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章 ---00

戚小暖的意識從昏迷中清醒，又從清醒中漸漸的沉睡。不知道過了多久。

她對外界沒有任何感知，也不知道此時身在何處。

最終，漸漸的一根手指可以動了，她觸摸到了身下冰冷的石台。這是在什麼地方？

難道因為上次任務失敗，所以要被懲罰嗎？

可是，這個方式也太古怪了一些。

當她覺得自己眼皮可以眨啊眨的時候，已經過去了至少大半個月。再到她終於可以控制自己身體的時候，已經過去不消三個月了。

戚小暖就這麼不吃不喝，只能睜開眼睛彈彈手指的躺了三個月。

她覺得自己失明了，但是心裡更加期待是這個地方太過黑暗的緣故，所以才什麼都看不見。

戚小暖終於可以活動自己的手腳了，她扶著自己僵直的腰，聽著骨頭嘎嘣嘎嘣的聲音，緩慢的坐了起來。

這個地方很是詭異，沒有一絲的風聲，也沒有任何的光亮。而她自己，則彷彿躺在一個石台上。戚小暖被自己腦海中突然出現的『獻祭』這個詞嚇了一跳，一邊安慰自己說不會的，一邊又在吐槽1234怎麼還不出來。

突然間戚小暖發現了一件事——她這麼多天完全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到底是失聰了呢，還是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有聲音。

戚小暖當然是相信後者了。

當然，她也更願意相信後者。她直起身子，努力擺出一個讓自己比較舒服的姿勢，腿腳一晃，突然就下了這個石台。

這時候，戚小暖才發現自己真的是躺在一個石台上面的。但是，落在下面的腿卻沒有觸及到地面。

難道這個石台很高嗎？戚小暖想著，她用自己的雙手扒拉著石台，努力不去想自己站在什麼懸崖的旁邊，一邊去探索最新的路。

當雙腳終於接觸到地面的時候，戚小暖開心了，既然在這個地方呆了大概三個月都沒有任何的聲響和亮光，那麼真的不能不讓她去懷疑自己這是失聰加失明了。

自然，隨即而來的事實直接把戚小暖的心理防線給擊潰了。

她沒有聽到自己的腳步聲……

這就代表著，她的的確確是失聰了。

但是神經大條的她還沒想著要接受這件事，於是顫顫巍巍的朝前走著，萬一、萬一有解決的辦法呢！

現在看不見、聽不見，就算1234出來，她也感覺不到啊！

「快看，那裡有個姑娘！」有人喊道。如果戚小暖可以看見的話，她保證以為自己又在一個新的世界裡面，因為這個世界的人都穿著短打，背上還背著長劍，看起來和她以前在的世界一點都不一樣。

「姑娘，前面是樹！」那個人繼續喊道，然而他的同伴似乎不想讓一個看起來很詭異的女人加入自己的隊伍，但是攔不住同伴這個熱心腸。

戚小暖覺得自己的手腕被抓住了，她條件反射的一抬手腕，反手一抓，這個人想要抓著她手腕的人心男人就開始嚎叫了。

「嗷嗷嗷，姑娘，在下並無輕薄之意啊！」叫嚷的很大聲，這邊的幾個同伴立即趕過去。

戚小暖雖然聽不到聲音，但是好在她的五感還是那麼的靈敏，只是因為躺的太久了——四肢不協調。

但是在這幾個人沒有傷害她性命，雙方不打算死磕的情況下——她還是很順利的制服了這幾個人。

最後的結果就是四個夜獵的雲遊散人，再加上現在又瞎又聾的戚小暖，圍著坐在了火堆旁邊。

戚小暖也發現了自己的奇特之處，按照這幾個人在她手掌心寫字的說法，現在已經到了秋天和冬天過度的階段，按理說正常人都加上了禦寒的衣服，就連修仙之人都給自己的包里備上了外袍，休息的時候裹起來暖和。

