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再見雲德大師相交
三天後,朝堂之上。
「丞相,你可查清楚,那綉娘之死?」南帝沉聲開口道。
姜尤緩步上前,輕聲開口道:「臣無能,未能查明事情真相。」
此話一出,朝堂之上一陣議論紛紛,一向處事果決,辦事利落的姜尤,怎麼會查不清楚一個小小的殺人案,是不想查,還是不打算繼續干這個丞相之位?
而此時的姜尤淡定從容的站立於朝堂之上,絲毫讓人看不出情緒來,也讓人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而這些,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可知道,你未能查明真相這事的後果?」南帝沉聲開口道。
「臣知道,皇上曾經說過。」姜尤依舊淡定,甚至淡笑著開口道。
淡定的模樣讓群臣,讓南帝都覺得有些捉摸不透。
「你既然知道那就不用朕再重複了,從今日起,你這丞相之位……」南帝還沒說完,從旁側進來一個人,慌忙的走到隨伺的太監身邊小聲說著什麼。
而後太監走到南帝身邊低聲開口道。
等再開口的時候,面上微微有些陰沉,沉聲開口道:「還有些事情需要你去處理,此事,延後再議。」
姜尤只是輕笑著,沒有再開口。
而群臣心中,卻紛紛猜測起來,到底是有什麼樣的事情,讓原本已經打定主意的南帝突然改變了主意。
眾人又想起了剛才姜尤的樣子,如今看來,怕是早知一切,所以才會這般淡然從容吧。
就是不知道,還會發生些什麼事情了。
刺繡比賽的接過,經過仔細的篩選以後,最終是慕容家拔得了頭籌,得到了獎品。
刺繡比賽過去,轉眼便是六月,六月里,到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就是月底聞家的老夫人過壽,雖然算不上是什麼大事,但是對於蘇綉和容祁而言,這一個壽宴,他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或許追查清楚聞將軍的事情,便能得到當年的線索。
只不過時間尚早,禮物什麼的,慢慢準備就好,現在他們的目標,是在軍營里的聞家兄弟。
聞家兄弟其實表現很好,按照往年的情況來看,應當是早就已經升為大司馬,但是不知為何,是兩兄弟不願,還是南帝故意為之,不想讓聞家的兄弟再出一個聞遠出來。
不管是哪一種,這些都不重要了。
「讓你們去做事,怎麼不願意?」一名男子對著聞家兄弟沉聲開口道。
聞家兄弟的老大,也就是聞庭攔住老二聞樓想要上前的動作,淡聲開口道。
「我們這就去做。」說著,便拉著聞樓往旁邊走去。
「大哥,你為什麼不讓我動手,我們都忍了八年了,還要再忍嗎?」聞樓有些不甘心的開口道。
聞庭搖了搖頭,沉聲開口道:「爹和老夫人都曾經說過,不要衝動,你怎麼就是不聽。」
「可是大哥,如果當年大伯還在,怎麼會是這樣的情形。」聞樓怒聲開口道。
若是聞遠還在,憑藉聞遠當年護國大將軍的名頭,他們如何能被欺凌至此。
聞言,聞庭嘆了口氣:「大伯已經離開多年,你忘了父親的話了嗎?永遠不要做第二個大伯。」
