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 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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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火星飛散虛空,辰韻寒一襲白衣飄舞,點點火星不時越過鋪散地銀河長絲。少女猙獰地紅瞳倒映出冰顏如雪,辰韻寒睥睨而視,聲線無一絲情感起伏,「雲汐。」
看著那滿目飄灑地雪色長絲,雲汐頓時一愣。
「雲汐。」
「阿汐。」
頭顱猛然遭受重擊,紅瞳一翻,雲汐暈了過去。
「先走一步。」眉宇含霜,辰韻寒頷首輕點,面無表情地對眾人道。
徒地風起,轉瞬間,赫然憑空出現了一個冰花漩渦。在場之人不由面面相覷,低聲討論了起來……瘋女雲汐對極地女皇都敢出手,果真是如外界傳言般發起瘋來六親不認。刺耳破空聲漸歇,伴隨著一道沉悶響聲,最後龍捲風暴居然是猛地爆裂,彷彿從未顯現。
凌妃雅貝齒緊咬著注視雲汐離開。李周眼神一沉,低聲說:「妃雅……」
在場之人皆世家。諸眾盡收眸底,銘刻入晦暗眼裡。
嘩啦!
孤雪院落之內,浴池上居然一絲熱氣也無,平平靜靜地,冰天雪裡瞧著冷極了。雲汐就這樣被毫無憐惜地擲了進去,一個激靈醒來,口鼻都是水,耳膜中也都是水流灌入地聲音。她撲騰幾下站在池水裡,這下是徹底清醒了。
胡亂抹了把臉,沒聽到熟悉冷音雲汐還以為辰韻寒不在,冷水順著領口灌入,頓時一驚,衣物竟不知何時換了一身……匆忙抬眸便見辰韻寒孑然立於池邊之上,冷漠瞥視著她。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習慣了冷漠無情地辰韻寒先開口?哪怕是數落、哪怕是冷言冷語,何人又能縷縷讓辰韻寒主動搭腔?黑眸怔怔注視,辰韻寒眉宇攏霜,懷中輕抱著小狐狸。雲汐神色變幻,她知道辰韻寒這是在試探、在觸碰底線。
薄唇緊抿著,雲汐垂了眸,稍長黑髮濕透了,站在水中不言不語。
琥珀眸光微柔和了些,辰韻寒懷中抱著小狐狸,漠然離去,旋即袖袍猛然一甩,在屋內布下藍色隔音壁障。大雪紛飛,她靜等了一會兒,孤雪院中,凌妃雅踏步而來。
「極地城主。」凌妃雅看了屋子一眼,「小紗衣就在裡面吧。」
「無此人。」凌妃雅的話是陳述,辰韻寒仿若不察,漠然道。
凌妃雅歪頭一笑,「自欺欺人。」
……禍患,殺戮之森。
流動著清爽濕潤地微風,一瞬之間,徒然化作一道狂浪,旋即獸吼聲爆嘯而起,樹葉頓時發出了劇烈摩擦聲響。沙塵漫天漫地,連天際都灑滿了黃色塵埃,異能者在這焚寂景象中完全不能視物。
「宿宇哥哥的覺醒能力又強了一截耶!」
「看來貿易城后宿宇有了新領悟。」
「雲汐。」眸子頓時一沉,宿宇猛地揮動鋸齒狀武器,所過之處,灰塵瀰漫地空間赫然猶如實質般劈了巨大縫隙,清晰景象,再度浮現而出。
「她的異能力操縱方法很新奇。取百家之長,舍無用糟糠,才是王道。」曹俊首肯。
「重土依越……」低沉聲線,從宿宇刀鋒般纖薄地唇邊溢出。
「你們屬性相剋。」落說。
鼻息淡淡哼了一聲,宿宇收回武器。眾人邁步離去。
屬性相剋相生,原理近似於強行利用異能相性進行異能技、融合技施放,殺傷力駭人得異能技便是充分利用屬性相生地典型案例。然而異能力玄妙,同一系別里性質又有微末不同,倒也鑄就無數大戰神話。兩位乃至兩城相剋異能者碰撞,被克一方赫然猶如大難天降,那份絕望碾壓令無數異能者與覺醒者心寒!
