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誰是你老婆

106:誰是你老婆

緊張的空氣在窄小的教堂里蔓延著,所有的人都翹首以望,只見慕斯的身旁亦或是身後都毫無一人。

「新娘呢?」賓客再次騷動了起來。

然而顧夕顏卻愣住了,手也僵在半空中,一雙眼眸無法從他的身上移開半分。

男人逆著光,越靠越近。全部的身形都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里,但是,氣氛頓時就像是凝固住了一般。

顧夕顏生生的後退了幾步,有些無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手裡的捧花也直接摔落在了地上,花瓣瞬間脫落了幾瓣。

「不可能……」她說。

她看著男人,男人的懷裡緊緊的抱著一個相框,上面的女人笑靨如花,天真的仿若洗滌了所有人罪惡的精靈。

那麼的純潔,那麼的天真,而那眉眼,那粉唇,甚至上面的每一絲每一毫都與她長得一模一樣。

那是她……

但是。與以往照片唯一不同的是。那是一張黑白照……

那是一張沒有任何靈魂的黑白照。

顧夕顏瞬間就落下了淚,決不住堤的眼淚弄花了妝容,雙手捂著唇,不敢置信這突然發生的一切。

所以,今天的婚禮,竟然是冥婚?!

慕斯同樣深深地望著她。眼底里全是激動,從聽見那道聲音的那一刻起,他彷彿是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直到這一刻,女人的臉龐在他的眼裡越變越清晰,和心臟最深處刻畫的畫像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女人褪去了稚嫩,披上了那身聖潔的婚紗。

所有的人都不敢出聲,不敢打擾這對特別的新人。

家裡的四個長輩更是驚訝了,他們沒有想到,這就是慕斯的決斷,即便是顧夕顏死了也要如此……

顧豪和慕成互相攬過自己的妻子。受到了這氣氛的感染,都有些禁不住的紅了眼眶。

「顏顏?」慕斯輕輕的喊著,帶著一絲的小心翼翼。彷彿是生怕這就只是一個夢境,只要稍微觸碰到就會破碎了一般。

他從來不曾想過,打撈了七天了仍然找不到任何蹤影的人竟然會就這麼突然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那麼的真實,真實到讓他害怕。

害怕相信了之後,帶頭來仍然是一場空。夢醒了,他再次嘗到那樣痛苦的絕望,那樣的經歷,他再也不想要再體會第二次。

「是我是我!」顧夕顏瞬間投入了他的懷中,大聲的哭喊著,「我沒死!是我,對不起,是我任性了,我不應該騙你的。對不起。」

慕斯的心都疼的揪起來了,這一刻,什麼都明白了。

感受著她滾燙的眼淚,熟悉的嗓音,同樣的氣息,真實的不能再真實了,不是假的,這是他的顏顏,比任何時候都要真實的顧夕顏。

哭聲再次喚回了他的思緒,反應過來,連忙拍著她的後背輕哄著,「別哭,不是你的錯,是我,是我的錯。」

他不應該將她一個人丟下的,要是那時候他選擇兩個人去面對,會不會這樣的一幕根本就不會出現?會不會他們就能互相少一些折磨?

這個問題的答案是未知的,誰都無法預測到未來,也無法再回到做決定的那一刻。

所以,他們只要知道,現在的感情,痛苦,都是那樣的清晰存在過,那樣就夠了。

牧師也為之觸動,暗暗的抹了抹淚,在顧夕顏的情緒被慕斯哄得緩過來時及時的出聲。

「今天,慕斯先生將在神的見證下,和顧夕顏小姐再次宣誓度過一生,互相扶持,互相謙讓。在場有反對者嗎?」

現場一片寂靜,事到如今,難得兩個備受命運折磨的兩個人終於能在一起了,誰竟然會去反對他們的愛情呢?

牧師點了點頭,朝著一對新人伸出了雙手,慕斯擦乾了她的眼淚,執起她的手,慢慢地帶領著她向前,直到停在了牧師的面前。

「慕斯先生,你是否願意娶顧夕顏小姐為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他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結為一體,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世界?」

慕斯握緊她的手,看著她,眼裡有著顯而易見的堅決和深情,重重地道出三個字,「我願意!」

牧師點了點頭,轉過頭,看向顧夕顏,「顧夕顏小姐,你是否願意嫁於慕斯先生為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結為一體,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世界?」

顧夕顏差點再次被引落下淚,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看了一眼慕斯,又收回,陡然就掙脫了他的手。

在所有人的矚目和期待下,說出了讓所有人都吃驚的回答,「我不願意!」

慕斯被甩掉的手也僵了一下,也有片刻的愣神,「顏顏,你別鬧。」

司儀也是如此,沒有會想到顧夕顏會突然如此回答,訕訕的笑了笑,打著圓場,「剛才新娘子跟我們所有人都開了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大家別介意啊。」

說著又暗示牧師將話重複了一遍,牧師仍然沉浸在打擊中,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剛才還那麼情深的兩個人,頓時竟然會拒絕呢?

