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賈家番外中

肅王妃因先前的時候，就已經猜測到了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情？所以，她過去的時候，身邊帶著的人並不多，都是她素日得用的幾個丫鬟和婆子，都是她的心腹之人。在過去的路上，肅王妃也讓柳兒把事情又撿重點的說了一遍。在聽到肅王爺和賈探春的事情居然是被自家寶貝女兒給撞開的。

本不大在意的肅王妃當下便怒火中燒，停下正在走的腳步，滿臉陰霾的看著柳兒，「去，把跟著郡主的婆子丫鬟都給我綁起來。等我處理了王爺這裡的事情再和他們計較。」肅王爺睡了誰，又是哪家姑娘？是什麼身份？她都可以不在意。但是像是這樣的腌贊的事情居然讓她的甜甜見了，這簡直是不可原諒的事情。別說是那些婆子丫鬟被遷怒，就是肅王爺也被肅王妃給埋怨上了。

「是。」雖然她的親妹妹也是這一次跟著小郡主，但現下柳兒壓根就不敢開口求情，蓋印知道王妃最是寶貝小郡主，素日看的比眼珠子還要貴重，就是世子在王妃心裡，也要倒退一射之地。只能先點頭答應下來，橫豎她妹妹不過是個二等丫鬟，王妃也只是一時遷怒，等消了火氣，自己再求情，挨上兩板子也就無事了。

賈元春在肅王府里雖說是沒有兒女傍身，不過她人生的千嬌百媚，手腕也不錯，加上又有正經的名分在身，所住的春風苑自然不小，布置的也是富麗堂皇。

剛一進門，肅王妃便一眼就見到了正在整理自己衣衫的肅王爺以及瑟縮在床上一角，哭得梨花帶雨的賈探春。此外，在這房間里還有一臉哀傷悲痛被丫鬟扶著的賈元春以及目光恨不能吃了賈探春的榮國府二房的二太太王氏。

「王妃來了。」肅王爺雖然說覺得睡了個女人，不過就是小事一樁，完全不值得一提，但是這個女人並非是府里的丫頭，而是自家側妃娘家的妹妹，雖說是庶女，榮國府也早就已經沒落，他並不看在眼裡。但是好端端的把人家清白的姑娘給睡了。還是被他的寶貝女兒給撞見，因而鬧開，此時見到肅王妃，饒是一向臉皮夠厚的肅王爺，也忍不住老臉一紅。

如果是以往時候，肅王妃倒是不在意，但是如今把德善郡主牽扯進去，她就不樂意了，目光在賈探春的身上掃了一圈，出口的話都帶著火氣，「王爺，您這一次也過了一些。先且不說這是賈側妃的庶妹的身份。怎可如此不當，讓甜甜見了這樣的情形？」

「這一次倒是我的不是，喝了一點酒，人有些醉了，這才一時不慎，做出了這樣的錯事來。」肅王爺對這個王妃一貫滿意，肅王妃更是個有手段的，把自家老娘哄得一心一意的偏著她。兩人若是有了爭執，麗太嬪現在都是連原因都不問一下，直接開口罵他，更何況這件事本就是他理虧。千萬不好的，居然還把甜甜也牽扯進來，母妃一向把甜甜看的比子清都重，他都可以想到，這件事若是被母妃知道了，他這裡少不得又要被罵的狗血噴頭。「不過這事情還是要王妃幫著周全處理一下。」

「行了。我知道了。」肅王妃目光落到賈探春的身上。「柳兒，先帶王爺收拾整理一下。」

柳兒當下便應答了一聲。

肅王爺沒有說什麼，應了一聲，便也跟在柳兒身後離開。至於這裡，有王妃處理，他放心的很。

「采月，去幫著賈三姑娘整理一下。」立刻就有一個穿著翠綠坎肩的丫鬟前進一步，脆聲應答了一聲。目光放到賈元春和王夫人的身上，「賈側妃，跟我來。」

賈元春本以為自己進府十多年，有了身子，又被肅王爺請封為側妃，算起來也是熬出頭了，一輩子也算是有了依靠。未幾王妃這裡又准了她請家人過來一敘親情。她本來很是高興，但是卻沒有想到居然會出了這樣的事情。本來她懷孕時歡喜的事情，但是現在怕是要成了全府的笑話了。特別是和她不對頭的張側妃，還指不定要怎麼笑話她呢？只要這麼一想想，她的心裡就是一股惱恨上心頭。恨不能把賈探春撕成碎片。

