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她想到她與衛風海的結合，的確是因為利益上的交易，可是……她想到衛風海對她的好，她的心已經深深淪陷下去。
她並不是因為父親的命令才留在衛風海的身邊，而是出自於內心，心甘情願的待在他身旁。
而衛風海呢？他有是怎麼想？
頭一次，藺默雪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風海很愛你嗎？」藺默雪忍不住問到，心傳來的刺痛感讓她覺得好恐慌，有種會害怕失去衛風海的恐懼感。
她是不是變成一名醜陋的女人了？為了讓自己得到幸福，就算緊緊捉住衛風海不放也沒關係？
一股心虛感從心中升起，藺默雪幾乎不敢凝視著眼前這名女子。
「這是當然。」何曼曼傲然道。
看到她臉色一白，何曼曼在心裡偷笑。
沒想到這女人這麼好拐，只是她把她給騙走，衛風海就是她的人了！
藺默雪咬著紅唇，過了半響后才吐出一句話。「對不起。」
因為她的關係拆散這一對情侶，可是……他該怎麼辦？她已經不能沒有衛風海。
她的心隱隱作痛，重大的罪惡感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但是她沒辦法把衛風海還回去，因為她愛他，愛到不能沒有他。
「對不起有什麼用？你能把風海還回來嗎？」何曼曼見機不可失，咄咄逼人道。
「我……」藺默雪回答不出來，下意識的猛搖頭。
何曼曼臉一沉，「你為什麼不把風海還給我？」
「我……是他的未婚妻……」藺默雪攪著手指，困難的說出這句話，心中充滿了罪惡感。
她知道自己在利用的自己的身份套牢住衛風海的自由，可是她不鄉要離開他的身邊，除非他開口或是他自己自行離開。
她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她不在乎奪人所愛，甚至以後會下十八層地獄也心甘情願，只要衛風海願意繼續留在她的身邊……藺默雪覺得自己的心變得好邪惡。
「未婚妻？你以為你還是衛風海的未婚妻嗎？」何曼曼氣血沸騰，冷言冷語道。
「我是——」藺默雪想要說是，卻被她毫不留情的打斷。
「看來你還不曉得。」
「曉得什麼？」藺默雪的內心突然湧起一股不安。
何曼曼雙唇微撇，杏眸冷冷的掃了她一眼，「衛風海的公司與你們家的合作已經宣告破局了。」
「什麼？！」藺默雪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哎呀！風海沒有告訴你嗎？」何曼曼假惺惺道：「著是他和我說的，我看他是不好意思跟你說，把你趕走吧！」
你騙人……「藺默雪的聲音變得氣虛與微弱，身體顫抖不停。
衛風海的公司與父親的公司合作宣告破局？為什麼沒有人告訴她呢？
」我騙人？要不然你可以去問問看風海，看是不是真的那麼一回事。」何曼曼惡狠狠的打擊她，見到他蒼白的臉色真是大快人心！
藺默雪臉色慘白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咖啡灑得滿桌都是。
「我要走了。」她狼狽的轉身逃離。
何曼曼冰冷挑釁的道：「我勸你趕快離開風海身邊，別給他添麻煩。」
她是一個麻煩？
藺默雪腳步停了一下，身子微顫，接著頭也不回的從咖啡店裡奪門而出。
為什麼她的心好疼？疼到幾乎不能呼吸，疼到眼淚止不住，奪眶而出。
她哭腫了雙眼，眼睛傳來陣陣刺痛，但怎麼疼也比不上心裡的疼。
她把頭埋進枕頭裡，企圖將自己悶死，以為這樣就能止住心通。
可是心還是傳來陣陣拉扯的疼痛感，有什麼方法可以讓心不在那麼疼呢？
藺默雪哭泣著，整個人縮成一團。
突然間，房間燈光大敞，照亮她的眼眸，逼得她不得不闔上眼睛，眼淚卻依舊不停往下滑。
「怎麼回事？」聽到藺默雪的哭泣聲，衛風海心一沉，他走到床邊，看著她蜷曲成一團，聽到他的聲音還把頭縮進棉被裡頭。
「不要！不要理我。」她哭泣著，聽見讓她心痛又不舍的嗓音，她的眼淚冒得更凶。
「我怎麼可能不理你！」衛風海氣急敗壞道，她的哭泣聲就像鞭子般抽打他的胸口。
