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七十六章
第七十六章
祝潼睜開眼睛,她摁住黎紹馳的手:「沒懷就沒懷呀,哪有這麼多原因。」
黎紹馳不依不饒地纏著她,他的手執著地探進她的衣內:「要不我們再試一次,看看會不會懷上?」
「你少來……」祝潼被他弄得發軟,但腦袋仍是很清醒,「又不是排卵期,現在試多少次也不會懷上。」
黎紹馳動作敏捷地將她壓在身下,手指靈活地挑開她的睡衣紐扣:「我擔驚受怕了這麼久,你都不撫慰我一下?」
尚未來得及回答,祝潼的唇已經被黎紹馳吻住了。他的親吻很纏綿,她不自覺地沉溺其中,當她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把兩人的衣物拋到床邊,直接攻城掠地。
在祝潼娘家小住這段時間,黎紹馳一直很規矩,就算興起時也只是摸摸抱抱,再調戲祝潼幾句罷了。今晚他們卻在她的閨房裡放肆,他似乎特別有感覺,怎麼要都要不夠。
祝潼被折騰得夠嗆的,在床上躺了好半晌也緩不過來。黎紹馳的手腳還壓在她身上,他的抱姿總是那麼霸道,好像擔心她嫖過就不負責任似的。想到這裡,她忍不住發笑。
感覺到祝潼的身體抖了下,黎紹馳才發現她還沒入睡,他問:「不累?」
祝潼從鼻腔中發出了一聲「嗯」,黎紹馳將她抱得太緊,她幾近喘不過氣來,因而試著把他推開。
剛剛才平復的*又因這番小動靜而蠢蠢欲動,黎紹馳往後退了些許,逗她:「想再來一回?」
祝潼狠狠地撞了他一下:「鬆手,我快被你悶死了。」
黎紹馳只鬆開了一點點:「你太狡猾了,放不得。」
「我可沒有你那麼狡猾。」祝潼翻了個身,伸手扭黎紹馳的耳朵,「我沒有懷孕你很失望吧,你再敢打孩子的主意,我就讓我媽把你轟出去!」
黎紹馳將她的手拉下來,放到嘴邊親了親:「我哪敢打孩子的主意,我之所以失望,只是因為不可以把哈哈名正言順地送走……」
祝潼雖想板著臉,但還是笑了出來。在床上胡扯了一陣子,她才指令黎紹馳抱自己去洗澡。
他們睡得晚,第二天誰也不願意起床,最後還是陳娟親自過來敲門,把兩條懶蟲叫起來。
那烏龍孕事算是塵埃落定了,祝潼重新把精力投放到工作中去。一上午都在開會,她在午休時抽出一點空擋,給費爾森撥了一通電話。
聞說祝潼要請他們到家裡作客,費爾森非常爽快地答應了。祝潼問他喜歡吃什麼菜式,他便樂呵呵地說入鄉隨俗,吃什麼都沒問題。
跟費爾森溝通好以後,祝潼又給母親撥了通電話,告訴她今晚有事要忙,可能不回去。想了想,她又說:「黎紹馳也不回了。」
陳娟長長地「哦」了一聲,祝潼以為她生氣了,於是連忙哄她。
聽見女兒那焦慮的語氣,陳娟不忍心繼續逗她:「你別緊張,媽沒有生氣。你們搬回去也沒關係,不過記得要按時作息,你的胃還沒有養好,不要太忘形。」
母親明顯話中有話,祝潼想起昨晚的事就覺得耳根微微發燙,她胡亂地應了聲好,隨後就匆匆忙忙地收線了。
為了迎接費爾森一家,祝潼特地讓傭人把家裡清掃一遍。最近家裡沒有人住,她總覺得少了幾分生氣,因而打算等下到花舍逛一逛,買點鮮花回家點綴點綴。
臨近下班,祝潼的手機就響了。當時正拿著兩組設計稿比對著,她連來電顯示也懶得看,接通后就放到耳邊。
黎紹馳的聲音立即傳來,他問:「我忙完了,你呢?」
「還差一點。半小時後來接我。」祝潼回答。
