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深度陷阱
48分鐘后,妘武凌他們踩到了鬆軟的地面,蓬草也一下子消失了。在他們面前的是一條黑色的河流,他們踩在的地方,正是河流冬季枯水期裸露出來的河灘。這片河灘的面積相當大,很像一個沙灘,長度至少有一公里。
「好了,我們分開找。你們向河流的上游找,我往下游找。我們用手電筒信號聯繫,信號很簡單,上下揮動代表發現箱子,左右晃動代表沒有發現箱子,不動一亮一滅代表有情況。每隔一會大家就回頭看看怎麼樣?」
「明白!」妘武凌和梅花異口同聲的說道。
「好!行動!」
妘武凌和梅花向河流的上遊走去,方片向下遊走去。
月亮的光輝照亮了裸露的河灘,妘武凌和梅花關上了手電筒睜大了眼睛。河灘上雜七雜八的東西很多,有廢舊的輪胎,破爛的籮筐,散亂的酒瓶,還有一些來路不明的破布。妘武凌和梅花小心的分辨著所有東西,拿不準的時候都用腳踢踢確認是不是箱子。
寒冷的空氣讓妘武凌的頭和耳朵漸漸的發痛,但心中的期待驅使著妘武凌專註的尋找。
晚上10點20左右,正當妘武凌開始困惑是否會有箱子出現時,兩個異常清晰的十字形反光物體吸引了妘武凌的注意。那兩個物體,不是在河灘上,而是擱淺在靠近岸邊的河裡。妘武凌想都沒想就直接踏進了冰涼刺骨的河水裡。
「是兩個箱子!」妘武凌提起其中一個喊道。
梅花趕緊跑過來提起了另一個。
將兩個箱子拖上岸后,兩個人向下遊方向上下揮動著手電筒,不一會他們就看到了下游手電筒的光亮。
由於boss說要把裡面的東西拿走,妘武凌和梅花決定先行打開箱子,等方片來了后再扔掉空箱子。
這兩個箱子看起來相當完好,被膠帶纏的非常結實。妘武凌就近找了兩個酒瓶,將一個放地上用另一個去敲擊。妘武凌用酒瓶碎片劃破箱子膠帶后,梅花用石頭砸開了箱子的密碼鎖。兩大箱鼓鼓囊囊的漂流袋出現在他們面前。妘武凌解開其中一個沉重的漂流袋。
是金子!妘武凌忍不住叫了起來。
15分鐘后,跑的滿頭大汗的方片氣喘吁吁的來到妘武凌身邊。這時一堆金燦燦的金子正堆在地上。
「boss是怎麼知道這裡會有箱子?又什麼人把這麼多的金子扔到了這裡呢?」妘武凌迷惑的向方片發問。
「你問的,我也很想知道。我們什麼都沒做,不是嗎?」
「我們現在怎麼辦?」梅花站在兩個人的中間抱著胸。
「按boss說的辦,我們先運走金子扔掉箱子。等會我們再問boss怎麼回事。」方片毫不猶豫的說道。
「那干吧!」梅花像是一早就想這麼說似得立刻回應道。
「干!」妘武凌喊了聲。
方片和梅花用漂流袋裝著金子。妘武凌把箱子拉鏈拉好,拽著箱子轉了半圈用力拋向了河裡,又用相同的方法扔掉了另一個。兩個箱子漸漸地飄向遠方。
晚上11點30左右,每人抱著十幾千克沉重的金子,精疲力竭的回到車上。
「太瘋狂了。我們再往哪走?」妘武凌有些興奮的說道。
「boss沒說,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問問boss。」方片提議道。
「等等吧。boss不是那種沒頭沒腦的人,他應該會給我們打電話。」梅花攥著瓶可樂卻沒有喝的意思。
「那麼大家就先休息會吧。」方片用手使勁搓著耳朵說道。
「信號問題。」妘武凌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說道。
「什麼?」方片不明白妘武凌的意思。
「我們剛才用手電筒發信號,是下意識的認為荒野沒有手機信號,現在我們在公路上就誤以為手機能用。但我剛才看看手機,其實這裡完全沒有信號。boss估計沒預料這裡沒有手機信號,他說不定正在等我們的電話。他之所以沒說往哪走,估計是因為他會根據我們是否拿到東西,以及拿到的東西的多寡決定我們往哪走。我們往回開!」
方片和梅花瞪大了眼睛。
方片按著原路往回走,梅花和妘武凌則時刻注意著手機。
「有了。」開出9公里后,梅花發現自己的手機有了信號。
「再走走,等信號強些再打。」妘武凌說道。
開出12公里后,梅花撥通了boss的手機。
「boss,我們拿到了兩個滿是黃金的箱子。」