聽著聞庭說的話,聞樓沉默了,終是開口道:「大哥,我知道了。」
永遠不要做第二個聞遠,不要重蹈當年的覆轍。
自從聞遠出事以後,聞家,便開始隱姓埋名,現在,本該是四大家族的聞家,幾乎淡出了大家的視線,聞家的人就算出現,也沒有人會認得。
聞家,除了他們兩個還在軍營之中,其他人,不是辭官,就是歸隱,零零散散,如今的聞家早已不是當初的聞家了,不復當年。
「你明白就好,走吧。」聞庭沉聲開口道。
他們走後,一旁的門,應聲而開,走出來的正是容祁。
聞家家主和老夫人都不願意聞家兄弟再做第二個聞遠,他們,或許會知道一些當年的事情。
吃過午飯,容祁想了想,便喚來了尉遲恭。
「兄弟們,集合了。」
「尉遲副將,叫我們集合,可是有事?」很快,所有人都到齊站在了練武場上,有人疑惑開口問道。
「不是什麼大事,副將軍說了他自接管軍營以來,還沒有看過各位兄弟的實力,近幾年邊境平穩,沒有戰爭,兄弟們也沒機會上戰場,但是,練武之事,決不可懈怠。」
尉遲恭沉聲開口道。
「現在你們兩兩分組對打,勝的和容副將再打一場,你們,可明白?」
「明白。」眾人齊聲開口道。
「那好,現在開始。」尉遲恭沉聲道。
分隊總是很快,但是聞家兄弟卻犯了難。
他們原本就隱藏著實力,不願爭搶,但一旦和容祁對上,怕是不得不全力以赴。
比較,容祁是打敗過南宮寧的武功的。
南宮寧的武功他們曾今看到過,捫心自問,若是他們兄弟全力以赴,還可以拼個平手,想要贏,並不容易。
只是容祁的武功他們從未看過,但能夠打敗南宮寧,必然不簡單,廟時對上,不全力以赴,怕是很難。
刀劍無眼,比試雖是點到為止,但容祁若有心要為難,他們便不能再隱藏。
真是難辦。
「聞家兄弟可是有疑問?」
容祁走到兩人面前,輕聲開口道。
聞庭和聞樓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罷了。
「第一組對戰,李毅勝。」
「第二組對戰,胡俊生勝。」
「第三組對戰,王越勝。」
……
「第兩百組對戰,聞庭勝。」
聞家兄弟中以聞庭的武功高出聞樓一層,兩人商量許久,最終由聞庭去對戰容祁最為合適。
一下午的時間,幾乎是到了傍晚,所有人的比試才結束,加上天黑,時間上容祁與那一百人的比賽,只能從明日開始。
「大家今天都累了,散了吧,其他的明天繼續。」對戰結束,容祁沉聲開口道。
「是。」眾人齊聲開口道。
「明日的對戰,今天獲勝的要做好準備。」頓了頓,容祁又沉聲開口道。
「末將明白。」眾人聲音洪亮的齊聲開口道。
「怎麼樣?」等容祁回來以後,蘇綉輕聲問道。
「聞家兄弟有意隱藏鋒芒,不願出現在人前,或許聞家真得知道一些當年的真相。」容祁沉聲開口道。
「當年聞家盛極一時,若非聞大將軍之死給聞家帶來了太過沉重的打擊,聞家也不會變成如今的模樣,隱姓埋名,以致當年聞遠在軍中的聲望也漸漸褪去。」
「我總有一種預感,聞家的人,或許能幫我們找到當年的真相。」
蘇綉看著屋外,眸光悠悠沉聲開口道。
「嗯,你準備的怎麼樣?」
容祁點點頭,又開口問道。
「恰巧,聞家兄弟的夫人是我店裡的常客,為人性格和善,倒是好相交,不是難事,只不過,聽你所說,聞家老大聞庭怕是不好與之相交。」
蘇綉輕聲開口道,微微皺眉。
