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心累

第一百三十九章、心累

錦清把白瑾帶去了承王府,並在潘蘭睡著的時候把孩子抱到了白瑾跟前。

白瑾之前因為安安生病的事,後來跟譚君昊學的醫術都是針對孩子的,所以雖然她學醫術的時間不長,可在看見孩子的時候還是有點頭緒的。

她試著給孩子開了個藥方子,讓錦清去弄了藥材去熬藥,有安安的事在前面,她是不敢隨便在外面抓藥了。

在給孩子餵了幾天葯之後,孩子的病情竟然真的有了好轉,這讓白瑾緊繃了好些天的神經鬆了下來,錦清的臉上也開始有了笑容。

只是白瑾最近時間都花在這個孩子身上,讓安安覺得白瑾不再關心他了,所以弄得安安心裡有些吃味。

白瑾看出來了,抽空就去陪陪安安,把安安哄的笑呵呵的,才去照顧那個小的。

本來她以為這孩子已經沒事了,結果忽然有一天孩子的病情忽然又變得嚴重起來了,而且這一次的病情來勢洶洶,打的白瑾措手不及,也束手無策起來。

潘蘭因為孩子生病的事,整個人都瘋瘋癲癲的,如果是以前,白瑾看見潘蘭變成這個樣子肯定會拍手叫好,可現在她心裡有的也只是同情罷了。

她站在門外看著潘蘭聲嘶力竭的哭著,除了同情之外,也生出了一絲不忍。她現在已經無能為力了,也沒有了繼續呆在承王府的必要,就轉身想離開,可就在轉身的那一剎那,潘蘭忽然看見了她,然後不由分說的就大聲把白瑾給叫住了。

白瑾被潘蘭叫的轉回了身,就見潘蘭兩眼通紅的狠狠的盯著她,明明上一秒鐘還讓她產生憐憫之心的人,這時候看她的眼神卻讓她感到通體的冰冷。

她自覺事情可能不大妙了,果然她剛對上潘蘭的視線,就聽潘蘭披頭散髮的對她哀嚎道:「白瑾!是你對不對?是你殺了我的孩子!」

白瑾這幾天沒日沒夜的想著怎麼才能把孩子給治好,心裡沒指望潘蘭能對她說什麼好話,可也沒想過潘蘭會反咬一口。

她心裡一氣一急,想說潘蘭發什麼神經,可看看窩在潘蘭懷裡的奄奄一息的孩子,她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

錦清最怕的就是潘蘭情緒失控就誣陷白瑾,所以一直沒讓白瑾和潘蘭碰面,免得中途多出什麼事端。

今天孩子病的太嚴重,他跟白瑾都忘了這一茬,就抱著孩子一起過來了,走到門口的時候他才想起來讓白瑾迴避一下,哪知道就露了一下面,還是被潘蘭給看到了。

白瑾不想跟潘蘭計較,而潘蘭卻跟瘋了似的抱著孩子衝到了白瑾跟前,用一隻枯瘦的手扯著白瑾的衣襟質喊道:「肯定是你殺了我的孩子!你是來報復我的對不對?!你在因為當初我差點殺了你的事報復我對不對?!可你已經害死我爹了,為什麼連我的孩子也不放過!白瑾,你簡直是喪盡天良!老天不會放過你的!」

白瑾本來是想著潘蘭的話聽聽就算了,反正話難聽,聽了也不會掉塊肉,她也不必跟一個神志不清的人計較什麼,可當潘蘭說到丞相的事之後,錦清還有屋裡的幾個丫鬟都被驚的目瞪口呆,一臉驚恐的齊齊看向白瑾。

白瑾被看的不耐煩了,也不顧潘蘭懷裡還抱著孩子,扯著潘蘭的手就把潘蘭推開,然後陰沉的說:「你要是再這麼胡說八道,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潘蘭被白瑾推的坐在地上,屋裡的幾個丫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紛紛蹲下去想扶潘蘭起來,而潘蘭卻跟丟了魂似的低下頭,一邊流淚一邊撫摸著孩子的臉蛋,好像跟剛剛罵白瑾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

她忽然變成這樣,白瑾又不好跟她計較了,只能憋了一肚子的氣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錦清讓丫頭照顧好潘蘭,然後跟在白瑾的後面,猶豫了半天,剛想開口問白瑾,白瑾頭也不回的對他說:「不用問了,她那個爹是我殺的,這事你們王爺也知道,當初他也是因為這個事,才要把我送給趙元帥,好把趙元帥給拉攏過來的。」

錦清因為白瑾的話腳步漸漸地慢了下來,他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懂白瑾了。

白瑾聽見後面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就停下來,轉過身,問:「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這個人太惡毒了?」