「辛苦你們了。箱子扔到河裡了吧?」
「是的。」
「晚上警車很多,今晚請辛苦下,在周邊的停車場里住一晚吧。不要離開車,早上一早你和紅桃攜帶貨物直接坐公交到市區的錦花青年公寓2105號房間。方片把車停到安全的地方后再坐公交去。」
「boss能問個問題嗎?」
「說。」
「這些金子到底是什麼?」
「我們所有人的酬勞。」
「可我們什麼都沒做。」
「你們做了,而且完成的很好。我從一開始就說這是份裝修運輸的工作。裝修你們做了,現在你們的運輸工作也完成了。這是應有的報酬。」
「但我們做的監視布置工作怎麼看都是為綁架做準備,可為什麼我們什麼人都沒碰就能拿到報酬呢?」
「哈哈,不用管了。結果好,就什麼都好。晚安!明天見!」
由於梅花用了免提,所有人都聽到了通話。大家面面相覷,一頭霧水。
小丑掛斷了電話。黑桃穿著件浴袍從後面抱住了小丑。
「你這丫頭到底夠了沒有?」
「呀,還說。誰要你支使人家東奔西跑的,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現在人家跟你討要點安慰看你又擺出一副兇巴巴的臭臉。真小氣!」黑桃撇了下嘴,但卻一點鬆手的意思都沒有,她反而抱得更緊。
「哪有那麼誇張!只是讓你在公園裡坐坐而已。」
「那也很辛苦啊,又冷又無趣的。只是為了看一輛車的車牌就要等那麼久。人家要不是為了你,早就甩手不幹了。」
「那我的那份給你1/3,你鬆手好不好?」
「討厭!人家才不是為了那幾個零花錢!今晚你得好好支付代價。」
「你休想!」
「嘿嘿,嘿嘿,別看人家這樣,人家這可是第一次呦。」
「誰管你!放開!」
「就不!」
「你不放開我怎麼轉身?」
「咦?」黑桃愣了下,鬆開了小丑。
小丑轉過身來面對黑桃吻了下去。
「等事情結束了,我會實現你的願望。不過現在你必須先實現我的願望。我還有事情沒有做,拜託了。」
黑桃含情脈脈的看著小丑,輕聲的說道,「我可記住了你的話,到時候你要是敢食言我絕對會吃掉你。現在,再吻我一次。」
小丑吻過黑桃后離開了房間。黑桃滿臉幸福的跳上了床。
狂風在小丑的耳邊呼嘯,震天動地的馬達聲在空寬的馬路上激蕩。小丑騎著輛沒有牌照的黑色摩托車在午夜的月亮下狂奔。莊嚴的道路上,一盞盞整齊的路燈照亮了筆直的前方,在這條路的盡頭,一切都會走向終結。無論是深山中熟睡的7個人,還是這個寒冷夜晚中徹夜難寐的人,在幾個小時后的黎明時刻,所有的人都將復活重生。
無論他是誰。
月亮透過窗戶照亮了房間。伏秋抱著呼呼大睡的的妹妹,心裡無比溫暖。她側卧著看向窗外雲層夾縫中的月亮。在那一片聖潔的光亮中,她感受了到了上天的仁慈和眷顧。黎明,黎明快到來了吧,不知怎麼伏秋心中清晰的浮現出這句話。
一夜未眠的葉靈任在房間里點了一根煙。從未抽過煙的葉靈任希望藉此提一下神。
從記錄的坐標點和對應的地圖看。現在這兩個箱子已經飄入了大海。但在此之前,兩個箱子在同一個地點停留過很長時間。
葉靈任相信綁匪已經拿到了錢,他將所有的賭注都壓在綁匪能信守承諾上。現在他在等待最後的結果,也許說的更恰當些,他是在等待最後的審判。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為了避免綁架事件在他的事業上引起多米諾骨牌效應,他極力避免了警方和媒體的介入。但他同時也將兒子的安危完全交給了綁匪。如果他失敗,那麼他的事業和家庭會同時崩毀,但如果他成功,說不定一切就能迎來轉機。
石英鐘上的秒針不知疲倦的畫著圈,葉靈任焦慮不安的看看時間。他心裡很清楚,他現在什麼也做不了。早上5點半,葉靈任走出了房間,走向了廚房。製作豆漿的時候又到了呢。
站在豪華房間的窗戶前,通宵未眠的文書雙眼裡滿是血絲。現在,無論是精神上還是體力上,他都已經到了極限。心中那個巨大的困惑和不安正痛苦的折磨著他。黑暗已經接近尾聲,他想看到黎明,他想看到來自希望的第一道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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