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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詛咒之力是真神之力,由那玉墜帶給了你,我本想等你飛升后再告知於你……」芙玉上仙頓了頓,「我沒有想過瞞你。」

師父這般刻意地解釋一番,倒讓舒棠驚訝了下。不過,她並未察覺其中的微妙之處,只是點點頭道:「那師父……我會不會也被詛咒之力所束縛?」

「玉墜僅是我缺失的一塊本體,力量遠不如我,所以它單能作為詛咒之力,不會完全控制你。但是花花,詛咒之力不是兒戲,不能替你剔除此力乃是為師的不是,可今後你若飛升成仙,也萬不可使用此力。此力頗具邪性,使用後有被它控制的危險,切記。」

芙玉說的認真,舒棠聽的也認真,她仔仔細細記下后堅定道:「師父,徒兒記住了。」

該問的問完了,該說的也說完了,師徒相對再也無言。芙玉雖不想走,但留在這裡也不是個辦法,只好起身離開。臨走前,她仍不放心地對舒棠道:「今日之事不怪你,你不要多想。雜七雜八的事情有師父和南檀他們處理,你專心練功便可。」

師父難得這般話嘮,舒棠心裡聽的欣喜,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恭恭敬敬送走師父后,她回到桌旁,一邊趴在桌子上吃糕點,一邊想著今天的事。

想著想著,她便迷迷糊糊地趴著睡了過去,夢裡,她又看見了那個藍衣女子。

藍衣女子第一次出現在她的腦海中,是在蠻荒獲得真神之力的時候。幾次夢見她,再加上她所在的神魔戰場,舒棠已經將此人身份猜了個大概。

這一次夢見她,與前幾次稍有不同——藍衣女子沒有跪在屍體上哀泣,而是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一個男人跪在她身邊,雙目欲裂,緊緊抓著她的手,嘶吼著道:「千輪!」

被喚作千輪的藍衣女子重重咳了兩聲,嘴角流淌下刺目的鮮血,斷斷續續地道:「我欠你的,已經還了……你今後要善待自己,善待別人……咳,再也不能打打殺殺,也算是讓我安心……」

「你死了我還怎麼安心?而且你是輪迴真神,又怎會死?」男人俯身單手抱住她,另一隻手死死抓著浸著鮮血的土,手指滿是傷口,「無論你輪迴幾世,我都會找到你。」

兩人四目相對,千輪終是扭轉過頭,道:「既然你如此固執,那便去找吧,只要你不再做傷天害理之事,我們便在萬年後再見……」

男人緊咬著牙,眼眶通紅,「我從未主動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明明就是他們要……」

「我們和你們,誰都沒有錯。」女子輕聲道,聲音已經越來越微弱,「錯的是我,一開始就不該出生於天地之間……」

說到最後一個字時,她緩緩閉上眼睛,身體變得透明時,三股力量從體內爆破而出,一股注入男人眉心之中;一股凝固成團,沉落於地里;最後一股,則是衝破雲端,不知去了何處。

男人恍惚了一瞬,伸手撈了撈,卻是撈得一片虛空。

舒棠走近一步,卻忽然聽見耳邊傳來一聲低喃:「我這一世太累了,再也不要存於世間。你代我活下去,千世輪迴,過程雖苦,但終是可得圓滿……」

那聲音太過飄忽,後面許是還有什麼,舒棠卻已是聽不見了。她猛然從夢中驚醒,人已經睡在了柔軟的榻上。

屋中點了安神的仙香,縷縷仙煙從香爐空洞處繚繞而出,滿屋皆是這柔和的味道。舒棠掀開被子,下地穿上鞋,走到外面卻不見任何人影。

她現在已不是曾經那個睡的像死豬一樣的小姑娘,即便睡了,身旁傳來的任何風吹草動她都可以感受的到。而這一次,她竟然睡的這般熟,師父點燃的仙香功不可沒。

夢中場景依然歷歷在目,舒棠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那女子的身份必是輪迴真神——千輪,而那男子,則是烈猶。

原來,那萬年之約竟是這般來的……等等!千輪和烈猶的約定,為何要自己來完成?

舒棠先前一直沒有細想,現在想來,身子猛然僵住,一個大膽的猜測令她呼吸都微有些凝滯——

難道,她就是輪迴真神?

