色有淡淡的倦怠,「去機場。」
......
美國。
德克薩斯州休士頓的安德森癌症中心,是公認的全球最好的腫瘤醫院。
下了飛機,司機已經等在機場外面了。
「顧總。」
連續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他累的剛坐上車就睡著了,醒來后,已經到了別墅了。
這裡是為了給蘇媽媽治病才買的,裝修很簡單,壁櫥里,連基本的擺飾都沒有,只是個空空的架子。
蘇媽媽躺在花園的躺椅上曬太陽。
顧予笙一眼就看到了。
「阿姨。」
蘇媽媽急忙從椅子上坐起來,「怎麼突然來了?累壞了吧,阿姨去做飯。」
雖然別墅里的人員配置很齊全,但蘇媽媽是苦過來的,什麼還是習慣自己動手。
顧予笙接過傭人遞過來要給蘇媽媽披上的外套,搭在她的肩上,「這麼冷,怎麼在外面坐著。」
蘇媽媽笑了笑,如果不觸到底線,她的態度還算平和,自從得了這個病,情緒也越發的清淡。
「今天難得有太陽,就想著出來晒晒,已經連續下了好幾天的雪了。」
顧予笙搭著蘇媽媽的肩膀,一道往裡走。
態度親昵的讓別墅里這些不知內情的人以為他們是親母子,「聽醫生說,您不肯再接受治療。」
別墅里開著暖氣,一進來,頓時暖和很多了。
「我這身子,真的不用再白花錢了,予笙,阿姨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好孩子,但是阿姨辛苦了一輩子、累了一輩子,不想要死了,都在醫院裡呆著。」
她有一次無意間看到了醫院的費用清單,一次化療和後續治療的費用抵得上她在蘇氏那百分之三的股份分紅了。
還不說後面接踵而至的手術費用、營養費、葯、她在美國的生活費、司機、傭人、翻譯這些人的工資。
每一樣都不是一筆小數目。
顧予笙聽到她又開始老生常談了,「阿姨,蘇蘇懷孕了,你忍心讓她剛生下孩子就要面對你得了癌症的噩耗嗎?」
蘇媽媽腳步一頓,很肯定的問:「桃子沒有懷孕是不是?」
顧予笙微皺了眉。
「我自己的女兒我還是了解的,當時是被氣著了,後來想想,如果桃子真的懷上了,她會第一個告訴我,而不是在你承認后還百般否認。」
「阿姨,不管怎麼樣,你必須接受治療,安德森癌症中心是公認的全球最好的腫瘤醫院,只要你配合,就一定能治好。」
「醫生也說了,就算做了手術,也最多幾年的時間了,予笙,你又何必花這個冤枉錢呢。」
「幾年也好啊,至少,給蘇蘇一點接受的時間。」
因為工作疏忽了對媽媽的照顧,她本來就很內疚了,如果再讓她知道媽媽得了癌症,而且是晚期,肯定會崩潰的。
「阿姨,就當我自私一回吧,我不想看到她一下子承受太大的打擊。」
蘇媽媽握住顧予笙的手,蒼老的手磨得他手背微微刺痛,顧予笙沒躲。
「予笙,阿姨以前看錯你了,你是個好孩子。」
說完這句話,她已經淚流滿面了,喉嚨哽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別再門口站著了,冷。」
在美國呆了兩天,跟主治教授醫生談了談蘇媽媽的病情,對方是個在醫學界十分有名望的教授,他嘆了口氣,神色間有幾分對結果的不滿意,「就算動了手術,也最多只有幾年的時間了,」他惋惜的搖了搖頭,「顧先生來自中國,可曾聽過郁七七教授的名字,如果她還在,說不定還有治癒的希望,她提的觀點很新穎,可惜沒能看到實驗結果。」
顧予笙微微一愣。
郁七七——
他知道她很厲害,卻沒想到她的名頭居然享譽到了國外。
趕回國內,已經凌晨了。
連著幾天沒休息好,回到國內又是深夜,顧予笙眼前一陣陣的發黑,雖然困的不行,閉上眼睛卻又輾轉難眠。
在國外還好,一回到國內,那種被刻意壓下的思念就如翻江倒海的岩漿般鋪天蓋地的襲來。
「顧總,是送您回家嗎?」
顧予笙揉著脹痛的眉心,想了想,報了蘇桃家的住址。
老陳見他臉色蒼白,眼瞼泛青,有些於心不忍,「顧總,您的臉色很難看,要不先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再去找蘇小姐吧。」
「我不上樓。」
去看看她就行。
哪怕只是黑漆漆的窗戶,但他知道她在那裡。
即使這樣,也已經滿足了!