聞家兄弟,一個沉穩,行事善於隱藏鋒芒,一個衝動,容易暴躁,但也明白道理,雖然容祁想辦法靠近,但是要與這兩人相交,以容祁的身份……
「父親曾是聞大將軍手下的副將軍,你覺得,憑藉這一點,可有辦法?」像是想到什麼,蘇綉忙開口道。
「或許可行。」容祁眼眸微眯,沉聲開口道。
「嗯。」蘇綉點點頭。
第二天一大早,練武場便站滿了不少人。
一部分是觀戰的人,一部分是比試的人。
「今天的一百人分五十齣來,先和副將軍對戰,出列。」尉遲恭沉聲開口道。
第一天,和容祁對戰的五十人中,幾乎全軍覆沒,只有寥寥幾人能夠撐過幾十招之久。
這五十場對戰過去,全軍幾百人,無不對容祁有了新的認識,不單單隻是傳說中打過南宮寧的人,不光是頂著容修後人名銜的人。
而是一個有實力,有手腕,有膽謀的人。
散開以後,眾人四散而開,紛紛開始議論起來。
「副將軍的武功真的是不錯。」一人讚歎的開口道。
「是啊,咱們營中的大多數人,怕是在副將軍手中走不過二十招。」另一個人感嘆的開口道。
一旁聞家兄弟卻有些憂心忡忡。
「大哥,今天副將軍的伸手你也看見了,若你全力以赴,可能打成平手?」聞樓微微皺眉,沉聲開口道。
聞庭搖了搖頭,眸中有些凝重,「我不能斷言,但明天怕是不容易矇混。」
「不過副將軍的武功,確實值得人好好討教一番,說不定,對你我武功大有益處,明天的對戰,你要看仔細。」
聞樓點點,輕笑著開口道:「難得有讓大哥都欣賞的人,看了副將軍確實不簡單。」
聞庭也笑了笑:「你別忘了,他是誰的兒子。」
聞言,聞樓一愣,恍然輕笑著搖了搖頭。
也是,容修的兒子怎麼會差,這般想著,聞樓又想起聞遠那個失蹤的孩子。
也不知道,二十多年過去了,那孩子,是否還活在世上。
想到這裡,兩人都是一番感嘆。
只怪世事無常,造化弄人,他們聞家尋找多年,卻仍然沒有半分那孩子的線索,長公主到底帶著孩子去了哪裡?
另一邊,錦繡店內,蘇綉吩咐著夥計見到聞家兄弟的夫人,齊氏和林氏,便去後院叫她。
夥計點點頭,中午剛過不久,齊氏和林氏便來了。
夥計遠遠就看到了兩個人的身影,早便去通知了蘇綉。
「一會買完衣服,回去好好準備一下我們就過去?」齊氏輕聲詢問著林氏。
林氏點點頭:「也好。」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店鋪內走來。
「兩位夫人來了?」蘇綉輕笑著開口道。
「掌柜的,這一次,可有什麼好的推薦我們姐妹?」見到蘇綉,林氏忙笑著開口道。
「兩位夫人來,自然是有準備的,來人,把我特地給兩位夫人的衣服拿過來。」蘇綉輕笑著開口道。
「沒想到掌柜的竟是專門給我們姐妹弄了一套,真是太好了。」齊氏也笑了笑。
錦繡的衣服,無論從材質還是樣式都受到不少女子的喜愛,能得到錦繡獨家設計,確實是極好的。
「兩位夫人說笑了,兩位夫人是常客,理當如此。」蘇綉笑了笑開口道。
在夥計把衣服拿過來給兩位夫人看的時候,蘇綉輕笑著,看似隨意的開口道:「兩位夫人剛才說的,這是要忙著去哪裡?」
林氏笑了笑,「還不是那雲德寺的雲德大師回來了,聽說就這兩日在寺中後日,怕是又要出去了。」
「雲德大師?」蘇綉疑惑的開口道,不會是她認識的那個雲德大師吧?
