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試驗體

「當然沒有……」幽幽的聲音驟然響起回答何離的問題，何離一驚，下意識地轉頭看向聲源。

眼前是一個少年，看上去比何離小上幾分的樣子，穿著整齊乾淨——在這樣的末世中，這種穿著顯得十分怪異。

不過不知為什麼，何離看這個少年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就像是野獸遇到同類時的那種歸屬感。

「你是誰？」何離勉強坐直僵硬的身體，和少年對視。

「我和你一樣。」少年露出一個軟軟的笑容，隨後臉色又平靜下來，「是試驗體……」

「試驗體？」何離無意識地重複了一遍，又問道，「什麼意思？」

「是啊……試驗體……」少年長嘆一口氣，問道，「看過《生化危機》嗎？」

「嗯。」

「《生化危機》里的保護傘公司有一個『邪神計劃』知道嗎？」

「知道。」

《生化危機》這一系列電影何離看過好幾遍，對劇情還是較為了解的。其中的「邪神計劃」何離也清楚，是保護傘公司通過t病毒感染人類促使變異以培養生物武器的一個計劃。主角愛麗絲、突變喪屍爬行者等都是「邪神計劃」的副產物。

而保護傘公司製造的最成功的一個「邪神」是一個叫馬特的感染者，它擁有強健的體魄，無與倫比的恢復力，堪稱人形兵器，但沒有感情，行動被保護傘公司的工作人員控制。

「我們就是類似『邪神』的存在……」少年說道，「生來就是試驗體。」

「世界上，有一個組織，叫做『神』，大約成立於19世紀末20世紀初，由多個大國聯合組建，他們的目標是……促進人類基因進化……」

「他們在很早以前就研究出了可以促進人類變異的病毒，他們稱之為『進化者』，為了做試驗，他們開始對一些人類投放進化者病毒，那些被投放進化者病毒的人類，都是我們的直系祖宗，應該是曾祖那一代……」

「進化者病毒是定向變異的病毒，可以改造人類的染色體，可遺傳，但不可傳染。變異的主要作用是增強人體各項機能以及賦予人類一些特別的能力，比如操縱火焰的能力、操縱風的能力……」

聽到這裡，何離心中一動。

「聽上去很美好，但進化者病毒有著致命的缺陷，首先是變異速度太慢，當時估算需要經過數十代的遺傳才可以使變異完成，他們等不了那麼久；其次，進化者病毒還會使人類逐漸喪失情感，有思維，沒有情感，這不符合人類進化理念，所以他們放棄了這個項目。但那些被投放了病毒的人，他們卻置之不理，任其自生自滅……」

「然後呢？」何離下意識地問道。

「然後？有人不甘心，想找出解決辦法，就研發出了另外一種病毒。就是現在的喪屍病毒的原體。這種病毒有不斷復活死亡細胞的能力，配合一些藥劑，可以將進化者病毒的變異速率提高數十萬倍。使原本數十代才可以完成的變異可以在一個月之內完成。」

「這時候，我們這些攜帶進化者病毒並成功變異了三四代的人就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了，他們在全世界範圍內尋找曾經的實驗者後代，也就是我們這些人，利用喪屍病毒和藥物刺激進化。想把我們變成他們的工具，畢竟，只有思維沒有情感的人，就像機器人一樣，只要完成了洗腦以後就幾乎是完美的工具了吧？」

何離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她想到了自己房間中的那個裝置，現在看來，就是刺激自己進化的東西了。

「接下來的事可能就比較明朗了，」少年冷笑一聲，「試驗出了意外，喪屍病毒泄露並且發生變異，原本只能作用活人身上的病毒開始對屍體有效，無數的屍體復活成為喪屍。於是，生化危機爆發了。因為生化危機爆發，我們也可以說是因禍得福，脫離了他們的控制，或者說他們沒有時間再來關注我們……」

何離感覺有點難以置信，但她的直覺告訴她，面前的少年的話恐怕是真實的。

自己是試驗體？何離感覺腦子亂亂地。

「進化者病毒使我們變異，不正是賦予了我們在這個末世生存下去的能力嗎？比如那個東西，一隊精英士兵都不一定可以幹掉的。」少年說道，指了指被何離燒成焦炭的變異黑色喪屍。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何離想象自己以後的生活可能就在沒有情感中度過，腦補出一個表情刻板的機器人，感覺思緒亂亂的。

「其實沒有那麼可怕的……」少年似乎看穿了何離的想法，「沒有情感，但我們還是比較正常的。我們也可以笑，但不會感到開心；我們會逃避危險，但不會恐懼……只是沒有情感而已。」

沒有情感而已……何離苦笑，眼前少年的論調實在是很極端。不過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少年一口一個的「我們」已經被何離認同了，而少年的論調，何離似乎也沒有很抵觸的感覺。