老陳嘆了口氣,還是開車去了蘇桃的公寓。
後座上的顧予笙撩起衣袖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已經凌晨三點了,這個點,她肯定已經睡下了。
車子停在小區樓下,屬於蘇桃那層樓的窗戶都是黑漆漆的,花園裡的路燈在白霧下可見度很低,他基本上分辨不出究竟哪扇窗戶屬於她的房間。
老陳不忍心看他這樣,「既然都到了,就上去看看吧,如果蘇小姐知道您為她做的這一切,會感謝您的。」
隔了幾秒沒等到回答,老陳回頭,顧予笙已經睡著了。
抱枕攤開,就是一床薄珊瑚絨的薄被,老陳將空調的溫度調到最高,這麼冷的冬天,在家裡蓋兩床被子都覺得冷。
他蜷縮在並不寬敞的後座上,以前坐著不覺得窄,他躺下來,才發現真的很逼仄,連腿都打不直!
顧予笙太困了,剛下飛機的時候睡不著,這會兒到了蘇桃樓下,就撐不住了,困意一層層上涌。
車廂里又窄又悶,老陳看著都替他難受。
下車,尋了個稍遠的位置撥通了蘇桃的電話。
他背著顧總撥的電話,就算蘇小姐不下來,那個從小就高傲的男人也不用覺得難堪!
電話響了一會兒才接通,蘇桃是被吵醒的,聲音無力又朦朧,「喂。」
「蘇小姐,是我,老陳。」
「陳叔,這麼晚了有事嗎?」
她存了他的電話號碼的,即使他不自報家門,她也知道是誰。、
「是這樣的蘇小姐,」陳叔知道顧予笙和蘇桃之間最近在鬧彆扭,很是為難的看了眼外表蒙了層白霧的車子,「顧總在您樓下。」
「嗯。」
他這樣半夜出現在她樓下已經不是什麼稀罕事了。
上次鬧的最厲害的時候,他不是也沒日沒夜的守在樓下嗎?
「蘇小姐,顧總睡著了,他剛從美國回來,也不肯回家,就讓我直接開車來你樓下了。車子的空間畢竟局限,看他的樣子是累壞了,臉都發白了,您看能不能讓他去您家裡睡一晚。」
蘇桃:「......」
見她不說話,老陳又繼續說道:「上次出車禍留下的傷還沒好全,車子里又冷,這樣側著睡一晚,壓迫到斷了的肋骨不說,肯定得生病不可。」
「叫他上來吧,701。」
「謝謝蘇小姐。」
說完,似乎生怕她反悔似的,直接就掛了電話。
老陳去叫顧予笙的時候,他正睡的難受,眉頭皺成一團,側躺的位置壓迫到斷了的肋骨,隱隱作痛。
受傷后,沒有等傷養好就過早的投入了工作,所以,癒合的不是很好。
「顧總......」
顧予笙被他叫醒,因為痛,很久沒能坐起來。
「嗯?到時間上班了?」
老陳笑著對他說:「蘇小姐叫您上去。」
嚴重缺乏睡眠,顧予笙有幾秒鐘跟不上節奏,但還是因為擔心蘇桃,忍住痛勉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怎麼了?」
「蘇小姐讓您上去睡。」
幾分鐘的表情空白后,顧予笙突然神情激動的抬頭看向樓上,「真的?」
原本一片漆黑的窗戶,有一扇亮著燈,雖然被霧氣籠罩的很朦朧,但依舊能看的真切。
「701,門牌號都報了,還能有假。」
而報了地址后的蘇桃正悔不當初,恨自己嘴快,別人一說,她就心軟了。
被子就兩床,分一床給他,自己冷,後半夜也別想睡了,不分給他吧,還不如不叫他上來,起碼車上還有空調。
正想打電話叫他別上來了,就有人敲門了!
