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日本人入侵劉家

楊林躡手躡腳地到了劉家寨也就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悄悄地探視著村子里的動靜，那怕是一隻動物走動也得全神貫注地側耳傾聽，防著日本人進了村遭埋伏。他來摸索著來到了劉雲海家，敲了敲門，劉雲海一直未睡覺，他想著白天發生的事，有點不可思異，害怕日本人進村。這時聽到有人敲門，也就提心弔膽地提著槍站在窗戶旁往圍牆外看，隱約看到一伙人站在大門外，但是他斷定不上日本人。

「劉雲海，我是楊林！」楊林小聲地沖著屋裡喊。

劉雲海通過月光看清楚了幾個人的輪廓，猜測出是楊林一伙人。

劉雲海見楊林來了肯定有急事，否則不會半夜三更來找他。他把慢慢地門開了，輕輕地喚他們進來，第一句話就問：「什麼事？」

「我們村來了兩個可疑人物，而且功夫很高，像是在軍隊里受過特殊訓練的，我想大事不妙，我們要遭災了。我思考了半晌便與你來商量此事，我們一村之力是敵不過的，想與你們村聯合起來對抗外來侵略者。」

劉雲海從煙袋裡取出旱煙，在手裡圈著，然後便點上火吸了兩口，慢吞吞地說：「楊林，我從你們村子一回來就與我們劉家族長說了，可是他們反對！說清靜日子不過，去渾水裡過！日本人來了，雖然他們可惡，但是沒有在我村子里殺人，我們村沒和他們生仇，為什麼我們防著他們？他們也是人啊，井水不犯河水，我們不犯他們，他們也不會犯我們。」

楊林聽了他的的一番話，心也就冷了。他轉身看了一眼劉雲海說：「現在是國難當頭，人人有責！現在全中國人，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你沒有發覺嗎？連續幾年乾旱，顆粒無收，地主老財盤問著要租子，誰還活得下去？」

「噠噠！」兩聲刺耳的聲音穿過夜空直接進入了他們一伙人的耳里，像是在敲警鐘似的，提醒了他們。

楊林吆喝著喚大夥跑出來，劉雲海也跟在後面，聽到槍響也就預知事情不妙，便喚醒一家大小藏在屋裡地窖里。

「殺人了！快救人啊！」

只聽到一位婦女凄慘的聲音從村子里傳出來。楊林對著劉雲海說：「雲海，看來日本人已經進了你們村了！」劉雲海沒有說話也就默認了一切，暗中也就佩服楊林的預測。

「兄弟們跟我走！」楊林一聲吆喝。

村子里也就亂成了一團也不知敵人從什麼地方來。只聽到慟哭聲，謾罵聲，狗叫聲，嘈雜聲傳進耳里。楊林對著劉雲海說：「劉雲海，我們找一個至高點，否則真不知敵人在何處，若是開槍會傷著老百姓呢！」

劉雲海思考了半響也就對著楊林說：「跟我來！」

劉家寨不是一個普通的寨子，裡面的巷道錯綜複雜，初來村子的人一定會迷路的。村中間有一個大石壩，平時里是召喚大家開會用的，石壩的旁有一棟三屋樓的石房子，那是劉家寨祭祀祖宗的地方。那房子堅固，而且走廊多，很少有有進去，而且常常聽人說裡面有鬼，使得這棟房子更加讓人詭異。

劉雲海也就叫在家鑽進後門，從圍牆上爬上了屋頂。

當他們上了屋頂才發現前面的石壩子里，站了許多人，男女老少，一個個哭天搶地的，幾個日本人嚎叫著站在周圍，其中一個提著東洋刀，沖著人群大聲地叫喚，像一條瘋狗！楊林一句也聽懂，但是他猜測這人肯定是領頭的軍官。

