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一次正面交鋒

第三章、第一次正面交鋒

沒能從白瑾那兒得到解藥的康承回到房間之後,在床上足足靜坐了半個時辰,他自小長在宮廷里,稀奇古怪的東西見過不少,可白瑾臉上的那個怪物著實把他驚了一下。

他是很少會被外界影響到思路的人,可當他看見那個女人的那張臉時,他竟然忘了他去見那個女人的真正目的。

康承來到潘蘭床邊的時候,譚君昊正在為潘蘭把脈。康承沒說話,只是安靜的站在一邊等著譚君昊。

譚君昊把完了脈,搖著頭將潘蘭的手送進了被子里,「這毒我解不了,如果我沒猜錯,這毒是什麼內力練出來的,而解藥肯定不是藥草調配就能配出來的,我最多只能給王妃續三天的命,你最好還是把希望放在那個下毒的人身上,你那邊有問出什麼嗎?」

康承搖搖頭說:「沒有。」

在譚君昊看來,康承是那種可以隻身頂起一片天的人,然而這樣的康承,此時卻已到了奔潰的邊緣。

那個仗著公主身份霸佔王妃位置的女人好不容易沒了,他以為潘蘭的苦日子終於熬到頭了,沒想到在新婚的夜晚竟然發生了這種事。

整天與藥物為伍的譚君昊對潘蘭所中的毒毫無頭緒,所以他暫時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刑臨身上,「你讓刑臨那邊抓緊一點,如果他還是沒辦法讓那個女人開口,王妃就真的危險了。」

康承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他讓譚君昊出去,然後一個人又在潘蘭的床邊坐了一會兒,等他出來的時候,他忽然問了譚君昊一句:「上次你弄錯藥方熬製成的葯還有嗎?」

這下輪到譚君昊皺眉了,「你要那個幹什麼?」

康承將一隻手背到了身後,又側了側身子和譚君昊來了個正對面,然後帶著篤定的說:「有就給我。」

最後,譚君昊還是把那個葯給了康承,而康承則把那個藥用在了白瑾身上。

其實在康承向譚君昊那葯還有沒有的時候,譚君昊就想到康承要那個葯幹什麼了,他也知道那葯是個下作的東西,可為了大局著想,他還是把那個葯給了康承,當然,他這時候還不知道他這次的考慮大局,已經破壞了之後更大的局。

康承來到牢房之後就把那葯給了刑臨,刑臨對上康承的視線,立馬就明白手裡拿的是什麼了,同時他也知道了康承的想法。

刑臨自認為自己還是有點手段的,但是當他面對康承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論手段,還是他家王爺厲害。

他逼供逼的是人,而他家王爺則是在逼人的心。

白瑾是被刑臨掰著下巴,然後才咽下那顆黑乎乎的藥丸的。她以為刑臨給她喂的是什麼毒藥,可一盞茶的時間還沒到,她就意識到那葯不是什麼毒藥,而是媚葯。

葯發揮作用之後,白瑾就被刑臨推進了牢門裡。白瑾拖著往外冒火的身體挪到牆邊,然後將滾燙的臉貼在了冰涼的牆壁上。劇烈的呼吸打到牆壁上,反射回她臉上的時候就變成了一小股的風,她像個快要渴死的魚似的用那一股股小風冷卻自己的身體,可很快的,那風也變得熾熱了。

意識模糊了,理智沒了。沒了理智的白瑾只覺得一陣陣空虛感在一瞬間將自己給淹沒了,她半張著嘴想用什麼來填充自己,好把這份空虛感趕走,而她也知道,能幫她趕走這種空虛感的,只有男人。

康承坐在刑房裡唯一的一張椅子上,他見時機差不多了,就對站在他斜後方的刑臨說:「去把久安叫來。」

久安是承王府二十二侍衛中的一個,他是刑臨招安來的「採花賊」,而且專採好花的「採花賊」,而他那張臉則給他的採花大業省了不少麻煩。可能就因為他那張臉長的太好了,所以江湖上的人只說他風流,卻從不說他下流。

久安看見牢房裡的白瑾時,不出意外的皺了皺眉,雖然他不需要做出什麼實質性的事,可面對一個髒兮兮的人,還是很倒胃口的。

然而在他看見康承臉上不容反抗的神情后,他只能一邊祈禱牢里的那位不要長得太丑一邊打開了牢門。

白瑾意識模糊的低著頭,忽而她聽見了牢門打開的聲音,她知道有人進來了,根據腳步聲,她也知道進來的人正在向她靠近,她在心裡祈求著那個人能走開,可身體上卻希望那個人能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最後,她的身體還是戰勝了心理,於是在那個人蹲到她身邊的時候,她抓救命稻草似的把那個人抓住了,可當她抬起頭時,那個人卻像見了怪物似的迅速的甩開了她的手,然後一掌打在她受傷的右肩上。

白瑾被久安打的趴在地上,這一刻,種種情緒差點將她的眼淚給逼了出來。

康承看著趴在地上發著抖的人,站起身進了牢門,在距離白瑾不足一尺的地方停了下來,他停下來的地方距離白瑾很近,近到他的腳都踩在了白瑾的衣袖上,然而在這麼近的距離內,他卻沒有低頭,只是微微垂著眼瞼說:「現在心裡在想什麼?在想怎麼殺了我嗎……」

「……」

「恨嗎?憤怒嗎?感到恥辱嗎?想從這種困境中走出來嗎?」

「……」

「把解藥交出來,我就把你的解藥給你。」

這一天,負責刑房周圍落葉的元寶正百無聊懶的揮著掃帚,雖然春天地上真的是一個落葉都沒有,可他發誓自己絕對沒有偷懶,然而老天卻不長眼似的往他身上丟石頭!

拳頭大的礫石像雨點似的向元寶這邊飛來,元寶笤帚還沒來得及丟就抱著頭去找躲「雨」的地方,等「雨」停了,他才瑟瑟的將頭抬起來,然而在看清眼前的場景時,他手裡的笤帚就這麼直直的脫手而出,然後整個人木棍似的僵在了那兒。

他看著前方已經被夷為平地的牢房,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個右肩膀全是血的人搖搖晃晃的從他的面前走過,然後又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人直直的跳進了附近的一個水池裡。

春天的水刺骨的冷,可這些白瑾都感覺不到了。她現在能感覺到的,只有恥辱,徹徹底底的恥辱。

上輩子,她是白家的大小姐,別說羞辱,就是難聽的話都沒人跟她說過,她上輩子唯一讓她感到恥辱的事,就是死後林彬的背叛。

當然,也許林彬並不是在她死後才背叛她的,而是在和她相識之初就開始了這場精心策劃出來的背叛。

這種感情上的背叛讓她感到恥辱,然而她今天才知道,這種直擊人自尊的恥辱更能打擊一個人的靈魂!

而這種打擊,讓她對康承的恨意直接到達了一個頂峰。

她在心裡發誓:康承,我白瑾此生若不將你碎屍萬段,我甘願不入輪迴,就此灰飛煙滅!

白瑾想著剛剛那個男人的神情,慢慢地在水中睜開眼,像個浮屍似的躺在了水面上,然後對著乾淨如洗的天空笑了。

這種讓白瑾感到每個細胞都亢奮起來的恨意讓她癲狂的笑了起來,她將自己從水裡撈出來,拖著一頭散發和一身濕透的衣服站在了水面上。

沒錯,就是站在水面上。

只是白瑾並沒有覺得自己站在水面上有多奇怪,她只是從容的從水面上走到岸上,然後踏上了她的復仇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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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面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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