下一刻,在司儀的提醒下連忙回過神,重複道。

「顧夕顏小姐,你是否願意嫁於慕斯先生為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結為一體,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世界?」

顧夕顏朱唇輕啟,再次漫不經心的吐出所有人都不願意聽到的四個字,「我不願意!」

「顏顏,這是怎麼回事啊?」江心妍也顧不上其他了,站起來就問了。

笑話,要是再不無動於衷,她的兒媳婦兒都要丟了,能不著急嘛?

慕斯同樣是疑惑,除此之外,雙眼迸發著滲人的寒意,恰到好處的詮釋出了他的內心,顧夕顏不敢去看。

別過了頭,冷哼了一聲,拿起他懷裡的相框又看了一眼,然後砸回到他的懷裡,「你就跟她結婚吧!」

說完,在眾人莫名其妙的情況下就提著裙擺衝出了教堂。

「顏顏!」慕斯伸手要去抓住顧夕顏,卻不成想,她迅速的躲了過去,從他才指縫裡滑了出去。

顧夕顏直接跑到了外面,林宇一直就在等候著,靈巧的鑽上了車,拍了拍他的肩膀,「快開車!」

而此時,慕斯已經追了出來,瞧見了林宇,雙眉一皺,臉上全是怒意,「林宇,立刻下車!」

林宇冷不丁的被呵斥了一聲,繼而瞥見了慕斯不悅的臉色,踩向油門的腳下意識的踩成了剎車。

顧夕顏一個不留神,身子往前傾,差點撞到了前面的座位,「開車!立刻!馬上!」

「你敢!」慕斯咬牙威脅著。

林宇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該如何抉擇,最後,直接的下了車,讓他們兩個自己做決定。

他可不希望自己摻和在這對夫妻其中,免得到最後受苦的還是他自己,與其這樣,倒不如走為上策。

反正他不在車上了,開抑或是不開,都不關他的事。

但是林宇還是想得太天真了,即便如此,還是讓顧夕顏給記恨上了,以後,也總免不了吃一些苦頭。

慕斯鑽了空子,直接拉開了車門,也上了後車座,林宇幫他將輪椅放到了後車箱里。

顧夕顏冷哼一聲,折騰了一下自己有些麻煩的裙擺,兩下就改為坐到了駕駛座的位置。

「下車!」她說。

慕斯不語,直勾勾的看著她。

「好,你不下,我下!」顧夕顏說著,作勢就要下車,慕斯在後面抓住了她的手。

「你敢下試試!?」

「我為什麼不敢?你放開我!」她掙扎著要掙脫,可是慕斯的力氣大得厲害,根本沒辦法讓他鬆開半分,反倒將她的手都弄疼了。

慕斯見狀,連忙鬆開了手,也放軟了語氣,「別折騰了,我們回家,什麼事,什麼話回家再說,聽話。」

顧夕顏哼哼唧唧的,別過頭,不去看他。

慕斯輕推了她一把,「老婆?」

「誰是你老婆!」顧夕顏立刻急了,轉過頭去瞪了他一眼。

慕某人臉皮也厚了,恬不知恥的繼續說,「你啊,我們剛才還宣誓了的,你不會這麼快就翻臉不認賬了把?」

說著時,解下了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裸露的肩膀上,現在還是冬天,穿成這樣不冷才奇怪。

顧夕顏感覺到熟悉的溫度,楞了一下,才感覺到冷,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心底的某一處被暖得軟軟的。

像是一戳就化成了水一般,但還是忍住了心軟,故意板著臉,自己調高了車裡的溫度。

扯下他的外套扔回去給他,「不要臉,我還沒答應呢!」上宏每號。

「要老婆就行,要臉幹嘛?」

「噗!」顧夕顏徹底的被慕斯打敗了,第一次看見這樣的他,幾乎要讓她笑出聲。

清了清嗓子才止住噴笑的衝動,「你不下車是把,你自個兒可別後悔!」

慕斯直接還給她一個拭目以待的表情,就要看看她想要幹什麼。

顧夕顏沒再出聲,扣緊安全帶,直接就踩動了油門,直接踩到底,油表不停地往上升。

下一刻,剎車一松,直接就衝出了教堂,竄到了馬路上,手下靈巧的打折方向盤。

在川流不息的車流里毫不相讓,車身呈S路線不停地移動著,幾乎好幾次都差點裝上了旁邊的車窗。

慕斯皺著眉,後車座的安全帶來不及繫上,他只能用著強壯的雙手穩住身子。

看著一輛一輛不停在車窗邊擦過的車子,臉色更加不好看了起來,「停車!」他吼道。

她即便是再鬧也絕對不能用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這並不是遊戲,更不是發泄的出氣筒。

