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記憶

原本顧夕顏只是想要裝睡而已，不成想，眼一閉，直接就到了第二天早上才清醒過來。

今天是臘八，顧慕兩家的長輩早早的就到了盛華里，原因無非是江心妍一直都打電話讓自己兒子回家。

只是慕斯又想要跟媳婦兒待一塊兒。也不能冷落了顧家的人，最後，自然而然的就將地點定在了盛華里。

顧夕顏是被樓下熱鬧的聲音給吵醒的，正奇怪著到底是怎麼回事呢，走出房門一看。

自己的爸媽，慕斯的爸媽全都在客廳里擀著麵皮，剁著餡兒，還有廚房裡不停地傳出「丁鈴噹啷」的聲響。

「爸，媽，江伯母，慕伯伯，你們怎麼來了？」顧夕顏打了個哈欠，懶散的問道。

「今天是臘八啊。我們過來還能幹嘛，過節唄！」季瑤沒好氣的的瞪了她一眼，「你看看你什麼樣，趕緊回去把自己收拾乾淨再出來。」

「知道了……」顧夕顏拖長了語調，敷衍的應著，卻還是聽話的轉身回到了卧室里洗漱了一番才出來。

「叔叔，你昨天怎麼沒跟我說他們要來啊？」顧夕顏在沙發的一角找到慕斯。一屁股就坐在了他的旁邊。

「是打算說的。但是你看那個狀況合適嗎？」慕斯意有所指的問道。

直接喚起了她的記憶。又鬧了個大紅臉，「你說什麼呢！我跟你說正經的。」

「我也很認真的回答你的問題。」某人說得義正言辭，絲毫沒有半點的尷尬，反倒將顧夕顏羞得不知所措。

「顏顏，我喊你包餃子呢，沒聽見嗎？」身後的季瑤一句話將顧夕顏解救了出來。

「哦！來了！」高揚了一聲回應，顧夕顏急急忙忙的就切斷了話題，逃也似的離開了客廳，到廚房裡幫季瑤的忙。

季瑤將擀好的麵皮遞給她，有些奇怪的端詳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你臉怎麼這麼紅？」