錦清看著白瑾,過了好久,才緩緩的搖搖頭。

殺人這種事他們又不是沒做過,更確切的說,他殺過的人,比白瑾殺的要多得多,所以他不會因為白瑾殺了人而向白瑾說那些類似於聲討的話。

之前白瑾被強盜打了,白瑾之後的種種行為也讓他意識到白瑾是個有仇必報的人,只是沒想到當仇人涉及到潘蘭這種身份的人的時候,白瑾報起仇來竟然也毫不手軟。

白瑾似乎看出了錦清的疑惑,要是別的什麼人,她也懶得解釋什麼,只是站在她跟前的人是錦清,所以她還是堅持著跟錦清解釋說:「我這個人,有些記仇,她當初捅了我一刀,事後也沒人說什麼,好像我就活該挨那一刀,我氣不過,又不好對她下手,所以就找上了她爹,我這麼說,你懂了嗎?」

錦清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然後對白瑾說:「你先回去,我得回去一趟,好堵住那幾個丫鬟的嘴。」

他說著就要回去,卻被白瑾給叫住了,他轉過身,疑惑的看向白瑾,想問她還有什麼事,卻看見白瑾兩隻眼都紅了,他走近了,想問白瑾怎麼了,就見白瑾眨了一下眼,把眼睛里存著的淚花眨成了淚珠,然後落了下來。

白瑾流出來的兩行淚把錦清弄得手忙腳亂的,忙問她,「怎麼了這是?」

白瑾自己哭了也不知道,看見錦清的反應才意識到自己哭了,錦清問她怎麼了,她只說沒什麼,然後把眼淚擦了,沒頭沒腦的跟錦清說了聲謝謝。

錦清笑了笑說:「這沒什麼,既然王爺知道這事都沒說什麼,自然也不能讓那幾個丫鬟把事情說出去。」

白瑾低著頭,還在揉著自己的眼睛,她沒有否認錦清的話,心裡想的卻是:我不是謝你這個,我只是謝你,能夠無條件的站在我這邊。

她來到這裡已經好幾年了,卻沒一個人能讓她有這種被信任的感覺。

康承能給她的,是依靠;譚君昊、刑臨和柳依依,給她的是溫暖;他們也會信任她,卻不會像錦清這樣,一句話不說,然後用行動告訴她,他是站在她這邊的。

白瑾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這麼一件小事,竟然讓自己眼淚停不下來了。她跟個孩子似的用手揉著自己的眼睛,揉的眼圈通紅,揉的錦清都看不下去了。

除了安安生病的那會兒,錦清哪見過白瑾這麼哭過,他把手伸出去,一時忘了白瑾的身份,情不自禁的就環住了白瑾的肩膀,讓白瑾趴在他的肩膀上,只為讓白瑾能有個依靠的地方。

白瑾以前腦子被打壞的時候,錦清照顧她,也會把她半抱在懷裡喂她水喂她葯什麼的,那時候她就覺得被一個男人這麼抱著太不像話了,可那時候她暈乎乎的,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所以也就沒去計較這些。

如今她沒病沒災的,只是掉了兩滴眼淚,卻被錦清這麼抱著,她就有些彆扭的微微動了動,從錦清懷裡掙脫了出來。

錦清察覺到白瑾的抗拒,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也把白瑾的身份給想起來了。

他自認為把自己的感情隱藏的很好,可還是敵不過「情不自禁」四個字。

他低著頭,可以看見白瑾濕漉漉的睫毛,這畫面看得他心裡一抖,瞬間把世間的紛紛擾擾都忘了,只想把心裡最深處的感情說出來,他張了張嘴,在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聲中,說:「我……」

可他剛說了一個字,忽然就被人打斷了,而打斷他的不是旁人,是他此刻最不願意見到的康承。

這個主宰了他的一生,而他不會也不願意去反抗的人。

康承從遠處走來,一臉寒氣的問錦清:「你什麼?」

白瑾聽見康承的聲音,猛地抬起頭看向康承,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有很多話想說,卻不知道自己具體想說什麼,最後她只說出了,「君昊呢?潘蘭的孩子病了,你快讓君昊給她看看吧。」

康承不理她,只是把目光鎖死在錦清身上。

錦清一開始還心驚膽戰的低著頭,等著看康承的反應,可在康承的沉默中,他卻率先平靜了下來,並且有了一種視死如歸的覺悟。

出乎意料的是,康承最後並沒有為難他,反而把矛頭指向白瑾,說:「孩子是怎麼病的?你不清楚?」

白瑾臉上因為康承的忽然出現而露出的詫異和驚喜慢慢消失了,一顆心也慢慢的沉了下去。

她看著康承,見康承好像是從潘蘭那個方向過來的,嘴角漸漸掛上了一個自嘲冷笑。

她沒想到,成親之後的第二次見面,竟然會是這種開場。

她無力去跟康承解釋什麼,只是覺得有些累,身體上累,心裡也累,所以她現在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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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面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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