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她爺爺說,要他像收留流浪貓、流浪狗一樣地收留她,可是她畢竟不同於那些流浪貓、流浪狗啊!她是個活生生的人,怎麼能和流浪貓、流浪狗相比?既然他收留了她,他就必須顧全她的安危、保證她的安全,責無旁貸地擔負起對她的責任,要比對流浪貓、流浪狗費心得多!

而且,就算不光是為了責任,他也早已不能不重視她、不顧全她、不在乎她,他也根本就不能忍受,讓她受到一丁點的閃失;哪怕她只是掉了一根汗毛,他都會感到萬分心疼,恨不得撕碎那個膽敢傷害她的人!

車停在一處看起來很像某所學校的門口,華格納不禁心生佩服,把綁架的地點選在學校,誰能預料得到?更何況,綁真真之處,還很有可能就是這幫黑道的總壇,把總壇設在學校內部,更是妙絕、掩人耳目至極。

華格納下了車,前方馬上來了兩個男人,「殿下,得罪了。」說著,一個搜他的身、另一個用一塊黑布蒙住了他的眼睛。

華格納為了真真,毫不抵抗地任由他們擺布;他的眼睛看不見,走路就只能靠他人帶領,他被拉著往前走了幾步,又被推進一輛車內,車子開了十幾分鐘,他們下了車,然後再彎彎曲曲地走了幾分鐘的路。

華格納臉上的黑布總算被取下來。

他看到自己正身處一間很寬敞的大廳中,燈光非常灰喑,面前站著不少男人,少說有十一、二個,這些男人中只有一個是坐在椅子上的,那男人的身旁還站著一個華格納很熟的人,那人正是連續兩次在他幫真真選購衣服后,率人抓他的那個領頭。

想必,這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就是馬克口中的洛曼,這個組織的老大。

「華格納殿下,你和納爾遜殿下果然長得一模一樣。」洛曼注視華格納的目光,讓華格納有種渾身發毛的感覺。

那就像是一個男人,正緊盯著一個很讓自己感「性」趣的女人!目光不僅專註,還很露骨……令被盯上的人特別地毛骨悚然。

華格納全然無懼於男人投來的放肆目光,他直視洛曼的眼睛,語氣平平:「她人呢?你們把她關到哪裡去了?」

「華格納殿下,先別急著關心自己的心上人,我們沒有對那小女孩做過什麼,她好得很,也請殿下無須掛牽、稍安勿躁。」

「想我無須掛牽,就讓我把她帶走。」華格納沒有心思跟他們迂迴。

「那女孩,遲早我會讓你帶走的,可是現在……」洛曼琥珀色的眼珠,死死瞪著華格納,「殿下,我們需要好好談談。」說完,他又感嘆了一句:「要想見你一面,實在是很不容易啊!」

「我們有什麼好談的?我是華格納,不是納爾遜,這點你們也很清楚,要找人談也應該是找他,不是找我。」他實在很不明白,為什麼他們還要逼迫自己就範。

「可是,納爾遜殿下不在巴格達,他回國了,我們不可能去你們國家找他。」除非是活得不耐煩了,「他做過的事,也不能就這麼不了了之,總要有個了斷吧?」

「我六哥告訴過我,你們副首領不是他殺的。」不是要了斷?好啊!華格納立刻開口反駁。

倒不是他怕死,只是,他們如果真的要殺了自己,為他們那個短命鬼副首領償命,他豈不是死得很冤枉?搞不好無辜的真真還要為他殉葬勒!

「是嗎?」洛曼的表情讓人一點都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不是你六哥殺的,那會是誰?」

「這我就不清楚,你們得自己查。」難不成還要他這個局外人來查?

洛曼長著一張白白凈凈、眉目清秀的臉,三十五歲左右的年紀,光看外貌根本不像是個黑社會老大,倒像是個文質彬彬的學者,譬如大學教授之類的。

華格納以前始終以為,混黑道的都是一些膀大腰圓、四肢發達、滿臉橫肉的肌肉男,這個洛曼倒是改變了他對這一行業根深蒂固的誤解。

「納爾遜殿下難道就沒跟你說過,他是否知道是誰殺了我二弟?就算不是他殺的,線索,他總有吧?」

「你們要線索,也該自己去查,為什麼要來問我們?」華格納很是不滿,「別告訴我,你們連查這點事情的能耐都沒有!」

「殿下,實不相瞞。」洛曼不理會他的質問,一派泰然,「我確實已經查出了,我二弟不是納爾遜王子所殺。」

「靠!都查出來了,你們還找我談什麼?」知道他不是納爾遜、知道納爾遜沒殺他們副首領,他們幹嘛還死黏著他不放,纏了他那麼久?他們的腦子是被草長滿了嗎?