「是嗎？」顧夕顏伸手摸了摸，果然仍然有些滾燙。想到剛才的話更加尷尬了，擺了擺手，「熱！熱的。」

「嗯，你包韭菜餡兒的吧，放這邊。」季瑤沒注意，一樣一樣的告訴她。

一旁的江心妍包著豬肉白菜餡兒的，放在另一個裝盤裡，分開包這樣好區分。

「得包多點，這樣你們年後啊也還可以吃到。」江心妍將已經滿盤的餃子放到冰箱里說。

顧夕顏笑了，「別啊，放久了肉不新鮮了，我和叔叔吃不完。」

她就是想著包了今天晚上還有年三十的時候一家人在一塊兒的時候吃的。

哪裡想得到那麼長遠，「也是，放久了能吃就是不新鮮了。」江心妍聽著也有些道理，點了點頭。

「慕斯，你過來一下。」正在做著菜的顧豪沖著沙發上的慕斯喊了一句。

「顧伯伯，怎麼了？」慕斯一進廚房就看到了忙碌的顧夕顏，正好也抬頭看他，兩人視線交匯。

後者直接賞給他一個大白眼，然後扭過頭繼續包著自己手上的餃子。

「這兒。」顧豪看見了慕斯的身影，身上系著圍裙，手裡還拿著鍋鏟朝他走來，對他說，「來，你嘗嘗味，合適了沒。」

一旁正在洗菜切菜的慕成聽言，立刻抬起頭，「我就在你旁邊，你怎麼不叫我？」

顧豪漫不經心的掃了他一眼，半點不客氣的嗆道，「不會做菜的人能嘗出什麼味兒，什麼在你嘴裡都香。」

「滾！」慕成舞動著手裡的菜刀，示威似的朝他晃了晃。

慕斯直接無視了兩個中年男人的打鬧，徑直的到碗櫃里取出一雙筷子，夾起顧豪鍋鏟里的菜嘗了一下。上序雙才。

「還行，再放兩顆鹽。」

「兩顆，你來試試。」顧豪忍不住又嗆他，慕斯嘴裡還沒咽下的菜差點噴出來，壓抑了一下才咽了下去。

不得不也和慕成一樣，直接送了一個字給他，「滾！」

「行了，我知道了，待會有問題再叫你。」顧豪笑了幾聲，拿著鍋鏟又回到了爐子旁。

這邊的顧夕顏，季瑤和江心妍已經把餃子全都包好了，江心妍洗乾淨了鍋子，裝了一鍋的水準備下餃子。

「行了，剩下的我們忙活就行了。」季瑤毫不客氣的將顧夕顏給推出了廚房門外。

慕斯正好穿戴好了厚實的大衣系著圍巾，一副準備出門的樣子，「叔叔，你去哪兒？」

「沒事，去接何市長和你麥伯母，我也叫他們了，但是好像找不到地方，你在家待著吧。」

「啊，那我也要去！」顧夕顏聽言，立刻解下自己身上的圍裙，扔到了沙發上，也回房找了一件大衣套上。

慕斯想要阻止的話都還沒說出口，她就已經整理完畢了，無奈，只能應了她。

兩人是走路去的，路上積雪也有些多，開車怕不好找到人，也不好調頭，索性就直接走路了。

反正也不遠，慕斯牽著她的手，感覺到她手掌的冰涼，這才想起了兩人都沒帶手套就出來了。

「冷嗎？」他問。

顧夕顏沖他笑了笑，搖頭，「不冷啊！再說了，你的手不是挺暖的嘛。」

她說著象徵性的握緊了他的手，感受著來自他手心的溫度，「冷就把手揣兜里。」

「哦。」顧夕顏握著他的手，一雙手直接就踹到了她的口袋裡，窄小的空間里。

兩人的手就在其中親密的接觸，互相的溫度感知得更加的貼切，她呼了一口氣，笑得傻乎乎的，「不冷了！」

「傻丫頭。」慕斯搖了搖頭。

「對了，為什麼何伯伯和麥伯母也來了？我還以為他們今年又要去普羅旺斯呢。」

她問道，之前在農場里就聽老奶奶說過，這幾年的聖誕節兩人都是在那度過的，直到天氣回春了才回來。

「可能，是有親戚在吧。」慕斯無意的回答著她的話，眼角順勢看了一眼她的反應。

只見顧夕顏並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似乎與她無關一樣，「應該是吧，也有可能是因為在這裡新上任市長的職位，需要再穩定一下。」

顧夕顏端詳著下巴猜測，突然抬頭就看到了之前看麥晴開過的車子和車牌號，手指指過去，提醒著慕斯，「啊，看到了！」

「這兒呢！」顧夕顏跳著因為穿的太多而像個球一樣顯得有些笨重的身體，賣力的沖著前面駛來的車子揮手。

何岩在車裡，遠遠的自然也看到了前面的兩個身影，徑直的就向他們所在的方向開去。

車子穩穩地停在他們旁邊，何岩拉開車門下車，看著站在雪地里的兩人，眉頭一皺，催促著，「快上車。」

禮貌的替慕斯拉開車門，幫他將輪椅收到後備箱里，車裡的暖氣很足，剛上車就感覺到衣服的霜化成了一滴一滴的水珠。

「不好意思啊，老何他記性差，老是記不清事兒，這回可好，路都忘記了。」

麥晴回過頭，歉意的朝著兩人笑了笑。

「沒事，反正我們在家裡也顯得礙手礙腳的，我媽使喚完我直接就把我給拋棄了，正好出來接你們。」

顧夕顏毫不在意的笑著說，語氣里儘是埋怨，可眼裡的笑卻出賣了她，前面駕駛著車的何岩身體明顯的僵了一下。

又快速的挺直了腰板，盡量讓自己不要去介意這些，慕斯注意到了，只是無聲的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麥晴有些羨慕的看著她，「你們感情真好。」

「是嗎？」顧夕顏一挑眉，有些半信半疑，她怎麼不覺得。

麥晴被她的表情給逗笑了，「哈哈哈，怕是你媽媽看見了要被氣到了。」

「嘿嘿，那咱遮掩一下，不讓她知道。」顧夕顏鬼鬼祟祟的做了個噓聲狀，雙眼四處轉悠了一下，似乎在打探著四周的情況。

「行！」麥晴回給她一個會心的笑容。

「就是這，轉進去就行了。」顧夕顏抬眼看到了盛華，傾過身子，挨在慕斯的身上，對著前面的何岩說道。

「這裡？」何岩打著方向盤，拐了進去，對於顧夕顏突然的親近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女兒，就在他的身邊，在他的車上，和他的妻子，這樣的一幕他盼了十幾年的光陰。

此時更加顯得有些不真實，只是，這樣的女兒，現在卻不屬於他。

「可以了，何伯伯，車停在這裡就行了。」顧夕顏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才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我爸應該做好菜了吧。」顧夕顏對著慕斯念叨著。

「嗯。」慕斯點了點頭，打開門，對著身後的何岩和麥晴做了個請的手勢，「請進。」

「打擾了。」何岩微微頷首，一步踏入盛華的家中，充斥著女兒生活的氣息朝著他撲來。

房子的設計師簡約風格，屬於慕斯的風格，只是，家裡的大多數裝飾就顯得有些幼稚向了。

就連沙發的被套都是藍色系，上面還擺放著海鯨，鯊魚一般的抱枕，譬如還有窗帘的碎花，就是個小女人的風格。

牆壁上的相框，還有在壁架上的小玩偶，不用猜，這一系列的舉動活脫脫的就是顧夕顏的作風。

然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毫無所覺，顧夕顏給他們倒了茶水，「你們坐吧，我去看看他們做好飯了沒。」