「掌柜的……掌柜的?」見蘇綉微微有些晃神,林氏有些奇怪的開口道。
蘇綉微愣,笑著搖了搖頭:「我在想,我來都城也有些時日了,到時沒有聽過雲德寺,說起來也真是有些慚愧。」
蘇綉說著,有些無奈。
「你啊,不知道也不奇怪,你來的這段時間,雲德大師或許是有事情,竟是許久沒有回來,這不,好不容易才回來,這雲德寺,若是沒有雲德大師,那便和普通寺廟無意,有時間才回去燒燒香,拜拜佛,自然也就沒人談論。」齊氏輕笑著開口道。
「原來是這樣。」蘇綉恍然一笑,輕聲開口道。
「你這衣服真不錯,我們姐妹倆可是喜歡緊,姐姐,你說是不是?」林氏輕笑著看向齊氏,開口道。
「掌柜的手藝自然是沒話說。」齊氏也笑了笑,越看手上的衣服是越滿意。
「兩位夫人過獎了,一點手藝罷了。」蘇綉輕笑著開口道。
「哎,掌柜的,不如我們一起去吧。」林氏突然笑著開口道。
「雲德大師的簽可靈驗了,說不定去過之後,你呀,就有了……」想到這,林氏止不住偷笑了起來。
「林夫人……」蘇綉臉色微紅,有些尷尬的開口道。
齊氏也笑了笑:「你還說掌柜,你和老二怎麼趕快努力努力,再抱一個。」
「不過掌柜的,這雲德大師賜簽解簽,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有的,你就跟我們一起去吧。」
「兩位夫人邀請,豈有不去的道理,我這就準備準備。」蘇綉輕笑著開口道。
「那好,掌柜的,我們姐妹也回去準備準備,一會城外匯合如何?」林氏輕笑著開口。
「就依夫人所言。」蘇綉點點頭輕聲開口道。
不到半個時辰,蘇綉坐著馬車,和剛好也到了的齊氏和林氏匯合,一起朝著並不算遠的雲德寺前去。
說起來,雲德寺離著落巫山也就隔著一座山,並不是太遠。
沒想到來了這麼久,竟然還不知道這雲德寺,就是不知道,雲德大師是不是她認識的那個雲德大師了。
雲德寺所在的山名為雲德山,便是因為雲德寺而聞名,便得了這個名字。
雲德山打我山路算不上崎嶇,就是九曲十八彎,彎來彎去的有些麻煩。
不過越是往上越發覺得山上景色不錯,雲德山比起空雲山的景色更為美麗,錯落有致的樹木林立,滿眼的鬱鬱蔥蔥,山頂上也是一片花海,雲德寺便在其中。
只不過雲德寺比起空雲寺自然是要大得多,再加上往年的各種皇家祭祀便是在這裡,有南帝御賜的排便,也因此,南帝特意裝修了,顯得更輝煌大氣,威嚴肅立。
雲德寺中的人更是絡繹不絕,幾乎成了人海。
「太多人了,我們進不去,怎麼辦?」林氏有些無奈的看著往寺里涌去的人群,有些頭疼。
這人擠人的,簡直是……
齊氏也是無奈的看著人群,皺眉開口道:「那我們先去別的地方看一看吧。」
見此,蘇綉也是點了點頭。
「這花開的真是漂亮。」林氏輕笑著指了指身旁的花,輕聲開口道。
「是啊,現在天氣也慢慢暖和起來了,這花開的也漂亮了。」齊氏也笑了笑,開口道。
蘇綉看著卻是想起了當初她和拓跋凝兒還有白霜去空雲寺的時候,在花中嬉鬧的場景,想想竟然恍如隔日,也不知道,她們現在怎麼樣了?
「怎麼發起呆了?」齊氏輕笑著開口道。
聞言蘇綉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剛才想起了故友,有些晃神了。」
「對了,還不知道掌柜的叫什麼呢?」林氏輕笑著著開口道。
「兩位夫人都比我大,叫我綉兒便好。」蘇綉笑了笑,輕聲開口道。
「那好,綉兒,你以後呢也別叫我們夫人,叫姐姐就好了。」齊氏也笑了笑開口道。
「是,齊姐姐,林姐姐。」蘇綉輕笑著開口道。
「好了,我們去前面看看吧。」齊氏看了看林氏,又看了看蘇綉,笑了笑,開口道。
還沒走幾步路,幾人就看到了一個熟人,確切的說,是蘇綉最近很熟悉的一個人。
