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妥協

看著黎雲跟那地主交涉，議價，簽合同，鄭南鈞便覺自己除了有技術，在這些方面真是一點用沒有，人家經商的就是經商的，這些流程真是熟練得很。

只有到了最後的簽字環節，黎雲才把鄭南鈞叫過來，黎雲的名字已經簽上了，鄭南鈞按照黎雲指的，把名字簽在黎雲下面。

待那地主走了之後，黎雲笑著把合同書交到鄭南鈞手裡，「好了，這是三年的合同。」

鄭南鈞拿在手裡，雖然只有幾張紙，卻是沉甸甸的。

這地位於古場鎮與鳳凰村的交界處，在公路的旁邊，交通便利，這家人還在地旁邊建了一所簡易的房子，雖然簡易，但進去一看，絕對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收拾收拾完全就可以住人了。

聽鄭南鈞說要住在這裡，黎雲皺眉頭，掃視了周圍一圈兒，不說是荒郊野嶺吧，晚上也不怎麼有人，把鄭南鈞放在這麼個地方，他著實是不放心的。

「不行，這裡離著鎮上那麼近，鎮上房子又不貴，租一個住。」黎雲堅定地說道，這地方白天幹活干累了休息休息還湊活，晚上住這兒真是有些不靠譜了吧。

鄭南鈞猶豫，「可是租個房子又是成本啊，而且我一個人租，也有點虧，還得找個人合租。」

「跟我合租啊！」黎雲真是求之不得呢。

鄭南鈞疑惑，「啊？黎雲哥，你不回京都去？你不是回來看望奶奶的嗎，還能和我一塊住三年？」

黎雲這一下子還真有些被問住了，不過轉瞬一想，「我會經常回來的，再說了，就是因為我不能一直跟你住一起，所以才不放心你住在那荒郊野嶺的啊，你好歹也是我黎雲的合伙人，不要住的太寒酸啦好不？」黎雲一挑眉，笑眯眯說道。

鄭南鈞扭不過他，只好答應下來，但堅持要租個小的，他沒錢，肯定租房子又是要黎雲花錢的，黎雲回來的時候很少，自己住個小點兒的就行，就算黎雲回來住，擠一擠就是了。

他這麼說，黎雲自然也是聽他的，擠一擠，他當然願意了，而且聽鄭南鈞這麼說，他恍然覺得小房子比大房子好哎，小，沒地方住，才有各種各樣的……咳咳……理由啊。

但這小屋也得收拾出來，平時喝個水，做個飯的，還是挺方便的。

於是黎雲主動申請去乾重體力活，他去井裡打水，不禁感慨這地方也真是原始，喝個水還要親自去挑。

黎雲去打水的時候，鄭南鈞也沒閑著，在小屋的門后尋了一把破笤帚，打算把塵土掃出去。只是這屋裡真是陳年老灰，掃了幾下，鄭南鈞被掃起來的煙塵嗆得不行。幸好黎雲回來得快，趕緊在屋裡揚了些水，這才掃起來沒有那麼嗆人了。

