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好,我不傷他,你現在就告訴他,你要繼續擔任我的保鏢,不需要其他人代替!」

「我不說!」

「你不……你不說?」她竟敢違背他的話?

「我身受重傷,已不適任保鏢之職,十七與十九的功夫都比我好,絕對可以保護你的安全,不會再出現主子救保鏢的差錯!」

「功夫好?好過我嗎?」

「未好過你,但保護你夠了!」

「你就這麼想走?」

「我的身體要復原至可以保護你的程度,至少要三個月以上的時間,很明顯我已不適任保鏢,這你也清楚,你不也一直責怪我是廢物保鏢?這次有更優異的保鏢替換我的職位,該是稱你心如你意才對。」

他緊抿嘴角,思緒複雜。「你說得沒錯,你對我無益。」

先開口說無用處的明明是自己,可一聽到他的附和,管白蘇仍感到一陣心痛。

她強自壓抑那疼得幾乎讓她直不起腰的痛楚,續道:「那我就跟三師兄走了!」

「我可以等到你完全痊癒,再繼續遊山玩水!」顧隨君的眸直勾勾注視著她。

管白蘇的心臟「砰」地跳了好大一下。「至少要三個月的時間……」

「那我們就在這間破茅屋待上三個月!」

「但你必須照料我,你是主子……」

「我現在不就如此做了?這不是你的要求?你拿這點來反駁會不會太可笑?」

「我……」

她萬萬沒想到,他竟然願意放下身段照顧她三個月,堅持要技不如人的她繼續當他的保鏢?!

這……這怎麼可能……

他……他吃錯藥了嗎?

「她已經答應了!」顧隨君將她抓回自個懷裡,「三位可以走人了!」

十七、十九與魏崔空面面相覷。

「三師兄,這下要怎麼辦?」十七為難地道:「堡主說要十三回去,若十三不回去,咱們三個就得倒霉了!」

到時若動用堡主親自出馬,大家都等著慘兮兮!

一聽到十七的耳語,管白蘇立刻掙脫顧隨君的禁錮。

「我還是得回古家堡!」她堅持。

「混帳!我都這麼遷就了,你還是要回去?」這女人良心被狗吃了嗎?

「我不能害師兄與師弟們受到堡主懲處!」她已經害了一個小妹,不能再害其他人受她連累了。

「難道你就可以放下我不管?」

「我……」她迴避灼灼視線,「你沒有我也無妨……」

「管白蘇,我真想宰了你!」

「就算你真宰了我,我的屍體還是要回古家堡!」

怒火在顧隨君頭頂熊熊燃起,他憤然將管白蘇推向魏崔空。

「走!統統給我走!誰都不用留!古家堡保鏢不稱職,我要解約,再不續聘!」

夜風習習,需兩人才能環抱的大樹頂端,坐著一名沉思的男人。

樹下,韓伯數度猶豫后,還是仰頭大喊:「喂!你該不會打算留在這陪我老死吧?」

顧隨君不悄撇嘴,「誰要陪你老死在此處?」

「那你幹嘛不走?」

都三天了耶!

古家堡的人都離開三天了,韓伯以為他們走,顧隨君也會離開,沒想到他竟然「賴」在他家,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吃他的、睡他的,還常把他當僕人呼來喝去,他巴不得顧隨君快快走人,還他清靜日子啊!

他隱居山林就是為了圖個清靜,誰知才不過隱居半年的時光,就遇到凶神惡煞,看樣子連山林也不安全,他還是回歸大城市算了,至少依他的能力,還能請厲害的保鏢保護自身安全,不用獨自一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被當魚肉宰!

顧隨君並未回答韓伯的疑問。

「你不走,我可要走了!」韓伯高聲喊道。

「你要去哪?」

「我決定回城市去住!」

「也對!你再活也沒幾年了,死在山林里可沒有人替你收屍!」

韓伯聞言臉色沉下。「你啊!就是出口都沒好話,難怪管姑娘都被你氣走了!」

「她不是被我氣走,她是不想她的師兄弟受到懲罰!」

他太清楚她的性子了,若不是因為她重情義,他哪能以她妹妹做要脅,讓她對他百依百順?

