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們是誰？

車子撞上物體的聲音，驚醒了應酬完硬是推開別人，非要自己開車回家的陳柏林，他抬起頭揉了揉有些迷濛的眼睛，好半天才看見自己的車子撞上了馬路邊的一顆大樹，剛剛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落在心裡，驚醒時的一臉慌亂漸漸平息，他眯起有些模糊的雙眼趕緊環視了一圈四周.好半響，才自言自語道：「應該沒有撞到人。」

把在方向盤上的手在臉上來回撫了幾下，強打起精神.推開車門跨下車，手撐在車身上，彎腰圍著車頭檢查了一圈，完了拿出車裡的手機給修車廠打電話.

「喂，你好.我車撞樹上了，請你們儘快來幫我看一下.」

「什麼？嗯嗯.沒多大的問題，車子前車燈撞壞了.可能你們需要來人看一下.如果可以順便幫我拉去維修一下.因為車頭有些變形了.「

「什麼？你們現在人手不夠？」陳柏林氣結，「你們不能想想辦法嗎？……讓我等一小時？」抬起手看時間.一個小時后是十二點半了.今天應酬很累.他不想等這麼晚.「算了.你們在哪？我自己來去找你們.……嗯嗯嗯.好.」

掛上電話.陳柏林深吸一口氣，打開前車蓋.再次檢查了一遍.確定沒什麼大事，這才上車系好安全帶，往修車廠開去.

大樹不遠處，黎米蘭身上的紫色短裙在燈光的照射下暗暗發光，緊緊拽在手裡的手機，一遍遍的響了起來。

夜，還正濃。

夢裡.黎米蘭一臉慌亂的站在滿是濃霧的大道上，沒有車，沒有人，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

「這是哪？」

「有人嗎？」

清脆的女音一bobo回蕩開來，久久都沒人回應，她急了，怎麼辦？沒有人，沒有人，她這是在哪？為什麼只有她一個？不行不行，她不要在這裡。

凌晨四點。

醫院裡的走廊上，一片寂靜，只是偶爾傳來的一兩滴哭聲打破了這一時的安寧，一直沿著走廊往裡走，直到最裡邊的那間病房，你便會發現那哭聲的來源，雖說確實哭的傷心欲絕，卻實在是有點小題大做，這不，第n次疑問再次出口.

「醫生，我女兒怎麼還沒有醒過來，這都這麼久了。」

一位四十六歲左右的婦女拉著醫生的衣袖，沙啞的聲音在空蕩的病房晨回蕩。她是黎米蘭的母親，黎父一臉憔悴地站在她旁邊，扶著她的身子，嘴裡不停的安慰道，「別著急，別著急，老婆子，我們蘭兒會醒過來的。」

值班醫生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看著手裡的筆錄.回到：「你們別著急，你們女兒會醒的，她沒有什麼大障，可能是頭上那個包引起的暫時性昏迷，不會有事的，你們放心。」

聽到這裡，黎母又哭了出來，她能不著急嗎？叫她放心，讓她怎麼放心啊！這是自己的女兒呀，當年自己懷胎十月，為了她，自己什麼苦都願意受。現在卻突然躺在了這醫院的床上，怎麼這麼突然？昨晚都是好好的，還給自己打電話來著，是不是昨晚話說的太少，沒注意到她當時的心情？黎母想來想去都怪她自己，那會兒女兒給她打電話，她怎麼沒有多關心她一下呢，只顧著看電視劇，沒想到現在卻成這樣，要是她再多問問，是不是現在女兒她就不會躺在這裡了？

她撫著胸口，慢慢坐在椅上，越想越自責.

值班醫生合上文件夾，看向接到電話就趕來的雷源，叮囑道，「如果等會病人醒來，你最好不要給她吃太油膩的東西，病人的胃並不怎麼好，而且她可能今天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你最好能去買些清淡的粥給她.嗯……如果還有問題就來找我.」說完值班醫生就走了出去.

黎母看著黎父將醫生送出門，這才一臉恨意的轉頭看向坐在病床一旁的椅子上，始終一臉平靜的雷源，看著他那無所謂的態度，她心裡氣就不打一處來，伸手就指著他的鼻子，大罵道，「你這個混蛋，看著你妻子躺在病床上，你就絲毫不擔心嗎？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要是我女兒有個三長兩短，我……我……」說到這裡，突然氣一下子提不起來，順勢倒在了送完醫生的黎父懷裡，黎父趕緊扶著她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端起小柜上的水杯遞到她嘴，邊喂她喝，邊撫著她的背，為她平緩氣。

黎父輕嘆一聲道，「老婆子，不氣不氣，有話好好說.我們蘭兒福大命大，一定不會有事的。」

「嗚嗚……」

雷源坐在那裡，冷眼的看著這一切，不，準確的說他也沒想到會是現在這樣，昨晚還生龍活虎的女人，這才幾個小時就躺在了這裡？只是沒想到，原來她也會受傷。

半個小時后.

「嗯……」一道虛弱的嘆聲從床上傳來。

黎母聽了，趕緊推開黎父，撲到床邊，拉著女兒的手，不停的低喚：「蘭兒，蘭兒……」

說完，才記起應該叫醫生，「醫生醫生……」

尖叫的聲音里夾著抽泣聲，，一個勁的拉著她老伴的手，語無倫次道，「醒了，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說完轉向黎父，喜泣道：「老黎，女兒醒了，她醒了。」

黎父哽咽著聲音，「醒了就好，沒事就好。」

黎米蘭緩緩睜開眼睛，好半天眼睛才聚焦，一臉獃滯的望著病房裡的這些人。

「蘭兒，你醒了。」黎母見女兒沒說話，滿臉希冀的問道。

黎米蘭聽了她的話，盯著黎母看了半晌，才越過黎母，視線從一個人一個人身上看過去，她好像不認識他們吧！除了穿著醫生裝的那個中年男人與他後面那個一臉驚喜表情的女子，她可以不用思考就能猜出是什麼人之外，其他的面前這一對臉上掛滿欣喜的夫婦與旁邊那個穿著一身黑衣，臉長的還挺好看，食指和中指夾著一支未點燃香煙的平靜男人是誰？他倆為什麼這麼關心自己，還有那個男人，為什麼面無表情，眼裡還透著深深的不耐煩？她得罪過這個男人嗎？

想不通，她也不想再想，現在只要一想事情，腦袋就像是炸開了一樣。

眼睛再次重男人身上看回婦人，嘴吧幾張幾合，好像聲音受阻一樣半天才用孩子般的問道，「你們是誰？」黎米蘭的聲音略帶暗啞，看著他們因自己的話而呆住。有些疑惑的看向他們，好像她本應該認識他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