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拒接婚事
李太太豁的一聲站了起來,神情緊張:「是賢兒還是齊兒?」
那丫鬟擺明了是個說話不幹脆的:「是,是端少爺......」
李太太原本已經是起身站了起來,抬腳就要往溫泉那裡走的,但聽了這丫鬟說的這幾個字,卻又開始不急不緩的重新坐了回去,口中卻是在噼里啪啦的說著:「那個小崽子掉了下去,值得你就這般火急火燎的跑過來對我說?沒眼力見的,見著林太太還在呢,沒的打擾到她了。」
一面又皺起了眉問著:「我先前只讓你去叫了賢兒,齊兒和邀月過來,這個小崽子是怎麼過來的?你們這麼多人,臉上的眼睛是長的做什麼用的?吃飯的嗎?也不知道攔著?」
那丫鬟著緊的事沒說,倒是先急著撇清自己的責任:「回太太,我去學堂里只叫了賢少爺,齊少業和月姑娘過來的,想來是瑞少爺聽到了奴婢的話,所以便跟著過來了。還有那瑞少爺,他壓根就不是從院門口進來的,他是翻牆進來的呢。」
李太太就道:「該!那小崽子就跟個小猴子似的,成日的不是爬上就是爬下。想來是他爬到了牆頭上,一不留神的,就從牆頭上摔了下來,然後滾進了溫泉水裡?可怎麼不摔斷條胳膊還是腿的呢。」
這瑞少爺,全名叫做李瑞,現年八歲的年紀,是林老爺的一個姨娘,名叫做慧姨娘生的。這個慧姨娘生的美艷,且是會小意兒的貼著李老爺,所以李老爺很是寵愛她。連帶著愛屋及烏的,也很是寵愛著這個李瑞,正經的連李太太所生的兩個兒子倒都要靠後了。因此上李太太及是厭惡這個李瑞的,所以當下也顧不得林太太還在這裡坐著的,惡毒之語就直接說了出來。
那丫鬟這當會全然不記得自己先前那般火急火燎的跑過來要說什麼了,反倒是在描述著那場經過。
「太太說的對呢。瑞少爺先前是趴在牆頭上,看著少爺姑娘們在那邊玩耍的,然後不曉得他是沒抓穩還是怎麼的,忽然的就頭朝下的從牆頭上摔了下來。當時林家的二姑娘正好站在那下面的,見狀就忙向旁邊閃了一閃。緊接著瑞少爺的身子就跟球似的骨碌碌的滾到了溫泉水裡。然後大少爺見狀,連忙的就跳進了水裡,將瑞少爺給撈了上來了。」
她這番話一說完,林太太和李太太幾乎就是同時站了起來,也幾乎是同時開了口。
「玉兒有沒有被他砸到?」
「賢兒傻嗎?做什麼自己跳下去撈那個小崽子?那個溫泉原就算不得深的,他自己不會爬起來?現見得是下雪天,雖說那溫泉水是熱的,可從裡面出來就不冷的?你這小夯貨還傻不愣登的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吩咐廚房裡燒了熱水給賢少爺沐浴更衣?還有,把賢少爺的斗篷也拿來。」
李太太這一頓罵直把那丫鬟都給罵傻眼了。待得她反應過來之後,答應了一聲,轉身急急忙忙的就跑了。
只是梅園裡的這些蜿蜒小徑李太太早就是讓人來打掃乾淨了,可地上依然是難免有些濕滑的,見著那丫鬟又是被李太太罵的有些懵了,慌慌張張的,所以這一不留神的,就腳底下一滑,直接面朝下的給摔了個狗啃泥。
但她又懼怕李太太看見了又要罵她的,當下是連痛都不敢說,快速的爬了起來,朝著外面飛奔而出。
而那邊廂,林太太已經是快速的朝著溫泉的方向去了。李太太隨後也跟了上前來。
行至半路上,她們二人就見得那一群半大的小孩正朝著她們這邊走過來。
林太太這當會眼裡是誰都看不到了,只有林瓊玉一個人。
她三步並做兩步的搶了上前去,雙手握住林瓊玉的肩膀,一面急切的問著可撞到你了,一面一雙眼就在她身上逡巡個不住,就怕下一刻看到了她身上的傷痕。
林瓊玉只被林太太這番誇張的語氣弄的心裡一時又是覺得好笑,一時又是覺得感動。