「見過公主。」齊氏和林氏,蘇綉紛紛行禮。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安寧公主,南宮寧。
「兩位不必多禮。」南宮寧輕笑著開口道。
「容夫人,好巧,你也來了。」看到蘇綉,南宮寧微微勾唇,輕聲開口道。
蘇綉微微一笑,沒有開口。
「現在人比剛才也少了許多不如我們一起進去拜拜吧。」見蘇綉沉默,南宮寧不以為意,輕笑著開口道。
有南宮寧在,自然不會有剛才那般的自在,便是齊氏和林氏想要和蘇綉說話,也是不好開口,四個人連同南宮寧帶來的幾個侍女一同進了院里,燒香拜佛。
之前聊天的時候,齊氏就曾經說過,雲德大師乃是得道多年的高僧,想要得到他的賜簽並不容易。
要想讓雲德大師賜簽,並非尋常之人就可以隨意得到,進殿之人要先搖簽,若是搖出來的簽號是雲德大師指定的那一個,便能夠的到雲德大師的賜簽。
還有一個特別的人可以得到賜簽,那便是雲德大師所謂的有緣人。
佛家最是講究有緣,有緣即是緣分,有道是緣分天註定。
也因此,若是成為了雲德大師的有緣人,可謂是天大的福分。
當然,傳言總有幾分虛假和誇大的成分,不過既然有此傳言,倒也多少有幾分真。
拜完佛,除林氏一人以外,齊氏,蘇綉,和南宮寧沒有一個人抽到了簽號。
「妹妹,恭喜你了。」齊氏輕笑著開口道。
林氏也笑了笑。
「林姐姐,你的運氣,可比綉兒好多了。」蘇綉笑了笑開口道。
「你這是哪裡的話,說不定啊,雲德大師說的有緣人就是你。」林氏輕笑著開口道。
「恭喜。」南宮寧輕聲開口道。
「多謝公主。」林氏微微躬身。
「林夫人,請隨貧僧來。」僧人輕聲開口道。
說著僧人似乎沒有要和林氏一同轉身的想法,而是看向蘇綉和齊氏,南宮寧三人輕聲開口道。
「容夫人也隨貧僧來吧。」僧人輕聲開口道。
「我?可是我並沒有抽中籤號啊。」蘇綉有些疑惑的開口道。
齊氏和南宮寧也是愣了愣,還是林氏最先回過神來,輕笑著開口道:「綉兒,看我說的准吧,這有緣人就是你呢。」
「兩位夫人請吧。」僧人輕聲開口道。
蘇綉和林氏點了點頭,跟著僧人往別處走去。
身後齊氏輕笑著開口道:「沒想到……綉兒會是有緣人,真是好福氣。」
南宮寧輕笑了笑,卻沒有說話,而是微微眯了眼。
有緣人,是嗎?
「容夫人請稍等一下。」僧人輕聲開口道。
「好。」蘇綉微微躬身輕聲開口道。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僧人才出來,林氏也是一臉笑容的走了出來。
「綉兒,快進去吧。」林氏輕笑著開口道。
蘇綉笑了笑,開口道:「還要麻煩齊姐姐和林姐姐等我一會了。」
「一會而已,不礙事的,快進去吧。」林氏輕笑了笑。
蘇綉隨著僧人往雲德大師的禪院走去。
雲德大師的禪院上掛著一塊牌匾,和雲德寺門前的牌匾字跡不同,想來,應該不是南帝寫的,可能是雲德大師親手寫的。
只見牌匾之上寫著:淡水,這兩個字,蘇綉看著只覺得似懂非懂。
想來她的慧根不好,還理解不了雲德大師的境界。
「施主,好久不見。」雲德大師微微一笑,輕聲開口道。
「雲德大師。」
蘇綉微微躬身行了一禮。
沒想到,真得是雲德大師,真是……
無巧不成書。
「自雲溪一別,我與施主,當是有大半年沒見了,如今看到施主一切都好,貧僧,也就放心了。」雲德大師感嘆的開口道。
「當初,還要多謝雲德大師救我相公的恩情。」蘇綉微微一笑,輕聲開口道。
雲德大師一愣,笑了笑:「或許是天意,貧僧註定要救容施主一命,施主不必掛懷。」
蘇綉點了點頭。
靜默了一會,雲德大師嘆息著開口道:「貧僧只能說,容施主和要做要的事情,一個不小心,便會危險重重,需謹慎才行。」
