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嫁給我!

第277章 嫁給我!

去醫院的路上,何歡一直叫著孩子。

她想保住,想留住,想要用命,來換取她的安康,甚至會傻傻的在想。電視劇里不是常有,保大保小的劇情嗎?她好像告訴醫生:保小,保小!

一旁,看著何歡的痛苦。羅斯心疼的要命。

他說,「何歡何歡,一會就好了,馬上就到醫院。何歡,有我在!!」

對,有他在,這段時間以來,他想清了,也想透了,只要她願意,只要她點頭,過往的一切他都不會在意,只想和她在一起。

到了醫院后,何歡很快被推進手術室。

羅斯作為唯一的親屬,一直陪伴著。

對醫生來說,或許宮外孕只是一項極其簡單平常的手術,但等待的時間,羅斯才第一次體會到煎熬和漫長,腦子裡很亂。生怕裡頭的女孩會大出血。

所以在這個期間,他咨訊了幾位相處不錯的朋友,得到再三保證,這才稍稍放心。

到了日落,黃昏漸濃時,羅斯終於見到了手術結束的何歡,那時。她臉白,唇紫,本就消瘦的身軀,蓋在白色的薄被下,看上去更加虛弱。

按醫囑,整個晚上,他都守著。

人就坐在床前,拉著她的手,一遍遍叫著她的名字。

許是查房的護士聽不下去,只說,「先生,您女朋友只是麻藥未消,又不是怎麼了,瞧您現在的樣子。就不怕打擾她休息?」

「…也對!」

羅斯楞了楞,回味著『女朋友』這三個字。

他的女朋友,他喜歡這個稱謂,「謝謝你,我就是太擔心女朋友了,所以激動了些。」

護士笑笑沒再說話。

病房裡,羅斯嘴角飛揚,望著昏睡的何歡,情不自禁的他起身,理了理她額前的碎發,低頭帶著激動、緊張和微重的喘息,他吻向了她。

原本只想吻額頭,可是在接觸的一瞬,那感覺太美好了。

美好的要他情不自禁的移向眼睛,臉頰,再到鼻樑,最後落在那蒼白的唇上,用他的濕潤一點點柔化她的乾裂……

方天揚是趕了最快的航班過來。

一路打聽直奔病房,誰料,急匆推開病房的剎那,看到了這樣的一幕,腦海中又不由得記起一月前,他們擁抱在一起的畫面。

錯了,或許他真的錯了,不該來。

握著門把的大手,一根根鬆開手指,僵硬的腳步和臉上的沉穩,形成可笑的對比。

方天揚啊方天揚,你真的是愚蠢至極,明明那瓷器里的果子,是用來壯陽的,明明一切都是報復,你又為什麼還要這樣?

丟下海城的一切,都忘記了自己肩上的使命,就這樣來了?

有苦澀在臉上漾出,笑意也變得那麼僵硬,轉身他剛準備離開,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這位先生,你…是喬爾讓你來的吧!」

方天揚頓了下,「是,他沒空,要我過來看看!」他說,「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哦,麻藥還沒消退,不過醫生說休息休息就好了,就是人有點瘦!」說著,羅斯沒抬頭,替何歡蓋好被,又理了理她的發,這才轉過頭。

面前的男人,沉穩又從容,氣場強大到不容忽視,好熟悉,像是在哪裡見過。

方天揚向前走了兩步,遠遠的看了眼蒼白的何歡,自錢夾里拿了張黑卡,「密碼是六個零,是…是喬爾要我交給她的,醒來后,麻煩了!」

說完,他不再停留。

一刻都不能再待下去,轉身大步離開。

---何歡,祝你幸福。

病房裡,何歡好像又回到羅斯生日那天,她捂著肚子,不停的追逐那離去的男人,卻是無論她怎麼跑,怎麼追,他依舊的走了。

她命的喊,想要留住他。

又因為情緒激動,不經意扯到了傷口,手術后的疼,讓她猛地睜開眼。

「天揚,方天揚!」何歡掙扎坐起來,卻是全身的酸軟和撕痛的小腹,又重重跌回病床,那耀眼的燈光,刺鼻的消毒水,還有頭頂的鹽水……

孩子,孩子,她的孩子!