她伸手牽了林太太放在她肩上的手,握在掌心裡,輕輕的拍了拍,而後又笑著說道:「娘,你放心。他沒有撞到我。你女兒我這麼激靈的,休說是他,便是一隻猴子對著我撲了過來,我也是能閃開的。」
林太太將信將疑,一雙眼依然是釘在了她身上:「真的沒撞到你?可別誆我。」
林瓊玉哭笑不得:「娘,真沒撞到。」
林承志這時也忙在旁邊說道:「娘,二姐真沒事。我和大姐都在可以作證的。」
林太太方才一顆都差點要跳出胸腔的心總當會總算是穩穩的落了回去。
而那邊廂,李太太的反應卻是有些奇特。
李瑞不消說,全身早就是和落湯雞一般的了,頭髮早就是滾散了的,面上也是青白一片。而李見賢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衣擺上也在往下滴著水。
所不同的是,李瑞因著冷,現下是佝僂個身子站在那裡,活脫脫一隻寒風裡的鵪鶉,但李見賢全身雖然也都是濕透了的,但脊背卻是挺得筆直。
見著李太太,他還向她行了個禮,開口不緊不慢的叫了一聲:「娘。」
李太太皺起了眉頭望著他。
雖說李見賢是她的大兒子,但不曉得為什麼,她總是覺得自己和這個兒子不是很親。
這孩子自打懂事起就不是很愛說話,見著誰都是一副冷麵孔。他雖是面上看起來從來不忤逆她,但凡她說什麼他也極少反駁,多數也會答應一個是。但李太太心裡還是很清楚,他很有自己的主見。
但凡是他自己決定了的事,任憑你在他面前說的再是天花亂墜,或者是抬出孝道來壓制他,他都絲毫不為所動。
簡而言之,這孩子太油鹽不進了。
比方說,前些日子她見李見賢也已經年滿十八了,也該是考慮成親的年紀了,於是她便替他看下了一戶人家的女兒。
李太太看中的人家自然不會是經商人家。其實打一開始,她就是想著讓李見賢和李思齊走仕途的,壓根就沒想過讓他們繼承李家的生意。而李見賢也是個爭氣的孩子,現下已是考過了鄉試,也是如她所願,中了個秀才的。李太太高興之餘,就更加的想給自己找個讀書人家出身的兒媳婦了。
自然,依著她們李家現下的這般家世,名門望族的人家也是不屑於將女兒嫁過來的。所以最後一番挑揀之下,李太太就看中了吳家的女兒。
吳家住在濟南府的郊外,家中見著也有些微薄的田產。雖說不是大富大貴的人家,但日子過的也盡可從容了。
這些也就罷了,對方家裡有錢沒錢的李太太也不在乎,關鍵是,這吳家的家長,卻是個舉人出身。
這吳舉人是三十來歲就中了舉的,而後連著考了這十來年殿試,卻總是次次名落孫山。
他自然是不甘心就此不再考了,反而是將家事全都丟到了一旁,每日只關注的在書房中溫書,總想著下一次殿試就能高中,而後出閣入相的。
這樣的人家,李太太不消說,自然是極滿意的。
所以在媒婆對她說明了這家的狀況之後,她便花了重金,請了媒婆前去人家說媒。
只是吳家卻不是很看得上李太太他們家。
依著吳舉人的說話,不過就是一個臭經商的人家罷了。眼裡心裡所知曉的無非就是那些黃白之物,沒的和他們家結了親,說了出去,親朋好友間都是要笑話他的。
所以他當即就是臉色十分不虞的將媒婆給攆了出去。
但李太太卻是不肯放棄的。
她便一次又一次的遣了媒婆去吳家說親。
都說是誠心動人,劉皇叔三顧茅廬,最後不也成功的將諸葛孔明給請出了山?而且媒婆的嘴最是會扯了,在她的形容下,這李家見著就是天下第一有錢的人家了,日常吃的穿的用的,便是皇帝老子也是比不上的。而後便又說起了李太太的祖父,那可是正宗的翰林出身呢。雖說是後來退下來之後,家道中落了,可還不興人家在翰林院里有個把同僚的?到時只消人家李翰林一開口說話的,只待吳老爺你考中了進士,到時便是想進翰林院也是容易些。
