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紀無9咎番外四
紀無咎番外四
這天本來遲遲是在家研究報什麼學校的，父母的意思還是傾向於她能出國，吃走都是要出去一趟的，早出去總比晚出去好。但不知道是不是那天蘇芩的話起了作用，原本一心向著國外的她，這一次，竟然出奇地猶豫了。只是說讓她想想。
她家的環境一向寬鬆，父母並不會強迫她做什麼，聽她這麼說，也沒有勉強，只是說讓她想好。
於是這幾天，遲遲就在家做思想鬥爭。大家都忙著報學校和談戀愛，沒空理她。而顧帆……自從那天晚上跟她打過電話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電話了。
她心裡自然是不舒服的，但偏偏就是拉不下臉來，過去給顧帆打個電話。
回過來想，他們其實又算什麼呢？不是男女朋友，不是好朋友，說近一點兒，就是同學。然而班上那麼多同班同學，他們兩個，並不特殊。況且顧帆跟她說的那些話，原本就算不了什麼的。
遲遲就是這樣糾結著，接到了紀無咎的電話。
電話中，少年的聲音聽上去格外沉穩，「我知道你這幾天睡不好覺，不如出來走走，散散心？」
什麼時候紀無咎也會約人了？遲遲知道稀奇，也知道可能只有她一個人，但很奇怪的是，她居然連想也沒想地就答應了下來。
走到樓下，滿牆爬山虎下面，果然看到少年一身白衣扶著單車站在那裡。下午的陽光有些刺眼，但看到他好像瞬間有清風拂面。他也沒打傘，一身雪白的皮膚，在陽光下越發耀眼。
遲遲默默地看了一下自己的皮膚，還好，經過一個夏天，紀無咎的皮膚已經不像才來那個時候那麼白皙剔透了，要不然，她還真的不敢跟他一起。
少年男女約會，能夠去的地方有限。他們去看了場電影，接著紀無咎便載著她去了河邊。
濱河路上，這個時候到處都是小情侶，他們兩個也並不顯眼。這個時候的談話難免要涉及到大學的事情，紀無咎再一次問起遲遲，「你打算報哪個學校？」
她眼下正煩，又聽紀無咎提起，難免不會覺得焦躁，這種曖昧不清的事情，她真的是受夠了。抬起眼睛來看向紀無咎，問道，「你知道了又能怎麼樣？」語氣中還有些負氣的意味。
紀無咎笑了笑，月光下他的笑容在河風中好像水一般清涼溫柔，「自然是跟你報一樣的大學啊。」不能遲遲反應過來，他又說道，「我喜歡你。」
遲遲徹底呆住了。她知道紀無咎對她有好感，但也沒有想到表白來得這麼快這麼直接。見她愣愣的，紀無咎沒有笑，但眼中的溫柔好像可以把人溺死，又重複了一遍，「我喜歡你遲遲，你喜歡我嗎？」
她有些哭笑不得，哪有人這麼直接的。她卻不知道，紀無咎從來都是該直接的時候直接該迂迴的時候迂迴。表白這種事情，還是直接些好。尤其是旁邊還有個前在情敵的情況下。
他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看著她，遲遲臉不可控制地紅了起來，她不自然地偏開頭，看著面前幾盞浮燈的河面，正想轉開話題，旁邊那人又問道，「遲遲，你是喜歡還是不喜歡我呢？」
「你要是不喜歡，我也不勉強。不過你今天既然肯答應跟我出來，我不信你對我絲毫感覺都沒有。這麼多天我是如何一個人，我想你對我也有了了解。我知道有人告訴你我收到了國外大學的通知書，我之所以一直沒有答應，的確是想跟你在一個學校，但如果你不喜歡，我也不會再糾纏，從今往後退回同學的界限，再不打擾你。你喜歡誰，任由你喜歡好了。」
這人。怎麼她還沒有答應就開始說這樣的話？這樣一來，她還怎麼答應他？遲遲心裡不爽紀無咎表白也能表白成這個樣子，既然已經說了喜歡她了，她才不信他被拒絕了能毫無芥蒂呢。惡作劇般地，她轉頭問他，「真的？」
真的？紀無咎一顆心陡然往下沉去，臉上再也沒有了笑容，木著一張臉看她，「當然不是真的。將來你喜歡誰，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拆散的，讓自己取而代之。」
「噗嗤」一聲，遲遲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伸出手來，拉住他的襯衣，將自己的臉輕輕地埋進了紀無咎的衣服裡面。
嗯，身上的香味兒好像淡淡的梅香，很好聞呢。