結果祝潼整整拖了一個多小時,黎紹馳也沒催她,她從寫字樓出來時,天色差不多黑透了。
拉開車門,車內的暖氣就迎面而來,祝潼縮著肩膀躲進了車廂,一邊系著安全帶一邊抱怨:「今天真冷!」
黎紹馳說:「你再不下來,我就要提著外賣上去找你了。」
聽他這樣說,祝潼還真覺得餓了。她對黎紹馳說:「今晚我們不回家吃飯了,到外面吃吧。」
正在開車的黎紹馳分神看了她一眼,困惑地問:「今天是什麼特殊日子嗎?」
祝潼故弄玄虛,她反過來問黎紹馳:「你忘了嗎?」
黎紹馳下意識蹙起眉頭,在腦海里搜索了一遍,硬是沒想到任何紀念日。
看見他苦思冥想的樣子,祝潼別開臉偷樂。
停車等候綠燈時,黎紹馳再度看向祝潼,祝潼來不及收起那抹惡作劇得逞后的壞笑,他便什麼都明白了。他伸手掐她的臉頰:「耍我?今晚回去再跟你算賬。」
晚飯吃得遲,他們離開餐館后,附近的花舍都關門了。祝潼有點失望,黎紹馳就問她:「買花做什麼?」
祝潼故意說:「你都不給我送花,我只好自己送給自己。」
黎紹馳笑了:「今晚我就算不睡覺,也陪你找到沒關門的花舍。」
難得黎紹馳這麼積極,祝潼不能不賞面。只是,他們正要出發時,黎紹馳的手機就響了。
黎紹馳站在原地接聽,他越聽眉頭就皺得越緊。等他放下手機時,祝潼立即問他:「怎麼了?」
「上車。」黎紹馳替祝潼打開副駕駛室的車門,而後才說,「恬恬食物過敏,我們現在去看她。」
祝潼一聽就慌了,黎紹馳安撫她:「沒事的,恬恬的班主任說她現在的情況還算穩定。」
他們趕到學校時,祝恬在校醫室的病床上睡著了。班主任一看到他們,立即跟他們表示歉意。
祝潼沒有心情理會這些,她急著問:「我女兒怎樣了?好端端的怎麼會過敏呢?」
黎紹馳扶著祝潼的肩,低聲說:「你別著急。」
就在這時,黎煜從內間走出來,奔過去向父親索抱。黎紹馳將他抱起,祝潼更是著急:「煜煜也過敏了?」
班主任連忙說:「沒有沒有,黎煜只是過來陪姐姐而已。」
黎煜將手臂伸給父母看:「恬恬打針的時候哭鼻子,還把我的皮抓破了。」
祝潼往他的小傷口吹氣,柔聲說:「好孩子,媽媽來幫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經班主任交代后,他們才知道祝恬嘴饞,吃了同學偷偷帶到學校的鹽焗腰果,繼而引起過敏。現在她發著低燒,還長了一身的紅疹,打過針、吃過葯后,她的情況就穩定了。
由於身體不適,祝恬睡得並不安穩,隱隱聽見父母的聲音,她便嗚嗚地哭起來。
祝潼馬上過去抱住女兒,祝恬的臉蛋、脖子、手臂都是紅通通的,又疼又癢,她正想撓,祝潼便阻止:「恬恬乖,不要用手抓,不然會留疤的。」
祝恬淚眼汪汪地窩在母親懷裡,一邊抽噎一邊說:「媽媽我癢,我再也不吃腰果了,我再也不吃零食了……」
班主任告訴他們:「校醫已經幫祝恬塗了藥膏,不過紅疹可能有三兩天才能全退。」
黎紹馳問:「祝恬這幾天能請假嗎?我們想帶她回家休息幾天。」
看見他們這麼緊張,班主任便答應了:「沒問題,請假條我會幫祝恬補上的。」
黎煜眼巴巴地看著父親,也想跟著他們回家。黎紹馳颳了刮他的小鼻尖:「爸爸星期五就來接你回家,你留在學校認真上課,回去以後要當小老師,教恬恬功課好不好?」
黎煜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用力地點頭。