「殿下,你先息怒,聽我慢慢說。」話是這麼說,但洛曼看起來似乎很享受激怒對方的樂趣。

「我哪有閑工夫聽你慢慢說?要說你就快說!」他還急著要帶真真走,誰有那種多餘時間聽他長篇大論?

「好吧!」洛曼笑著搖頭,這位華格納殿下還真如調查報告里描述的一般,脾氣暴躁、易怒,火氣隨時都會上來,極度沒有耐心,「這一切,還要從一個多月前說起,納爾遜王子那時在幾天之內就毀掉我們三億的生意,還不包括給我們造成的間接損失,為了問他為什麼要故意跟我們作對,我只好派人四處找他,希望能請他前來解釋一下。」

洛曼想起自己被納爾遜毀掉的多筆生意,許多昂貴的軍火都在一場爆炸中毀於一旦,數噸海洛因亦在沉船后石沉大海,不由得很是惋惜。

「可是納爾遜殿下實在太倔強了,死都不肯來解釋,根據我的屬下報告,他在一次突圍時,竟然殺了我二弟,後來你和納爾遜王子又同時出現在巴格達和雅典,我們也分不清你們誰是誰,就下了必須活捉的命令。」

「寧可錯抓,也絕對不肯放過?」華格納這話說得很冰冷、也很一針見血。

「當時我以為,我二弟是被納爾遜王子殺的,又豈能放過?就算我當時認為是他殺了我二弟,我也沒想過要殺了他啊!」只是想要將他活抓,好好問清楚而已。

「再後來,我三弟查明,在雅典的是納爾遜王子,三弟還請求我增援,發誓一定要將納爾遜王子活捉到我面前,我那時不疑有他,就派了一百個人去雅典幫他;但是我沒想到,他並不是要活捉納爾遜王子,而是要殺掉納爾遜王子,再將殺死我二弟的事,都推到納爾遜王子的身上。」

「推到納爾遜身上?」華格納一點即透,「你的意思是,殺了你二弟的人是你三弟?」

「正是。」洛曼臉上忽然露出一抹傷痛的神情,「殺我二弟的,正是我那三弟,艾倫。」

華格納抿著薄唇,「既然知道殺自己二弟的是你三弟,你這些日子幹嘛還要不停的抓我?這和你千方百計也要找我談一次,又有什麼關?」

「我了解我的三弟,艾倫他功利心重、好色貪財、做事不夠沉穩,過於年輕氣盛,可他的膽子卻很小,若沒有其他人的指使、沒人在背後幫他撐腰,他絕對不可能有殺自己二哥之心。」

洛曼說到這裡,心中更是感慨,「一定是那人答應了他什麼,或者捏住了他什麼把柄,他才會痛下殺手。」

「你就這麼肯定他是被人指使,不是你三弟自己所為?」

「我肯定。」洛曼語氣非常堅定地回答,「而且,殿下難道就沒分辨出,在巴格達一直糾纏你的,不光是我們,還有另一組人馬嗎?一組是為了活抓你,還有一組是為了殺你;殺你的那組,也就是指示我三弟殺我二弟的人。」

「那查出來那人是誰了?」說半天終於說到重點了。

「我查了很久……」洛曼很是鬱卒地說:「連一點線索都沒查到!我目前只能確定,他們是來自別國的另一股黑道勢力,主要的活動範圍不在巴格達,也不在雅典;他們這麼做的居心是什麼,我至今都還揣摩不出來,是爭搶地盤,還是為尋仇報復?我都無從得知。」

「他們就這麼深藏不露,連一點底細都追查不出來?」

「是,這也讓我深感無奈。」突然冒出如此強勁且完全摸不清底細的對手,洛曼就算再怎麼不懼,也不可能放心得了,「殿下難道一點都不好奇,你和這一切原本毫不相干,為什麼他們還要殺你?」

「一開始會好奇,現在倒不會了。」華格納咧了咧嘴角,「因為我已經不難猜出,他們要殺我,目的無非就是三個,怕我和你碰了面,透過我帶來我六哥的話,讓你知道殺你二弟的人不是我六哥,是他們指使了你三弟,只是他們這個目的顯然是多此一舉,他們沒料到,你就算不和我見面,也查清了殺你二弟的真兇,他們這算是自作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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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上暴躁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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