聞言,蘇綉微愣,輕聲開口問道:「大師知道我和我相公要做的事情?」
雲德大師搖了搖頭,輕聲開口道:「不知,卻能猜一二,因為此簽是下下籤,大凶。」
蘇綉看著桌子上被雲德大師翻過來的簽文時,微微愣住。
原先它反著放著,她倒還沒有注意,如今雲德大師將它翻過來,上面醒目的大凶兩個字,蘇綉不知該說些什麼,突然有些心神不寧起來。
「施主可明白我們外牌匾上,淡水兩字的含義?」見此,雲德大師突然開口聞道。
蘇綉搖了搖頭,輕聲開口道:「大師的境界,恕小婦人慧根不夠,不能領悟其中深意。」
「那你認為,它是什麼呢?」雲德大師輕聲開口問道。
聞言,蘇綉微微蹙眉,有些遲疑的開口道:「淡然如水?」
聽到蘇繡的話,雲德大師輕笑了笑:「淡然如水也罷,淡泊名利也罷,至純至凈也罷,都不過是其中一層含義。」
「還請大師賜教。」蘇綉輕聲開口道,面上有些恭敬。
「人世間,為名,為利,為親情,為愛情,為友情,為仇恨,每個人所為的都不盡相同,不管為何,都是為了執念,執念深淺,則心中的*深淺,每個人都有執念,我也不例外。」
「有些執念能夠放下,有些執念,終究難以放下,有些執念於人有意,有些執念,於人有害,可避,不可避,皆看個人,如此說,你可懂?」
聞言,蘇綉恍然的笑了笑,點了點頭:「大師所言,我懂了。」
「容施主所做之事,雖然有危險,卻也有貴人相助,最後當能化險為夷。」頓了頓,雲德大師又輕聲開口道。
「貴人?」蘇綉微微輕喃道。
「貴人,就在你們身邊,時候到了,他們自會出現。」雲德大師輕撫了撫手上的佛珠,淡淡開口道。
「多謝大師解簽,我受益匪淺,定當謹記大師所言。」蘇綉笑著開口道。
雲德大師點了點頭,笑著開口道:「施主的朋友應當是等的著急了,天色也不早了,施主回去吧。」
蘇綉點了點頭,這才發現天色已經開始黑了起來,要趕快回去了。
「多謝大師,告辭。」蘇綉輕聲開口道。
雲德大師點了點頭,看著蘇綉離開,才輕聲呢喃道:「貧僧能幫的只有這些了,剩下的,便要靠容施主和施主自己了。」
而這些聲音,堅決漸漸消失在空氣中,無人再聽見。
回到大殿,蘇綉找了許久,才在樹林之中找到了正在賞花的齊氏和林氏。
「兩位姐姐可讓我好找。」蘇綉有些嗔怪地看著齊氏和林氏。
「公主走了嗎?」蘇綉四下看了看,輕聲問道。
「本來就是公主,怎麼會有耐心的人呢。」林氏輕笑著開口道,語氣里,似乎帶著些什麼。
「不說這些了,怎麼樣?聽了雲德大師的話是不是受益匪淺?」林氏輕笑著開口道。
蘇綉笑著點了點頭:「確實受益匪淺,還明白了許多。」
「那可有說什麼時候趕快抱抱上一個?」齊氏輕笑了笑,有些開玩笑開口道。
「齊姐姐,你也取笑我。」蘇綉臉色微紅,有些羞憤地開口道。
「姐姐可不是取笑你,這可是為了你好。」齊氏認真地開口道。
蘇綉點了點頭,「姐姐說的我自然明白,可這事……也急不來。」
「好了姐姐,就別催她了,你看綉兒都紅了。」林氏輕笑著開口道。
「好好好,我不說就是了。」卻是無奈的看了兩人一眼,失笑著搖了搖頭。
見此,林氏和蘇綉對視了一眼,紛紛笑了笑。
「時候也不早了,回去吧。」
聞言,蘇綉和林氏點了點頭,三人往山下走去。
回到錦繡的時候,已然過了晚飯的時候。
夥計來問蘇綉是否要熱一下菜,蘇綉笑著搖了搖頭。
容祁還沒有回來,等他回來一定會給她做飯的,雖然,免不了一番教訓,不過,她還是想要吃容祁做的飯。
果然,容祁回來的時候,聽說她還沒有吃飯,頓時黑臉。
「說的話都忘了?」容祁沉著臉,沉聲開口道。
蘇綉看著容祁,輕笑著開口道:「我今天和聞家兄弟的夫人齊氏和林氏一起去了雲德寺,見到了當初救你一命的雲德大師,便多聊了一會,回來已經晚了,相公,我想吃你做的。」
