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事起

江南暮春三月，鶯歌燕舞，千里綠映紅，正是一年好景緻。

太湖岸畔，風光如畫，靜美、和諧，沿湖岸，兩撥人站著賞風日。

「哎！聽說過什麼叫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嗎？」一個皂衣隨從語調浮滑，笑問身邊另一個同樣打扮的人。他們中間，一個中等個兒，玉面泛青的公子哥兒輕搖摺扇，一派瀟洒模樣。

「小弟愣是沒聽說過哪！大哥，說來聽聽如何？」那人高聲相應。

「這癩蛤蟆呀，通常不曉得自家長啥模樣，瞧見天上飛著白天鵝，眼巴巴盡想吃，可惜呀……癩蛤蟆就是癩蛤蟆，腳踮得再高，也夠不著天上去，這天鵝肉，是一輩子也別想吃到咯！」那個被請教的隨從神情鄙夷。

「嘿！大哥這麼一說，小弟想起一個人來啦！這個人還真是不自量力得很！江湖上人人曉得南宮家大小姐系出名門，才貌雙全，能夠匹配南宮大小姐的，除了武林至尊的四公子，天下還能有誰？那些個不瞧瞧自己啥樣兒的，給人回絕了也就算了，偏要死乞白賴不肯走，真以為有個無什麼宮副什麼主的頭銜就能抱得美人歸？笑死個人了！嘖嘖……嗬嗬！」

倆人訕笑不已，五六丈之外那一撥人里有一個不幹了。

「說誰呢？你們！」質問的人孔武有力，聲勢如雷。

「怎麼著？大爺我說話礙著你啦？莫不成說的是你爹、你爺？恁地發火？莫名其妙！」訕笑的人停了下來，斜睨質問者，神情無畏，還帶著挑釁。

「你找死……」質問者怒吼。

「無聊之人，無聊話語，理他做甚！」質問者身邊一個高大軒昂的人沉聲道。

「副宮主，這小子嘴巴不乾不淨，分明就是……」

「哥，如果我沒有記錯，被南宮大小姐回絕親事的癩蛤蟆中……不就有一個名字叫做東方滄浪的嗎，據說正是武林至尊的四公子哪……哈哈！」與質問者同行的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大笑。

公子打扮的人聞言臉色勃然生變。

「放肆！我家四少爺的名號可是你這等黃口小兒胡亂提及的？敢對我家四少爺不敬，老子收拾你！」那邊隨從打扮的人神色惱怒，悍然捲起衣袖，便要衝向少年。

「來呀！誰怕誰！」少年袖子一捋，不甘示弱。

「小林，不必胡鬧！」被稱為副宮主的人制止他。

「不打也可以，你們三個給我們家四少爺叩個頭道個歉這事兒馬虎算完！」那邊隨從打扮的人傲慢地揚起下巴。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們欺人太甚！副宮主你還能忍受……」少年氣紅了眼。

「既然如此……看著辦罷！」那位副宮主聳聳肩，雙臂抱在胸前。

「好咧！」

雙方隨從二對二，勢均力敵，開打。

拳腳相向，刀來棒往，混戰須臾——

「無焰宮的，這事兒沒完，跟我們東方世家斗……走著瞧……」那位公子的隨從狼狽後退，簇擁著公子打扮的人飛一般遁走。

「我呸！東方世家的人就這功夫，就這德性？」剛才那名質問者一臉不屑。

「東方滄浪是東方龍所有兒子中最不成材的一個，他可以小覷，對於整個東方世家，萬萬不可掉以輕心！明白么？」那位副宮主說。

「屬下謹記！」兩名隨從肅然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