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chapter050
當看見顧羨溪倒在地上時,李哲夜微微蹲下,嘴角輕挑,「可惜這麼個美人。」
一旁的曲宛兒用高跟鞋的尖頭踢了踢顧羨溪的肩膀,冷笑一聲:「怎麼?你心疼了?」
「那倒沒有。」李哲夜表情無辜,眸中的深處隱藏著若有若無的瘋狂,「我不過是聽你的話而已。」
「我不能和你說了,還有事忙。」曲宛兒瞟了失去意識的顧羨溪一眼,語氣漫不經心,「你趕緊把她處理乾淨吧。我先走一步。」
李哲夜微微點頭,曲宛兒轉身就往外走,倏然她的腳步頓住,左腳懸在半空中,再沒有反應。
輕讓借著白若水的軀殼緩緩地從暗處走了出來,她盯著那兩人的目光中儘是冷然,像是恨不得將他們撕碎。她低頭看見顧羨溪躺在冰冷的地上,連忙將她抱了起來,攬在懷裡。她的目光在顧羨溪的身上逡巡一番,發現沒有任何的傷口,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看著一旁靜立地像雕像一般的李哲夜,冷冷地勾起了唇角,「害人終害己,自作孽不可活。」她伸出一隻手,白皙的指尖在李哲夜的眼眶處輕輕地磨光,一絲流光隱入他的眼睛里。
她才慢條斯理地將顧羨溪抱起來,身形很快消失在陰暗的角落。
李哲夜和曲宛兒的動作瞬間恢復正常,曲宛兒毫無所覺地往前走,卻沒看見李哲夜突然向她撲了過來,捂住了她的嘴。
她滿頭霧水,叫不出來,也掙扎不開,只聽見李哲夜在身後陰森森地說:「顧羨溪,沒想到你竟然還能醒來,差點壞了我的好事。」
曲宛兒拚命地掙扎著,想要告訴他認錯人了,但是下一秒李哲夜一掌劈向她的脖頸處,她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當曲宛兒悠悠轉醒的時候,她的視線有些模糊,眨了好幾下眼睛視線才緩緩恢復正常。一片陰暗,靠著些許的燈光,她發現這裡是一個巨大的倉庫,瞬間她的心緊了起來,瞬間就想起了暈之前的事情。
突然,凳腳摩擦地板的聲音響起,是有人起身了。她聽見了細碎的腳步聲,她屏住呼吸,不敢出聲。
有人緩緩蹲下,等她回過神來時,她看見李哲夜那張放大的俊臉,他手上拿著一根蠟燭,置於自己臉龐眼前,曲宛兒嚇得幾乎要昏厥過去。
「怎麼?醒了?」李哲夜慢條斯理。
曲宛兒吞了吞口水,「李哲夜,你要幹什麼?」
「咦?你知道我的名字?」李哲夜似乎是有些驚訝,他歪了歪頭,緊盯著曲宛兒,「難道我提前暴露了?顧羨溪,你倒是比我想象中聰明。」
「我不是顧羨溪,我是曲宛兒。」曲宛兒見李哲夜似乎腦子有些混亂,有些急切地開口,同時還不斷地掙扎著,企圖掙脫繩子。
「你還真當我傻?」李哲夜沉沉地笑了,他緩緩蹲下,將蠟燭放在地上,拿起了地上的刀子。
曲宛兒渾身僵硬,她緊緊地盯著那閃著光的刀尖,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顧羨溪,要怪就怪你惹到了不該惹的人。我這麼愛宛兒,是不會讓她受任何委屈的。」刀尖在曲宛兒的臉頰上緩緩劃過,曲宛兒動都不敢動,幾乎有些失禁的感覺。
「李哲夜,你看清楚!我是曲宛兒!不是顧羨溪!我是曲宛兒!」她有些小聲地開口,聲音不穩,李哲夜死水一般的眼眸動了動,仔細地打量著她,就在曲宛兒以為有救的時候,李哲夜突然一刀捅進了她的肚子,「你以為我傻么?」
「……不!」曲宛兒吃痛地悶哼一聲,血從肚子汩汩流出。李哲夜有些享受般地閉上眼睛,刀子在體內轉了轉,而後他倏然拔了出來。
他仔細地盯著曲宛兒的反應,頗有興味,又抓著曲宛兒的手,曲宛兒拚命地掙扎著,卻被李哲夜削去了一根手指頭,他用著低沉磁性的聲音輕聲哼著:「用你甜美血液畫圈,小心描繪這令我狂亂的晚宴。」