她上一次回去就已經知道，這個庶妹是個不安分的，但是卻也怎麼沒有想到，居然敢在肅王府里勾|引王爺，果然和她那個婢女出身的姨娘一樣，是個賤胚子。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即便是王妃不說，她也已經知道了後續事情的發展。

府里雖然已經沒落了，賈探春也只是一個庶女，但到底是正經人家的姑娘，王妃雖然一貫不屑和她們側妃庶妃計較，覺得掉身價，現下如此情況，依照王妃的心性卻不介意推上一把。

是以，若是沒有意外的話，賈探春進府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對此，雖然很是不情願，但卻也沒有半分的辦法。因為肅王府從來都不是她賈元春說了算的。

果不其然，這才到了正堂里，賈元春都還來不及說半分話，便聽得肅王妃說道：「這件事說起來是王爺的不錯，是他吃了酒，一時孟浪，衝撞了府上的姑娘。不過賈側妃倒也不用擔心的，王爺也不是個不肯負責的人。會把尊府上的姑娘納進門，給你們一個交待。」說著撥弄了一下自己染了鳳仙汁的指甲。

而探春此時也已經換了衣服，被自己的丫頭侍書扶著走了進來，剛好聽到肅王妃這一番話。她是個極為聰明的人，知道自己現在無法入肅王府的話，那麼等待她的便只有死路一條。所以她的眼睛當下就亮了亮，心中一直緊繃的琴弦，也鬆了兩分。

「絕對不可以。」王夫人聽到肅王妃的話，當下臉色就是一扭曲，語氣尖銳的說道。

肅王妃似乎這才注意到王夫人一樣，目光落到她的身上，撥了一下自己的手上戴著的紅寶石戒指，不緊不慢的說道：「賈二夫人你說什麼？本王妃好像沒有聽清楚呢。不若賈二夫人再說一遍。」雖然是不緊不慢的聲音，但語氣里怎麼聽都帶著一股子的不善。

其他的地方自己不敢說，但是在這個肅王府里，即便是王爺，也要聽她的。她一個外八路的人，居然敢質疑自己的決定。

「回王妃的話，民婦的意思是。這件事是小女的不是，是她不自愛。並不怨王爺。她無德無才的，哪裡就能入的肅王府。請王妃放心，過後民婦會把她送入道觀里出家為尼，為自身恕罪，絕對不會讓王妃娘娘操心的。」王夫人素來就是個欺軟怕硬之人，剛才不過是見到賈探春時一時之憤，才脫口而出的話。現下聽到肅王妃的不善的聲音，立刻小心翼翼的改口說道。

肅王妃似笑非笑的看著王夫人，雖然嫡母不待見庶女的事情，她見得多了，就是她自己，對於張側妃所出的女兒，也是看不上眼。但是像是王夫人這樣做派的，她還是頭一個見到。

「三妹妹既然已經是王爺的人了。她的終身自然是由王妃您做主的。我娘剛才只是一時的糊塗，沒有轉圜過來罷了。還請王妃不要怪罪才是。」賈元春對賈探春的惱怒，只會比王夫人多，不會比王夫人少。但她一向都是個聰明許多也更加的了解肅王妃，立刻開口說道。

王夫人一聽這話，當下就不願意，她娘當年就是趁著她懷寶玉的時候，爬上賈政的床，給她添堵的賤|人，現如今這個賤|人所生的小|賤|人，還要想給她女兒添堵不成？只是她的話還未來得及出口，便被賈元春狠瞪了一眼，她心下一怔，即將要出口的話，便又不得咽了回去。