果然沒有了情感嗎？何離微微嘆氣，梳理著自己混亂的腦子。

「女人果然應該是感性的生物嗎？」少年看著何離的樣子，嘀咕了兩句。

「咳咳……其實也有補救的方法的。」少年繼續說道，何離的眼睛立即一亮。

「我的外公就是『神』的一個研究員，我所知道的資料都是他偷偷留給我的。」少年說道，「他研究發現，進化者病毒在提供異能進化時會相應地覆蓋有關情感的基因，解決的方法就是重新進化。」

「重新進化？」何離有點難以理解。

「沒錯，進化者病毒和喪屍病毒促進人類進化后，覆蓋了有關情感類的基因，但就是因為這種覆蓋，使這個基因並不穩定……」少年解釋道，「我外公研究出一種藥物，可以使這段基因鏈重新複製一遍，形成兩段基因組，一段是異能基因，另一段就是初始情感基因……」

「分裂出的初始情感基因大約可以保持三年的可塑性，只要在這三年中學習情感就可以在三年後彌補回這一段情感基因，當然，基因的完善度就要看學習的多少了……」

「學習情感？」何離表示不解。

「唔……就是……」少年似乎也覺得這個詞語很難解釋，「打個比方吧！新生兒出生的時候也是沒有情感的，他們的情感是在後天通過情緒刺激培養出來的。情感學習的過程也差不多是這樣，通過刺激……不過通過藥物分離出來的情感基因過於原始，需要數倍的刺激才可以達成學習效果……不過是什麼類型的刺激嘛……目前不知道……」

「呃～」何離對少年不負責任的最後一句話翻白眼，隨後又問道，「那個藥物，能給我一些嗎？」

有點希望總是好的嘛！

「唔……我已經用掉了……」少年一攤手，不過看到何離有點黯然的神色之後又趕緊補充，「不過我知道哪裡有。」

嗯？何離又是一個激靈。

「看你的樣子，似乎情感基因還沒有消散地那麼徹底，好像保留不少情感的樣子……」少年看著何離的樣子，自顧自說著，「我記得我在用藥前可真的和機器人一樣……現在大概好一點了……」

「能告訴我哪裡可以拿到那個葯嗎？」何離小心翼翼地問道。

「唔……」少年思索了一下，突然蹲下和何離齊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何離……」何離答道，有點不明所以。

「何離小姐，我餓了，能包養我嗎？」少年突兀地說道，在何離面前露出軟糯的笑容，神情活像一隻乞食的小貓。

「啊？」何離大?澹?械悴恢??耄?婧笥秩套偶u飫?說木繽刺?鶚種噶酥鋼芪?18淶拇罅慷?鰨?罷飫鐧醬x際鞘澄鋨。。俊?p>「那些是你的戰利品……」少年表示自己是有原則的人。

「呃……」何離頓時一窒，話說她自己都不在意了，你還在意些什麼？！

「我很厲害的……」見何離不說話，少年開始賣弄自己的能力，揮手製造出一大塊冰塊，「我的屬性是冰系，能打能扛能治療……咳咳，治療不行……」

「……」

「我會洗衣做飯刷鍋洗碗……」

「……」

「我可以在你受傷期間保護你……」少年擺出威風凜凜的造型。

「……」這倒不錯，看他的樣子應該不會趁自己受傷給自己來一下狠的吧？

「何離小姐，求包養……我十幾個小時沒吃東西了……還有，我知道那種藥物在哪……」少年趴下在何離面前表演如何賣萌，如同一隻小奶貓一樣眼淚汪汪地看著何離，把自己整潔的衣服弄地一團糟。

「沒有感情，表情倒是豐富……」何離評價。

「當然，我練了好幾天呢～」

「噗哧！嘶——好痛！」何離被徹底逗笑了，結果動了傷勢，疼地倒吸一口冷氣，內腑的劇痛讓她的表情都有點扭曲。

「咳咳。」何離擦掉嘴角溢出的一抹鮮血，半開玩笑地說道，「你叫什麼名字？我收下了！」

「我叫星雨，主人可以叫我小雨=v=～～」少年再次露出軟軟的笑容。

「當真了？」何離翻了個白眼，嘀咕著，「星雨……小雨……怎麼感覺是女孩子的名字……」

「我姐姐給我取的……」星雨的聽力不錯，居然聽到了何離的嘀咕，「她說她喜歡流星雨，也喜歡叫我小雨，我也就聽她的話改名了……」

什麼破爛理由……何離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看不出星雨有姐控的樣子呃……

「她在去年去世了……」星雨的神色突然黯然下來，隨後又回復平靜，說了一句似乎不相干的話，「姐姐和主人長地很像呢……」

「呃……」何離聽懂了，這傢伙居然把她當成他姐姐的替代品了？！

就這樣，莫名其妙出現的少年星雨就莫名其妙地被何離包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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