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溫馨時刻
「驚喜?我可不覺得那裡面能有什麼驚喜。」淡淡的瞥了一眼床上那些個堆成土丘一般的奏摺,阿蘭不以為意的道。
轉身隨便找了把椅子坐下,彎腰去把腳上的那雙旗鞋脫下來。
當腳掌脫離鞋子的一瞬間,那感覺怎是一個爽字了得。
阿蘭一邊輕輕揉著腳掌和小腿一邊接著道:「今天在奉先殿祭拜的時候,我跪在地上就想起了當年咱們兩個陪著你奶奶去潭拓寺的情景,也是每到一處都要叩頭參拜,不過那時候我穿的可不是這花盆底兒,今兒這大半天可真是折騰死我了。」
福惠湊過去坐在旁邊將阿蘭的一隻腳丫放在自己腿上並將襪子褪去,只見腳底的中間部分全都是紅腫一片,福惠見此,眉頭兀的緊蹙起來,「怎麼樣,腳很疼嗎?你也是,之前在養心殿的時候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我叫張進忠拿鳳輦過去,你也能少遭不少罪。看看現在,都快變成紅燒豬蹄了。」
對上福惠關切的目光,阿蘭心中一暖,輕輕的搖了搖頭道:「沒關係,坐著緩一緩就好了,我以前每年夏天穿涼鞋的時候不也是這樣?不用大驚小怪的。不過這也幸虧咱們倆穿越到的是清朝中期這個時候,若是到了清末,那可真就是吃不消了。」
福惠莞爾道:「那絕對的。別說是你了,就連當初我登基的時候,也是這樣那樣的祭祀給搞昏了頭。哪天我帶你到歷代帝王廟去看看,倒時候你就會覺得咱們的家廟有多小兒科了。」
又搬過阿蘭的另一隻腳仔細看了看,福惠有些不放心的道:「要不然還是派人去把太醫叫過來吧,問問他們那裡有沒有什麼好用的藥膏,我看有好幾個地方的水泡都有些破皮了,萬一到時候感染了就麻煩了。」
說著福惠作勢就要起身出門,阿蘭見狀連忙去啦福惠的袖子道:「你別去,我哪有那麼嬌氣呀,這腳過兩天自己就能好,不要小題大做的。這要把太醫找過來,人家一看這新皇後去祭個祖就整出這麼多事兒,還不得說我矯揉做作啊。我可丟不起那人。」
福惠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你呀,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那你等著,我讓太監去給你燒點水泡泡腳,這樣總行了吧?」
這回阿蘭老實的點點頭。
待到福惠打發走宮女,親自端了盆水進到東暖閣,就只見阿蘭靠在床上,津津有味的讀著一本奏摺。
「看誰寫的奏摺呢?」福惠問道。
「你的內務府大總管烏雅·海望。」阿蘭舉著奏摺晃了兩晃,「當年咱們學陳情表的時候我還覺著很不可思議滿欽佩的,可現在一看才知道,原來這古代人肚子里的墨水都不少,瞧瞧這個海望連寫份悔過書都這麼有文采。這就是差距啊,想當年你上小學時寫的那篇檢查還是我幫你給編的呢,你說你慚愧不慚愧。」
福惠不以為然的道:「有什麼可慚愧的啊,那時候我才多大?小學五年級。根本沒有可比性嘛!再說我當年是打架是為了誰?還不是隔壁班那個馮凱掀你裙子?」
阿蘭訝然,「這都多少年過去了,到現在你還能記住他的名字?」
福惠嗤笑道:「我對他是舊情難忘,我他一輩子。那小子長大之後也不是什麼好鳥,有一次我在酒吧看見他吸毒,出門直接就在公共電話亭給110和報社打了電話。這一曝光他老子找了多少人都不好使,直接就關進局子里了,吸毒加販毒,判了五年。」
「哈?還有這事兒?我可愛的『朝陽群眾』,你可真夠『缺德』的。對了海望這事兒你想怎麼辦啊?」阿蘭指了指手上的這份奏摺道。
福惠試了試水溫,然後慢慢的將阿蘭的叫放在水盆中。
「沒想怎麼辦,雖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我也沒想拿他來殺雞儆猴。海望是和金家走得比較近,而且當初宮女小選也是他主持進行的,但出了這事兒,也不能全怪他,所以我就決定罰他一年工資,算是小懲大誡吧。」