手往小腹一摸…

轟!世界塌了,她的天使沒了。

「沒了,她沒了……」

一雙被淚水包裹的眼眸,空洞,木訥,淚水在打轉。

一旁,羅斯正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剛才的吻,看到何歡的樣子,他輕聲叫了幾次,沒有反應后,嚇得他床頭的警鈴都忘記了,人衝出病房。

大喊,「醫生醫生,快來看看何歡,她是怎麼了!!」

長而空寂的走廊盡頭,那將要邁進電梯的方天揚,在聽到呼喊后,很明白自己該走,不該返回,但身體先思維的快了一步。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到她床前。

黑影遮蓋,何歡空洞的眼,動了動,模糊的視線中,她竟然看到了心心念念的男人。

不可能,怎麼可能?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先,先生……」

她抬手揉了揉眼,想要確定他的存在,卻不知她的虛弱,顫抖的聲音,目光里的痛心,像一把凌冽的刀子,直扎方天揚的內心。

外頭,腳步聲響起時,醫生和護士隨著羅斯的催促趕來。

檢查的過程中,她的視線膠在他身上,那小鹿般的眼神,彷彿是挽留,是哀求,怕閃神之際他就會偷偷離去似的緊粘著。

方天揚無奈,「安心檢查!」

「……」何歡還是只望著,都不知道去配合醫生。記以狂圾。

「聽話,我不走!嗯?」挑了挑眉,他保證似的拉開椅子坐下,那是剛剛羅斯的位置,椅背上還搭著他的外套。

剎那間,羅斯似乎懂了什麼。

眼底的黯然,對何歡眼裡的亮光,他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羅斯什麼話都不說,只是默默的退出去,甚至還在醫生和護士出來時,體貼的帶上了房門。

即使他不知道病房裡的男人是誰,和何歡又是什麼關係,但在何歡的素描本里,他見過他,難道剛才感覺熟悉,原來是他。

是他,都是他,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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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病房裡什麼聲音都沒有。

護士說,小產要注意休息,不能哭,不能太激動,更不要起身,可何歡忍不住,燈光下的他,從容、睿智又沉穩,偉岸的身影,溫暖的懷抱……

一切的一切,要她好懷念,她想,剋制不住的想。

張了張嘴,不等她說話,頭頂傳來方天揚的聲音,「喝水?」

何歡搖了搖頭,聲音又碎又啞,「…能不能…抱抱我?」她鼓起勇氣,用裹滿淚水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目光里全是思念。

「……」

方天揚沉重的心,彷彿一下子放空。

下秒,他低低的笑了一聲,那麼莫名其妙,弄得何歡都不知道他是拒絕還是默許。

咬唇,剛要開口,猛地頭頂光亮一暗,人被拉進他溫暖又強健的懷裡,那穩健的心跳,熟悉的氣息,還有略有些扎人的胡茬,眩暈幸福的不敢相信

何歡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人像傻了一樣,抬手咬住自己的手背。

她吐舌,「好疼!」

「…傻!」

「先,先生…」術后的疼,沒讓她哭,孩子的意外,只讓她眼框沾滿了淚,人空洞得不行,可是他的一個傻字,卻讓隱忍的淚水,嘩的一聲滾落了。

這樣的哭泣,方天揚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嘆了口氣,又是一聲無奈的低笑,他撥弄著她略長的黑髮,將腦袋往胸口裡按了按。

柔下聲音,「別哭了!」

或許人就是這樣,越安慰,哭得越凶。

要是任由了,或許哭兩聲也就拉倒了,就像此時的何歡,因為方天揚的抱緊,因為他的話語,那淚水自發的就像決堤了一樣,止都止不住!

方天揚無奈,「很委屈?」

何歡撅了撅嘴,「我……」她又像做錯事的孩子,腦袋耷拉著。

方天揚大掌乾燥,常年把槍和摸刀,又粗糲的很,支起了她柔白的下巴,「很疼?」

四目相對,她快要陷入他的黑眸里,話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聽到了他說,「手術沒有不疼的,好好休息,我明天的飛機。」

「……」那就是,現在不走?