楊林看了一眼劉雲海便說：「雲海，怎麼辦？我們開槍嗎？」

劉雲海沒有說話，看著面前的一幕也不知怎麼辦好！

「別殺他！」

楊林聽了這聲音也就知道是一位婦女的聲音，好慘痛的哭泣。他看著一位男人被逮了出來，楊林仔細一看，發現是劉項！劉雲海差點叫出聲來了，——怎麼？為什麼抓他出來呢！楊林心裡曉得了一切，肯定有人給日本人通了信。因為搶劫那天劉項參加了，走時楊林還給了他一聲步槍和幾十發子彈。楊林對著劉雲海說：「雲海，你們村子里有姦細！你想，沒有人跑去跟日本人說這事，誰知道？日本人也不會跑來逮他。」

劉雲海一聽楊林的話也覺得對，他細細觀察時發現村子里的劉家族長劉風雲沒在石壩子里，而且一家人也沒在。這事就蹊蹺了，是不是劉風雲這人去給日本人通了信，說了這事？

「楊林，這事不妙了！可能我們劉家出了敗類，說不定劉風雲去給日本人通了信，否則日本人也不會走進村子便直接把劉項逮了出來詢問。」劉雲海說到這也就嚇了一聲冷汗，要不是楊林來，可能自己也像劉項一樣站在日本鬼子的面前了，說不定一家人也就瞬間上了西天。他想著也就得有一個辦法救劉項，他小聲對楊林說：「楊林，我們得救劉項，他可是我們一村能人了。若我們能把他拉過來，那我們就做什麼事也就不怕了。」

楊林小聲地對他說：「肯定！我們不但要救他，還要救全村人呢！你想一想一個鮮活的生命突然在你的眼前消失你心裡好過嗎？——我們現在分工，我打領頭的軍官，你們一人一個。我們打完一槍也就換一個地方，防著日本人發現我們。」

說完大家也就吩咐著對準目標。一竄槍響幾個日本鬼子也就倒下了。只見石壩子里的人也就四處亂竄。有頭腦的人也就拿著日本鬼子的槍走。劉項也拿了兩把槍走，更讓人詫異的是他還把那軍官的刀也拿走了。

劉雲海也就見著一村人脫離了危險，便對楊林說：「楊林，我們下去吧！」

楊林看了下面，便對他說：「不下去，我們站在高處才能看得清楚。」

「楊林！——我是劉項！」劉項知道是那兒開了槍，而且他知道是誰救了自己。因為周圍村子里也就只有楊林敢搶日本鬼子的槍，只有他有這樣的膽兒。他看了一眼屋頂也就爬了上來，開始他不敢叫喚，擔心是鬼子，突然聽了楊林說話也就肯定是他了。

「劉項！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兒？」

「我聽到了槍聲，也就猜出你們在這兒！」

楊林一時喜悅，便對著他說：「這是怎麼回事？」

「肯定是劉風雲去了日本人那兒通了信。要不他們怎麼知道我與你們搶劫了日本人的槍支。」

「我知道肯定是他，你發現沒有，劉風雲一家人沒站在壩子里。若不是他去通信，鬼子來了他們一家人也就會逮出來。」

「楊林，我們別說了敢快下去吧！村子里還有其他鬼子呢！說不定他們也殺了人哦！」劉項急著說。

「你有什麼計劃？我不知裡面的情況，敵人從那兒來，去那兒我們不知道呢！」

「我想若是日本人進村，他們是找不著路呢！肯定是有人帶路。我想這人不是別人，肯定是劉風雲！我們現在直接去找劉風雲，看他在那兒？」

「用不著說了，肯定與日本人呆在一起。」

「我先去他家裡看一看，再下決定。——但是我們不可能讓他們在村子里亂殺人啊！我們還是先把日本人殺光了再去找劉風雲算帳。」

「這主意不錯！」

一伙人也就下了屋頂鑽進了村子里每條巷道。雖然說日本人進了村子，因為日本人跟本不知道巷道連接，也不知道他去向那兒，也不知道前面是否有埋伏。鄉親們也就一個個鑽進了自己家的地窖。平時里他們是存放糧食的提防的是土匪來搶劫，現在日本人來了，他們不但要搶劫而且還要殺人，只好躲在地窖了。

