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日記
素潔的彌散著一股消毒水味的房間,男孩站在床前望著昏迷的女人,眸子里滿是深沉的暗暈,便好似黑色綢緞上傾瀉溢繞的流韻般隱著悠遠的眸芒。
一旁的手下繼續說道:「當我按照隱首的吩咐過去的時候,她已經被目標親屬派遣的人追尋到,於是在那人想殺死她之前,我先開了槍。」
輕點頭,梁諾一的視線依舊落在幾近休克的女人身上,他始終都不明白,從組織里出來的殺手都是從小就被訓練的泯滅了所有的情感,剩下的也只有麻木和死亡。為什麼她會為她付出這麼大的犧牲,甚至不惜脫離組織的控制。
是愛嗎?如果是愛,這種仿若信仰的愛給張之柔帶來的會是幸福,亦或是毀滅。
女子溫婉的脫下工作服,顯出婀娜的成熟的身子,便好似在朦朧謐夜裡傾盡月華而氤氳生長出的白玉簪般雅緻動人,卻又瀅著一抹溫曼的柔憐,那般的楚楚,那般的柔瑩。
她的眉黛輕蹙如葉漫然的蜷縮而柔綿,輕噠的斜入髮髻,卻給人一種不同於一般凌厲鳳眸的柔和雅曼。
但卻就是這樣雅柔如水的女子,竟是在此刻流露出了那讓人心碎的愁容。
張之柔望著走在前面的女兒,輕咬唇瓣,猶豫再三,終究開口道:「藍,我想要去一個地方,你一個人先回家吧。」
藍幽若停下腳步,眸子愈發的閃爍著洌洌的光芒,蘊著極烈又極曼的凜然。
「不用。」她的聲音依舊那般清冽如甘泉流淌,挑弄山溪,「我跟著你一起去好了,反正我回家也沒有什麼事。」女孩轉身看著她,語氣強硬著,卻也隱著幾分不安。
張之柔凝視著女兒有些委屈的神情,心疼的走上去輕輕擁住她,只有這一次,藍,不管怎樣,我心裡最在意,最愛的人,始終都是你。
「boss。」
從耳麥里傳出的聲音讓男孩下樓的步伐頓了頓,隨後他沉聲的語氣裡帶著些許著急的問道:「幽那邊出事了嗎?」
一個保鏢站在珠寶店門口望著那輛駛去玉笙居的商務車,苦笑道:「藍小姐和她媽媽現在乘著7號的車一起到你別院那裡去了,估計二十分鐘就能到達。」
呀?梁諾一的眸光透著一絲不解,卻又很快的反應過來,凝聲道:「我知道了。」
想起那個躺在床上的女人,又想起在網路上查到的她最後一次通話記錄,他的唇微抿,現在的他不能在這裡和她們見面。
坐上車子,從1號手裡接過他吩咐調查后搜索到的資料,男孩一頁一頁的翻看著,而眉頭卻是隨著那裡面記錄的文字緊緊的攏了起來。
當年李家家主收養了死去戰友的兒子,也就是原主的親生父親,梁少廷。
於是,作為傭人孩子的張雨尋,李家家主的女兒李旭然,李家世交的孩子木子卓,以及被收養的梁少廷,四人從小便是朋友的關係。
而之後,梁少廷娶張雨尋,木子卓娶李旭然。兩家人的關係也從梁少廷舉家搬離上城,來到淮城后漸漸疏遠。
資料上顯示的一切都很正常,但,根據原主模糊的記憶,小時候每次兩家人相聚,那時候的氣氛都會顯得很僵硬,尤其是原主的母親總是從開始沉默到結束,之後即使是回家也會很傷心的樣子。
望著躺在床上消瘦的厲害的女人,張之柔忍著眼眶的酸意,悄然的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明明以前是那麼壯實的一個人,現在卻虛弱的要靠著氧氣管呼吸。一想到剛剛看見被子下那些嚇人的傷口,她就為她心疼、難受。
女孩默默的靠在房門前,看著房間里的情景,掩下眼眸,不語。
梁諾一四處掃視著被小姨打掃乾淨的房間,這是原主父母生前居住的那間,即使他們已經死後好多年,但仍舊完好保存著他們曾經的一切。
他來到有很多抽屜的書桌面前,一個個的抽屜翻找著可能會存在的類似日記、檔案的東西,當年發生的事情都被人很好的掩埋了下去,再加上那麼多年的時間過去了,即使有線索也不一定找的到。
當他拉動最右邊的那個抽屜時,卻發現它是被人鎖住的,沒有鑰匙根本拉不開。
嘴角輕挑,梁諾一掏出錢包,從包里拿出一根細小的鋼絲,看著那櫃鎖的形狀,慢慢的將它捏成陡峭的好似鋸子的圖案,隨後插.進去,找准鎖扣輕輕一轉,抽屜便被他拉開。
他看著柜子里五本很厚的日記,隨意拿起一本翻開,眼睛卻瞬間凝怔住。
我恨他,是他用謊言毀了我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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