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善念

九天之水無窮無盡，又豈是趙公明可以堵住的，只片刻工夫，那勢頭就更加兇猛，生生將趙公明壓下千萬丈。

而且九重天上的那個窟窿也越來越大，何止方圓數十萬丈，趙公明也只能堵住他頂上的那一片天。

結果他當然不會顧及，只知道傾盡所有神通，頂著「玄武真塔」散發出的數萬丈青蒙蒙的光彩迎頭而上。

又一邊甩出「乾坤鼎」，「乾坤鼎」早有靈性，也化作十萬丈高下，裡面也另有乾坤，吸收了無數九天之水。

更有「乾坤鼎」中的「定海神珠」，十數個元會以來吸收了許多「天之力」，早已形成本能。藉助那「乾坤鼎」的無窮吸力，將那九天破碎后自然而成的「天之力」吸入其中。

九天破碎，自然返本回源為「天之力」，容在九天之水當中，若任由它流入大地之上，後果難以計算。純粹的「天之力」只要一與大地相接，自然引起大地的共鳴，自然形成一些地之力。到時大地破碎，地動山搖，所造成生靈塗炭並不比那無窮九天之水要少讓許多。

只有九天時間了，趙公明他那「大羅金仙」無窮無盡的神通法力也耗得一干二盡。那九天之水的勢頭何等兇猛，若沒有神通護身，直接將你灌入九幽之下也是尋常，就算你有大羅金仙之體，也是非死即殘。

就在趙公明法力耗盡的那一瞬間，他頭頂上的九天之水生生止了片刻，就像天河之中忽然多了一塊巨石，生生堵住了那片河流，而那片河流又正好在趙公明頭頂上。

趙公明雖然沒有被九天之水灌下，卻忽然之間頭腦有些迷亂，與他本有些關聯的天道忽然之間變得有些遙遠。

他法力耗盡，九天之水恰恰有一絲斷流，又正好落在他頭上，這就是傳說中的運氣，反過來也是那虛無縹緲的氣運。天都崩裂了，九天之水自然流下，若毫無顧忌的阻止，自然有些逆天。

趙公明這就是明顯的有點逆天，自然在損耗他的氣運，好在他幾番功德，所積聚的氣運極其深遠，只稍稍逆天，也還不至於隕落。

果然，就在九天之水重新洶洶時，一片雲光將他裹住，緊接著又是一片無盡的天地展現在他的面前。那無窮無盡的九天之水立時被那一片天地裹住，頓時天水迴流，重新落入到九天之上。

那破碎的九重天也暫時被那一片天地所補上，不在繼續碎裂，正是女媧娘娘在三十三天外趕來了。

此時趙公明心中有點迷亂，那無窮天水湧入大地那萬分悲痛，傾盡所能也堵不住青天，又是萬分失落，此時見天河不再倒掛，心中又生起由衷的欣慰。那片雲光裹著他，來到娘娘身前。

娘娘還是那般的千姿百態，也沒有什麼聖人威勢，臉上也有些悲傷，目光落到趙公明身上也是柔柔的，含有許多欣慰。

趙公明輕輕上前，眼中淚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也不由自主的就擁住了女媧娘娘，瞬間，他有些滿足。

娘娘那真正博大無邊的胸懷輕柔的包裹著他，他心情逐漸平靜，只剩下淡淡的悲傷瀰漫在趙公明與娘娘心間。

娘娘縴手微微扶住趙公明，間或之間輕撫趙公明兩下，平靜他的心神，趙公明目光有些痴纏，定定的看著娘娘。她那千姿百態已經並不重要，有種濃濃的母性光輝洋溢著。趙公明心中充盈著她的慈愛、她的悲傷，總之他的心神在與娘娘共鳴。

趙公明此時的行為、心性確實不合常理，從他落淚到擁抱女媧娘娘，以及最後的兒孩心性，都很不正常。其實我們應該能夠理解，畢竟此時趙公明善念盡起，難以計數，已經遠遠超過了他的心性控制範圍。

其實這段時間並不長久，娘娘就推開趙公明，清聲對他說道：「公明，你且定下心情，先到地上去查看一下，有許多生靈尚需急救，你能夠幫助就盡量的幫助他們。我這『山河社稷圖』也不可能永遠定住青天，又要我採集五方精英，煉製出『五彩神石』，彌補青天。」

說著，手中幾道雲光湧現，融入到趙公明體內，趙公明的一身修為立時恢復了七七八八。娘娘有一招手，那遠處的「乾坤鼎」也迅速收縮，落到娘娘手中，又對趙公明道：「速去吧。」

趙公明點了點頭，招來「縱雲」，翻騰之間就落下數十萬里，沒用多久，就落到大地之上。

此時，整個大地似乎都變了個樣，到處都是坑坑窪窪，著眼處都是無盡的水流。趙公明一邊流淚，一邊四方尋找，看看還有生還者沒，遇到生還者就展開「玄武真塔」，將它們放入其中。

一路忙亂，立時三年時間，也救下整整數十萬人族眾人，一路有洶湧波濤，他就祭出「紫雷神旗」，開山劈水，使波濤平靜。也是三年時間，他也只是在「不周山」千萬里以內打轉，以他神通已經是極限。

那九天之水蔓延之勢何止上億里，趙公明走向外面，那些情勢卻又有不同。雖也是無邊之水，也早已不在洶湧。一些地面也浮現出來，三三兩兩的人族聚集在一起，搭房建屋，隨環境艱難，也是漸漸可以生活。

趙公明一路搭問，才知道早有三清之首太上老君降下蹤影，行使無邊神通開山劈水，解救人族於危難。

從眾人族口中可以明顯聽出，他們對太上老君的遵從已經隱隱不下於對他們有造化之恩的女媧娘娘。趙公明不由自主的有些感嘆：看來老子立人教之期也不長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