楊林採用的戰術是東打一搶西殺一人的辦法，殺得日本人沒地方躲藏。

第二天早晨，楊林看著一具一具的屍體，鼻子發酸，淚水直流。晚上沒有發現多少人在村子里的石壩里，可是天亮竟然死了幾十人。劉雲海和劉項看著眼前的慘狀，憤怒道：「殺不光日本人，誓不罷休！」

「走！我們去找劉風雲！逮出來當眾殺了，祭祀鄉親！」劉項怒吼道。

劉項與劉雲海便沖著往劉風雲家去，後面突然也就跟了一伙人，楊林看著了也就分不出什麼人，也就跟著去了。

楊林知道劉風雲不是一般人物，此人如牛家村的楊天貴一樣，家庭背景可複雜。大哥劉海是國民黨的一名軍官，但是不知是什麼軍官，地位如何也沒有幾人知曉。好幾回叫上一伙人馬回家，請了全村人吃喝了幾天，話語也就霸道，膽兒小的人聽他語氣也就嚇破膽兒。二哥聽說也就在上海與幾個外國人來往很深，聽說出了幾次國。現在在上海還有一個工廠呢。

楊林看著一伙人往劉風雲家跑去。他便叫著牛家村的人繞道而去，不能跟在後面，說不定劉風雲早有了準備。

劉雲海與劉項去時，劉風雲的大院子外早站著許多人，這些人不是劉家寨的人，也不知從那兒來的人。

「劉雲海！你狗崽子！你竟然與外村人來害我！——老子要當著全村人把你沉塘！」劉風雲站在二樓大聲道。

「你這個敗類！是你引日本人進村子的！」劉項憤怒地大聲說。

「你說我是敗類，你看一看你是和誰在一起？」劉風雲看了楊林站在其中大聲說。

「誰？你說一說啊？我們那個不是條漢子？」劉項說。

「日本人就是你們引進來的！若不是你們與牛家村的人去搶劫日本人的武器，日本人也不會與我們村子生仇！」

「放你娘的屁！你沒聽說日本人是什麼樣的人嗎？他們殺了我們幾百萬同胞了！——老子說你就是我們的敵人，是漢奸！」劉項話一落音也就聽到一聲槍響，只聽到「啊」的一聲慘叫也就聽到人喊，「不好了！」

站在外面的人也就看了二樓上一眼，便放下槍鑽進屋去。大喊道：「劉風雲死了！」

這一槍不是別人打的正是劉雲海。他早已看不下去了。他聽了劉風雲的話也就想殺人的衝動。明明是他向日本鬼子通了信，還暗裡傷自己。這明擺著說，有口難言嗎？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大多也就是看事情的真相的，他不知是誰在說慌。若是以平時里劉風雲對鄉親那嘴臉也就知曉是他在玩弄著劉家寨一寨人。現在他死了，也就不用還債了，不用交租了。人群中也就一部分議論著，是誰殺了劉風雲。

屋子裡一下子鑽了幾個女人出來，妖魔鬼怪地大罵：「是那個挨千刀的殺了我丈夫！」

劉項也就上前去逮著，兩耳光打在臉上，兩個女人像死了爹娘似地嚎叫。

大家見著劉風雲死了，而且是出賣中國人打死的，幾個聚著亂罵，更有人鼓動大家搶劫家裡的財產，人越聚越多，蜂擁而致去打開糧庫搶糧食。

這下可把幾個嗷嗷大哭的女人嚇壞了，發瘋似地拉著搶糧食的人大吼大叫。

楊林也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件事，心裡暗想這與日本人有什麼兩樣？但是轉念一想，也覺得劉風雲是剝削來的東西就讓他們去搶得了，更何況現在很多人吃不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