顧夕顏不停,反而更加不知死活的加速了。

十幾分鐘的時間,車子就飛速的回到了盛華里,顧夕顏一個轉彎,穩穩地停在了門口。

下車,拿下他的輪椅,進門,摔門,動作一氣呵成。

那模樣,完全是在氣他,然而,慕斯卻是最莫名其妙的一個。

明明不應該是他氣她突然拒絕了和他的婚禮嗎?明明不應該是他氣她在馬路上把開車當成兒戲嗎?

為什麼現在,有理的沒理的都站在她那邊了,正才想著,江心妍的電話就來了。

「媽。」

「慕斯啊,你和顏顏怎麼回事啊?好端端的怎麼就跑了呢,現在會場怎麼辦啊?」

剛接起,江心妍著急的問話快就能傳入了耳朵里,慕斯嘆了口氣,他要是知道就不會在這思考了。

冷不丁的抬眼,就看見了二樓處顧夕顏因為擔心他為什麼那麼久還沒進去而拉開窗帘的查看。

心口像是被什麼撞到了一般,熨帖不已,薄唇勾起一抹笑,對著電話說道,「沒事,她鬧著玩的,順著她把。」

「那……」賓客怎麼辦啊?

江心妍剛點了點頭,後半句還沒說出口,慕斯就自顧自的掐斷了電話,再撥回去已經關機了。

氣得她差點將電話摔了!季瑤看到在磨牙的江心妍,湊過來,「怎麼樣,聯繫上了嗎?慕斯怎麼說的。」

還能怎麼說?電話都不接了,還能怎麼辦?

「取消吧,取消吧!」這都是孩子自己的事,他們大人攙和那麼多幹嘛?

季瑤嘆了口氣,「也只能這麼辦了。」

盛華,慕斯剛進到家裡,屋子裡靜的一丁點的動靜都沒有,不知道的還以為家裡沒有一個人。

慕斯上了二樓,打開了剛才顧夕顏所拉開的窗帘的房間,房間里只有暖陽照射進來的光亮。

床上,小小的一團蜷縮在被子里,就像是一隻生悶氣的小貓咪。

慕斯靠近床邊,還不等出聲,一個枕頭……

兩個枕頭……

床上所有能扔的全都朝著他扔了過來,讓他幾乎沒有開口的機會。

到最後,實在是沒有任何的東西扔了,才讓他鬆了口氣,睜開眼,顧夕顏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

氣呼呼的瞪著一雙眼睛看著他,無聲的控訴著,弄得他越發的摸不著頭腦,「顏顏……」

顧夕顏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算是應了,慕斯無奈的扶了扶額,「顏顏,你好歹說句話。」

這樣也好讓他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做的錯了,亦或是哪裡惹得她生氣了。

這樣一聲不吭的自己生著悶氣,就算是他看著都不好受。

「說什麼?」顧夕顏硬梆梆的吐出一句話。

「在生我氣?」他問。

顧夕顏無聲的回答著他,讓他算是確定了。上前去帶過她的身子,將她按在懷裡,「乖,別生氣了。」

「你錯哪兒了?」顧夕顏的脾氣被他弄得幾乎都快消失了,但還是不願意鬆口。

「……」面對她的詢問,慕斯哽住了,不知該如何回答。

顧夕顏瞬間就看出來了,將他推開,「看來你連自己哪兒錯了都不知道!」

「我就知道,你別想混過去!」慕斯只覺得頭更疼了,索性直接將人一把抓過來,薄唇堵上了她不依不饒的粉唇。

顧夕顏只覺得唇上一涼,下一刻鼻翼間全是讓她無比熟悉的陽剛氣息,沖昏了她的頭腦。

剛才還在轉動的小腦袋瞬間就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直到唇瓣給他懲罰性的輕咬了一口才回過神。