這般巧舌如簧之下,吳老爺竟然是頭昏昏的就答應了這門親事。
其實他也真是讀書讀傻了的。他也不想想,見著現下李太太都有個四十歲的年紀了,她的祖父還在世?便是在世,都一把年紀的了,翰林院里還有幾個相知?早就是換茬的韭菜了,現任的這些翰林誰還記得當年有個李翰林的啊。
但不管如何,這門親事吳家就算是答應了。
李太太大喜過望之餘,便叫了李見賢過來,對他說,娘給你說了一門極好的親事呢。那吳家姑娘,現年十五年的年紀,又端莊又賢淑,長的也是貌若春花,足堪與你匹配了。
但李見賢一聽之下,卻是很堅決的就拒絕了。
問著他為什麼不同意,他卻是翻來覆去的只有一句話,兒子現下還小,不想考慮婚事。
李太太這個氣啊,恨不能都直接是一鞋底子抽過去了。
他這拒絕的理由也太敷衍了吧。見著他老子李老爺十八歲的時候姨奶奶都是納了好幾個了。
可隨後無論她再怎麼問,他拒絕的理由來來去去的就只有這麼一條。
李太太隨即就抬了孝道出來壓制他,無非是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便是再不想同意這門婚事,那你也得同意。
李見賢當即便一聲不吭的跪在了她面前,開口還是那句,兒子現下還小,不想考慮婚事。
李太太當即便發了火,拍了桌子,而後便拂袖走了。
原本以為這下子李見賢定然是要好好的掂量掂量這事的,不想半日過後,有丫鬟過來稟報,說是賢少爺還在那裡跪著呢。
李太太一聽,心裡先前的火氣就全都飛到爪哇國去了,便又開始心疼起來他了。
畢竟李見賢也是她親生的兒子,不是路邊隨便撿來的。
於是她便又走了回去。
誰知道李見賢一見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還是,兒子現下還小,不想考慮婚事。
李太太當即就被他這句話給氣得發昏,不是旁邊有丫鬟扶著,只怕是就要直接倒了下去。
最後李太太還是將李見賢的這門親事給取消掉了。
只是吳家那邊卻已經是答應了的,她不願意做個言而無信的人。不過好在當初媒婆也並沒有說要將吳家姑娘配了李家的哪位少爺,所以李太太一番考慮之下,便將這吳家姑娘說給了她的二兒子李思齊。
而因著這件事,李太太隨後有一段時日里對她這個大兒子實在說不上是什麼心情。
只是她卻也是知曉了一件事,但凡只要是李見賢決定了的事,你便是再威逼利誘都是不能撼動分毫的。
既然如此,那索性便由著他去了。
於是現下,李太太望著李見賢,一開始準備要數落他一頓的話竟愣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
她只是皺眉望著他,說著:「我已讓人去給你燒了熱水提到了你的屋子裡,你這便回去沐浴更衣吧。」
李見賢答應了一聲,隨即便向林太太和林瓊玉他們告辭。
林瓊玉見他現下頭髮上的水都在順著臉頰往下滴,渾身的衣服也全都是濕噠噠的,冷風一吹,不定得冷成什麼樣。可他這當會還不忘禮貌的向著他們拱手告辭,她一時就覺得,這個李見賢也算是個人物了。
想自己現下襖子穿著,斗篷披著,手爐拿著,有風吹過來的時候尚且還覺得有些冷,更不說在全身都濕透了的情況下了。
李見賢走了沒多少會,林太太也開口向李太太告辭了。
今日她輪番受了兩番驚嚇。一是林老爺在京城裡的那些破事,攪擾的她心神不寧的。二就是林瓊玉這事了。
現下她也是無心再在李家待下去了,急急的就想帶著林瓊玉他們回去。
而李太太這當會也是挂念著李見賢,也是無心再招待林太太了。於是一番假意的挽留之後,她便也就順水推舟的答應了。