他不明白她為什麼哭，但是他懂得一件事，那就是他的眼淚會燒疼他的心，胸口傳來陣陣刺痛的感覺。
他把棉被拉了下來，看著藺默雪哭得像淚人兒。
他將她抱起，臉龐幾乎貼近她的，試著把聲音放柔，「你在哭什麼？」
他不明白早上還好好的，怎麼一回來她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讓人心疼不已。
他用手指抹去她的眼淚，眼淚都還沒搽干又冒了出來，最後他乾脆放棄，將她的小臉緊緊貼著他的胸口，她卻推拒著他的胸膛。
「不要碰我！」她像個賭氣的孩子，抿著嘴唇啜泣道，梨花帶雨的小臉讓人心疼，眼睫毛沾著淚水。
「你是怎麼了？」衛風海攢起眉頭，不明白她為何抗拒，臉沉了下來。
「我已經不是你的未婚妻，我沒有資格再躺在你的懷中。」藺默雪顫巍巍道，豆大的淚水奪眶而出，哭得不能抑止。
「你說什麼？」衛風海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是誰跟你說你已經不是我的未婚妻？」
「是你的女朋友。」
「我哪來的女朋友？」衛風海怒氣沖沖道：「你以為我除了你之外，還有別的女人嗎？」
他扣住她的香肩，把她的肩膀捉疼了。
「是你的前任女友。」藺默雪癟著紅唇，一臉委屈道：「可是你不是愛她嗎？我既然不是你的未婚妻，你不是要與她複合？」
「我的前任女友……何曼曼？」衛風海皺起眉頭，突然他想起他在珠寶店門口對她所說的那件事，不禁無奈的呻/吟一聲。
他還在想，是哪個多事的傢伙把這件事情說出去，沒想到那個多事的傢伙盡然是自己。
衛風海的手指爬過凌亂的頭髮，沒好氣的看著哭得淚眼汪汪的小女人，對她又愛又恨，氣惱她對自己的不信任。
「我沒有說過要和她複合。」
「但你愛她。」藺默雪抿著紅唇，胸口傳來尖銳的刺痛，眼淚懸挂在眼眶裡。
「我什麼時候說我愛她了？」衛風海狠狠的皺起眉頭，俊顏俯瞰著她，臉微沉，沒好氣道。
「她說你是因為我們的婚約才和她分手，我父親的公司與你們的公司沒有合作了，婚約應該也取消了，你會會到她的身邊……我知道我應該離開，可是我不想回去……我不會帶給你任何麻煩，我……」話說到一半，她嘎然中斷，因為她看到衛風海的臉孔變得嚴肅，身子不禁畏縮起，蜷成一團蝦球狀，「我知道了，我離開就是了。」
她以為或許有那麼一絲絲的希望，可是瞧見他冰冷、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臉孔，她的心不斷向下沉。
她想離開他的懷抱，他卻扣住她的香肩。
「我有叫你離開嗎？」衛風海聲音低沉，夾帶著怒火。
藺默雪抬起梨花帶雨的小臉蛋，朦朧的雙眸瀰漫著一層霧氣，「我們已經沒有婚約關係了。」
「所以你不愛我了？」衛風海緩緩問道，表情沉重。
「我沒有不愛你，而是你愛上別人，我不能那麼自私……」自私的阻擋他的幸福。她的話還沒說完，一聲輕泣即從小嘴裡逸出，豆大的淚水不斷滾落。
「你不能自私，是因為我愛上別的女人？」他的語氣微沉，好像壓抑著怒火，銳利眼眸微眯起來。
藺默雪沒注意到他的憤怒，點了下她的小腦袋。
「你以為我是那種心裡有別的女人還會濫情的男人？」
這時，藺默雪才發覺到他的怒火，她的下顎被他的手指用力的扣住，感覺到他高漲的怒焰。
她心慌意亂的看著他，如小鹿般無辜的眼眸洋著水氣，似乎不明白他到底在生什麼氣？
難道是自己奢求太多？
想到這裡，眼淚就像泉水般湧出，一下子浸濕了她整張小臉蛋，「對不起……」
「你在道什麼歉？」看著她小臉淚水縱橫，衛風海的心軟了一半。
他實在不懂這個小女人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但是只要一想到她之前的遭遇，他的怒火全消。
他明白她為什麼不安。為什麼委屈求全，為什麼不信任自己。可是知道歸知道，他的心中還是很不滿，難道他做的還不夠多？不夠讓她感覺到安全感？不夠讓她察覺到他的心意？
還是她的恐懼一直存在著，害怕會失去他？
衛風海胸口微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