「去吧。」麥晴眼裡帶著一絲暖意，看著蹦蹦跳跳走進廚房的顧夕顏，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先喝點茶吧。」慕斯端著茶杯遞給他們，麥晴和何岩接過，沏了一下，淺嘗一口。

廚房裡，兩家人都探出頭，「來了？先坐會兒，還得再過半個小時呢。」

「我也來幫忙好了。」麥晴直接掀起了袖子，也進了廚房幫忙。

「何伯伯。」一旁的何岩雙眼無神，只看著廚房的方向，慕斯喊了他兩聲都沒回應。

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何伯伯？」

「怎麼了？」何岩陡然回神，不明的看向慕斯。

慕斯嘆了口氣，知道他的心不在焉，「不如，我們到書房下幾盤棋吧。」

「啊，行。」何岩隨口的答道，視線卻一再忍不住的轉移到廚房。

廚房裡，顧夕顏剛進去看到鍋里的水滾了，直接就把餃子給扔進去了。

一旁正忙著其他事的季瑤轉頭就看到了她的動作，連忙阻止了，「哎呦，我的小祖宗，這菜都沒弄好，你現在下餃子待會兒不是糊了嗎？」

顧夕顏委屈的撇了撇嘴，「我怎麼知道嘛。」看了看已經扔進鍋子里的那一堆餃子，怯怯的提議道，「要不，我趁著他們沒發現偷偷吃掉？」

「我看啊，我直接把你吃得了！」季瑤被她氣的差點就要把手裡的湯勺敲在她的腦袋上。

「什麼嘛，我又沒說錯，你們嫌糊我自個兒吃都不給，那要怎麼辦。」

「涼拌！」

「噗嗤！」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麥晴捂著嘴笑噴了，看著耍活寶的兩母女，心中一陣愉悅。

彷彿將這段日子以來的憋悶全都給一掃而空了，季瑤沒好氣的瞪了顧夕顏一眼，「看吧，又讓人看笑話了。」

麥晴以為她們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連忙擺手，「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們別誤會了。」

「她開玩笑呢，你當真做什麼。」

「誒誒，你們在幹嘛呢，還不過來幫我？」江心妍故作不滿地抬頭抱怨，幾個女人只得笑嘻嘻的湊成一團。

說是幹活，倒不如說是聚在一塊閑聊罷了。

廚房的打鬧聲傳到客廳，讓何岩忍不住有多看了幾眼，直到慕斯又喊了他兩聲才上樓。

書房的門被關上，慕斯已經拿出棋盤，擺放好，坐在一旁，等著他了。

「你先。」慕斯以禮相待，把將棋給何岩。

「好。」何岩也不推脫，執起棋子先走。

一局並沒有持續太久，何岩慘敗，慕斯盯著他看了一會，「你心不在這，自然會輸。」

何岩不作聲，算是默認了。

「我們都需要給時間顏顏不是嗎？」這是他們一起商量好的，但是現在，他的舉動都太過於不正常了。

讓他不得不出聲提醒，這樣下去，遲早會在顧夕顏接受之前就知道這件事的。

何岩被他的話給堵住了口，「我知道，只是……」他也無法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亂想。

特別是在進入盛華之後，這樣的感覺更加的強烈，讓他下意識的就會去搜尋顧夕顏在這裡生活的每一丁點痕迹。

視線更是忍不住的不停追隨著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在此刻看來顯得有些惆悵。

樓下，顧豪將最後的菜起鍋，裝盤，「顏顏，去喊慕斯和何伯伯準備一下吃飯了。」

「好嘞！」顧夕顏解下圍裙，逗趣的吆喝了一聲，才發現原本應該在客廳里坐著的兩個人不見了。

奇怪，哪兒去了。

在一樓的房間里一間一間的搜尋上去，才發現書房的門緊閉著，腳步蹭蹭蹭的就跑了過去。

「我會注意的，絕對不會讓顏顏知道我和麥晴是她親生父母的事，直到她慢慢接受的那天再親自告訴她。」

顧夕顏走到門外，剛想敲門，房門裡就傳出何岩的妥協一般的話語。

這是什麼意思？何岩和麥晴是她的親生父母？

頭頂霍然像是被一道驚雷個劈中了一般，讓她的全身都顫抖著，抬起的手再也沒有了敲下去的力氣，緩慢的松下貼在褲腿的兩邊。

「我只是想說，你有想過要找回你的親生父母嗎？」

「沒什麼，只是問一下而已，別怕。」慕斯的話在耳畔清晰的回想起。

原來，那些根本就不是突然想起的話，只是要試探她的反應而已。

要是那時候她說想，是不是她就可以不用在這樣的狀況下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淺淺，你在這裡等一下爸爸，爸爸先送媽媽上救護車再來接你，一定要在這裡等爸爸知道嗎？」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嗓音突然響起。