心下大恨，只是在賈元春凌厲的眼神之下，也不敢說話了。

「賈側妃果然是個明白人。」目光落到王夫人的身上，輕笑一聲，接著說道：「賈二夫人，既然你我說明白了。三姑娘今日就先行和你回去。等明日里，我到宮裡和母妃稟明，後日便使人到你府上正式的走程序。把三姑娘正式的迎進來。至於這位份上也不會委屈了她的。不過她乃是庶女出身，雖然側妃的位子做不得，但是庶妃卻還是擔得起。」

說完這話，看著賈元春猛然變了臉的神色，肅王妃心中的火氣，也算是消散了兩分，很快便也帶著一眾的丫鬟離開。

「元春，你怎麼可以這麼糊塗。剛才為什麼要應下來？不過就是個小賤種罷了。只要離了這府里，我有的是手段可收拾，你居然還幫著她進府，你瘋了。」肅王妃才一離開，王夫人先是怨毒的看了賈探春一眼，而後有些不解的問賈元春說道。

賈元春眼神也是怨毒的看了賈探春一眼，讓賈探春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娘，你可能不太了解王妃是個什麼樣的人？在這個肅王府里，就是王爺所說的話都不及王妃有用。而且麗太嬪娘娘那邊也都是向著王妃不向王爺。更何況這件事還牽扯到德善郡主。您想必也聽過一耳朵。德善郡主可是王妃和麗太嬪的眼珠子，命根子，就是世子，也要後退一步。」說到這裡的時候，賈元春的語氣停了一下，看向賈探春，語氣陡然變得狠戾了許多，「你以為她進了府就好過了。這個肅王府看著清明裡面的水混著呢。」若是她但凡有點辦法的話，真以為她真的願意答應自己的庶妹進府和自己爭寵？

「好。娘知道該怎麼做了。元兒放心，娘向你保證，這個賤蹄子即便是進了肅王府，也不會對你你造成任何威脅。」王夫人聽到賈元春這一番話，心中便也有些釋然。只是雖然是釋然了，但是不代表她對賈探春沒有辦法，一雙眼睛看向賈探春的時候，裡面狠辣的神色讓賈探春打了一個冷顫，手腳瞬間就冰涼起來。

*****

進府十多年才懷有身孕，得封側妃，又蒙的王妃的恩准，許家人過府探望。但是卻給王爺探出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回來。這一消息，很快的便傳遍了肅王府里。不說張側妃是上了門，明裡暗裡的嘲諷賈元春。就是一些沒有任何名分的通房姨娘，雖然沒有當著賈元春的面說話，但是背地裡也都是議論紛紛。

肅王爺這裡更是被肅王妃給說教了一頓。當然了，雖說是說教，但是肅王妃占著正理，又把握的度極好，不會讓肅王爺有任何的反感。

不過肅王爺雖然不會把火氣發到肅王妃的身上，但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只是賈元春現在有了身孕，即便是肅王爺有火氣，也不好對她發，不過卻也暗地裡記下來了。

次日一早的時候，肅王妃便帶著德善郡主進宮了。

肅王爺雖然明知道自家王妃是過去『告狀』的，不過卻也沒有辦法，為了逃避麗太嬪對他的責罵，一早便溜了。

對此，肅王妃倒也不在意。

進了宮，麗太嬪自然是抱著德善郡主，心肝寶貝的一陣亂叫。

祖孫二人好一番的溫情之後。

德善郡主雖然人小，但卻鬼靈精的很，張口便說：「祖母，府里的丫鬟都說父王為老不尊，都一把年紀了，還要勾|搭人家小姑娘？什麼是勾|搭？」

麗太嬪本來是被小孫女哄得開心的很，咋然聽到她這一番話，心中一驚，面色都變了一下，不過低頭看著孫女天真無邪的小臉，勉強的壓下火氣，「沒什麼意思。不過是丫鬟們的碎嘴罷了。不用放在心上。」