但是她這個『弱女子』居然只穿著單薄的素色衣裳，頭髮也沒有攏起來，看起來很像是一個被騙到此地的女孩子。

當然，這幾個人沒說的是，這幅打扮真的很像是游屍啊！再加上她還有點四肢僵硬……

要不是游屍是沒有眼瞳而她是有眼瞳，估計這些人都會認為自己的羅盤不靈驗了！

戚小暖這幅打扮，素色衣裳、長發飄飄，大晚上確實挺嚇人的。

但是這幾個人能出來夜獵的，也都是心性良好之人，雖說當時有人不願意主動出手幫她，但是現在看到她又瞎又聾的慘樣子，也都放開了芥蒂，只覺得她簡直是太可憐了。

接著這幾個人的發繩，戚小暖把自己亂糟糟……至少三個月沒洗的頭髮綁了起來。努力讓自己忘記三個月沒洗頭、沒洗澡的事情。

突然間，戚小暖腦洞一轉，她——似乎在那裡躺著的三個月，也沒有來大姨媽啊！難道……她這回穿成了男的？！

不對不對，這幾個人剛剛還在稱呼她為姑娘，果斷才不是一個男的！

但是，沒來大姨媽成了她心裡的一道坎，她不會剛過來就懷上了吧？但是，完全沒有1234的消息啊！而且，姜玄最後的那幾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幾個人發現戚小暖不禁又瞎又聾，而且精神還有些不正常，懷疑是哪家的人被迫害了。但是她卻很厲害，以一敵四不落下風，身份一定也是非同尋常。

戚小暖正在發獃，覺得手中被塞進來一隻熱乎乎的雞腿，其實她早就問到了這些人晚上點起火堆燒烤野味，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吃。按理說，一個人三個月沒洗頭、沒洗澡，沒吃東西、沒喝水，她怎麼還活著？

而且她剛剛詢問了這裡的地勢地貌，根本沒有她剛剛下來的石台。難道她是後來才穿越的？戚小暖覺得自己腦袋已經不夠用了。

本著前面十個世界的本能，她把手上的雞腿放在了唇邊，輕輕的咬上去。嘴巴里由於太久沒吃過東西，乾澀的緊，但是這個烤的油乎乎上面還撒著鹽巴的雞腿確實好吃。

吃完了，她循著自己的感覺有朝著那幾個人看過去，意思是：還有嗎，好好吃！

那四個人對視了一眼，又分出了一個雞腿給戚小暖。其實這四個雲遊散人也是居無定所，一般晚上就會出現在一些荒郊野嶺，來處理附近的游屍，以防他們襲擊附近的村落，稱之為夜獵。

——真真是由於經常在外面，居無定所，飄忽不定，所以才練就了一番好手藝。烤出來的肉外焦里嫩，十分的好吃。

戚小暖很快又吃完了一個雞腿，她這時才想起來『很久沒吃過東西的人，不應該直接吃大油大膩的東西，否則容易引起腸胃不適。』想著想著，又想到而姜玄的粥，他做飯別提多難吃了……

於是這四個人眼看著戚小暖又笑了起來。

只能搖搖頭，這個女人的還真是神志不清，一會兒愁眉苦臉，一會兒又眉眼含春……不不不，面帶桃花？咳咳。

其中一個人出去又逮了一隻山雞，繼續烤著。多加了一個人，準備的晚餐不夠了。

戚小暖吃了四個雞腿才停下來，她不是不想吃，而是考慮到這幾個人烤起來也不容易，而且山上的那幾個游屍走進了，快讓他們幾個去吃完打游屍啊！

要不然一會兒打起來忘記了烤雞，那可真真是浪費了人間美味啊！但是當她站起來的時候，覺得肚子還是餓，彷彿吃了就停不下來一樣。於是她說道：「你們繼續烤，一會兒的游屍我來解決。」