事實上，他們兩個就算在一起了也沒有報同一個學校，遲遲覺得每天面對一張臉，就算再喜歡看久了也煩，但又不想離他太遠，兩個人各自報了正好在對門的學校。顧帆知道這件事情之後，錄取通知書都下來了。他去了一趟黃山，散心之後終於想通，要給遲遲表白並且告訴她，不在一個學校沒有關係，他學校那個州還有其他適合遲遲的學校，他們還是可以在一起。但那個時候，遲遲已經跟紀無咎在一起了。陰差陽錯，就晚了這麼一步。
大學還沒有畢業的時候，紀無咎就跟著同寢室幾個同學一起創業，等到畢業時，已經有了不少的身家。遲遲順利取得德國那邊一所大學的通知書，兩人這才短暫地分開了一年。
不過，就算是遲遲出國，紀無咎還是兩周過去看她一次。那個時候他工作本來就忙，還要經常過來看她，說不心疼是假的。尤其是紀無咎來了還在倒時差，中國那邊就有人給他打電話過來請示事情，哪怕是睡個覺，都睡不安生。
遲遲心疼他，讓他不要這麼頻繁地過來，紀無咎卻搖了搖頭。怎麼可能，他可是得到了線報，有人這麼多年可一直虎視眈眈呢。他怎麼可能放心自己的女朋友一個人在德國那麼久？
所幸遲遲是讀一年，不是讀十年，要不然紀無咎這「慰安夫」的生活還不知道要進行多久呢。
是的，因為他這每半個月飛一趟德國的頻路，被他們公司的人說成是「慰安夫」。
把畢了業的遲遲接回來，夥伴們跟她接風洗塵，她跟紀無咎談了這麼多年的戀愛，他身邊的朋友還是都認識的。席間有人問起他們什麼時候結婚，紀無咎一愣，覺得好像是差不多了，但遲遲不等他反應過來，便開口道，「還早呢。不過到時候一定通知你們。」
吃完飯，紀無咎一直沒有說話，他原本話就很少，遲遲最開始也沒發現，後來上了車才發現他不太對勁兒，偏頭一想便想到了關節。她笑了笑，偏頭問道，「你生氣啦？」
終於發現了嗎？紀無咎索性熄了火，轉頭看向她，「那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果然是為了這件事情。遲遲挽住他的手臂，說道，「哎呀，我才不想這麼早結婚呢。我還想玩兒幾年。跟你結婚了，我就成了少婦了，再也不是少女了。」男人對女性對年齡的執念根本不會懂啦。
好說歹說，才把紀無咎哄好了，勉強同意不那麼早結婚。不過么，他們兩個結不結婚有什麼關係？反正住一起睡一張床，該做的都做了，那張紙要的時間早與晚，並沒有什麼區別。
遲遲回來之後沒有急著找工作。前段時間學校里那一堆事情就夠她忙的了，她好不容易回來了跟自己男朋友團聚了，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況且，連她家紀大人都說了，愛玩兒多久玩兒多久，反正他現在小有家底，也不怕她玩兒。
況且，紀無咎一天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遲遲也想她能暫時清閑一下，把紀無咎養好一些。
在德國這一年的時間裡，遲遲已經成功點亮了廚藝技能。如果不是拴住了某人的胃，她怎麼敢這麼毫無畏懼呢？這麼多年，紀無咎身邊那麼多垂涎她的人，以前全靠他自己懂事，不過以紀大人的傲嬌，要是她一直這麼無所謂，他可是會翻臉的。沒辦法，紀大人沒有給她吃醋的機會，她就只能從這些地方彌補了。
這天晚上，紀無咎回來的時候，遲遲在家已經做好了飯。他那套很少用的餐具終於派上了用場。紀無咎喝著火候恰到好處的烏雞湯，狀若無意般地提起他們公司的事情，「我們呢公司最近招人，人事那邊一直招不到合適的女員工。」
「為什麼？」正在找工作的某人舀湯的手一頓，分外關心這個問題。她可不想一輩子吃男朋友的呢。
紀無咎抬起頭來看她，「要學歷和性格都合適的已經很難找了，現在一般念了碩士的女孩子年紀都不上不下的，要是碰到未婚未孕的，人事那邊出於成本考慮，會先過濾掉。」
「憑什麼啊？」作為一個女碩士，還是工科女碩士，遲遲深感自己被歧視了，「你們這是就業歧視。」
紀無咎無奈地看著她，「沒辦法啊，公司也要考慮人事成本的。」遲遲還想說，就被紀無咎三言兩語轉了話題，未婚未育女碩士找工作這個沉重的話題，就這樣被轉移開了。
不過遲遲心中，又有了另外一番計較。
晚上睡覺的時候，遲遲一直不怎麼說話，紀無咎洗完澡出來，就看到她躺在床上，雙目無神地看著天花板，他走過去，親了親她的耳垂，掀開被子坐了上去，問道，「你在想什麼？」
遲遲突然轉頭看向他，「我在想我這些天投簡歷沒人叫我去面試是不是因為我是未婚未孕女碩士。」她突然爬起來看向紀無咎，「要不然我們把婚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