「正如高階空間系異能者或多或少對我都有點克制一樣。重土依越一旦施展領域之力,宿宇哥哥的覺醒能力便是猶如魚兒離水,失去了暢遊海洋,就只剩乾涸泥床……」
「遇到重土依越避著些吧。」曹俊也說。
宿宇哼道:「我是武痴,不是白痴。」
蒼綠大樹擎天,三人直接從樹榦穿透而入。宿宇立馬盤腿坐下,細細擦拭起武器。
「六人眾身顯名揚,辛音乃其中一員世家自然視其不凡。他們個個能力超群,覺醒者身份卻捂得比誰都嚴實。誰又猜得到六人耀目光環之下、兼之有凌絕實力襯托,辛音掩蓋地卻是另一番天地?」落眼神諷刺。
「辛音啊……」辛音就是這般獨具詩書自華之氣,她由內而外散發地氣質,無不讓人登時自慚形穢,莫敢迎視那從容高貴地臉顏,唯恐褻瀆了她……曹俊不由發出感慨般地嘆息。
「嗤!辛音玩得還是大隱那招呢!」
落冷笑,攪弄破曉城風雲尚不行。將與之雷薩里特大戰地瘋女雲汐培養而出,其功績,才能讓辛音遠望不及!
「又何必事事與她計較?」低著頭地宿宇嘆了口氣,無奈看著落,說:「攪亂盛宴讓雲汐與李周碰撞這一波。你操控著二人思維,同時也規避過各方勢力窺探,讓其無法察覺出自我們手筆。」
「辛音與你不是一類人,雖然同承一源,但你就是你。」
身子懶倚沙發邊,落嫣然一笑,眼波流轉,光線斜斜照在她臉上,居然煥發出了清麗奪目地光彩,「我可不是要活成她的樣子。」
宿宇、曹俊眸中頓時掠過一道異芒!
「於我而言,這是一場光明正大地比斗,我與她二人間地角逐。」
「利益,榮耀!」
「苦無對手地強者是孤獨而悲哀。確立目標並為之奮鬥,進行著一場勿忘本心隨時殊死一搏地戰鬥,我不曾虛度一分在這絢爛世界——他日命喪異獸也好、異能者也好,也能笑言此生不枉!」落玩弄著胸前碎發,嘴角那抹笑意,是倨傲!
……破曉城。
這場談話幾乎是崩了,凌妃雅也不在意,漫不經心道:「極地城主,不喜言語,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哦。」
「你們辰氏一族秘辛我多少有點了解,知道你是一個心狠手辣之輩。但我不怕你,辰氏一族破敗於末世降臨之前,至今未出現過一位九階絕世強者。」
「我承認現在的我遠不如你,但只要讓我有時間累積,隨著年歲逐漸遞增,待我到達你年歲之時,見識閱歷必不會低於你。我於你而言,勝在年輕,也敗在年輕。」
神女臉顏不曾波動,辰韻寒頷首微低,一縷雪白髮絲滑落了下來,然後撫著懷中眼睛緊閉地小狐狸。
辰韻寒明目張胆地將小狐狸抱了出來。美眸確認再三,這才敢真的確定小狐狸已死事實,小狐狸死了……凌妃雅臉上閃過一抹悲痛,然後低下了眸,臉容模糊不清。長長靜默中辰韻寒抬眸微瞥,見她似是沉浸在回憶中。
「把死後地小狐狸當作炫耀資本,怪不得小紗衣和你在一起一點也不快樂。」半晌后,凌妃雅輕聲開口,聲線說不出地冷靜。
辰韻寒面容無甚波動,蔥根玉指卻頓了頓。
「生前的小狐狸,」凌妃雅不著痕迹地頓了下,彷彿咽下口哽咽,聲音又是平穩,「小紗衣有多珍視它,你一定是不知道。」是她的責任,「從見到她開始,我就沒見她笑過。」是她,「整個人充斥著暴戾狠絕地氣息……我認識的她不是這個樣子。」心尖鈍痛。而面上,淺笑嫣然。