她摸著身邊的這棵樹，隨意的折了一個樹枝，就靠著樹不動了。

四個人交換眼神，明明連羅盤都沒指正說哪裡有游屍啊！但是還沒等他們說話，羅盤突然轉了起來，有游屍！幾人立即正色，正準備站起來。

戚小暖喊道：「誒誒，你們別動啊，繼續烤！剛剛逮回來那隻雞還沒烤熟呢！這三個游屍我來解決就好了！」

三個？

眾人又有些驚訝，明明只有一個啊！而且雖然戚小暖說她要一個人解決，但是眾人還是很擔心她這個看不見又聽不見的，所以拔劍的拔劍，拿刀的拿刀，準備一起去幹掉這個游屍。

戚小暖直接跳出一步，那看似柔弱的樹枝被她灌入了靈氣之後，突然無比的尖利了起來，直接扎在了游屍的脖子上，隨後她緊接著沖入了靈氣，游屍的脖子掉了下來。

更讓四個人吃驚的還在後面，一個詭異的游屍，似乎已經產生了智慧，完全避開了眾人的羅盤，但是戚小暖直接發現了他，跟處理上一個游屍一樣的方法，這個游屍很快就被解決的。

眾人還發現，她處理這個更高階級游屍的速度似乎還加快了，看起來處理第一個游屍是第一回，業務還不是很熟練，現在已經『一回生、二回熟』了！

所以，在戚小暖處理第三個游屍的時候，掌勺的那個散人已經又給戚小暖烤好了一隻雞。

四人本來還打算詢問戚小暖的家族，但是又想到她聽不見，而且這世界上的修仙者、修魔者多了去了，肯定有一些不為眾人所知的隱世家族。而且這個姑娘這麼厲害，她的家族豈不是更厲害？這種家族一般都是不想被眾人知道的。

所以沒人多問，反而給戚小暖多考了兩隻山雞，讓她飽餐一頓。

果不其然，大晚上的戚小暖偷偷的消失了好多次……就算她是個修仙者，腸胃也不是拿來這麼讓人玩的。

跟著四人一個月以後，她已經成為了教導四人的主力，剛開始她還因為要多吃東西而一直很努力的殺游屍。但是後來她發現其實這四人根本不在乎她吃多少，反正四個人是吃五個人也是吃，每次遇到游屍，還是五個人一齊動手比價好。

再後來，已經演變成了戚小暖在正吃著，說道：「西南方向，一個游屍，高階。」

立即有兩個人行動去了。

她自己也樂得清閑。

但是她不能就這麼糊裡糊塗的過下去，終於，她問道：「你們有什麼打算嗎？走到哪兒是哪兒，走到哪兒就打游屍？」

一個人在她的手掌心寫到：「我們是為了一個修仙門派來選人。」

「嗯？」

也許是看著她著實不像是這種低魔世界的人，這四個人解釋道：「我們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最低等級的大陸，如果功德值夠用的話，就可以去一些高等級的大陸，聽說那裡有很強大的文明。」

戚小暖覺得，也許跟著這四個人是對的，冥冥之中自由指引。

最後，這四個人還說道：「姑娘，我們幾個覺得你身上的靈氣……好像和普通的靈氣不一樣，我們覺得你不是修仙之人。」

「哦？」

「我們覺得，你是修魔之人。」

魔修嗎？戚小暖喝著暖乎乎的雞湯，她其實早察覺到自己的靈氣和這幾個人的不一樣，剛開始還以為是法門的問題，沒想到居然還真的另有隱情。

這時，姜玄的話似乎縈繞在了耳邊。

『我們是可以在一起的。』

翻譯過來就是——『我們本應該時不能在一起的。』

戚小暖突然不理解姜玄口中的『好事』是什麼了。她覺得這也許就是她原本的世界。

「我只有一個問題。」戚小暖正色道。

這幾個人也很嚴肅，只聽戚小暖繼續問道：「大陸與大陸之間是用什麼隔開的？」

這麼簡單？！四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戚小暖又重複了一遍。

「海。」

果真是這個答案，戚小暖笑了，說道：「謝謝大家，我明白了。」

四人望天，所以，您明白了什麼？

「姑娘不跟我們一起走了嗎？」一個人在她的手上寫到。

「不了，既然我是魔修，跟著你們去選拔，豈不是連累了你們，還是早分開的好。」戚小暖說道，「最近多謝各位的照顧，如果有再次相遇的機會，定當重謝。」

「應該的，」四人立即說道，「其實要是不遇到我們，姑娘一個人也沒有任何問題。」這麼久來，他們已經見識到了戚小暖的能力。

「只是最後有一個不情之請。」

「各位散人請講。」

「姑娘姓甚名誰，如果以後在別的地方碰到了，或是打聽到了姑娘的家人，也好……」

戚小暖阻止了這個人在她的手上繼續寫下去，笑道：「有緣自會相見。」

戚小暖又成了一個人。但是這次她已經多了很多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靠著敏銳的五感，走在大街上竟然沒有人可以分辨出她到底是不是瞎子。但是聽不見，著實是硬傷。

