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系統

85_85920星月皎潔，雲朦朧的閃現著光澤，在微風的輕撫下緩緩的移動著，變幻著形狀。

上官婉情隨著左瀟瀟到了她的家，她的家住在一個小區，和封幸瑤家小區的性質是一樣的，都是有錢人才能住的起的地方，小區管理都比較嚴格，服務也相對比較周全。

「叔叔好！」從門口進來，第一眼就望見了一個正襟危坐在沙發上帶著老花鏡看著報紙的中年人，一副一絲不苟的樣子，既然是在左瀟瀟的家裡這應該是左瀟瀟的父親了，所以就禮貌的叫了一聲。

左德抬眼睨了她一眼，悶著嗓子應了一聲便抖了抖報紙看了起來，並沒有給上官婉情好臉色。

上官婉情察言觀色的本事也不是吃素的，見左瀟玖不過是沖著左德翻了一個白眼，應該已經是常事了，看他如此也沒有上趕著找不痛快，而是沖著在廚房裡聽到動靜匆匆趕出來的左媽媽陳文媛喊了一聲：「阿姨好。」

「呦，情情來了。」陳文媛見到上官婉情一雙狐狸眼眯出了一條弧度，雖以為人母，但是歲月給她留下的卻是極致的風韻，一顰一笑竟是成熟嫵媚的性感，對上官婉情似乎非常的喜愛。

上官婉情有些難以想象，這樣一對夫妻是對這個世界多有惡意才走到一起的，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左瀟瀟肯定隨她媽媽。

「mua～」

二話沒說，還沒等上官婉情緩過神，陳文媛就在上官婉情的額頭印上了一個吻，心疼的說：「情情寶貝真是越長越像你媽媽了，你的事我也知道了，你爸他就不是個東西，你也別往心裡去，以後你就住我這，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他們家的事你瞎摻和什麼？上官他一個人帶孩子也不容易，一個人-大半輩子，找個倚靠怎麼了？」左德有些聽不下去了，摘了眼鏡打算和陳文媛講道理。

可陳文媛看起來就不像是個講道理的人，挑眉怪裡怪氣的說道：「怎麼著？以後我要是不在了你也要找一個？」

「你……」左德一陣語塞，最後留下一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拿著報紙回房了，求一個眼不見為凈。

見左德這副模樣陳文媛頗為得意，笑著說：「別管你叔叔，他有點更年期了，反正這家我說了算，今天你住這。」

「謝謝阿姨。」

上官婉情和左瀟瀟一個房間，索性左瀟瀟的床鋪夠大，足以睡兩個人，而且聽陳文媛的口氣上官婉情留宿似乎也不是第一次了，洗了個澡換上官婉情打包好早晨就已經托左瀟瀟帶過來的衣物。

躺在了床上，聽著洗手間嘩嘩的水聲，消化著這一天發生的一切，這一天過的她比任何時刻都要小心翼翼，但也同樣帶著暢快，因為她做了以前想做卻不能做的事，也直接改變了今後自己的命運？使歷史的年輪發生了偏移？這是她以往根本就不敢想象的事情。

激動與各種複雜的情緒紊亂的相交。

「叮，系統升級緩存成功，正在初始化開機，請宿主做好準備。」

這個熟悉的聲音讓上官婉情的身體不由的一僵，左右望了望沒人，想起那一陣傳遍全身的酥麻感就覺得后怕，但她依舊深呼吸想讓自己保持時刻的冷靜。

大概過了十幾秒。

「叮，編號wq520竭誠為您服務，請宿主為本系統命名。」

這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伴著水聲響起，多少有些森冷，上官婉情試探性的在心中默念：「小黑。」

「……」系統頓了頓，「名字一旦命名就不得更改，請謹慎。」

「……」上官婉情覺得既然是系統是人類製造的應該都會服從，不管是那個時代的都要服從機器人守則，沒想到這系統竟然還會拒絕，「小紅。」

「請謹慎。」

「小黃。」

「請謹慎。」

「小花。」

「請謹慎。」

「小草。」上官婉情並不覺得厭煩，只是對這個所謂系統的好奇。

「我不得不懷疑宿主您的品味，請認真取名，我們系統也是全人工智慧的，也是有尊嚴的。」

「……」上官婉情沉吟片刻，正色說：「我很認真。」

「自動啟用白客隨機命名。」也許是對上官婉情的無語，它自己做出了隨機命令的選擇，「命名成功，系統昵稱：mic」

「madeina？」上官婉情挑了挑眉，隨意問道：「白客她是誰？」

「所有專職系統的主神。」還沒等上官婉情詢問，mic便滔滔不絕的介紹道：「所謂的專職系統就是宿主將自己所選擇的職業完成到max，就算是任務成功，系統可以滿足宿主任何願望。」

