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對峙
見大家都沒有了異議,景皓又道,「時候也都不早了,不能為著咱們王府里的這點兒事兒讓客人久等,母妃,咱們就傳膳吧!」
老王妃有些悻悻,都說「兒大不由娘」,這以後是愈發地能看出來了。而且再爭計下去也的確不好看,所以也就淡淡地點了點頭。
到底是有多羅小將在,剛剛又說了親事,景皓很快就把話題轉移到了這上面,大家也就很快就開始說說笑笑、喝酒跳舞了。
可是,河碧瑤就做不到了。她每每想到剛剛景皓的那一番話,就覺得委屈無比。一直以為,景皓是真的因為這個孩子對她有了責任、愛護、甚至是情誼,如今看來,不過是她自欺欺人罷了!不管河碧瑤平日里心思幾何,這樣的事實她一時間也是接受不了的。所以,臉色也愈發地蒼白,甚至維持端莊的坐姿都不行了,整個人有些頹然地靠在椅子上,說不出的可憐。最後老王妃只能說自己舟車勞頓,順便送河碧瑤回她的院子。
眾人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林雨和景皓一起回院子。
自打景皓出了那事,他在主院的時間幾乎都宿在林雨的屋裡。只是兩人從來也不做一些親密的動作,或者說,兩人心裡多少都有一些膈應。
躺在炕上,兩人依舊是交握著手。
「之前厲雲那邊傳信過來,說是母親去了天哲京城。」所以這麼長時間,景皓一直蒙在鼓裡,讓老王妃給他來了一個回馬槍,讓他措手不及。
「可是夫人對你這邊的事情還是了如指掌。」林雨指出。
「是啊!所以,母親還是有許多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景皓加大了手中的力氣,「之前咱們來胡山的時候,在山中經歷的那場廝殺,我敢肯定和母親是有關係的。所以說,她雖然口口聲聲說討厭胡山,可是,她在這邊還是有人脈的。而且,這次她竟然先進了京城,去見了皇帝。我一直不知道,她和胡山的皇帝還會有什麼交情。」
「如果,」林雨小心翼翼道,「我是說如果。你曾經說過,你父親是胡山兩代皇帝最大的威脅,如果夫人真的和胡山皇帝有什麼交情,那是不是說你的父親——呃,」林雨組織了一下語言,「你曾經說過,你父親是你母親殺了的。」
景皓忽地起了身,眼睛瞪得老大,直直的看著林雨。
借著昏黃的燈光,林雨似乎看到了景皓眼中那強烈的光芒!是震驚!是恐慌!也是無法接受!
林雨也坐了起來,另一隻手覆上了景皓握著的自己的另一隻手上,「我只是猜測——」
景皓在林雨輕柔的觸碰下,漸漸放緩了身子,目光也不復剛剛的犀利。只是轉移到了窗戶上,似有無限的遐想和惆悵。
林雨的話,似乎給了他一個嶄新的調查方向。這裡邊是不是真的有一個驚天的陰謀呢?
「你先睡吧,我出去走走。」景皓說著,起身就下了地。而林雨這一夜再也沒睡著。
快天亮的時候,景皓悄無聲息的回來了。林雨一下子就坐了起來。
「你沒睡?」景皓問道,他的嗓子有些啞。
「有些擔心你。」
景皓上了炕,輕輕摟著林雨,然後就這麼和衣躺下,「我沒事,只是想著你說的有些道理。這麼多年,我一直忽略了這些。所以安排了一下。你別多想。」
「嗯。」林雨調整了一個稍微舒服的姿勢。
「你睡一下吧。一會兒要去給母親請安,你也一起去吧。」
「我知道。」林雨應著,確實沒有不去的理由。老王妃一頓晚飯,把能教訓、拉攏的人都說了一遍,唯獨漏了自己。林雨知道她對自己有多不滿意,可是,她還是沒說,就是忍著給景皓面子而已。所以今天早上,她是必須去的。
有了景皓的懷抱,林雨很快就睡著了。臨近辰時的時候,景皓才叫起了她。
兩個人收拾停當,再去到老王妃的院子,時間已經不早了。老王妃也沒等他們,自顧地已經用起早膳來。
請安過後,兩個人就這麼站著。沒有外人,老王妃也不再如昨日那般給景皓面子。
老王妃用膳慢條斯理的,等她每樣都嘗過、吃過,又漱好了口,才讓人給景皓和林雨看茶。
這會兒不用老王妃吩咐,景皓徑自就拉著林雨的手坐下了。
老王妃眉頭微蹙,拿起旁邊的茶到嘴邊吹了一吹,並沒有喝,只是用目光逡巡著下首的兩個人。
只是,景皓也不說話,還拉著林雨,不想讓她起來。
「唉!」半晌,老王妃輕嘆一聲,「昨兒你那話也是重了些,即便不喜歡河側妃,也要顧惜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最知道權衡利弊,沒了這個孩子,她就更什麼都不能肖想了。所以就算我說的再過分,她也是能承受住的。」說這話的時候,林雨都能感受到他那噴薄欲出的憤怒。
「你當真想要把她的孩子給蕭蘭那個小賤人?」老王妃尖刻而又憤怒。
「母親一向端莊大方,怎地說起蕭側妃就這麼大火氣?」
「蕭側妃?景皓,我是你母親!你就這麼和你母親說話?」她知道景皓就是故意用這三個字來噁心她,可偏偏她最聽不得這三個字。
「對不起,母親。」景皓言不由衷地道著歉,「我確實沒想過讓河側妃親自帶孩子。她其心不正,不會是個好母親的榜樣。」
「景皓,」老王妃無奈地嘆了口氣,「沒有一個母親能夠接受孩子被人奪去的事情。就如你當年一樣,你那麼親近蕭雅,你可曾想過,我這個做母親的心中有多痛?所以景皓,不管你有多不喜歡河側妃,既然有了孩子,就看在孩子的份兒上——」
「母親!」霎時間,景皓的憤怒暴漲,可是看向老王妃的面龐,又生生壓下了這股子憤怒。「這件事已然過去了,我不想拿過去的事情作比。我與河側妃的事情,就不牢母親操心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