雙手抵在胸前,拚命的想要將他推開,無奈,男女的區別懸殊太大,根本不能撼動他半分。

反倒被他揉的越發貼近他了,像是要將她融入到他的身體里,那樣的緊,幾乎勒得她喘不過氣。

「唔唔!!」唇被堵住,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他的唇舌像是有魔力一樣,帶領著她。

讓她慢慢放棄了掙扎,再次陷入這其中,無法脫身。

一吻罷休,他輕輕的將她鬆開了些許,讓她喘息,自己則輕吮著她被吻得有些紅腫的唇瓣。

只是淺嘗而已,卻也有些控制不住的趨勢,慕斯粗喘了幾口氣,忍住了這才拍著她的後背替她順著氣。

顧夕顏恨惱慕斯竟然用這樣的手段讓自己停止無理取鬧,也更惱沉淪其中的自己。

狠狠地咬了咬牙,因為先前哭過有些發紅的眼眶卻再次忍不住紅了,「你混蛋!」她罵道。

「嗯,我是混蛋。」

「你是最壞的混蛋!」

「嗯。」不論她說什麼,慕斯都順著她的話接過話茬,也絲毫不介意她如此說著自己。

顧夕顏鼻子有些酸,吸了吸,「為什麼騙我?讓我以為你真的死了,你知不知道那時候的我有多傷心,有多難過?」

更多的似痛苦,明明許多次都能夢到他,但是驚醒過來時,空蕩的房間里卻只有她一個人。

那樣的空虛和恐懼她體驗過無數次,每次醒來都是濕了眼眶,第二天,仍舊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去公司,用所有的工作來麻痹自己。

慕斯失笑,沒想到她還會記著這件事,下意識的也抗議了,「你不是也騙了我嗎?」

這算是公平了吧,他也徹底的體驗了一次,她就這麼消失在這個世界的絕望。

顧夕顏不接受反駁,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你折騰出來這些事,我也用不著這麼回報你!」

所以,說到底,還是慕斯自己的錯,還是他自己作,要不然,這一系列的事,全都不會發生。

聽言,慕斯只能舉雙手投降,「是,是,我的錯。」

「還有!」顧夕顏繼續說。

慕斯暗暗咂舌,除了這件事,還能有什麼?但是女王大人出聲了,也就只有依言聽了。

「你怎麼可以就這麼擅自的要結婚呢!?」說到這裡時,顧夕顏的語氣里已經沒有了生氣的意味。

反而有些哽咽,更多的是心疼和難以控制的情緒在心底涌動著,她是真的從未想過,慕斯會為了她做到如此地步。

竟然會拿著她的靈照到殿堂上宣布結婚,這樣……

慕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終於算是知道了她心中所想了,她並不是真的介懷自己騙了她。

或許是真的在意,但是,全都在今天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滿心氣的也就只有自己的自作主張了。

但是啊,「顏顏,如果不是你,我或許從來不知道什麼才叫愛。」

是她教會了他,也是她給予他的這一份感情。

他是軍人,二十歲之前,知道的只有如何衝到最前線,如何完美的完成長官下達的每一個任務。

直到二十歲的那年遇到了她,他的生命里也因此多了一個女娃子,在他人生最陰暗的時候。

亦是她將他一點一點的走出了黑暗,不再將自己禁錮在一個人的世界里。

那時候的他並不懂得愛,只知道要對她好,要照顧這個無父無母的孩子。

可是,這份感情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質,他已經想不起來了。他設想過,如果沒有他,他今後會和怎樣的女子在一起成家。

眼一閉,浮現在腦海里的,除了她,還是她。

「笨蛋!」顧夕顏揪著他胸前的衣服,罵道,「你都沒找到我的屍體,怎麼就可以認為我死了?你的耐心就只有這麼一點嗎?」

她明明已經幸福得不知該如何了,只是,話到了嘴邊仍然是不滿的指責。「以後再也不許這樣了!要是我真的……」

後面的話還沒呢說完,慕斯直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不讓她繼續說,故意打趣著。

「只要你以後別再鬧我就行了,我這把老骨頭,真的禁不起你的幾次折騰。」

「哼!」被勸誡著不滿的輕嘁了一聲。

慕斯轉過她的臉,「既然知道心疼我,為什麼還要拒絕?」

天知道她漫不經心說出口的那四個「我不願意」的字眼讓他到底有多在意!

既然她的初衷是因為感動,那不是應該爽快的宣告,「我願意」嗎?

顧夕顏冷不丁的被他問到這個問題,視線躲閃著,就是不去看他,也不回答,安靜的沉默著。

「說話!為什麼?」慕斯的態度強硬了些許。

顧夕顏被逼得急了,再次推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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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你一世寵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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