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命運
「沒關係,沒關係。不認識我的人很多,我又不是什麼名人。再說平時我也是宅在宿舍里,有事的時候才到學生會裡轉轉。」
「我和妹妹最開始也不認識佚銘。因為我和妹妹經常參加學校活動,需要和學生會打交道,這才認識了他。大學里就這樣,大都是自己玩自己的。」張琳心的嗓音有些沙啞。
「我還以為你們是同學院的同學。」葉文天在一旁說道。
「看來你猜錯了。」張琳心說道。
「不過佚銘同學,你說學生會副會長離奇失蹤,會不會有人興師動眾的來找你呢?」伏秋問道。
「我覺得不會。因為那天我本來就是打算回家,我都已經跟老師和同學打好過招呼,他們應該不會主動聯繫我。再說,之前我丟過手機。他們這次聯繫不到我,說不定會認為我手機又丟了,還不至於興師動眾的來找我。我家在外地,坐火車也要幾天時間,由於之前不確定能買到哪天的火車票,所以家裡人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回去。」
「這麼說,沒人知道你失蹤了,真省心。我覺得我父母現在不是在到處找我們,就是和警察一起與歹徒周旋。就在演電影一樣,我們被困在林間小屋裡,而屋外的人正在和野獸搏鬥。」伏秋有些悵然地說道。
「說不定大家的父母現在正湊一起和警察商量對策。說不定明天後天就有警察牽著狗來營救我們,說不定再過幾天我們就能坐在餐廳里好好的聚一聚。人多力量大,這點信心我還是有的。」葉文天打算鼓勵大家一下。
「我們這麼多人,贖金應該不少吧。父母們要是拿不出這麼多錢怎麼辦?」張琳香有些膽怯的問。
「不會的。看看這個房間就清楚,綁匪的計劃很周到。能想這麼周到的人一定不傻。綁匪在動手綁架我們前,對我們的家庭情況肯定做過功課,他們掂量過自己能拿到多少錢。如果他們不想搞砸的話,就絕不會漫天要價,因為那是傻子才幹的事。舉個例子,綁匪要是向一般家庭要上一個億,估計對方一聽就報警了,綁匪不僅拿不到一分錢,還可能被捕。但他們要是改成三萬,再威脅引誘一下,說不定就能在對方不報警的情況下拿錢走人。綁架就是一場心理戰,綁匪要讓家屬覺得冒險不值,家屬才會按著綁匪的意思走。所以,我們根本不用擔心贖金問題。」葉文天冷靜的分析了一番。
張琳香本來還想問萬一綁匪沒講贖金掂量對怎麼辦。但懼怕得出恐怖結局的張琳香將這個到嘴邊的問題咽了下去。
「其實,那些都是家長和警察操心的事,我們擔心這些一點用都沒有。與其討論些沒有結果又自尋煩惱的問題,我們不如開開心心平平安安的過好這幾天。」吳惠美利落的結束了這個話題。
「大家都喜歡什麼樣的電影和電視劇?」不知道佚銘是不是有意為之,他在說這句話的時,用了一種在學校宿舍熄燈后,舍友相互交換八卦信息時特有的神秘感口氣。
「我是喜歡愛情片和喜劇片,偶爾看看動作片。不過,平時我都是看電視劇。」受到感染的張琳心來了精神。
「你追的是哪部電視劇啊?」伏雪忍不住追問。
「《xxx》」
「唉?那個電視劇我也在追,裡面的男主角和女主角...」伏雪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起來,其他女生也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開始熱烈的討論起來。只有佚銘和文書尷尬的一句話也插不上。
女孩子果然喜歡電視劇,人們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果然是沒錯啊,佚銘暗自心想。不過就結果來說,他的策略起到了效果。
不知過了多久,佚銘那雙接收太多不明信息的耳朵開始發疼,於是他決定用被子捂住頭,抵禦那些死命往自己耳朵里鑽的聲音。正當他要躺下時,佚銘感覺有人爬上了自己的床。
「我快受不了,吵死了。沒想到惠美也那個樣子,現在還和張姓姐妹一起爬到伏秋他們床上去了。女孩子怎麼那麼喜歡扎堆啊?」葉文天一邊無奈地說,一邊擠一擠佚銘,好擠出坐下的位置。
「你不是也爬到我床上來了?」佚銘向邊上靠了靠,把被子緊緊地裹在自己身上。
「我這不是沒地方去嘛。她們說的,我一句也聽不懂。」
「你以為我聽得懂?我剛才正打算蒙頭睡覺,結果你就爬上來了。剛才有那麼一瞬間,我還以為是哪個女生爬了過來。」
「啊?你在想什麼好事?你褲子還敞著,哪個女孩敢爬上來啊?猜也能猜出來是我。」
「好吧,我錯了。歡迎上我的床。」
「你這種說法太什麼了。」
「嗯,反正就是字面意思。你自己想象的那種,不要往我身上亂貼。」
「不鬧了,跟你聊點事。你對『命運』怎麼看?」
「好大的話題,聽這口氣,難道你所問的『命運』,是維克多·雨果的《巴黎聖母院》序中那個在聖母院兩塔之一的暗角里用怪異的哥特式字體手刻的希臘字母『命運』?那個被時間拋棄的滿是悲慘宿命落慢塵灰的『命運』?讓我猜猜,你是不是想說你像伽西莫多那樣深愛著愛斯梅達拉般美麗的吳惠美?」
「剛才是誰說不要亂貼標籤來著?我為什麼有種左右中槍的感覺?我要說是,那麼我就承認了我和伽西莫多一樣丑。如果我說不是,那麼就否定了我和吳惠美之間的戀情。你們學生會向來這麼刁鑽嗎?」
「哈哈,是你想得太多了。還有,不要因為我一個人而否定了整個學生會。說吧,你提出『命運』這種話題是想表達什麼?別跟我說我們現在被困在這裡是因為我們醜惡的行為觸犯了天-怒,所以現在我們正在接受上天的懲罰,這是我們必然的命運,我們要向上天祈禱寬宥之類的。」
「正好相反,我不相信命運。有人想綁架幾個人撈一筆錢,那總有幾個人會倒霉,這跟命運沒什麼關係。你可能會反問,我們正好被選中了,這難道不是命運嗎?但仔細想想,這樣的命運是由綁匪決定的,你承認了這樣的命運,豈不是承認綁匪可以左右你的命運之神嗎?如果這個成立的話,那麼每個人都是命運之神。因為,只要你還在和別人產生聯繫,你的每一個舉動都可以左右別人的命運,哪怕是你們素昧平生。就比如有人在路上扔了個香蕉皮,你不小心踩到滑倒一樣。這跟命運無關,只是純粹的沒有道德。如果你只是一味的認為是命運,而不採取措施避免,那你只不過是個另種版本的『阿q』。所以,那些說什麼你現在的境況都是命中注定的,哪怕是未來出現了轉折也會被說成是命中注定的說辭,其實是種絕頂荒謬和極端無聊的東西。你就是你自己的命運之神,你可以左右的未來。」
「伽西莫多沒能救下愛斯梅達拉,但他也確實改變了自己的命運,不是嗎?」
「對,他最後殺死了仇人還和心愛的人永遠的在一起。就結局而言可以把他們說成是羅密歐與朱麗葉。雖然這個命運在外人看來十分悲慘,但我相信伽西莫多是幸福的。他要比那個懷著巨大悲憤,在巴黎聖母院牆上刻上『命運』咽氣的人要強很多。」
「這麼說,你是想創造自己的未來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