她也仿照著那四人的方式，一路上雖然偶爾住在城鎮裡面，但是那也是為了吃一頓好的，一般都在外面夜獵，防止游屍或者怪物侵襲城鎮。

但是，她的方向卻和那四人的防線完全不同了，那四人是要朝著這片大陸的東面去，那裡有修仙門派招收弟子。但是不是根據根骨也不是根據門派，而是根據心性。這也算是特立獨行了。

戚小暖自從知道自己和那四個人修行的法門不一樣之後，偶爾也會詢問到原來魔族所在的大陸正是在這片大陸的西方。只是中間隔著如墨色的海水，所以這片大陸上還沒有人可以過去。不知怎麼著，或許是嫌棄這片大陸上的人靈力低微，那邊的魔族也懶得過來。大家平安無事的相處了好幾萬年了。

戚小暖要做的，就是穿過這片海岸，沒有人穿越——不代表沒有魔族穿越。她身體里無法容納靈氣……那麼反證過來，她豈不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魔族？

至於說自己是魔修，純粹就是糊弄那四個人的。所以，最後即使很捨不得這四個純良的人類，她還是沒有告訴這些人自己的名字。

如今她耳朵聾著，也不敢打聽『戚小暖』這個名字在這個世界到底做了什麼事，只能先回到魔族大陸，治好了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再說。

故此，她一路向西。

這一路上也遇到了不少人，在野外夜獵的時候她一直板著臉，一旦有人靠近自己就很快的遠離，從不扎堆在人群中。就是在城鎮內，也裝作就是這個城裡人的樣子，臉上掛著笑容，彷彿一個親切的鄰家小妹妹，吃完飯給過錢就走，從來不拖延。

那四個人不嫌棄她的魔氣，她害怕其他人發現自己的魔修，或者直接發現了自己是魔族，會毫不猶豫的本著正義的角度來剷除自己。

其實到了後來，她瞎著瞎著，也瞎成習慣了。習慣了用自己的靈識來感知周圍有沒有危險，這比用眼睛看路，用耳朵聽周圍的聲音靈驗多了。周圍本來還想著趁她睡著前來撈一把的竊賊曾經遠遠看著她斬殺游屍的場面，也不在惦記著她了。

真是的，一個女修這麼厲害幹嘛？

不過說實在的，還沒見過比她更厲害的修士呢。

戚小暖臉上沾了血，身上也染了血，所以每當必須買衣服換衣服的時候，她就拄著盲杖，裝作自己是盲人的樣子，先摸好了衣服的樣子，再去跟老闆說衣服的顏色。雖然過程很是艱辛，但是最後還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戚小暖都忘了自己走了多久，當周圍什麼都看不到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世界里好像就只剩下了自己，就連心裏面那些雜七雜八的心思也沒了。

其實她偶爾還在想著應該跟著那四個人一起走，姜玄既然在最後說過自己這樣子是好事，難道是代表著讓一個世界中女主的命運完全錯亂，並且在斬殺了這個世界的主角光環之後，世界就回崩塌，然後她就會回到原本的世界？

然後再根據姜玄說的『我們是可以在一起的』，再加上她現在完全就是魔族的樣子，看起來姜玄應該跟那四個人要去的地方關係密切。大陸的最東面，穿越遙遠的海峽，那一片嶄新的大陸，也許就是姜玄生存的地方。

戚小暖這麼安慰著自己，卻朝著大陸的最西面走了。

她要恢復自己，要以一個完美的戚小暖去見姜玄。否則這樣子，就算是見到了姜玄，難道讓姜玄拉著她的手，在上面寫著：「我以前交過很多名字，是你的愛人。」

戚小暖覺得這樣子的畫面她根本不敢想，第一她沒有弱到這個地步，第二她的系統還沒有找回來……

她還要慢慢的尋找自己以前的記憶，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厲害，最後在去把姜玄——娶回來。

