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站好了,老實交代

第12章 站好了,老實交代

在「白拂塵」消失的那夜,馬駿重新被庄王關了起來。馬駿叫屈,庄王發話說,白白放了你豈不是叫都束的百姓當街罵本王?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賞了一百杖,是死是活全看他自己。

馬駿驚恐,「王爺您不能出爾反爾啊!」

庄王面露疑惑,問堂下的大人們,「本王不可以出爾反爾嗎?」大人們誰敢說不能啊,先前因為馬駿把庄王得罪了,這會兒正忐忑呢,皆堆笑答曰,旁人不能,王爺自然是可以的,可以的。

庄王寒了臉色,問馬駿,「你可知道被你糟踐的那九名女子中,兩人自盡,即便是未遂,三人削髮出家,四人本應有的大好姻緣,全被你葬送了!」若不是皇帝那邊早就下旨說留他一條命,庄王爺就直接下令杖斃了,「如今落這麼個下場,也是你造化,該的,你也怨不著誰。拖出去,一百杖。」活著算他命大,死了也不怪王爺沒給過活命機會,只怪他自己不爭氣。

馬駿被官兵扔在了街上,死倒是沒死,不過命是丟了大半就是了。都束被他糟蹋過女兒的人家恨不得打死這個淫/賊,一見馬駿半死不活得被扔了出來,人人心頭大惱,什麼臭雞蛋爛菜葉,拳腳都上去了。

大家都以為他被打死了,朝他吐口幾口水,便也散了。而馬駿,他也以為自己死了,不然他怎麼會見到這麼美的女子在他面前巧笑嫣然呢?

馬駿的事暫時告一段落,「白拂塵」雖不再出現,可她仍舊是庄王心頭的一根刺。皇帝曾說這事不讓他管了,可依照庄王的性子怎麼可能?皇帝的聖旨下到凈一觀,觀中的弟子卻說觀主雲遊去了,高山遠水,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這事兒還是轉回了王爺的手中。

最近兩日,庄王爺夜半時分總能察覺到院中一絲異常。縱然刻意放低了腳步聲,可庄王行伍出身,捕捉異常那是本能。開始的時候他按兵不動,想要看看到底是何人,可那人好像並無惡意,腳步聲很快消失。第二日府中沒有任何異樣。到了夜裡一如既往,庄王冷笑,任由那「賊人」在府中走動。

離京十幾日的張銳回府了,與他一起回來的並不是青城子老道長,而是他的門徒大弟子清灼。清灼為人一身正氣,修為也是這一代弟子當中最高的,深得青城子老道士的喜愛。

庄王爺怎麼能不明白青城子老道的意思,這是替他的得意門徒尋了個歷練的機會。

清灼年紀與庄王爺差不多少,二十一二歲,眉清目秀的相貌,倒是與庄王有個共同特點,不苟言笑。一身雪白道袍,背一把白羽劍,當真一股仙風氣質。張銳能在短時間內回來,也是虧了那把白羽劍,日行千里,果真讓張銳開了眼界,更深深激動了一把。

白拂塵的事迹,早在路上張銳就跟清灼交代清楚了。雷劈庄王府的事一路上早就如雷貫耳,清灼一直在山上清修,受師父教導,為人務實,以除邪安民為信念,「王爺,可否容貧道在府中查探一番?」

庄王也是個不愛客套的。

清灼擺好法器,手執羅盤,在府中轉了一趟,羅盤並未有異動。倒是轉到庄王院內的時候,一直不動的羅盤突然動了,卻又很快恢復原位。

嗯?怎會如此奇怪?

庄王自然也發現了清灼的疑惑,只是沒有點破。清灼此時正對的房門正是端端的卧房,「小道可否入內一觀?」「當然。」庄王並非有意要做什麼,但他確實想知道端端到底是何來歷。

果真,清灼入內后先問的就是,「庄王爺可知此畫來歷?」羅針震動,那裡面卧著的窈窕女子,分明就是引起羅盤震動的源頭。可清灼卻沒有在她身上察覺到妖氣,反倒靈氣清明。

端端正困著呢,朦朧中聽到有人說話,便被吵醒了。翻個身,從梅樹上坐起來,薄紗慵懶,美人嬌憨,只是面色不像以前那麼紅潤,「哥哥.....」

清灼會錯意,哄得一下子紅了臉。

庄王咳嗽一聲,「先出來,晚些再睡。」

花廳里,庄王問,「道長可能探知她的來歷?」

清灼瞧一眼明媚的姑娘,一臉慚愧,「小道慚愧,姑娘的來歷,小道實在未能得知。不過,姑娘體內意念清明,無有雜質,依小道看來姑娘出身定不是邪門歪道。王爺可放心。至於姑娘師承何處,若王爺與姑娘不介意,可隨小道回太和山,請家師一探究竟。或可能為姑娘找到來處。」

「我不走。」端端滿眼霧水,聽來聽去,話里話外,庄王爺還是要趕她走。好不容易有個家,又是在這兒長大的,她真的不想走,庄王爺要說什麼,她也不想聽,轉身兒就往外跑。

「給本王站住!」話聽半截子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庄王爺三兩步追到外面,一把揪住她胳膊,「你挺有主張呀,哪只耳朵聽到本王要趕你走了?」

廳里的清灼道長有些不明所以,他看向一旁的張銳,「張兄,小道說錯什麼了?」

張銳還沉浸在新一波的衝擊中未出來呢,他張了張嘴,「啊?啊,沒有,道長安坐便是。」我的娘唉,這十幾天的功夫,小娃娃就長這麼長了?王爺拿什麼喂的呀?

