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結巴會傳染
安然終於有些回神了,這才扯了扯司墨琛的衣服,低聲說道,「先放我下來。」
「不要逞強。」司墨琛有些擔心她,雖然她沒有傷到哪兒,但是剛才那種驚險的場面,的確他也嚇了一跳。
如果他沒有看到了她在,走了過來,如果他沒有看到上面就快要掉下來的花瓶,如果他慢了一步將她拉開……
只要想想如果剛才那花瓶會砸在安然頭上,安然會發生什麼事情,司墨琛的心臟都揪緊了,還未從那場驚險中緩和過來。
連他自己也沒發覺,他寬大的手心裡,已經冒出了汗珠。
他絕對沒有辦法看著安然在自己面前發生什麼危險,更無法看她在自己面前倒下。
司墨琛用力地抿了抿薄唇,黑眸中醞釀出一抹狂暴的情緒,可抱著安然的動作依舊輕柔呵護,沒有將自己的情緒渲染到她身上去。
安然點點頭,確認她真的已經沒事了,司墨琛便將她放了下來,腳剛碰地,安然就發覺自己的雙腿已經在發軟了,只好靠在司墨琛懷裡,用力地吸了一口氣,再重重呼出。
她好怕,剛剛如果沒有司墨琛,那個花瓶真的砸到她頭上的話,她是絕對活不成了的。
那種從驚險中脫逃出來后的感覺,讓她整個心臟就不住地在顫抖著,唇瓣泛白,只要微微一閉眼,就會浮現出剛才的場景。
並沒有被救了一命之後的喜悅,驚恐已經掩蓋過了這份喜悅。
「墨琛……」安然吸了吸鼻子,將小臉埋進了司墨琛的懷裡,蹭掉了眼淚,聲音有些顫抖。
「我在,我在。」司墨琛安撫地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柔聲說著,將她摟緊了一些。
他能感覺到她的害怕,他又何嘗不怕,甚至更甚於她。
那種即將失去她的感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就連現在這一刻,她雖然完好無損地被他抱在懷中,可是心臟處傳來的沉重感和后怕依然沒有消散。
他們就那樣旁若無人地在酒店門口不遠的地方擁抱著,過了許久也沒有分開。
司墨琛感覺到懷裡的人的不安和害怕,一下又一下安慰著她,終於讓她地情緒緩和了過來。
畢竟已經經歷過前面幾次的死亡召喚了,都從冬天的茫茫海水中和冰天雪地里活了過來,剛剛那點,其實還比不上安然在海里地絕望和生無可戀,只是突然被嚇到了而已。
「我們回家吧。」安然的聲音軟軟的,帶著些鼻音,從他的懷中鑽了出來,正要往前走,卻發現腿軟的根本無法走動半步。
司墨琛及時扶住了她,然後看了眼身後探頭探腦往這邊看的人,黑眸微眯,遞給那人一個眼色,然後才柔聲對安然說道,「好,我們回家。」
說完,將安然抱起,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回到莊園的時候,司母和司父已經回司家去了,別墅里很安靜,除了客廳里還亮著燈,其他房間一片黑暗。
司墨琛將安然抱下了車走進別墅,上樓,為了不吵醒明早還要去學校的安小包,司墨琛的動作放的很輕很輕。
將房間里的暖氣打開,司墨琛便走進了浴室,放好水之後才過來喊她,「水已經給你放好了,先沐浴吧。」
安然點了點頭,小臉依舊有些蒼白,接過他遞來的睡衣,慢吞吞地挪進了浴室里。
「有什麼問題記得叫我,我就在這裡。」司墨琛看著她進去,眸光深邃。
安然小臉一紅,縮了縮脖子,立刻合上了浴室的門。
見安然進去了,司墨琛才將身上的黑色西裝外套脫了碰到了臟衣簍里去,將染了血的衣袖往上拉拉到了手肘的地方,皮膚白皙而且修長有力的手臂上有著幾道傷痕,裡面還刺進去了不少碎片,還在往外滲血。
這是剛才花瓶落地時掉落在草地的一些碎片,安然被他抱在懷裡護著所以沒有傷到,可是他的手臂卻扎進去了不少碎片。
他拿著鑷子一點一點將手臂里的碎片給夾出來,有著已經扎進肉里去了,他的動作很快,沒有絲毫停頓。
隨著碎片被夾出來,血液便會隨著碎片離開而流出,他的額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水,黑眸卻依舊清明。
「啊!」在浴室里的安然突然驚叫了一聲,正在夾碎片的司墨琛手指一抖,立刻將鑷子放下,快步朝著浴室走去。
他敲了敲門,仔細地停著裡面的聲音,「然然,怎麼了?」
「沒,沒什麼……」安然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自在,咕噥了一句,然後就沒了聲。
她剛才脫了衣服就要去洗了,誰知道差點打滑,還好司墨琛之前怕她磕到碰到,在浴室里尖角的地方就包上了一層厚重的棉料,她及時扶住了浴缸邊緣,這才免於直接帥進浴缸里去。
如果真摔進去了,那還得了……
安然呼出一口氣,跳到嗓子眼的心臟好不容易落回了肚子里去,這時就聽到司墨琛敲門和詢問的聲音。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你先開門。」司墨琛聽不到她的聲音,知道她沒有在洗澡,剛才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語氣也有些著急了。
「真的沒事,我很快就洗好了!」開門?讓她光溜溜的這樣去開門?