對於蘇綉這般,容祁總是沒轍,只好輕聲道:「下次不許這樣,一定要按時吃飯。」
「知道了,不會有下一次的。」蘇綉笑了笑,開口道。
容祁只是無奈的看了看她,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認命的去做起了蘇綉喜歡吃的菜。
蘇綉看著容祁的動作,輕笑了笑,容祁不在的時候,她可以很好的照顧自己,處理所有的事情,容祁在的時候,事情她同樣可以處理好,但是累的時候,她也會依靠容祁。
夫妻相處,不是一味的獨立,反而要有一些適當的柔軟,適當的依靠,這樣,相處的才能長久,和容祁相處了一年多,看著周圍的人,她也算是了解了一些。
說起來,她來到這裡,已經有一年多了。
剛開始還不覺得,現在才覺得,時間,真的過得好快,轉眼,都一年多了。
當初她知道自己嫁給一個傻子,反而覺得慶幸,因為,那樣,總比她嫁給別人為妾要強的多。
到後來,她不再是慶幸這個,而是慶幸,幸好她遇到的是容祁,當時的容祁,眸光純凈,纖塵不染,對她好的自然是沒話說。
但現在,已經不單單是慶幸,她更感激,感激她遇到的人是容祁,感激她嫁給的人,是容祁。
或許她穿越到這裡,不是為了別的,便是為了遇見容祁。
現在,她覺得一切都夠了,只要像現在一樣,她和容祁兩個人,經營著小店,過著閑散的生活,那樣便夠了。
只可惜,事情還沒有處理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才能過那樣平靜的生活。
「在想什麼?」容祁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蘇繡的耳邊,輕聲開口道。
他剛才做完飯,便看到了蘇繡的眸光變化,輕笑了笑,想是蘇綉應該是在想些什麼事情。
不過飯已經做好,可不能涼了。
「好香,我餓了。」蘇綉搖了搖頭,聞了聞菜香,輕笑著開口道。
「吃吧,沒人跟你搶。」容祁輕聲開口道。
聞言,蘇綉無語的看了一眼容祁,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吃飽了,按蘇綉平時的習慣便是散散步,消消食,於是兩人便在院子里走動了起來。
「我和聞庭和聞樓的妻子齊氏和林氏聊天的時候,無意間了解聞庭和聞樓的喜好習性。」蘇綉輕聲開口道。
容祁靜靜的聽著,沒有再開口。
「聞樓好武,家中有不少武功類的書,因為平日里為了隱藏,便沒有與人挑戰之類的事情,而聞樓喜好嗎,倒是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很聽聞樓的話,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喜好。」蘇綉輕笑著開口道。
見蘇綉失笑著搖搖頭,容祁也是笑了笑:「跟我了解到的差不多。」
聞言,蘇綉疑惑的看向容祁,輕聲問道:「你不是說聞家兄弟平日里並不張揚,反而內斂,你又沒怎麼和他們相處,是怎麼知道的?」
聽到蘇繡的問話,容祁微微勾唇,輕聲開口道:「要生深入的了解一個人才需要相處,而只是了解一個人的習性,並不需要相處,僅僅是幾個眼神,幾個動作,幾句話,便能看出一個人的大致性格出來。」
見此,蘇綉點了點頭,輕笑著開口道:「確實是這樣,沒想到我在雲德大師那裡受益匪淺,在你這裡,也學到了不少。」
「綉綉本來就很聰明,對了,雲德大師和你說了些什麼?」聽蘇綉提起雲德大師,容祁輕聲問道。
「雲德大師說,我們要做的事情,一不留神就會陷入危險,但是關鍵時候,會有貴人相助。」蘇綉簡單的說著,又把雲德大師那一番提點說了一遍。
