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9現實世界

?顧家最年輕的少將在失去意識整整三年之後終於醒來，他的醒來不僅代表著這個帝國傳說中的天才的清醒，同樣意味著育才系統在醫學方面也有所突破，不僅可以鍛煉一個人的靈魂強度，還有可能喚醒與靈魂強度掛鉤的人的意識。

育才系統的主要負責人趙蒼朮到醫院親自探望和詢問。

顧寧珏醒來的時候，總覺得眼前還是星際海盜用靈魂力量引爆機甲后，在眼前炸開的火光以及洶湧而來的精神覆蓋。沒想到，這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那麼，他現在已經十九歲了？雖然有最好的醫療設備，但是本就還在生長中的身體突然進入失去意識的狀態，導致他現在的模樣與少年時候相差不多，甚至更加瘦弱。

顧家的人都不是屬於高大威猛型的，他的母親是星際有名的妖嬈明星，完美的臉蛋和身材受到無數人的追捧。而這個妖嬈的女人，雖然看上去前凸后翹身材佳，事實上在女性當中都算得上嬌小。他的父親……是有名的空間學者，整個人從長相到性格都很好地詮釋著溫文爾雅這四個字。至於他的祖父輩……不是文學工作者就是文藝工作者，總之一代代下來就沒出過武將——顧寧珏是個例外。

他的長相和身材，顯然一點都沒有逃脫強大的基因，與他理想狀態的差別太多。本來，顧寧珏甚至打算十八歲到了的時候去進行一次基因改序，稍微改變一下自己的身材。現在，他十九歲。顧寧珏抬手捂住眼睛：這柴瘦的樣子簡直不忍直視。

醒來之後，顧寧珏只見到自己的父母半個小時，現在，他被一個人留在病房中，準備迎接醫生所說的育才系統方面的專家。顧寧珏微微挑眉：他完全不記得自己有進入育才系統的記憶，更別說在裡面進行的靈魂鍛煉，即使是專家來，也沒有什麼用。

正當此時，緊閉的房門被打開。

第一個進來的人讓整個房間的氣氛都緊張起來，兩年與星際海盜鬥爭產生的危機感讓顧寧珏一下子就繃緊了身上的肌肉。眼睛卻無法從這個男人身上移開——他是不是認識這個男人？而且，這個男人的身材才是他理想當中一個男人應該有的身材啊！

所以一個研究培育系統的研究人員，憑什麼擁有這樣的身材？

沒有人給顧寧珏多餘思考的時間，男人站在床邊聽著醫院的主治醫師、還有一些育才系統方面的專家詢問他問題。大概五分鐘之後，毫無所獲的男人微微皺了下眉，然後開口說道：「你們出去，我來。」

「可是……」主治醫生硬著頭皮說道，「患者再過十分鐘就該進行復健訓練。」

「不會耽誤太久。」男人平靜的口吻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氣勢，「現在，出去。」

主治醫生對這個年紀輕輕就掌握住育才系統，同時還是帝國統治者親弟的男人也生不起反抗的想法啊！

他只能希望，那個十六歲就能成為帝國最年輕少將的顧家少爺，能夠有勇氣和同樣不處下風的氣勢面對男人。

等人都走光了，顧寧珏奇怪地看了眼整個人明顯柔軟許多的男人。

趙蒼朮看著在病床上，因為三年只有營養液維持而顯得瘦弱的顧寧珏，心中疼惜異常。只是……

「你都忘了？」

「是的。」顧寧珏知道男人問的是他昏迷之後的事情，進入育才系統什麼的，根本沒有印象。他看到，聽見自己回答的男人輕聲嘆了口氣，然後走近了一些。

高大的身軀對如今身體虛弱的顧寧珏造成了莫大的壓力，讓顧寧珏握緊了身邊的拳頭。特別是，當男人將手放在他腦側的頭髮上，輕輕揉了幾把，還蹭到了他的耳朵，讓他差點就跳起來：「請問你還有什麼要問的？」

趙蒼朮道：「暫時沒有，我們先認識一下，畢竟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們將會經常接觸，我叫趙蒼朮。」