在記憶深處，一個年輕男人面前站著一個五歲大的女孩子，大手附在她的頭頂上，鄭重的叮囑著。

女孩子稚嫩的臉上也帶著些許的認真，重重的點了點頭，小拳頭偷偷在袖子里握得緊了又緊。

似乎是在悄悄的給自己打氣一樣，「我知道了，爸爸，你快帶媽媽去吧，淺淺會等你們的！」

然後，那個健壯的背影直接背起了一旁倒在血泊里的女人，頭也不回的就在她的視線里離開。

記憶里，永遠只有那個離去的背影，和媽媽的下身全是血的模樣。

只是，那之後，卻再也見不到那兩個記憶里最深愛的兩個人了。

顧夕顏清醒過來時，整個人跌坐在地上，雙手抱著頭，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布滿了淚。

抬起頭，看著那扇將她和何岩隔絕著的房門。

她想起來了，十五年前，那年秋日的下午，她和爸爸媽媽一起在Y市的旅遊景點裡遊玩。

卻不成想因為一時不慎走到了森林的深處，也迷了路，天色越來越黑，懷著身孕的媽媽也因為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危在旦夕。

爸爸著急之下，只能讓她在原地里等著他，而他則背著媽媽去找出路。

但是，就在他們離開后，森林裡就傳來了槍聲，她躲進了草堆里，親眼看見的是緬甸的人如何槍殺人質。

如何虐待人質，再之後，她忘記了爸爸的叮囑，逃掉了。

再之後，不小心滾下了一個小山坡里，就昏過去了，醒來后，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天了。

手上又被動物咬食過的痕迹，記憶也是一片空白，誰都想不起來了。只是，慶幸的是，至少她還留下了一條命。

也是那時，她遇到了慕斯。

那個將她帶回去捧在手心裡如至寶一般呵護的慕斯，那個為了保護她和逃竄的毒販頭子拚命而廢了一雙腿的慕斯。

為什麼這一切，會在這個時候想起來？

顧夕顏茫然的看著周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失散了十五年的親人，要讓她如何去面對？

腦子裡已經亂成了一片，讓她無法去思考，巍巍顫顫的撐著牆面站起身子。

想都不想的就下了樓，抓起沙發上自己剛才回來脫下的外套就衝出了家門。

莽撞的動作差點撞到了端著菜出來的江心妍，江心妍穩住手裡的盤子，看著已經摔上門的顧夕顏，沖著那扇門大聲喊著。

「顏顏，都吃飯了你還去哪裡？」

「怎麼回事？」樓上的慕斯聽到動靜打開門就聽到了江心妍的話。

「不知道啊，顏顏突然就出去了，是有什麼急事嗎？」江心妍才是最不知道的那個。

滿腦子的都是疑惑，「剛才顏顏不是去喊你們吃飯嗎？該不會是你們使喚她出去買什麼東西了吧。」

何岩沒反應過來，連忙否認，「怎麼可能。」

轟！

慕斯的眸色一沉，像是想到了什麼。

要是說剛才顏顏來找他們的話，還有她的反應……

是不是就說明了，剛才的話，她全都聽到了！所以才會做出如此的舉動嗎？

慕斯冷聲喝道，「媽，快讓爸他們去把顏顏找回來！出事了！」

江心妍被吼得一愣一愣的，端著菜有些不知該如何行動，何岩看到慕斯的臉色瞬間也什麼都猜到了。

渾身一個哆嗦，話都說的不利索了，「顏顏……她，她知道了？」

「很有可能。」慕斯語氣有些確認，「現在，必須要先找回她再說，千萬別讓她出了什麼事了！」

這句話扔下后，眾人還沒回過神，慕斯的身影已經到了門口。

「快，快去找人啊！」江心妍不明白他們說什麼，但還是隱約的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手裡的盤子直接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嗯。」何岩應了一聲，也出門了，江心妍則到廚房裡去通知剩下不知道的人。

也來不及和他們說事情的緣由，就全都一起出動出去了。

但是，到底還是耽擱的太久了，顧夕顏又是卯足了勁兒的衝出去，現在，早就找不到影子了。

等慕斯出門的時候，只能看到淺淺的雪地里印著一串腳印，慕斯只能沿著這串痕迹尋找著。

即便到了分岔路，也有幾雙混合在一起的腳印，但慕斯憑著軍人天生的敏感特性，每次都能準確的找到屬於她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