「包括回到原先的世界？」

「如果宿主想的話。」

上官婉情被這個回答弄得一愣，但琢磨了一下又覺得確實如此，如果她真的走上了一個職業的巔峰，那她還原先的世界做什麼？

「我可以選擇職業了嗎？」上官婉情想選擇偵探，因為終究是她的老本行，有底子在也不用花時間去學，省了不少的功夫。

「抱歉，宿主您無法選擇職業，職業以綁定。」mic的抱歉不帶有任何的歉意，只是單純陳述一樣的語氣，「你的綁定職業是作家，無法進行更改。」

上官婉情皺了皺眉，不是說可以自己選擇的嗎？不過她已經有些頭緒，但還是抓不住重點，所以一頭霧水的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上官婉情隱隱的發覺，這牽扯到自己為什麼會回到這個時空。

mic遲疑的說道：「原主在二十多年後任務失敗，接受系統懲罰被關進了人類的監獄，她想要抵消懲罰必須找到一個人回到她遇到系統的最初，幫助她完成任務。」

「為什麼是我？」上官婉情沒有生氣也沒有自艾自怨，因為她知道一切的掙扎都是徒勞無功的，於其發費腦細胞在抱怨上還不如多想一想今後的路。

「因為按照系統篩選，您的性格愛好基本與原主相符，而且您做為偵探心思縝密難以被人發覺破綻，以避免發生不必要的麻煩就選擇了您。」mic耐心的回答著，當初看上上官婉情也是因為她遇事冷靜這一點。

「如果我任務失敗了呢？」雖然已經猜到了結果，知道了mic的回答，但是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接受系統的懲罰，原主也將會被抹殺，您必須尋找下一個人代替您完成任務。」mic的聲音不帶有感情，抹殺兩個字也說的毫無起伏。

「懲罰是什麼？完成任務有規定的時間嗎？」上官婉情很謹慎，也想看看這系統有沒有所謂的漏洞。

「懲罰應未來發展的走向而定，原主一心放在了報復自己父親後母和同父異母的妹妹上，做了許多與這個世界法律相悖的事。」mic講了一半又將話題引到了下一個問題，「完成任務是沒有時間限制的，但是系統一旦判定宿主只有百分之零點零一的可能性完成任務的時候，既定任務失敗。」

「原主因為遭到世人詬病，成為受人景仰的文豪可能性跌破，導致任務失敗，被警方抓獲，這是系統懲罰之一。」

上官婉情對於原主為什麼被抓這件事也是知道的，不僅僅是因為她偵探的身份需要收集原主的資料，更多是因為媒體的宣傳，當時真的是滿城風雨，她不想知道些什麼都覺得難。

後來她調查了才了解事情的始末，原主的母親在她八歲的時候就死了，她從小由父親撫養長大，家裡是做出版社的，家境還算殷實，但是在她十七歲的時候父親接回來一個后媽，還有一個與她一般大的妹妹，聽說是原主媽媽懷上原主的時候她父親在外面有了外-遇，還口口聲聲的是真愛，最後被原主小姨給點錢外加威脅給打發走了。

這個妹妹的到來徹底打亂了原主有條不紊的生活節奏，父親愛屋及烏的偏袒，爺爺奶奶因為愧疚而過多的偏愛，原主刁鑽偏冷的個性本就不如那個所謂妹妹溫婉善良討人喜歡，讀書方面更是不如，外加親戚朋友煽風點火的將兩人與之對此，原主的缺點就被無限放大，帶來的也是親人的冷落。

而且原主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哥哥，兩人從小就是在一個學校，後來妹妹被帶到了她們的這個學校，姻緣巧合之下青梅竹馬就對這個妹妹天雷勾地火了，然後原主的未婚夫竟然同樣也喜歡上原主的妹妹，而且妹妹此時也因為一場全國性的作文比賽成為了學校當之無愧的才女。

當上官婉情看到這一段資料的時候已經基本猜測到了之後的劇情，但是她還是忍著被灑一臉狗血的劇情繼續看了下去。

不出所料，不知抱著什麼心態的原主總是在妹妹的生活中使絆，但是原主的雖然成績不好，但是智商情商確實不亞於如今的上官婉情，每件事都安排的天衣無縫，完美的找不到任何是她做的證據。

到了高考，原主使計謀讓妹妹落榜，同時自己也因為學習成績而名落孫山，之後就是各種使絆子，可最後原主一事無成而妹妹憑藉著參加過全國性作文比賽而一步一步成為了著名的編劇，成了上官家的驕傲。

可原主卻不盡人意，在父親的公司靠著父親的關係當了一個小編輯，後面為了提高公司收益做了一些違法的事，本毫無破綻，卻被妹妹大義滅親而被趕出上官家，上官家的出版社遭遇信譽危機，最後以她妹妹在媒體面前為姐姐的做錯的事道歉獲得好評結束。