其實戚小暖不知道的是，無論她朝著哪個方向走，都可以遇到姜玄的。

因為一個人，肯為了她，墮身魔道啊！

「船家，出去捕魚啊？」戚小暖笑道。

「xxxxxxx」那邊說了什麼她根本聽不到，但是不妨礙她交流。

「能捎上我嗎？」戚小暖繼續笑著。

「？！」

「船家，我就是想看看海！」戚小暖笑的更像一朵花了。

說完，她一躍就躍上了這艘船。

船的走向戚小暖很是清楚，但是讓她糾結的是，這個船根本就不會出海太多，她現在已經可以探知方圓十公里的東西，但是這片海依舊放平浪靜，朝著魔族的那個方向——連條魚都沒有。

戚小暖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最後只得跟著船家往回走。

只是隨著太陽的落下，暮□□臨，那漆黑如墨色的海水裡，一個龐大的身影逐漸從水裡面冒出來，他背上星羅棋布，看起來比天上的星星還吸引人。但是他的背後就是海，並沒有人欣賞罷了。

戚小暖覺得有東西在窺伺著自己，回過頭去，卻什麼都沒有。難道是自己的感知出問題了？她立即被嚇得一個機靈，趕緊找了一家客棧，扔下一塊不大不小的銀子之後，進入了自己的房間。

聽不到可真是不方便，戚小暖想著，她到這個世界應該也有一年了吧，但是愣是才把這片大陸走了一半，現在還不知道該怎麼朝著魔族的大陸進發呢。

要是可以聽到的話，她一定可以知道有哪艘船近期要出海，就算是不去魔族，她也樂意跟著去在貼近魔族大陸的地方下船，然後一個人，划著小船朝魔族進發。

這麼想著，似乎沖淡了今天在岸邊的那種詭異的被窺伺的感覺，戚小暖沉沉的睡了過去。

今天，不只是戚小暖，整個小鎮上的人睡得都十分安穩。

一個碩大的烏龜，請容許我暫時稱呼他為烏龜，從漆黑的海水裡面爬上來，在岸邊劃過長長的水紋，目的地很明確，就是戚小暖的這個房間。

爬過叢林，到了鎮上，他那碩大的身軀似乎進入不了狹窄的街道，所以只能哼了一聲，然後整隻烏龜開始縮小。縮到了街道那麼寬的時候，他似乎在思考，這麼大好像也進入不了那間房子的大門。於是繼續縮。

直到——一個如臉盆大小的烏龜出現在了街頭，他昂著脖子，往前沖著。說是沖，其實毫不過分，因為他著實爬得很快，彷彿街道上有一層水膜一樣，一撥就滑到了前面。

上樓才是最困難的事情，他不得不停下了，喘著氣……

當然，如果他嘴唇上鬍鬚一翹一翹的是在喘氣的話，

與此同時，戚小暖在做一個奇怪的夢。

夢裡的她，在哭。

「暖暖，別哭。」

「你當真不要我？」她看到自己是這麼問的，雖然戚小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但是她卻可以確定面前這個看起來很雲淡風輕，但是眼淚卻一滴一滴順著臉頰往下滑的女孩就是自己。

她想問問為什麼，突然間卻發現自己可以聽到聲音了，也可以看到東西了。突然的光亮並沒有讓她生理性的眨眼睛，因為面前的畫面簡直太吸引人了，她不保證自己以後還有機會看到。

因為，這就是自己成為扮演者之前，所發生的事情。錯過了真的就再也看不到了。

那個人從雲端下來，摸著她的頭，戚小暖發現自己雖然說話時很硬氣，當然，流眼淚流的也十分的硬氣，硬是不抽噎，就是止不住眼淚。但還是拒絕不了這個人的動作。僅僅是被他摸摸頭這種跟寵孩子一樣的動作，臉頰就開始范紅。仔細看去，就連耳朵根都紅了。

再次打量著這個人，他看起來仙風道骨，一襲白衣，自有傾城的側顏。

「等你長大再說。」聲音也很好聽。

戚小暖覺得他的聲音很空靈，和系統裡面愛人的聲音很不像，但是心底那心動的感覺是不會騙人的。她突然笑了出來，心裡十分的激動。

這個人就是自己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