「你想得太美了,她明明就是很惱你!」

「她惱我什麼了?」

「若你自己都不知道管姑娘惱你什麼,那你就真的沒救了!」

顧隨君躍下樹,擋住準備回屋的韓伯面前,面帶殺氣,「把話給我說清楚!」

「你呀!必定是日子過得太隨心所欲了,一點都不懂得體貼人!」

「我不體貼?哈!我照顧她照顧成這樣,還不體貼?本少爺打出娘胎第一次照顧人,她不感動得抱我大腿也就算了,還敢說我不體貼?」

「那又如何?」韓伯環臂搖頭,「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很傷人,別說管姑娘了,就連我都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人家!」

「你說什麼?什麼喜歡?」他瞠目。

「你喜歡管姑娘不是?」

「我哪有喜歡她?」這老人老眼昏花了!

我這個旁觀者兩隻眼睛都看到你愛上了人家,還敢否認?

「他娘的!你嫌命太長了嗎?想今日就葬身於此?」

「你不想承認也沒關係啦!反正管姑娘人都走了,你繼續游你的山、玩你的水,別再留在這嚇唬我這個老人家啦!這不會顯得你比較厲害!」

死鴨子嘴硬的臭小子,被唬久了,他也是會反擊的!

驀地,顧隨君靜默了下來。

雖然韓伯為自個剛才的勇氣而讚許不已,但顧隨君眸中殺氣一卸下,他仍感到慶幸,一摸額,果然滿手冷汗!

呼呼……他還是沒有將生死看淡的超脫啊!

「原來是這樣!」

「這樣是哪樣?」韓伯掩不住好奇地問。

他終於懂了!懂得為何古家堡的人都走了,他還是停留在此處不肯離開!

他在釐清胸口那份古怪的思緒,那份揪得他心臟發緊、胸口發悶的低落到底打從保來?

他對她真的只有獨佔欲嗎?

若只是想滿足欲/望,多的是女人可以代替,為何他非要她不可?

種種的問題,終於得到了解答——

「謝啦,韓伯!」顧隨君輕拍韓伯的肩膀一下,點足飛奔離開。

他第一次的道謝,讓韓伯受寵若驚。

「你要去哪?」過了好一會,韓伯才想到這個問題,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沙沙樹葉聲,顧隨君早不見蹤影。

「走了嗎?」他再默默等待一會,「真的走了?」

他開心得手舞足蹈。

終於還他清靜與平安!

老天爺慈悲啊!

鏡子里,映著一張因情傷而憔悴的小臉,不豫的心情寫在眉間的輕蹙,眼神是一片空茫。

輕輕嘆了口氣,又彷彿這口氣嘆得十分可笑般苦澀地揚了揚嘴角,抬睫,眼眶濕潤潤的,微微紅腫。

「三姐。」一名嬌秀可人的女孩走了進來,「堡主傳你過去。」

「我知道了。」管白蘇應著,卻未回身。

「我真擔心,不曉得堡主會怎麼處罰你。」管白蘇的妹妹——管杜蘅憂心道。

說來有趣,管白蘇自個一點都不擔心堡主會怎麼懲罰她,她心裡想的念的,都是那個人!

他的堅持,在她的心湖掀起了滔天巨浪,顛覆了她長久以來對他的觀感,也讓自己產生迷茫。

他,是否其實對她認真?

他,是否其實也對她有愛?

他,是否真心要她陪在身旁?

諸如此類的問題,在她回古家堡的一路上不斷在心中自問自答,讓她失魂落魄,總是心不在焉。

途中,魏崔空看出她的困惑,鼓勵地笑道:「若他對你有意,他會追來的!」

當時,她羞紅了臉,難為情地好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然而,經過六天的路程,回到古家堡也已經是第五天了,他若有心,早就追來了吧?

出了谷底之後,因為傷熱的關係,魏崔空體貼地雇了馬車,載送她堡,行和必定是當然有所耽誤,依那人輕功之厲害,若真追來,還未入古家堡人就到了!

可是她日日夜夜盼著,就是盼不到他的蹤影。

是她想太多、想太美了吧?

他要的只是肉體上的歡愉、欲/望的發泄,不願放手只是個性使然,養尊處優、要什麼有什麼的他,哪有被人搶走玩具的道理?

此刻他說不定早就找著新玩具,把她拋至九霄雲外,只有她還在念念不忘、還在揣測,還抱有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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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霸少爺好無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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