越發覺得雲德大師不愧是得道高僧,他的理解絕非常人能及。
「雲德大師是得道高僧,見解自然不是我們能夠達到的。」聽著蘇綉說完,容祁也是輕笑了笑。
「那你呢,今天軍營里有沒有發生了什麼事情?」蘇綉輕笑著開口道。
容祁搖了搖頭,說了說今天比武的事情。
「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又在院子里走動了一會,蘇綉輕聲開口道,她注意到了容祁微微有些疲累的面容。
想來也是和那麼多人比武,怕是耗費了不少體力,她剛才還讓容祁回來給她做飯,真是……
「好了,不要亂想,回去休息吧。」容祁輕聲開口應道。
聞言,蘇綉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容祁便和那剩下的那五十人開始了比武。
比武當然是很快,上午的時候,容祁便已經解決了三十多個人,到了下午,大概過了一個多時辰,便到了容祁和聞庭之間的比試。
「副將軍。」聞庭沉聲開口道。
「聞都尉。」容祁拱手回禮,「開始吧。」
話落,兩人同時出手,你來我往,剛開始還平分秋色,到後來,聞庭不得不拔刀相向,容祁也抽出了腰間的軟劍。
「你們有沒有發現,副將軍極少抽出他的軟劍?」觀戰的人群中,有人輕聲問道。
聞言,不少人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我看了看,能讓副將軍抽出腰間軟劍的人,都是咱們之中武功較好的人,可是這個聞庭……」有人看著和容祁對戰的聞庭,有些不解的搖了搖頭。
「我看他平日里的樣子,不像是武功好的人才是。」
「你懂什麼,說不定人家只是不想表現出來,好歹也算是聞家的人。」人群中,又有一人開口道。
「聞家的人,聞家,早就成為過去式了,現在,誰還會記得當初的那些事情。」又有一人輕笑著開口道。
離人群不遠處正在看兩人比武的聞樓聽到了一旁的議論,拳頭微微的握緊,腳步微移,卻沒有再動作。
聞樓只是走神了一會,卻沒想到,聞庭已然處於下風。
突然容祁劍柄微轉,趁著聞庭被虛招晃神的時候,反手用劍柄一擊,聞庭便倒在了地上。
人群中,一陣叫好。
「副將軍好功夫,我甘拜下風。」聞庭沉聲開口道。
聞言,容祁微微拱手,沉聲開口道:「聞都尉過獎,剛才那一掌,可能下手重了一些,我那裡有一些上好的內傷葯,一會就給你拿過來。」
見此,聞庭忙搖了搖頭,「多謝副將軍好意,這點傷沒有什麼,粗人一個,哪能夠不受傷,還是不麻煩副將軍。」
說完,便對著聞樓開口道:「我們回去吧。」
容祁看著兩兄弟離開,失笑著搖搖頭。
回到房間,聞樓輕聲開口道:「大哥,依你剛才和副將軍對戰來看,副將軍的武功如何?」
「比你我要精進的多,想來,平日里定是嚴加練過。」
聞庭沉聲開口道,眼中有讚歎之情。
聞樓還想說些什麼,門便被人敲響,聞樓站起身開門,正是剛才說要來送葯的容祁。
「副將軍你……」聞庭想要拒絕,但人都來了,總不能拒之門外。
「聞都尉,就算別人不記得,我作為父親的兒子,也記得當年父親在聞大將軍手下受到的照顧,這些,都是應該的。」容祁沉聲開口道,將手裡的小瓶子交給了聞樓。
聞言,聞家兩兄弟對視了一點,紛紛點了點頭。
之後,容祁便留在了房中和聞家兄弟聊了起來。
到後來,因為這次的事情,聞家兄弟和容祁,也算是漸漸相交起來。
而聞老夫人的壽宴,也差不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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