兩人分工合作，一個掃的，一個拖的，一個來小時，就讓屋裡現了原色。

不過這屋子確實是荒廢的時間有點長，屋頂上都是蜘蛛網，黎雲拿著笤帚把蜘蛛網都掃掉，鄭南鈞也沒停下來，拿著抹布把屋裡僅有的古董小電視，古董小桌椅擦乾淨。

就算是兩個人都一直快乾快乾，把這小屋裡裡外外都收拾出來也是兩個小時以後的事了。

收拾完，兩個人的頭上都是灰塵，衣服也都髒的不能看了，尤其是黎雲的白襯衣，已經看不出白色了。

鄭南鈞靠在乾淨的桌椅上休息了一會兒，驕傲地看著自己得戰果，非常滿意。

掏出他的小古董手機一看，五點半了。

「黎雲哥，該回去了，終於收拾好了。」

黎雲點點頭。

臨走前，鄭南鈞再一次掃視了一圈這三十畝地，這家人也真行，就這麼荒著，都是雜草，真是浪費了一片好地啊。等自己接手過來幹起來，定然讓這裡一片生機。

黎雲開著他的勞斯萊斯，帶著鄭南鈞回到望山村，至於租房子，今天太晚了，明天上午再去中介看看，租個離田裡近一點兒的，這樣每天來回也方便。

兩人回去把這事兒跟王奶奶說了，王奶奶倒沒覺得什麼不好，年輕人，肯干肯上進就是好的。

吃過晚飯，鄭南鈞和黎雲扶著王奶奶去門口乘涼，坐了一會兒，正趕上鄭國棟回來。

看到爸爸，鄭南鈞在小馬紮上可是坐不住了，忍不住起身，走上前去，鄭爸爸卻是不願看他，跟王奶奶打過招呼就往家走，鄭南鈞心裡也難受，但他還是迎著壓力走上前去。

「爸，我有事要跟你說。」鄭南鈞努力控制著，才讓自己的聲音不顫抖。

黎雲站在門口看著鄭南鈞，沒有跟過去，他相信鄭南鈞可以跟他爸爸解釋明白，他是可以獨立的，是可以獨當一面的，應該給他空間，讓他自己去處理這件事情。

鄭爸爸沒有回頭，也沒有接話，扛著鋤頭進了家門，鄭南鈞了解爸爸，這就是默認了，便趕緊跟著爸爸進去，走到門口，跟黎雲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黎雲適時地回了他一個堅定的微笑。

鄭南鈞跟著爸爸進了家門，媽媽朝自己使眼色，那意思不言而喻，讓自己道個歉，低個頭，這事兒就過去了。

鄭南鈞回了媽媽一個微笑，他也不知道這個結果會不會還是讓爸爸媽媽失望。

小祈在炕上看電視，看舅舅回來了，大喊著舅舅，就撲了過來，然後便怎麼也不肯放手了，沒辦法，鄭南鈞只好把他抱在腿上。

鄭南鈞跟爸爸媽媽說了他和黎雲合租地的事，鄭爸爸半晌沒說話，也沒發火，只是在皺著眉頭，思考的樣子。

鄭媽媽有些疑惑，問道，「這黎少爺怎麼想到要跟你合租地呢？」

鄭南鈞也沒有撒謊，一五一十地解釋道，「黎雲哥說是要投資，讓我出技術，試驗試驗，如果好，他還要投資租更多的地。但其實我覺得黎雲哥就是想幫我，他覺得我們家平時挺照顧王奶奶，他挺感激的，所以，我覺得這方面的原因更多一些。」

鄭媽媽點點頭，她也覺得兒子分析得有道理，不然真說不通。

鄭南鈞繼續道，「開始我也猶豫，可是黎雲已經決定了，我再老是拒絕也不好，而且，」鄭南鈞看了一眼爸爸，聲音有些小，底氣不足地說道，「我也想去試試。」

鄭爸爸過了好一陣，才緩緩道，「去吧。」

沒有多餘的言語，甚至有一些無奈，鄭南鈞看在眼裡很心疼，他甚至覺得，爸爸還是拿著火棍打他的時候更好一些，起碼那個時候是有生機的。

「爸，對不起。」鄭南鈞的道歉脫口而出。

鄭國棟也沒有再說什麼為難的話，「搬回來吧，總在王婆家住著也不是個事，既然決定了，就去干吧，好好乾，別讓村裡人笑話了。」

鄭南鈞心裡感動，他的嘴唇都有些顫抖，哆嗦著說道，「謝謝爸，我會好好乾的。」

兒子和父親拗起來，或許敗的總是父親吧，不是因為扭不過，說到底，還是不捨得。

沖著爸爸的這份情，鄭南鈞也下定決定要好好乾，不能讓二嬸他們笑話了去，幹得好好的，讓爸媽過上好日子，就等於在二嬸臉上扇上一巴掌，讓她再來氣爸媽，再敢來嘚瑟，定讓她沒臉。

這晚，鄭南鈞回到了自己家，雖然面上強撐著，但黎雲心裡是有點失落的，可是想到明天還能在一起，也就釋然了許多，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黎雲自我安慰著。

回到家，鄭南鈞幫著媽收拾好了廚房，便出來看自己的小黃瓜，這兩天沒在家住，依著這小黃瓜的生長速度，早該掐掐花打理打理了，不然長太快，質量不精就不好了。

開著門燈，照的清清楚楚的，花了半個來小時的時間，鄭南鈞認認真真地在黃瓜藤間檢查著，聚精會神，所以不一會兒就打理好了。

習慣性調出植物空間，果然進度條又前進了，已變為91/100，離100越來越近了，鄭南鈞的心也越來越興奮，是不是晉級了又會送給自己什麼別的優質種子，還是會有什麼別的驚喜，鄭南鈞自己琢磨著。

這一晚上，鄭南鈞總算睡了個好覺，或許是由於爸爸不再反對，讓他放鬆了緊繃的心情。也或許是由於黎雲在背後默默的支持，讓他沒有後顧之憂。總之，這一晚，鄭南鈞睡得很香，很香。

然後，鄭南鈞不知道的是，這一夜，黎雲輾轉反側。

鄭南鈞不在身邊，他竟不能適應了，大床空落落的，沒有了熟悉的氣息，沒有一絲溫度，也沒有一絲睡意。

翻來覆去，黎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幾點睡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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