而後她讓身邊貼身的丫鬟將她早就準備好的,給林瓊玉他們姐弟三的見面禮拿了過來,再又是親自的將他們娘兒四個送到了大門外,眼見得他們上了馬車,這才轉身急急的走了回來。
剛一走到廳里,她便讓人叫來了跟隨著李瑞的丫鬟和小廝,而後是二話也不說的,直接就是喝令著外面的小廝拿了鞭子來抽了。
在李瑞的丫鬟和小廝殺豬似的叫聲中,李太太早就是轉身去了李見賢那裡。
李見賢現下剛剛沐浴好,正在穿衣服。聽到小廝說他娘來了,便加快了穿衣服的速度,而後便讓小廝去開了門。
李太太進了屋子,打量了他一番,見他頭髮還是濕的,便皺了皺眉,喝令著他身旁的小廝鶴云:「還不快去拿塊乾的手巾來給你們少爺擦頭髮。」
鶴雲答應了一聲,很快的便拿了一塊干毛巾過來。
他正打算親自上手給自家少爺擦頭髮的,但李見賢已經是從他手中將手巾拿了過來,自己開始動手給自己擦頭髮了。
他一面用手巾擦頭髮,一面就說著:「娘,請坐。」
李太太也不坐,而是又開始喝令著李見賢身旁的鶴云:「沒有眼力見的東西。還不快去吩咐廚房熬碗薑湯送過來。若是你們少爺著了風寒,仔細你的皮。」
鶴雲垂著手答應了,轉身正要走,李見賢卻忽然開口叫住了他。
「讓廚房裡也熬碗薑湯送到瑞少爺那邊去。」
李太太忍了這麼長時間的火氣終於是發作了。
「你倒是什麼事都惦記著他。怎麼,你還真將他當做你的弟弟了不成?他又不是從我的腸子里爬出來的,算得你哪門子的弟弟?」
李見賢沉默了一會,方才說道:「娘,我知道你素來不喜慧姨娘。只是你們長輩之間的恩怨,實在是沒必要延續到我們下一代身上來。」
李太太一聽,一時只氣得兩隻胳膊都有些酸軟了。
「瞧著你說的這冠冕堂皇的話。怎麼,你這是責怪你娘的意思?」
李見賢低斂了眉目,聲音小了一些:「兒子不敢。」
李太太冷笑:「不敢?這天底下還有什麼事是你不敢做的?我做娘的一片心只是為著你著想。前些日子頂著被吳家打臉的那些話,好不容易的求著吳老爺答應了你和他女兒的親事,結果你就一句,兒子現下還小,不想考慮婚事,就把娘的這一片苦心給推到了十萬八千裡外。今日倒更好了,那個小崽子掉到了水裡,那是他自己的事,左右那溫泉池子又不深,他自己不會爬了上來?再不濟周邊也有的是奴僕,自然是會下去將他撈起來。要你逞得什麼英雄?這要是傳了出去,還不得教那個賤-人怎麼笑話我呢。哦,你再千方百計的不待見我又能怎麼樣呢?見著你兒子不還是把我的兒子當做親弟弟看待了?」
她這一頓海罵完,李見賢沒有做聲,只是眉頭卻是微微的皺了起來。
而李太太見著他不說話,又是一頓罵。末了可能是覺得對著這樣站在那裡不言不語,就跟一截木頭似的李見賢罵得沒有意思,也有可能是罵得累了,她扔下了一句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這句話之後,終於是轉身走人了。
而李見賢依然是木然的站在那裡半晌沒有動靜。
小廝鶴雲推門進來,手中朱漆描金托盤裡放著一碗薑湯,見著自家少爺這副模樣站在那裡,一時之間竟是有些不敢上前。
「少爺,」片刻之後,他才輕聲的提醒了一句,「薑湯拿來了。您要不要趁熱喝?」
李見賢抬眼看了他一眼,隨後目光就移到了托盤裡的那碗薑湯上。
「拿來吧。」
鶴雲答應了一聲,將托盤放在了桌上,而後雙手捧起了薑湯遞了過去。
李見賢伸手接了過來,也不遲疑,抬頭便一氣喝乾了。
喉嚨里頓時火辣辣一片,連帶著胸腔里的那顆心都像是被這薑湯給澆到了一般,火辣辣的就抽抽了起來。
他在想,為什麼大家就不能活得輕鬆一些,非要這麼每日的斗得跟個烏眼雞似的?