上官婉情曝出妹妹私生女的事，妹妹卻被社會所同情，而上官婉情卻被冠以一切負面的辭彙，一切文字在瘋狂的粉絲面前也顯得蒼白無力，最後被人肉出來，一切她所之前做過的事也被一件一件的翻了出來，因為違法的事做的太多也暴露了，所以最後被關了起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這具身體的原主在前世分明就是一些小說電視劇中的惡毒女配，當初上官婉情選擇幫助原主是因為對原主為什麼報復社會抱有好奇，當然也不乏豐厚的薪水。

「我對於原主有很多疑惑。」上官婉情撩起額頭的頭髮，看著雪白的天花板。

mic：「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上官婉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后便起身盤腿，說出了自己的疑惑：「既然她將一切布置的那麼周密，為什麼最後還會敗露呢？你不覺得這是一個漏洞嗎？」

mic：「因為所有的訊息都是系統對原宿主沒有完成任務的懲罰，那個時候原宿主已經身敗名裂，沒有了完成任務的可能性，任務失敗，所以系統自動放出消息，進入懲罰階段。」

上官婉情若有所思的點頭了頭，原主不是輸給了自己，而是輸給了毫無防備之心每天貼身相伴的系統，也是可悲。

不過想過此刻被危及的以是自己，上官婉情一時不知該抱著什麼樣的心情，嘆了口氣：「那，這原主是個人，如果她和我現在的性格大致相同，怎麼會為了一個男人和嫉妒心理這麼偏激？」

如果是十七八歲的時候還有可能，可如今對一切都已經失望的她又怎麼可能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做出這樣的事，失去父母的她在有了父親之後又怎麼會不體諒父親？

mic這一回沒有乾脆的給出回答，而是稍稍沉寂了片刻：「話不能說的太滿，你沒有為了愛而偏激是因為你沒有遇到你愛的人，痴性難改。你覺得原主不體諒自己的父親，如果你的父親在你母親懷你的時候和背叛了你的母親，在你長大之後帶著一個陌生的女人回來，外加一個妹妹，把所有的寵愛給了她們？你還會這麼說？」

上官婉情一時間竟然對mic這麼冗長的一段話無言以對，人們常常只看表面，說別人怎麼怎麼傻，自己肯定不會如此，可是真的論到自己又何嘗不是當局者迷？

上官婉情這才意識到，mic並不僅僅是一個人工智慧，它也不是一個冰冷的機器，它剛才的那一段話帶著濃重的感□□彩，帶有偏向性，具有自己的思維和意識。

上官婉情歪著頭：「你……」

mic打斷了上官婉情的問話：「我和原主是很要好的……在你們人類口中算是朋友，你們都誤解她，只有我知道她有多痛苦，抱歉，是我太偏激了，我也可以鄭重的告訴你，我們系統主神是賦予了我們人類的情感的。」

「那你為什麼要懲罰她？」上官婉情正色道，「既然你認為她是你的朋友。」

mic口吻依舊冰冷：「這是主神制定的規矩，系統無權干預，也無法違背，我們只負責執行。」

「曾經不少系統因為對宿主產生友誼或愛情想幫助宿主而被抹殺。」mic猶豫了一會，「我曾提議鑽漏洞贏取一次讓原主重新活的機會，可是原主拒絕了。」

上官婉情不解：「為什麼？」

mic：「我當時也是這麼問的，但是她只對我說『輸就是輸了，在活一次贏了又有什麼意思。』，到現在我都沒有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上官婉情垂眸沒有在說話，她明白了，原主爭的並不是愛情也不是親情，而是自尊，爭的是人活著的一口氣，原主的母親輸給了她妹妹的母親，原主就不想在輸給她妹妹，她想為自己的母親贏回來。

在別人看來可能是可笑不值得的，但是在她自己看來卻是無比重要的，因為被踐踏過自尊的人，往往有著比常人更強的自尊心。

相比於原主的妹妹，上官婉情倒是更喜歡原主的性格，那一句『輸了就是輸了，再活一次贏回來又有什麼意義』顯得極為霸氣。

「mic……那我要做什麼？」上官婉情到覺的原主與自己算是臭味相投，既然命中注定，逃也逃不掉，倒不如既來之則安之。

「完成她沒有完成的任務，她就可以恢復自由之身，你也可以獲取一個願望，前提是你要完成，不然你也將接受懲罰。」

「真是一個惡性循環。」用手支著下巴，臉上沒有任何神采，鎮靜的如同井水，沒有任何物什可以激起絲毫的漣漪。

「接受嗎？」

「我有拒絕的權利嗎？」輕闔上眼閉目養神，這句話也回答的帶著幾分嘲諷。

「不能。」

「那你還問什麼……」上官婉情睜開眼撇了一眼衛生間，聽著水聲已經戛然而止，現在多了一個系統上官婉情也放心了許多，至少不用為了確定一個人的身份而絞盡腦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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