知道顧予笙要上來,她就沒問是誰,直接拉開了門。
雖然聽陳叔形容過他的臉色憔悴,但親眼看到還是愣了一跳,面色慘白、眼眶烏青、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貼在身上。
下意識的說了句:「你這兩天跑非洲救災了?」
「有急事去了趟美國。」
蘇桃認命的側開身子讓他進來,一邊往裡走一邊語氣不好的問:「吃飯沒有?」
「在飛機上吃了一點點。」
就他這種挑剔的性子,估計這個『一點點』都還有水分,「家裡只有面。」
他足足愣了五秒鐘才反應過來蘇桃是要給他做吃的,臉上一喜,忙不迭的點頭,「嗯。」
配合著他的動作,肚子也『咕咕』的叫了一聲,蘇桃翻著白眼進了廚房給他煮麵,還煎了個蛋。
她做的很快,前後也就十幾分鐘,出來的時候,顧予笙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將面放在餐桌上,走過去打算叫醒他。
他穿的單薄,客廳里的窗戶又是開著的,沒被子,即使睡著了都冷的蜷成一團!
知道睡沙發,這點讓她很滿意。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突然想到了橋洞里的流浪狗,冷的時候也是這樣將自己縮成一團,靠著自身體溫取暖。
心裡軟軟的,「起來吃面了。」
顧予笙沒睡熟,不過也正常,這種惡劣的環境下都能睡熟的話就不是他的性子了。
從小嬌生慣養,說不定真在十幾層的床墊下放個豌豆他都能感覺到!
她一叫,他就睜開眼睛了。
眼裡的紅血絲並沒有因為他短暫的休息而消減,反而整個眼白都是紅彤彤的一片。
顧予笙吃面的速度很快,考慮到吃了飯馬上要睡覺,蘇桃沒有做太多,所以,顧予笙有些意猶未盡的放下碗,可憐兮兮的瞧著蘇桃。
「你胃不好,睡覺前不宜吃太多。」
聽到她的解釋,某人總算不再做出可憐兮兮的表情了。
蘇桃打了個哈欠,她臨近兩點才睡的,困的很,剛才煮麵的時候,眼睛一直脹脹的。
被子里已經冷透了,蘇桃體質偏涼,冬天就有手腳冰涼的情況,有時候一整晚都睡不暖和。
將熱水袋充上電,她縮在被窩裡冷的直打顫,在床上躺了幾分鐘,外面沒動靜,她索性閉著眼睛強迫自己睡覺!
他要在外面睡,那就睡好了。
難不成還讓她出去請著他進來!
最先憋不住的是蘇桃,她將這種心軟認定為是被凍壞了腦子,只要一閉上眼睛她就能想到陳叔說的話。
肋骨斷了?
回來這麼久,從來沒聽他提過。
掀開被子起床,她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厚睡袍披著,走到房間門口。
顧予笙乖乖的躺在沙發上,側著身子,還是剛才她看到的那個動作。
也不知道是冷還是壓迫到傷處痛,眉頭皺的緊緊的!
「我家裡沒有多餘的被子,進來睡吧。」
蘇桃以為他這次又要愣幾秒鐘,沒想到話音剛落,顧予笙直接就從沙發上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躺到了她的床上。
這次換蘇桃懵了,難不成,他又挖了個坑給自己跳,而自己不知道?
躺回床上,她盡量避免跟顧予笙有身體接觸,中間留出一大塊空地,冷風就從那塊空出的地方灌進去,冷的她直打顫。
熱水袋充好了,她拿起來放到腳下。但整個背心涼涼的,還是冷!
一隻手從後面伸過來,男人將她納入懷裡,下顎擱在她的肩膀上,「如果你不習慣,我可以出去睡,別這麼折騰自己,感冒了有你難受的。」
等了一會兒不見蘇桃說話,他鬆開她準備掀開被子起來,原本背對他的女人突然轉過身,伸手環住他的腰!
顧予笙立刻不敢動了。
生怕一個細微的動作就會將她好不容易探出的頭嚇得又回殼裡。
蘇桃將臉埋進他的懷裡,不一會兒,就有濕潤的觸感在胸口一圈圈的暈開,顧予笙再也顧不得會不會將她嚇回去,伸手捧起她的臉,焦急的詢問:「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女人柔嫩纖細的手隔著衣服沿著他的肋骨撫摸,最後落在他手術過後留下的傷疤上,來來回回的摩挲:「當時,痛嗎?」
顧予笙抿唇,將她四處點火的手握在掌心,喉結滾動,聲音沙啞,「打了麻藥的,不痛。」
「傷的那麼重,你是怎麼挺過來的?」
眼淚浸濕了他的手。
顧予笙不忍心看她哭的模樣,仰頭,一隻手叩住她的後腦勺,將她的腦袋按在了懷裡,「老天不打算收我吧。」
那段驚心動魄的急救過程他不想告訴蘇桃。
已經過去了,就不需要知道了!