她哽咽的吸了口氣,像是擁有了全世界,不敢多問,只是借著虛弱,賴在他懷裡,只想祈禱時間能靜止,能慢一點,再慢一點。

一夜,對於孩子是誰的。

他沒問,她也沒說。

到了早上方天揚出門,打算找醫生了解病情時,意外遇到了羅斯。

還是昨夜的走廊,清晨人少,狹長又寂靜,聲音輕得清晰又扎人,「大哥好,我是羅斯,她同學,我…我們在一起很久了。」

說著,羅斯看似難為情的撓了撓頭,帶有歧視的眼神掃過方天揚左腿的假肢。

他說,「我想娶她!」

「……」一切來得太突然,險些讓方天揚不能淡定,「你說什麼?」

「我說我想嫁她,我愛她!」

羅斯講著他們的相遇,相識以及後來的相處,末了直白的說,「我和她年齡相防,還請大哥成全!您是過來人,一定能明白,理解我們的,對嗎?」

不等方天揚再講話,羅斯舉手,發誓,「我保證只對她,這輩子只愛她一個人,絕對興真的耽誤學業,無論生活和學習上,都以她為重,行嗎?大哥?」

他一句一個大哥,用健全的身軀,來表達著他可以更好的保護好她。

忽然,方天揚笑了下,「說完了?」

「大哥,您不願意?」羅斯看上去很謹慎,帶著尊重,「大哥,我知道何歡現在還不能接受我,因為她自卑,她以為配不上我,可是我不在意,我真的不在意,我是真的喜歡她,如果……」羅斯左右看了看,「如果您不相信我,我就……」

「你找錯人了!」

他不是她的大哥,不是!!

呼了口氣,方天揚不想過多糾纏,就此打斷,轉身去了醫生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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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羅斯?」

病房裡,何歡聽到開門聲,以為是方天揚,卻是羅斯。

眼眸不由得暗了暗,「你怎麼來了?」

她拿疏離來對待,想要借口趕他走,誰知道羅斯放下保溫桶后,忽然單膝跪地,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首飾盒。

他說,「何歡,嫁給我!」

何歡一下子笑了,「羅斯,你是不是瘋了?」

羅斯表情認真,半跪著,向前一步,「我喜歡你!」

何歡簡直不能理解了,指著頭頂的房卡,「婦科,宮外孕,你懂不懂!羅斯,你是不是病了?不然怎麼會…怎麼能求婚?」

太可笑了!

她說,「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對,讓你誤會了?」

羅斯表情有些痛苦,「何歡,我愛你!」

「可是我不愛你!」

「我知道,但我不在意,嫁給我吧!」

「我在意!」何歡說,「羅斯,我愛的人不是你,更不可能嫁給你!」

「何歡!!」

僵持的病房,好長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羅斯依舊的半跪,何歡靠在床頭,想著方天揚為什麼還不回來?

難道已經走了?

不應該,就算要走,也要說一聲吧!

捏了捏眉心,剛要平心靜氣和羅斯好好談談,就聽到羅斯說,「是孩子爸爸嗎?那個你喜歡,你愛的人,是不是孩子的爸爸?如果他心裡真的有你,出了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來?還有你懷孕為什麼不告訴他?難道不是因為你們之間出問題了?」

「我……」

「而且大哥也說了,他祝福我們,何歡,大哥都已經同意了,你還在猶豫什麼,我真的不在意,不在意你的過去!嫁給我!」

他向前,接緊她的手。

那閃著亮光的戒指,準確的套在何歡的手上。

「我愛你!」他說。

何歡楞在原地,不是因為羅斯的意外求婚,更加不是因為手上的戒指,而是羅斯剛剛口中的大哥,「什麼?你剛剛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就昨晚來的那個男人,他要我好好照顧你,說祝福我們!」

「…祝福…他祝福!」

淚水,一下子滑開。

何歡忽然笑了一聲,轉身機械的上床,木納的抱著被角。

她在等,在等那個人回來,卻是之後的時間裡,方天揚沒再出現。

而何歡只躺在病床上,原本閃爍著亮光的眼眸,隨著時光的流逝,再一次只剩下了空洞,對於外界的治療、打針、護理以及一日三餐,彷彿都無欲無求了。

想哭,沒有淚。

想笑,沒有開心的源泉。

最後也只能空洞了,無感的面對周遭的一切,就連中指處還戴著羅斯的戒指都沒有察覺,整個人就像失去了靈魂的木偶。

這樣的她,看在羅斯眼裡,是真的心疼。

在這一周的時間裡,他找醫生,又請高級護工,專門訂做可口的營養餐,只為何歡能稍稍恢復一些,卻是再高級的湯水,再珍貴的物葯,都只是吃了吐。

吐了灌,最後還是吐。

這樣的情況,又持續了三天。

主治醫生前來,檢查以後只是搖頭,嘆氣說,「哀莫大於心死,應該是孩子的事,對她打擊太重了,再給她點時間接受吧!」

「…好!」

不然,他還能怎樣?