「你見過小紗衣真正開懷大笑地樣子嗎?」嘴角笑意漸深,綠眸灼灼逼視那清冷女子,「見過她耍小聰明得意地樣子嗎?見過她使壞時、惡趣味時地樣子嗎?」
「小紗衣是鮮活,是有血有肉!」她低沉說:「她雖然有著很深得心事,但也絕不像現在這般不快樂。」是她、也是這黑暗浪潮,帶走了鮮活地雲汐。
如果一開始她——沒有如果。
辰韻寒不置一語。凌妃雅輕吸了口氣。
「我相信她是聽得到的,就算聽不到也能傳達到。所以我要在這裡說,也不怕你笑話。」
琥珀眸光漸冷。
「所有人都認為我花心,認為我隨心所欲,不過玩玩而已。」凌妃雅緊咬著下唇,不甘道:「但是……我是真的想和她一輩子。」
真正意味地,一輩子。
「小紗衣從未稱呼過我們住的地方為家,她眼中那只是個居所。但我不同,那裡就是我們的家。擁有我和小紗衣回憶的家。我故意地刻意地在她面前提醒——那裡是家。就是希望她打心底承認,雖然沒有等到,不過我相信會有那一天。」凌妃雅閉了閉眼,唇邊不覺綻放一抹柔和笑顏,絕美而動人。
一雙綠眸緩睜而開,目光灼灼,猶如春季奏響地盛開旋律,花兒朵朵,生機盎然,無數蝴蝶盤旋著飛舞——辰韻寒在這眼神中微眯了琥珀眸子。
「你我發色相同,是吧?」凌妃雅輕笑,姿容端得是風流不凡,美艷逼人,道:「你留不住小紗衣的,極地城主。」
「僅憑自我意念就擅作主張地將她拋擲人前,世家之水何其深?極地城主不可能不知道吧?但你這樣做了,從始至終都在這樣做。一點兒收斂念頭都沒有,甚至是越做越兇猛。」
神色頓時一凜,凌妃雅變得咄咄逼人,道:「我承認心性上我不如你們這些人,但是,你放任小紗衣成長之時,可曾想過她殞命地可能?」
「你肯定想過,不過你卻什麼防備都沒有做。世家長老包括父親大人最常教誨便是強者當自立,你可曾想過小紗衣夠強大嗎?有背景依靠嗎?這一切又是否在她能力範圍?」
「強者當自立沒錯,此乃至理!但你拋出她的行為已然近似於丟獵物入虎口,再強得歷練,一來就讓其陷入必死之局,催促著她快速成長卻一點防護也不給,強行讓她去展翅搏鬥。此情此景之下,用強者一套邏輯自圓其說不覺可笑嗎?」
從始至終,辰韻寒一點保護都沒為雲汐做過,有的只是無窮套路棋局。
「我猜猜哦……除去有利可圖之處、於局勢必不可少之處,你一定都沒有什麼實際行動,更沒有發自內心想守護她的念頭。」辰韻寒的神色毫無波瀾,凌妃雅卻得到了想要答案,嘴角噙了抹笑意清清淺淺地笑著,「真是不可思議,極地城主,明明一副擁有了所愛地樣子,竟還依然不懂愛。」
「你留不住她。」
小雪無聲飄零,院落孤寂,半晌無言。
「我的愛人不是李紗衣。她,是雲汐。」琥珀眸底閃爍著冷光,辰韻寒冷聲說。
「不,無論她變過多少次名字,她就是李紗衣,獨屬於我的小紗衣。」凌妃雅輕笑反駁。
背對而走,一如冰,一如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