「兇器分離肢體再與死亡相戀。」他緩緩地進行著自己的動作,微眯雙眸,甚至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濺到的血液,他拿起一旁的項鏈,從曲宛兒的腳踝中的窟窿穿了過去,「精挑細選蕾絲長項鏈,再從你足踝手腕穿針引線,深情款款綁上鎖鏈,數十萬的細胞一起尖叫炸裂……」
他的動作發出了細微的聲響,他微微頓了頓,手下的人早已沒有了聲響。他微微一笑,拍了拍對方的臉蛋,「真是好孩子。」
下一秒,他的表情一變,瞬間發出一聲可怖的怒吼。他倏然起身,不可置信地盯著躺在地上的人,旋即不斷地繞著圈子。他抱住自己的腦袋,不斷喃喃自語:「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腦子一片混亂,李哲夜看著閃著冷光的刀尖,對著自己的胸膛,用力地推了進去。
「啪——」他緩緩倒在地上,不斷地蜷縮著。
「曲宛兒死了?」顧羨溪一臉震驚地盯著手中的報紙,報紙上赫然是曲宛兒和一個陌生男人的凄慘死狀,「怎麼回事?」
輕讓見她著實震驚,這才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娓娓道來。
「……你……你給他施了幻術,讓他以為曲宛兒是我?」顧羨溪一頭霧水,「我昨晚被盯上了?」
「嗯。若不是我趕到,你怕是出事了。」想到這件事,輕讓心有餘悸,她突然抓住顧羨溪的手腕,「羨溪,和我離開吧。」
「離開?」顧羨溪的表情冷了下來,「你是覺得那裡就不危險了?我就安全了?」
輕讓的手指顫了顫,無力地收了回去。顧羨溪卻突然抓住了她懸在半空中的手,輕讓有些驚愕地盯著她,分外不解。
顧羨溪卻突然攬住她的肩膀,將她抱在懷裡,「不過呢,我已經決定了。輕讓在哪,我便在哪。」
最近又開始做夢了,一些以前的記憶也在漸漸地恢復。她以為是輕讓的手筆,卻沒有料到是壇水玉的所作所為。又從白若水那了解了許多事實,輕讓的所作所為讓她很是心疼。
再加上最近的許多事情,時間的沉澱,顧羨溪想了許多。
她在這世上真沒有什麼牽挂,要說真有的話,也不過就是輕讓罷了。額……若水也勉強算吧。
既然如此,那乾脆和輕讓走好了。反正白若水百年之後,輕讓也會想辦法將她帶過去。
這大概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輕讓渾身僵硬,有些不知所措。她沒有想到顧羨溪會突然這麼說,這分明是變相答應了她的請求。
「我……」輕讓喉嚨乾澀,只突出一個字眼,便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到了那裡,你必須全力保護我。」顧羨溪不等輕讓回答,緩緩湊近頭,啄了啄她的唇瓣,旋即伏在她的肩膀上輕聲說:「等我解決了這裡的一切,我就同你回去。」
「好。」輕讓緩緩地笑了。
曲宛兒的死震驚了大眾,警察得出的結論是:前男友因愛生恨綁架了她,折磨致死後痛苦不堪,而後自殺。
真是讓人唏噓。
曲宛兒的死亡帶來的熱潮還沒褪去,劇組在弔唁她的同時,《絕地反擊》上映了,因為連鎖效應,電影票房很高,口碑也不錯。
顧羨溪的人氣和身價水漲船高,她現在和蘇里蘿全心在拍《肝膽同愛》。在電影上映完畢之後,她迅速將從楊衫飛家裡取出來的錄音筆和監控攝像頭匿名寄給最出名的娛樂報刊。
這下不得了,楊衫飛徹底陷入了惡性的醜聞當中。
劈腿顧離,和曲宛兒打得火熱,與此同時曲宛兒和前男友的照片以及和各大導演,投資方的艷照也被扒了出來,這一個混亂的真相讓所有觀眾都傻了眼。
顧羨溪更是站出來為前生的自己平反了惡名。當楊衫飛來找自己的那一天,顧羨溪正眼都沒看他一眼,只是轉身輕吻了一口輕讓,旋即轉頭看著楊衫飛,滿目譏笑。
楊衫飛滿臉憔悴,眸中的光亮漸漸黯淡下去,從此一蹶不振。
而顧羨溪呢?