「哦。祖母，我想過去御花園裡摘花，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嗎？」

麗太嬪心中裝著事情，便笑道：「祖母老了，有點累了，祖母讓人陪你過去好不好？」

「好。甜甜一定摘一朵最漂亮的花給祖母的。」

「恩。那祖母就等著了。」說著便命自己身邊的宮女，帶了德善郡主過去。

「說吧。景亭這個不爭氣的又做了什麼事情？」等到德善郡主一走，麗太嬪立刻面色一沉，看向肅王妃如是的開口問道。

肅王妃對於麗太嬪的冷臉倒也不害怕，笑著道：「母妃，您且不用擔心。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今日來，也是想與母妃你說一聲的。昨兒賈側妃娘家的妹妹隨母過來探望，剛巧碰上王爺。又恰巧王爺在外喝了酒，便一時衝撞了賈側妃的妹妹。甜甜那丫頭，也不知怎麼就撞見了。這不，我今日過來給母妃說一聲。過兩日就把那賈側妃的妹妹納進府來。雖然她身份低，是個婢女所生的庶女，但也是個良家姑娘，一個庶妃還是擔得起。母妃以為如何？」

麗太嬪一聽這事，心頭就是一陣火氣，「這個景亭，也不是二十齣頭的毛頭小子了。都多大年紀了，居然還鬧出這樣的風流事情出來。居然就在府里衝撞了人，真是欠收拾。這樣齷|蹉的一幕，居然還讓甜甜撞了個正著，都不知道他是怎麼當爹的？」看向肅王妃的目光柔和了，「景亭不上進，這麼些年倒是委屈你了。」

「母妃說的是哪裡話。兒媳是一點都不委屈。王爺也是有分寸的，又不是什麼高門大戶的貴女，不過就是個庶女，既然王爺喜歡，納進門來就是了。」肅王妃笑道，「兒媳又不是那容不得人的人。不過這件事被甜甜看個正著，實在是……」

麗太嬪聽到肅王妃這未完的話，心中既是對肅王爺一陣氣惱，心中的火氣無處發，便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到了賈探春和賈元春的頭上，「我早就說了這賈元春不是個好的，現下她有了身孕，為了固寵，居然把自家妹妹推了出去。果然是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對了，她那個妹妹，位份不用給太高。庶妃？不過就是個庶女，還是婢妾所出，一個姨娘，也算是對得起她的身份了。」

「兒媳聽母妃的。」肅王妃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結果，笑了笑，如是的說道。

到了晚間里，肅王妃回到府里，便把事情和肅王爺說了一遍。

對於這個肅王爺倒還是有些尷尬的，自然沒有任何意義，只說讓肅王妃做主就是了。

肅王妃素來就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前後腳和麗太嬪和肅王爺說過後。於次日一早的時候，她便也遣人到榮國府里，把事情說了一遍。

賈探春已經是肅王爺的人，除了進肅王爺，也沒有第二條路了。

賈母雖然覺得可惜，這賈探春容貌出眾，人也機靈，是個聯姻的好苗子。現下如此，即便可惜，沒有其他法子。

便也很快的點頭答應下來。

賈探春也是個聰明之人。那天賈元春和王夫人看向她的目光怨毒，她自是感覺得到，所以一回到府里她便求到了賈母跟前，這兩日也是沒有離開。這讓王夫人本來要灌她絕子湯的念頭不得不停下來。只是賈探春這裡安全了，一腔怒火無處發泄的王夫人，便把火氣都撒到了賈探春生母趙姨娘和其同胞弟弟賈環的身上去。

不過此時趙姨娘知道賈探春要入肅王府做貴人，高興得很，加上她有賈政做靠山，倒也不怕王夫人對她狠下毒手。頂多讓她折騰幾日罷了。

王夫人對此，恨得咬牙切齒。

賈探春很快便被肅王府的一頂粉紅色軟轎抬進了肅王府里。她是姨娘，進門只能帶侍書一個，至於嫁妝，王夫人更加不會給她準備了，就只有她自己多年積攢下來的貼己以及賈母補貼的二百兩銀子，加上府里一些和她交好的姑娘所送的一些物件。攏共也就兩箱的東西。

在一個晚霞滿天的時候，賈探春成了肅王府上一個不甚起眼的姨娘。

賈探春進了肅王府，這日後的生活，就見仁見智了。娥皇女英神馬，也就只能夠存在傳說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