如果這個猜測是正確的,一切的問題便都有了解釋。

烈猶為了這萬年之約,一直不以真實身份與她相見,但在這等待的空當,他派苗婧菡多次接近自己,先是多次引誘她心魔,企圖讓她與他一樣,再是將千輪留在蠻荒的那份真神之力給了自己,最後又讓綺璇來仙界中帶自己赴約……

舒棠怔愣地向後倒退一步,忽聽門口傳來聲響,一抬眼,便見師父踏著蓮步輕輕走來。她迷茫地迎上去,開口便問:「師父,烈猶和千輪,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她問的十分突然,但芙玉像是早就料到了般,嘆了聲氣,道:「你且進屋,我與你慢慢說來。」

師徒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屋,舒棠迫切地想要知道他們之間的事,但瞧見師父眉宇間的濃濃倦色,她又猶豫了。待芙玉坐下,她忙改口道:「師父,您還是休息吧,明日再說也不遲。」

芙玉輕輕搖頭,道:「你的真神之力開始覺醒了,五年之內你便可成仙,有些事,早說比晚說好。」

舒棠一怔,這怎麼可能,她修仙不過三個年頭,再加上這五年,也不過是區區八年!百年成仙之人尚不存在,如何會出現個八年成仙的?

於是,她猶豫地道:「師父,您是不是說錯了……」

「沒有錯,五年,或許還是個保守數字,若你一直練功苦修,不出五年便可成仙。」芙玉看著她的眼睛,「花花,為師一直想問你,你究竟想不想成仙?成仙后你會擁有真神的磅礴力量,會擁有危險的詛咒之力,也會受萬人矚目,但那時你也有了自保之力。若是不成仙,為師可以護你,卻不知能護到何時……」

聽罷,舒棠毫不猶豫地答道:「徒兒要成仙。」

是的,只有成仙,才能保護師父,才能弄清事情的真相。就算成仙後有過多的苦難,為了師父,她也要堅定不移地走下去。如果不成仙,她永遠都需要師父的保護,那與她曾經的目標的理想不就是背道而馳了嗎?

而且……舒棠深深記得烈猶對自己說,師父活不長了。

她不想信他的話,可他先前說的每一句都得到了師父的印證,她不得不信。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就要快快成仙,五年也好百年也罷,只要成了仙,就算師父遭遇不測,她也可以用仙力給師父續命。

而且,自己融合了玉墜的力量,那玉墜畢竟曾是師父的一部分,她們師徒間想必也會比外人傳功更為親近。想到這,舒棠倒是想起了先前自己無意識地與師父額頭相抵,以此來喚醒昏迷的師父,現在想來,恐怕就是那玉墜之力的功勞。

因為她靈台中的玉墜是師父的一部分,所以她可以解除師父的病痛……廬華上仙所贈的這玉墜雖是有著可怕的詛咒之力,但它卻能救師父——這一點便是足夠了。

舒棠想著想著就走了神,等她回過神時,師父已經看了她好一會兒。

紅了紅臉,舒棠小聲喚道:「師父……」

芙玉定定望她半晌,忽然問道:「花花,你執著成仙,是為了為師,還是為了自己?」

什……么?!

舒棠呼吸一滯,好像看見了心中那層層遮擋、不可見人的秘密,忽然被人掀開遮擋的布簾,暴露在她最不想暴露之人的眼前。

師父她……她是發現什麼了嗎?可是,她最近明明什麼都沒做啊!難道是早些時候師父與自己對視,自己紅臉引得師父懷疑了?

舒棠腦袋亂作一團,已經不知道身居何處,只想奪路而逃。

但是,下一秒,她卻聽師父補充道:「是不是為師這些年來逼你逼得緊了,而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知道自己該修仙?或者說,是你真的想要飛升仙界,位列仙班,廣游天地,再不用被區區凡人之身所束縛……」

舒棠默了一瞬,在心裡抽了自己一巴掌。

舒小棠!你腦補的實在太多了,你怎麼就忘了師父的情商低下呢?!就算全世界都知道你暗戀她,她本人也是不會知道的!

而且,師父真知道自己這個做徒弟的暗戀她,無論如何,都會或多或少地避開自己吧……

舒棠雙手背在身後,手指糾纏在一起,「我……我就是想成仙。」

芙玉輕嘆,「為師今日一直在想,當年收你為徒到底是對是錯,若未收你為徒,你如今也不會遇上這些多的事情。」

「只要師父是您,再讓徒兒選擇一萬次,我也會選擇拜您為師!」舒棠怕師父多想,急急將心意表達了來。

但是,這似乎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稍稍沉默后,師父依然備顯自責地道:「可我終究是害了你。」

舒棠感覺哪裡不對,又說不出哪裡不對。烈猶和千輪的事早被她忘到了九霄雲外,現在的她只想著如何與師父解釋:「師父,舒……花花能拜您為師,乃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您萬萬不可多想。」

靜了靜,屋中又響起了芙玉上仙的聲音。

「那麼,若是有一日你發現為師並不像你想的那般,你……」她的聲音里似乎摻雜了些許的緊張,「你還會認我這個師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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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兒吃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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