「……」顧寧珏無語了一下，然後良好的教養讓他回答道，「顧寧珏。」

然後，兩人之間是無盡的沉默。男人用一種隱晦的目光看著他，顧寧珏總覺得那眼神中帶著灼熱的火焰，讓他渾身有些發熱。這樣的情況持續到醫生來敲門：

「趙先生，顧少將的復健訓練要開始了。」

「知道，我陪他去。」趙蒼朮熟練地按下床邊的一個按鈕，很快，從床底鑽出了一輛輪椅，組裝完畢之後就那樣停在了床邊。

顧寧珏：……你多按一個按鈕不行嗎？

默默地探過身，顧寧珏打算按一個自動服務按鈕，結果卻被擋住了路。趙蒼朮伸手，用比按按鈕更加熟練的動作將他一把抱起，然後放在了輪椅上：「我來就好。」

膝蓋窩和背後還殘留著趙蒼朮火熱的大掌的溫度，看上去與他鋒利的形象一點都不符。那雙深邃的眼睛，像是要穿透靈魂那般注視著自己：「我這段時間都會在醫院陪著你，你需要放鬆對我的戒備，這樣我才有可能喚醒你腦中這三年的記憶。」

非常珍貴、非常重要的記憶。

顧寧珏心中有兩個聲音，一個想要反駁，他實在不喜歡這種以主導甚至是入侵方式接近他的人。一個卻告訴自己，不要拒絕。

康復訓練並不如何辛苦，會用輪椅也只是因為醫院配置。相比於以前的人類，如今的植物人只要不放棄治療就都會放入營養液中，身體機能維持的不錯。只是，醫用資源越來越稀缺的今天，除了已經醒來的患者會有專門配備肌肉復建的醫生，在營養液中的人並沒有這個權利。

現在，那個被安排在顧寧珏這裡的醫生看著趙蒼朮手法比他還完美地給少將做復建按摩，默默梗了一下。然後開口道：「那麼我去進行新的工作安排了。」

……

敏銳的五感讓顧寧珏能清楚感受到男人越來越滾燙的手心，以及略顯急促的呼吸。他皺了一下眉頭，越發對趙蒼朮的真正目的感到懷疑。

「疼？」顧寧珏一皺眉，趙蒼朮的手就頓了一下，然後他手上的動作不停，嘴中說道，「要忍著，不然恢復不好。」

這種哄人的態度也很奇怪！

反正哪裡都很奇怪，身體的痛感和腦中的懷疑讓顧寧珏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他開始詢問現在帝國的情況：「這三年有發生什麼事情嗎？為什麼那麼急著要開發出育才系統的醫療功能？」

「星際海盜在這幾年已經收斂許多，帝國現在的問題是，育才系統的另一個進階版在沒有開發完全的時候被投入使用，如今數以萬計的人的意識沉浸其中。」趙蒼朮一點猶豫都沒有就把這些該是國家機密的事情說給了顧寧珏，「已經找到了損毀進階版主要程序的方式，但到時候所有在進階版中的靈魂意識無法被人帶回，我們需要有你提供的數據來擬划帶回這些意識的方法。」

顧寧珏不敢相信趙蒼朮就這樣平靜地把這麼一個大秘密告訴了他！驚訝過後，他就發現了其中的問題：「那麼，我進入的到底是育才系統還是它的進階系統。」

「它的進階系統。」趙蒼朮對他知無不言，「所以你至關重要。」

這樣一說，顧寧珏就大概明白了。他閉上眼睛，想要用力回憶一下這三年丟失的記憶。腦中突然出現的卻是，他伸出手往趙蒼朮身上拍去，然後一把落空穿過趙蒼朮身體的片段。有一瞬間，顧寧珏感受到了那時候他自己的心情：信任以及依賴。

這種依賴，甚至在顧寧珏懂事開始就不曾對自己的父母有過！

顧寧珏睜開眼睛，面無表情地問道：「你有沒有進入分進階系統？」

「準確來說，沒有完整進入過。」趙蒼朮解釋，「進階系統依賴於最初的育才系統，我不能離開太久。所以我只分出一部分意識進入它，想要帶回一些被困在裡面的靈魂。可惜，進階系統的推崇者在其中設置了對於我靈魂波動的屏蔽，導致我即使能進入也會失去記憶，忘記目的。」

顧寧珏感受到趙蒼朮換了條腿給他按，手法專業得不行，滾燙的手心讓他腿上的皮膚也像是要燒起來一樣。他此時腦中一片混亂，總覺得趙蒼朮即使進入進階系統之後失去記憶，但回到現實卻全都記得。而他卻什麼都不記得，趙蒼朮的態度又有些奇怪……

「你……在進階系統里遇到過我嗎？」

趙蒼朮動作一頓，然後輕輕笑了：「你希望得到怎麼樣的回答呢？你的肌肉突然緊繃，對於哪個答案的猜想讓你覺得緊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