入夜後,寒冬的西北風特別刺骨。黎紹馳用自己的大衣裹著女兒,大步流星地將她抱到車上。他用額頭探了探祝恬的體溫,不燙,應該是退燒了。
祝潼和祝恬都坐在後座,祝恬縮在她身上,一路上都喃喃地問:「為什麼還在癢,什麼時候才不癢……」
祝潼什麼也做不了,只能一遍一遍地輕拍著女兒的後背,低聲誘哄她睡覺。
每次孩子生病,祝潼都徹夜難眠,而這回也不例外。黎紹馳不捨得讓她熬夜,硬把她塞進被窩裡,而他則負責照顧祝恬。
儘管如此,祝潼還是不能入眠。祝恬就睡在中間,她滿足地看著女兒的睡容,低聲跟黎紹馳說著女兒過往的趣事。
那晚祝恬睡得很香,醒來時神采奕奕,反倒是祝潼和黎紹馳,連續熬夜加上為女兒憂心,他們看上去都有幾分憔悴。
祝恬的肚子不疼、紅疹也不癢,她便調皮地從床上蹦蹦跳跳,鬧得父母都沒法睡了。
祝潼起床給女兒熬小米粥,剛淘好米,祝恬就光著腳丫跑到廚房,抱著她的腰哇哇大哭:「媽媽,爸爸說我變成了醜小鴨……」
她沒弄清楚狀況,抬頭就看見黎紹馳站在門邊,眉梢眼角間滿滿都是無奈:「我想跟她講《醜小鴨》的故事。」
洗漱的時候,祝恬在鏡子里看見滿臉紅疹的自己,一向臭美的她瞬間就想哭了。黎紹馳本來想給她講講《醜小鴨》,藉機教她自信與樂觀的道理。沒想到這丫頭聽見丑字就抓狂,之後他說的話,她一句都聽不進去。
祝潼瞬間就明白過來,她揉了揉額角,低聲說:「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說教。」
黎紹馳有點無措,只能向祝潼求救:「現在怎麼辦?」
祝恬在黎紹馳面前總是乖巧溫順得像一隻小綿羊,這回應該是她第一次跟父親撒野。祝潼抿著唇笑起來,幸災樂禍地說:「你捅的爛攤子,你自己收拾。」
教育孩子,黎紹馳很有一套,但哄小女孩,他就一點辦法都沒有。這回祝恬真的生氣了,她不再黏人,就連他抱著她,她都扭著小身子躲避。回卧室以後,他便跟祝潼抱怨:「恬恬那彆扭的模樣,簡直跟你的一模一樣。」
祝潼將枕頭拍到他身上。她本想教他怎麼哄女兒的,但聽了這話,她決定讓這討厭的男人自己摸索。
黎紹馳也不躲閃,他連帶著枕頭將祝潼摟在懷裡,笑著補充:「彆氣,是一模一樣的可愛。」
祝潼掙脫不了就使勁跺他的腳,臉上掛著掩不住的喜色:「就知道花言巧語。」
黎紹馳重重地嘆氣:「可惜我不能對著恬恬花言巧語啊。」
祝潼好奇地問:「為什麼?」
黎紹馳鬆開她,有意識地跟她保持小段距離:「女兒還小,我不能捧殺她。而對於婦女來說,善意的謊言能讓她們身心愉悅……」
「黎紹馳!」祝潼低吼,隨後追著他來捶打。
黎紹馳哈哈大笑:「我開玩笑的。」
雖然祝恬的紅疹已經消退了大半,但她臉上的紅印還是非常明顯。費爾森一家到來作客那天,她就自己反鎖在卧室里,任祝潼怎麼勸說也不肯開門。
最後黎紹馳拿備用鑰匙把門房打開,祝潼才進去將女兒從被窩裡拉出來:「恬恬,費爾森叔叔就要來了,你躲在房間很沒禮貌的。」
想到自己滿臉小紅點,祝恬拉長了臉:「我怕大家取笑我……」
祝潼用手指順著女兒亂糟糟的頭髮,耐心地哄她:「怎麼會呢?費爾森叔叔家有一個小哥哥,你這麼可愛,他肯定會跟你做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