安然小臉瞬間紅了,睜著眼睛說瞎話一樣沖著門口喊了一聲。
門外沉默了幾秒,正當安然鬆了口氣準備進浴缸的時候,卻聽到浴室門傳來的開門動靜。
她忘記反鎖了?!
安然水眸瞪得大大的,看著浴室的門,換做以前她一定會毫不猶豫衝過去立刻關上的,可是現在肚子里還有隻包子,容不得她胡來。
於是安然當機立斷,進了浴缸里,浴缸很大,還有按摩的功能,她坐著,只有一顆小腦袋和白皙的香肩在水面上,一雙骨碌骨碌轉的水眸盯著浴室被打開的門。
然後,便看到司墨琛走了進來。
司墨琛看著坐在浴缸里警惕地盯著他的安然,再看看周圍,並沒有溢出來水,浴缸旁邊放著的沐浴乳和浴花,浴花還是乾的,所以她剛才並沒有在洗澡。
眉心一擰,他的目光往她身上看去,她雖然只露出一個小腦袋和香肩在水面,可是水面並沒有任何遮擋物,可以隱約的看見下面的風景,這倒是有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朦朧感,一股熱血便衝上了司墨琛的大腦。
他的喉結滾動著,看著安然那張泛紅的小臉,估摸著是被他盯著看久了,她肩部的皮膚也泛起了一層好看的粉紅色,線條優美柔弱,很容易引起男人的保護欲。
「你,你還在這裡做什麼,出去,我要洗澡!」安然被他這樣盯著看覺得渾身不自在,怒瞪了他一眼,惡狠狠地說道。
可是這幅惡狠狠的模樣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反而看起來軟綿綿的。
司墨琛黑眸中浮起一抹暗色,看著她的目光也逐漸變得火熱,沒有離開,反而走近了她,勾起一抹邪肆魅惑的笑容,拿起了浴花,對她說道,「當然是留下來給你洗澡了。」
「誰誰誰讓你洗了!我自己有爪子,呸,有手,我自己會洗!」安然真想抽自己一巴掌,肯定是被溫妮給傳染了,說起話來都結巴了。
只是不知,什麼時候結巴也能傳染了??
「那你剛才叫什麼?」司墨琛一挑眉,有幾分興師問罪的看著她。
「我……剛才不小心腳底打滑,嚇了我一跳……」安然縮了縮脖子,囁囁地說著。
「腳底打滑?」司墨琛頭上似有黑線冒出,「傷著哪兒沒有?」
安然搖了搖頭。
司墨琛緊張的神色這才緩和了些,按了些沐浴乳到浴花上然後不由分說地拿出安然的手臂,給她擦洗身子。
「我,你……」安然被他地舉動弄得懵了,他這是在給她刷白白么?
她以為他剛才只是在逗她玩,並不會真的動手給她洗,誰知道……
看著他認真專註給她擦洗的模樣,安然心裡暖暖的,像是冒出了無數甜蜜的小泡泡一樣。
為了不讓安然受涼,司墨琛的動作很快,該擦洗的也擦洗了,不該擦洗的也擦洗了,結果是——
惹得自己一身熱血無處釋放。
安然本來還羞窘得想要撞牆的小臉在看到司墨琛隱忍而且想吃她卻只能忍著的模樣立刻化開了,眉眼彎彎,狡黠地笑著,抱著他的脖子由他抱著出了浴室。
「還有二十五天。」他低沉充滿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安然能清楚感覺得到他的隱忍。
安然剛褪去紅暈的小臉再次飄上來兩團紅暈,羞憤地錘了下他的胸口,這個牛氓!
她當然知道他說的二十五天是什麼意思,至於計算得這麼精準嗎?
想想自己以後躲不掉被撲倒的命運,安然就覺得腿軟,她能告個假么?
司墨琛將安然放在床/上,拉過一旁的被子給她蓋好,正想直起身,安然卻拉住了他的手。
他微微一頓,便看到安然正盯著他染了血的衣袖在看。
剛才進去匆忙,他都忘記要將外套穿上,以免她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