這樣的家,他實在是有些待不下去了。
而次日,他稟明過了李老爺,在徵得他的同意之後,帶著隨身小廝鶴雲去了他家店鋪外地的分號,徹底的棄文從商去了。
李太太是在他離開了之後才曉得的。當時有李見賢院子里的丫鬟去他屋子裡打掃,見得桌上有一封書信,寫明了給李太太的,那丫鬟不敢怠慢,忙就送了過來。
信里無非也就寥寥的幾句話,寫著兒子不孝,去外地店鋪里學習做生意去了,讓李太太在家裡多保重之類的話。
李太太一看完這封信,只覺得怒火中燒,立時就咬牙切齒的將這封信給扯了個稀巴爛。
這樣不給她長臉的兒子,當初她到底是怎麼生下來的?
而這邊廂,林太太正在琢磨著到底要不要給林老爺寫封信。
原來林太太那日自打從李太太那裡回來之後,就一直是坐卧不安的。
中間她曾將鬢髮斑白的李掌柜叫了過來,先是寒暄了一陣子,問了他最近身體如何,家中一切可好,而後話題便慢慢的移到了他那個跟隨著林老爺去的兒子,問著他這些年在京城裡過得怎麼樣,可是有寫信來,再是旁敲側擊的問著林老爺現下在京城裡是個什麼情況。
李掌柜是打小就跟著林老太爺做學徒的,從著一個小地方出來的人,成了今日掌管著林家偌大綢緞鋪子,行動處就呼風喚雨。這樣的人,早就是混成了個人精了。
早在林太太叫了他過來,東扯西聊的問著他的身體好不好的時候,他就知曉,林太太這是想問林老爺在京城裡的情況呢。
就林太太和林老爺之間的那點事,他自然是門兒清的。畢竟當年林老太爺給林老爺說親的時候,給李家的那一百兩銀子還是他跑腿送過去的呢。
「太太,」李掌柜坐在綉墩上,眯著一雙老眼昏花的眼說著,「犬子得老爺的提攜,去了京城那樣的繁華之地,我們一家人時時刻刻都念著老爺和太太的好呢。前幾日我的老伴兒還說,要去寺廟裡給老爺和太太立個長生牌位,以後初一十五的都吃素,為老爺和太太祈福的。」
「啊,你們有心了。」林太太心不在焉的敷衍著。
接下來李掌柜又是東拉西扯的說了不少事,最後終於是說到了林老爺的身上。
「太太,前幾日犬子來了一封信,說是現下京城裡的那個鋪子也不怎麼樣兒,老爺有一日還和他商議著,要不要把那個鋪子關了,回濟南府來。」
林太太一聽,雙眼立時就透出了光亮來。
「老爺真箇這樣說了?可有說到底什麼時候回來的?」
李掌柜搖了搖頭:「這個犬子倒沒有說。想來便是那鋪子不開了,也有好多事情要處理的。我估摸著,怎麼著也得要個一兩個月才回來的罷。」
一兩個月之後林老爺就會回來?
林太太的心中瞬間升起無窮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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