「水好像有點熱,我等一等再放好了。」還沒挨上水面蒸騰的熱氣便已經讓阿蘭望而卻步,將腳輕輕搭在盆邊上阿蘭繼續道:「這樣挺好的,牽一髮而動全身,烏雅氏一族在內務府根基較深,輕易不要去動他,再者之前朝廷大裁員,年希堯也被你調去了清華當老師,如今的內務府正是用人之際,若是再將海望也調開,那能夠出來主持大局就沒幾個人了。」
福惠說:「倒也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大不了我就將尚家提拔起來。只是這海望確實沒有什麼大錯,為官正派,辦事能力也比較強,舍掉太過可惜,就這麼著讓他將功補過吧。至於那金家我可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那金鐲如今怎麼樣了?也不知道被野狗卡傷到之後會不會得狂犬病?」
阿蘭現在單是想想就覺得后怕,若是真的讓那姓金的宮女將太和殿給點著了,那被人說成是天神示警都有可能,到時候要是再被別有居心之人加以利用,福惠一旦處理不好這事兒,很可能就會演變成舉國騷亂。
「她會不會得狂犬病我不知道,但她已經是夠瘋狂的了。正常人誰有那個膽子去燒皇宮?那不是活膩歪了嘛?而且聽說她老爹將她領回家之後,她就更瘋了,整天嚷嚷著要當皇妃。嚇得他老爹直接給她灌了葯弄死了。」
阿蘭聞言哂笑道:「之前金家收到消息的時候,金三寶和他老婆還想讓姑娘裝瘋以圖矇混過關,如今這是看來那金鐲毀容瘋癲,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為了給咱們個交代,也為了不惹禍上身就直接給弄死了。他們還真是不擇手段啊。」
福惠聞言目光一冷,嘴角勾起了一個殘忍的笑容道:「那金三寶竟然會以為弄個隔離帶便可以防止引火上身,簡直是愚蠢至極。先不說他們家和弘曆的關係,就說他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這麼狠辣無情,這樣的人若是被起複,那除非是我瘋了。所以如今我也不聽他那些廢話,仍誰來求情我也不會再把他這麼定時炸彈放在身邊做事。」
阿蘭點點頭,隨手從床上又撿起來一個摺子打了開來,反倒末頁,阿蘭面露疑惑的道:「這些奏摺都還沒有批示,你把它們都拿過來幹什麼,是要在這裡批嗎?」
還從沒聽說過哪個皇帝是在坤寧宮辦公的!
這事若是傳到外面去,那她非得被人罵成是褒姒妲己之流的禍國妖姬不可。
福惠微笑道:「說的沒錯,以後這坤寧宮就是我的二號辦公室,這樣我跟你能有更多的時間呆在一起。」
「要不你也成立一個軍機處得了,那樣你也能輕鬆一些。」阿蘭建議道。
福惠搖了搖頭道:「我對那個不感興趣,就算要找秘書也要從翰林院裡面去選,而且本來我是打算讓你一起過來幫忙的,但是看你現在這麼累,就暫且放你一馬,等你哪天不難受了再說。」
阿蘭聽的是目瞪口呆,「不,不是,我這兒倒是沒什麼問題,一切都ok,腳疼又不影響大腦工作,但關鍵是後宮不能干政,這要是被發現了,文誅筆伐都是輕的,搞不好咱倆會比耶穌死的都慘。」
福惠被阿蘭的說辭逗得一樂,「切,後宮不得干政?這事兒你之前也沒少干啊,再說你完全可以放心,就算被人發現了也沒關係,多夢可以抹去人的記憶,保准讓人抓不倒把柄。當初對付賈元春我就是那麼乾的,絕對沒問題。」
頓了頓福惠又道:「實話講我對別人再怎麼信任也比不上你,再者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咱們兩個就是契合的齒輪,合作無間,所以秘書的工作還是由你來做最讓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