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平和
鍾自在的眼眶微濕,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腰,將頭埋在他的懷中。兩人甜甜蜜蜜的擁著上樓時才發現姥姥已經醒了,正笑眯眯的坐在沙發上等著他們。
鍾自在的臉一紅,叫了一聲姥姥。老人笑眯眯的,站起身來。道:「早點兒睡,趁現在月份還早,早點兒去拍婚紗。小謹注意點兒,好好照顧阿在。」
老人也不讓兩人扶她,說著摸索著往卧室走去。秦謹挑眉看著鍾自在,鍾自在摸了摸鼻子低下頭。秦謹送了姥姥回房,出來的時候鍾自在正要進浴室。
他強忍住笑意,伸手拉住了她,挑眉問道:「剛才姥姥說的什麼你知道嗎?」
鍾自在心虛的別過頭,支支吾吾的道:「我怎麼知道。我要去洗漱了。」
秦謹低笑了起來,笑看著她,道:「真不知道?」
鍾自在跟搖撥浪鼓似的用力搖頭,「不知道。」土狂引扛。
秦謹也不揭穿她,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曖昧的道:「我們一起洗,你就不怕你撒的謊過幾個也被姥姥揭穿?所以從現在起我們要加倍努力。」
他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他從來都是很有節制的人,加上有姥姥在,更不會做什麼荒唐的事。兩人黏在一起蹭了會兒,他才放鍾自在去洗漱。
八月初鍾自在開始忙了起來,秦謹和鍾自在開始拍婚紗照,準備辦婚禮以及度蜜月。
她和秦謹結婚只是象徵性的辦辦,秦謹和秦賀嚴的關係在華沙市已不是什麼秘密。總有人喜歡傳些風言風語。所以只打算請親近的朋友。
她和秦謹都沒有什麼親人,剩下的只有朋友了。請帖這些東西都不用怎麼麻煩。主要是秦謹比較挑剔,什麼事都力求完美。
鍾自在遇見秦賀嚴的時候剛試婚紗出來,秦謹有事沒能過來。只有她一個人過來看。
秦賀嚴的身邊沒有女伴,車停在路邊,看到她一點兒也不意外。鍾自在微微的愣了愣,剛想上前打招呼,秦賀嚴就走了過來。
「你在這兒幹什麼?」他瞥了鍾自在一眼,語氣淡淡的。
「沒幹什麼。」鍾自在低頭看了看腳尖。
秦賀嚴抽出了一支煙點燃,從上到下的將她打量了一遍,似笑非笑的道:「聽說你要結婚了,不準備給我寄請柬?」
他看起來還是和從前一樣,可又感覺有些不一樣了。
「好。」鍾自在應了一聲點點頭。
她實在是找不到話可說,可秦賀嚴卻沒有讓她走的意思。抽了一口煙,語氣淡淡的道:「媽念了你們好幾次了,什麼時候回家吃頓飯吧。你覺得我們那樣子,有什麼好尷尬的嗎?」
他的語氣帶了點兒譏諷,好像以前的表白都不存在似的。洒脫得兩人以前就是朋友一樣。
鍾自在明顯沒想到他會說這些,愣了下。才點頭道:「好。」
秦賀嚴不說話了,方穎以前還希望他們能和好,知道她和秦謹在一起后再也沒有讓他們和好的心思。她清楚秦謹的性格,不會只是玩玩。所以他們和好的幾率很小很小,她索性順其自然,隨著他們。
以前有方穎念叨著的時候秦賀嚴還有找鍾自在的借口,連方穎也不管了,他甚至找不到一個可以見面的理由。他有時候甚至在想,如果當初要一個孩子,現在會不會還有機會?會不會不是這樣子了。
可是,永遠也不會有如果。
找不到話說,沉默一下。鍾自在開口道:「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秦賀嚴回過神來,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道:「我會吃了你?」
反正他和鍾自在就說不了一句好話。鍾自在語塞,站著沒動,等著他說話。
她微垂著頭沉默著的樣子看起來可憐兮兮的,秦賀嚴忽的有想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他的指節不自覺的握緊,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沒事了。」
鍾自在哦了一聲,大概是覺得立即走不太好,想了想問道:「羅桑桑還好嗎?」
秦賀嚴彈了彈手中的煙灰,點點頭,道:「恢復得很不錯,能自己下地走路了。只是話很少,時常都是一個人在發獃。」
與這個社會脫節了那麼多年,大概是差點兒死過一次,她和原來已大不一樣。沒有那麼嬌弱,也沒有那麼刁鑽。只是心事重重的。
秦賀嚴和她保持著距離,只讓醫生和護士照顧她。自己甚至很少很少過去。羅桑桑很早以前就知道他對鍾自在有好感了,而他呢,遲鈍了那麼多年,知道失去才知道。這不可謂不是一種悲哀。
他極其消極的活著,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更不知道怎麼才讓自己快樂。
他現在幾乎不去那些聲色場合了,每每被拉去,都是半路就退了場。索然無味,甚至不願意呆在那麼吵的地方。
鍾自在點點頭,遲疑了一下,又問道:「阿姨,她還好嗎?」
他們已經離婚了,她自然要改口。秦賀嚴聽著有些不是滋味,面上有些苦澀,低低的道:「還好。」
微微的頓了一下,他輕聲的補充道:「家裡忽然冷清了,沒人陪她,有些孤單。常常都是在畫室里,現在比我還忙。」
老宅是秦家的根基,他本是想買一套小一點兒的房子大家出去住的,但是方穎卻不同意。於是就那麼住著。他的事情多,常常出差,家裡常常都只剩方穎一個人。
後來她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畫室上,偶爾也會讓方晨星他們去老宅里玩。看著倒是挺充實的,只是還是少了些什麼。
鍾自在點點頭,道:「我先回去了。」
秦賀嚴直視著她,勉強的擠出了一個笑容,道:「我正好有空,送送你吧。」
鍾自在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搖搖頭,道:「不用了,我開車過來的。」
秦賀嚴只覺得無比的苦澀,本是想開口問她什麼時候買的車,話卻堵在了喉嚨里,怎麼也說不出來,只得點點頭。
鍾自在的手機在響了起來,她沒有再去看他,匆匆的轉身走了。秦賀嚴站在原地,久久的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