《肝膽同愛》在國外放映取得了不錯的進展,而國內為了這部影片更是炸開了鍋。影片里顧羨溪和蘇里蘿的親熱戲讓輕讓吃味地不得了,於是←←借口將她推倒,這樣那樣了。
在解決了一切的事端之後,顧羨溪終於落了個輕鬆。
當看見自己客廳突然出現一個空曠的黑洞時,顧羨溪傻了眼,「這什麼鬼?」
「回去的入口。」輕讓微微一笑,「我尋了許多法子,耗費了許多精力才找到了這個辦法,維持的時間不長,且快些。」
「現在?」顧羨溪怪叫。
「如今朝中危機四伏,你若是再不回去,怕是……」
「好好好。」顧羨溪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我回我回。」
她從沙發跳了起來,一把挽起輕讓的手,有些留戀地看著這周圍的房子,「其實有些捨不得這裡的一切。」
「莫怕。等我功力長進,你也開始修鍊時,總會回來的。我已經和若水交代了,讓她保存好這裡的一切。」
「輕讓,你真聰明。」聽見她的話,顧羨溪忍不住親了輕讓一口。
就在兩人要並肩踏入入口時,卻聽見一聲清脆的童聲,「娘且等等我!」
「娘……」顧羨溪一臉獃滯,哪來的童聲,卻沒看見旁邊的輕讓閃過一絲喜色,盯著她的脖頸滿是歡喜。
顧羨溪不自覺地摸了摸脖子,一道光閃過,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娃赫然站在她的身旁,正笑意盈盈地抬頭盯著顧羨溪,表情乖巧。
「這……這是什麼?」顧羨溪指著她,滿臉茫然。
「這是壇水玉,是顧氏王朝代代相傳的神器。經過長年累月的修鍊,玉中自有器靈。莫看她小,卻是厲害地很。若不是靠她拚命護住你的神魂,你如今便不是這副模樣。」
「那為什麼叫我娘……」顧羨溪吞了吞口水。
輕讓憐愛地看了她一眼,見那小娃娃對著手指委屈地很,將她抱在懷裡,摸了摸她的羊角辮子,「她天資聰穎,多年來苦修不輟,終於修成人形。她常年待在你的身邊,早已熟悉你的氣息,更何況睜開眼見的便是你,自然喚你娘親。」
「……好吧。」顧羨溪滿臉黑線,見小女娃怯怯地看著自己,嬰兒肥的臉頰上的梨渦若隱若現,不由得心下歡喜,便點了點她的鼻尖,「娘親便娘親吧。」
聽見她這樣答應,小女娃甜甜地笑了起來。
輕讓抱著孩子,挽著顧羨溪的手,緩緩踏入那洞口中。
回去后,面對滿朝虎狼,兇險萬分,她微微側頭看著一旁含笑的顧羨溪,也終是笑了。
但若有心愛之人在身邊,又何懼風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