「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回來這麼久,從來沒聽你說過,你去機場找我出了車禍,差一點......差一點就死掉了。」
要不是隋渝跟她說這些,她大概這輩子也不會知道車禍的具體原因。
她驕傲的性格不允許自己低頭主動詢問,而顧予笙傲嬌的性子也不會主動提。
「過去了,」顧予笙安撫的撫著她因為燙染有些打結分叉的頭髮,「是我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才讓你連解釋都不願意聽,蘇蘇,對不起,是我傷了你。」
他眼眶微微發熱,吻了吻她的額頭,「是不是我媽告訴你,我出車禍的事?沒有那麼兇險,你也知道,她什麼事都喜歡誇大其詞。」
蘇桃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又一次落下來了,雙手揪著他襯衫的衣領,色厲內荏的沖他吼道:「不嚴重嗎?你差點死了,搶救了兩次,心跳都停了。顧予笙,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什麼都不肯說,才導致我們走到這一步,」吼完后,她頹然的鬆開手,「還是說,其實有沒有那段錄音你都能撐過來,所以,是我多想了。」
「不是,如果沒有那段錄音,你現在見到的只是一座孤零零的墳了。」
他不知道別人在經歷這種生死關頭的時候是怎樣的,但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是真的要死了,他像是一抹飄出身體的靈魂,居高臨下、又冷眼旁觀的的看著病床上滿身是血的自己。
看著醫生拿著除顫儀貼著自己的胸口。
看著自己高高彈起,又躺下!
所有人都緊張的看著心電監控儀。
只有他,想著要去非洲找蘇桃,即使身體已經壞了,去不了了,他的靈魂也要去到她身邊。
即便,只是告個別!
顧予笙傾身吻她,唇上沾了淚水,鹹鹹的、澀澀的,他吻的很用力,動作甚至稱得上急切,迫切的撬開她的唇齒。
蘇桃被逼得只能高高的仰著頭,承受他兇猛的吻!
直到他離開她的唇,一路吻向她敏感的耳垂和脖頸,蘇桃才慌亂的伸手去推他:「顧予笙,你別得寸進尺。」
顧予笙壓在她身上,身體每寸肌肉都緊繃著,他有些委屈的扣著她的手,「我忍不了了。」
蘇桃凶神惡煞的瞪他:「給我躺回去,要不就去你車上睡。」
男人無辜的在她身上磨蹭,頭埋在她的肩上,「讓我抱抱你。」
火是她點的,蘇桃自知理虧,便由著他沒有吭聲。
但是,她真的快被他壓死了!
等平復下來,顧予笙躺回她身邊,手指在她掌心裡描摹,「我媽還說了什麼?」
「沒有了。」
黑暗中,顧予笙沒有看到蘇桃臉上一閃而過的落寞——
她說:『蘇桃,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給予笙造了的這麼大的傷害,但他愛你,所以,我接受你』。
她說:『你永遠看不到,他躺在醫院裡一遍一遍聽你那句錄音時,病房裡所以護士都哭了的畫面』。
第二天周末,她睡到很晚才醒,顧予笙還在睡,硬朗英俊的五官很柔和,睫毛很長,微微卷翹,唇上,還有昨晚被她牙齒磕破的傷口。
經過這一夜,他臉上的憔悴已經緩和了。
蘇桃抬起手,不由自主的描摹他的五官輪廓,這樣完美的容顏如果能躍然紙上,肯定是動人心魄的。
在他臉上肆意妄為的手被男人的大掌裹住,放回被窩裡,「你是想憋死我,是不是?」
男人睜開眼睛,乍然融入眸子的光芒像最美的老坑玻璃種,耀眼的炫目。
他微微皺眉,有些氣惱的啄了啄她的唇瓣:「這麼恨我,給我安排的死法都跟別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