廳外,端端一張小臉哭得梨花帶雨,庄王爺腦仁兒疼。他原是這麼想的,丫頭片子畢竟小,嘴上不說,心裡肯定想家,能幫她找到回去的路就幫她找,找不著吧....庄王府也不是養不起。誰知道,人家根本不領情,不過感覺並不壞,庄王爺皺著眉,胡亂在她臉上抹了兩把,「行了行了,不是邪魔歪道就成,不想走就不走,別哭了,吵死了。」

端端哭到打嗝,搞得庄王爺覺得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在欺負一個丫頭片子似的,「還哭?」庄王爺就納了悶兒了,女人怎麼都這麼愛哭?他母妃也是這樣。有什麼好哭的?

秀氣的手指捂著眼睛,嗓子啞啞,委委屈屈的指責他,「你老騙人。」

庄王被她一噎,老子什麼時候騙你了?古人誠我不欺,果然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本王日後不再提送你回家的事,庄王府想住多久住多久,這總成了吧?」

「也不叫道士來。」

「得寸進尺。」庄王拍了她發頂一下,「來也不是因為你。」

聞天見總算是和解了,便鬆了一口氣。可是啊,庄王爺自己不覺得,他們外人可是看出苗頭來了,庄王什麼時候哄過人啊?沒有的。

再這樣下去,日後宮裡面那邊怕是有得鬧了。

再回去的時候,端端就對清灼喜歡不起來了,鼓著腮幫子正眼不瞧他一下。向來行得正,坐得端的清灼小道長頭一回就把姑娘弄哭了,他一個正直的出家人,良心不安啊。

張銳瞧著不落忍,怎麼說這也是自己崇拜的偶像啊。趁王爺不注意的時候,扯了扯端端的廣袖,對口型道,「小丫頭差不多行了啊。」

端端仰著腦袋以陌生的眼神看他,意思是您是哪位啊?

張銳捶胸頓足,哥當初大半夜領你滿京城遍地找家人,小鬼居然轉眼就把哥給忘記了!

入夜,清灼等都休息了,準備明日在都束搜尋妖物下落。

可庄王卻沒睡,等院子里的小腳步消失后,他起身跟了出去。

那小身板兒靈巧異常,三兩下就躲過了巡夜侍衛,庄王瞧得皺眉。她想幹什麼?

端端到了後花園,爬樹技術依舊了得,很快站在了木芙蓉樹冠上。大夏天的,木芙蓉莫名其妙花葉凋落的厲害,花老爺起先以為它害了蟲,葉子上卻找不到一個蟲眼兒;又施了肥,還是一樣漸漸枯萎下去。可奇怪了老園丁。

端端探了探,樹心早已經空了,裡面住的東西依舊沒有回來。她撩開袖子,依舊用手指劃破一道口子,將血滴到樹身上,就不信它那麼頂得住誘惑不現身!

悄悄隱身躲起來,等到天快亮了,血氣幹了,那東西依舊沒回來。她再一次失望地走了。上一次「白拂塵」現身的時候,她感覺到的氣息太熟悉了,它不敢傷她,並且還會引雷,回想那日景象,腦中豁然開朗,其中的一點本性不就是屬木嗎?可為什麼她不傷她,端端瞧了瞧自己的手指,她身上有些東西異於常人,難道芙蓉樹吸了她一點血成精了?可惜,端端只猜對了一半。

那麼多男子受害,說到底大半責任都在她。端端小心翼翼的將這件事捂在心裡,她不敢說,就想自己悄悄解決了,這樣她就可以繼續在庄王府住下去。

可是哪有那麼多天衣無縫?

黎明前的黑夜透著一絲墨藍,庄王爺身姿高大,負手立在她眼前,看不清楚眉目,卻能感受到他外散的冷然。端端沒由來地打了個哆嗦,「哥...哥哥....」

庄王爺冷眼瞧著她,「你幹什麼來了?」

有些事情是兜不住的,端端放了三四夜的血,這會兒被他一唬,心裡發急,腦袋更暈乎乎的了,虛浮著走過去,抓住他的衣裳,手上沒什麼力氣,「哥哥別生氣,你聽我說....」

庄王爺眼瞧著她一副要倒的樣子,卻沒有伸手扶,也沒有將袍角扯回來,只覺得這個小丫頭鬼精,裝乖耍賴,有時候他不拆穿就是了,「本王聽著呢,你說吧。」

就是這樣才嚇人,不生氣也不笑,不聲不響,灌你一頭冷水。端端這次真怕了,她上前一雙藕段似的小胳膊環住了庄王爺的腰,生怕他一生氣轉身兒走了,真不理她了,還是捆在懷裡踏實些。

庄王爺虎軀一震!

他本來在氣頭上,可她卻從來不按常理出牌,這就趴在他胸前嗚嗚哭,嘴裡說些什麼王爺全然沒聽進去,也聽不懂。柔柔軟軟的人兒壓在身上,一點兒都不是負擔,尤其上邊兒那兩團軟軟的,庄王爺只剩震驚了。

「你,你撒嬌也不管用!給本王站好了,老實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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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妾只是一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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