因為照顧何歡,羅斯向學院請了半月病假。

按預計,本以為在半月足夠,誰料,第二周結束后,何歡突然發燒了。

高燒不退,用了各種的藥物和退燒的方法,一直持續在39度,人昏昏沉沉的,虛弱到不能下地行走,只能無力的躺在病床,看著窗口之外的天,發獃發楞。

羅斯絕望,「何歡,求求你,說句好嗎?」

「……」

「不想說,那怕看我一眼也好啊!」

「……」

「何歡,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終於,提到了孩子,她有了點點反應,「沒了,再也沒有了!」他有所愛的人,而她不僅是賭徒的女兒,還是想要殺他,恨不得他挫骨揚灰的人。

曾經的四年裡,她許下無數個狠毒的誓言,都是針對他。

他們再也不會有機會了,再也不會擁有他的孩子了,「沒了,永遠的沒了!」嘴角一笑,終於有淚水跟著滑落。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那時羅斯是這樣以為,也是這樣肯定,但事實卻是何歡更嚴重了,體溫都飆升到40度。

醫生下達了病危通知書,只說,「這樣的高燒,時間久了,必定對人體造成極大的傷害,目前該用的藥物,全部都用了,已經儘力了!」

是啊,儘力了,不管是醫生還是他都儘力了。

可她就像毫不留戀的天使,一心想要飛離人間,留都留不住。

到了晚上,面對滾燙的何歡,羅斯痛苦的閉上眼睛,撥通了喬爾的電話……

「什麼?!!」

海城半山山莊里,喬爾簡直是暴跳如雷。

要是羅斯站在他面前,想都不想的立馬活剝了,「你不是她恢復的很好嗎?你不是說她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嗎?為什麼到了下病危通知書的地步,你給我說清楚!」

「對不起!」

「艹!」喬爾直接爆了粗,摔門就往市政府跑。

彼時,方天揚正在聽從首長的安排,接受新的委任,因為保密,進門前手機一律扣電池,處於關機狀態,經過將近一小時的研討,有了進一步的發展。

最後軍區首長,指著方天揚斜對面的女警說,「這次任務,很重要,一丁點差錯都不能有,夏飛是特種隊里最頂尖的人才,我派她協助你,以未婚妻的身份!」

方天揚沉默了下,「好!」

夏飛起身,「請多多指教!」說完,去了另個房間,不多會便換上便裝,以女兒裝的出現在方天揚面前,接下來他們將要出度一個很重要的慈善會。

方天揚一身剪裁合體的暗藍印花西裝,不變的高沿帽,出門的時候,對身旁的合作夥伴笑了下,轉而抬頭看了看天。

蔚藍,雲白,不帶一絲纖塵。

她應該出院了吧!就這麼想著,彎腰準備上車。

突然一聲,「大哥!」是等候了許久的喬爾跑過來,看了看特質的車子,以及身穿禮服的陌生女人,他搓了搓了手背,猶豫了。

方天揚轉過身,拉低了帽檐,「說!」

「……」喬爾又搓拇指,「借一步說話!」

「?」

「大哥!我想去巴黎!」憋了好一會,喬爾這樣說。

方天揚目光幽深的看了一眼,「理由!」

喬爾咬了咬唇上的死皮,「何歡媽媽因為我而死,我在她墓碑前發誓,要照顧她的,像對待親生妹妹那樣照顧她,她…可能快不行了!」

方天揚身影一晃,「什麼?」

喬爾將羅斯的電話內容,快速說了一遍,「大哥,我……」

方天揚捏了捏眉心,「接回來,國外抗生素有限制,再說……」再說何歡從小體制不好,她說過十幾歲以前,每天泡在醫院。

「去聯繫吧!」

「…哦!」

很快,就在方天揚走慈善,攜『未婚妻』亮相的時間裡,喬爾聯繫好了專機,又請了醫生隨行,一路將何歡接回海城。

拋開病因和醫療水平不談,或許是心結打開,當天夜裡何歡高燒減退,雖然還持續在38度多,但至少還在人體能承受的範圍。

方天揚忙完,是夜裡三點多過去醫院的。

巴黎一別,僅僅是半月,他怎麼都沒想到,原本只是臉色蒼白,略有些消瘦的女人,竟然會變成現在這樣。

雙眼深陷,臉頰瘦得突出。

那扎有滯留針的手背,瘦得只剩下骨頭和皮,蓋在薄被下的軀體,看上去也只剩下骨頭。

要用骨瘦如柴來形容嗎?站在床前,他長長嘆了口氣。

「怎麼弄成這樣?」脫了外套,他擼了下袖口,露出半截散發張力的胳膊,隨著打濕毛巾的動作,那結實的肌肉,隨之緊了緊。

燈光下,沾著點點的水珠,看上去震撼感太強力。

事情總是這麼巧,原本昏睡的何歡,在方天揚走近的一刻,便幽幽的轉醒。

逆光里,她看不清他的樣子,他的眼力,卻能嗅到他身上所攜帶而來的香水味,酸楚在心底蕩漾的時,她動了動嘴角,「對,對不起!」

方天揚擰毛巾的動作頓了頓,轉身對著一雙微合的眼帘,晶亮的光芒里,有隱隱的淚花在閃爍。

因為長時間的站立,他左腿有點受不住,剛想拉椅子過來,這時衣擺忽然傳來一陣拉力,力度不重,很輕卻很粘人。

「…天,天揚。」

「?」他挑了挑眉,臉上帶著少有的溫和,「拿椅子!」他低聲說,磁性的嗓音里透著溫柔,燒得何歡臉頰微微發燙。

忽然一隻大手,蓋在她額頭上,帶著清冽的氣息以及淡淡的煙草味,聲音醉人得不要不要,「還有些燙,抬胳膊再試下體溫!」

「……」薄被下,她只套著肥大的病號服,因為高燒,一天差不多要換三五次,這會兒裡頭是真空,領口又大,面前的他,手拿老式水銀溫度計,要她抬胳膊?

何歡感覺自己臉又紅了,誰知道人家方天揚只是飛快的撇了一眼,放在她腋下,那胸口的白嫩,根本就沒多看。

何歡又有些失落,人獃獃的望著。

隨著他的動作,她眼珠子在轉,轉到最後明明打哈欠,都還是瞪著眼。

方天揚苦笑,「你這樣,我會出錯!」

他膝蓋上,放著白色的筆電,正在認真的處理著一些事,偶爾抬頭看她一眼,都會羞得何歡心跳加速,眼裡溢滿晶亮的光芒。

一連三天,白天何歡幾乎處於昏睡中,到了晚上卻是精神百倍。

開始的時候,喬爾還擔心,誰知道到了第四天,何歡體溫基本正常,這下可是把喬爾納悶壞了。

白天的時候,他都在守著,她除了睡就是睡,怎麼就突然好了呢?

第五天晚上,他才知道,原來老大每天晚上都在來陪啊,真是,他白天,然後老大晚上,還以為老大忙得要死,沒時間搭理呢。

敢情兩人偷偷有情況啊!

對於喬爾的取笑,何歡只是笑笑不說。

其實她知道,方天揚這幾天很累,白天要忙,到了晚上又陪她,所以等他再來的時候,何歡伸著胳膊,做著散步的樣子,「你去床上睡一會吧!」

「……」

「我不困,睡不著,等困了再換我睡!」吐舌,她笑了笑,自始至終沒問他那張照片里的女孩是誰,自始至終也沒說,我有過你的孩子。

兩人就像形成了默契一樣,她不說,他一直不問。

方天揚是真的累了,差不多快一周的時間,每天只睡兩三小時,這會要不是想著何歡的病情,早就在家裡洗洗睡了。

既然她不困,那他休息會。

躺下后,瞧著何歡那雙晶亮的眼眸里,散發點點喜悅,方天揚掀開薄被一角,胳膊墊在腦後,對她招了招手,「過來!」

「……」何歡心跳砰砰的加快,明明知道他有愛人,卻是控制不住的走過去,絞著藍白相間的病號服,幾乎沒怎麼猶豫的就坐到床沿。

身後的眼神,像帶了十二級的電力,燒得她七葷八素,手握著薄被一角,緊張忐忑得不行。

狹窄的病床,他們的氣息彷彿混合在一起,像一道推不開的魔障,籠罩在她身體的周圍,不敢動,不敢喘息的,手心、後背竟生出一身虛汗。

她咽了咽口水,「先,先生,你,你怎麼不睡啊!」

「我是猛獸?」

「……」

「會吃了你嗎?」

轟的一聲,何歡腦門都熱了,他炙熱的氣息就在耳邊,輕聲說,「躺到我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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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妻無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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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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