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風暴
「哥哥不必說了，我都明白……」洛受很不解風情地打斷了洛祈的告白，伸出手將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握住。兩人就這麼緊緊的擁在一起，沒有人說話，寂靜的夜晚只有海浪嘩嘩地跳著有節奏的舞蹈。
過了許久許久，才聽見洛祈開口：「小受既然這麼喜歡，不如將蝴蝶島交給哥哥來發開吧。」
洛受瞪大眼睛，扭過頭，盯著洛祈的臉。
洛祈臉上的神色坦然，眼睛里還帶著期許，在洛受耳邊低聲說道：「讓哥哥幫你實現夢想，好嗎？」
洛受勾起嘴角，聲音裡帶著一絲試探：「哥哥對這個項目也有興趣？那麼我們一起合作也無妨。」
洛祈搖搖頭，「不……小受，哥哥的意思想單獨開發這個項目。以後別墅做好了送給你怎麼樣？」
「咦？」洛受越發驚訝，蹙著眉擔憂地說，「可是哥哥我不能答應你。這座島這麼大，光憑洛氏集團的資金恐怕有些困難……」
洛祈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小受這麼關心哥哥，哥哥很開心。不過你放心，哥哥有辦法弄到資金。」
「恆遠的土地，委託洛氏集團開發，哥哥一定要用這種合作模式嗎？這樣看來，洛氏很吃虧啊……」洛受又問了一遍。
「那這樣好嗎？項目竣工，小受將以後十年的經營權交給哥哥。」洛祈答到。
原來在這裡等著我啊。洛受在心中冷笑了一聲，臉上或多或少帶了些猶豫，「這樣啊……那好吧。只要項目能按時竣工，十年的經營權又算得了什麼？」
「小受能這麼說，哥哥很開心。」洛祈望著洛受的臉滿意地笑了起來。
等洛受回了房間，系統小蘿莉在他腦子裡蹦躂：【耶！目標對宿主的好感度又上升了，已經八十八了，還差二個點數就完成任務了。話說你又挖了個什麼坑讓目標跳？】
啊？什麼挖坑，在你眼中我就是這麼陰險的人嗎？我只是擺了塊未來可能受益巨大的蛋糕在他面前，能不能抵住誘惑全看個人意志。洛受無辜地辯解道。
【騙誰呢……】小蘿莉斜著眼看著他。
洛受在小蘿莉的臉上捏了把，繼續說道：洛祈那樣精明的人，定然已經看出這片島嶼未來的商業價值，不過嘛，在我看來現在未必是投資的大好時機……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手機響了起來，卻是林帆打過來的。
「小受，你去南島那邊了？」
「對啊。白天已經看過了，現在正在酒店裡呢。」洛受答道。
「小受，你也知道現在的大環境，我覺得可能不太適合大規模的搞開發。」林帆說出自己的想法。
「嗯，我知道。我就是帶個人來看看，這塊地最好在放個幾年。」洛受點頭同意，他是希望等金融風暴結束再來開發，那時候經濟回暖，千禧年來臨之際國家又會大力推行「黃金周」假日經濟以擴大內需，如果他沒記錯，那時候旅遊的黃金時代才真正到來。
「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林帆舒了口氣，接著說道，「港島股市這段時間漲勢不錯，不過我總擔心是虛高……」
洛受想了下，「我相信你的直覺，你要是擔心，就趕緊把資金撤出來吧。」
「好啊。」該說的事情都說完了，林帆準備掛斷電話，突然像是想起什麼，對著話筒大聲說了句，「說好回來陪我過生日的，可別忘記了！」
洛受揉了揉耳朵：「忘不了。」
洛受嘴裡說著不會去碰那座島，但沒說不讓別人去開發啊。
合約里寫的清清楚楚，島嶼由洛氏集團單獨開發，恆遠公司僅提供土地的使用權。只有在工程如期完成後，洛氏才擁有十年的經營權。
洛氏集團的智囊團中也有人看出這份合約的風險，然而洛祈顯然被這座島開發后的看來的巨大利益蒙蔽了雙眼，也許最近這段時間太過順風順水，讓他有些得意忘形了吧。他大手一揮，就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開發一座島嶼，沒有幾十億的資金根本弄不下來。洛祈自然不會傻得用洛氏自己的錢，他的資金都投到能讓錢快速生錢的行業里。銀行貸款這邊，只要打通關係，辦下來並不是什麼難事。擇了個良成吉日，洛祈就去蝴蝶島搞了個隆重的開工儀式，鵬城這邊的媒體甚至還全程跟蹤報道，洛氏集團一下子又在城中大火了一遍。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港島回歸，政權平穩過渡。一起看起來都那麼順利，危機卻悄悄潛伏著，只待某個時機一觸即發。
誰都沒料到恆生股指會突然暴跌，從一萬六千多點一路下滑，那條線彷彿沒有底。每天打開電視機，經濟新聞里播放都是股市暴跌的消息。
人的思維都很奇怪。彷彿認定了港島剛回歸這種盛世之下，股市應該只會大漲才對，就跟零八年舉辦燕京奧運會一樣，都說股市會大漲，然後一堆人傻兮兮地把錢投進去，結果滬深指數跌倒都快沒底了，每天上網都能見到一片哀嚎。
洛氏集團現在看似風光，然而攤子鋪得過大，稍微有個環節出現問題，資金鏈就很容易斷裂。洛受很樂意欣賞洛祈玩火，他只悶不做聲，坐等對方上門。
正如他說的那樣，洛氏最近的確出了問題。洛祈先前見港島的股市不錯，讓他賺了不少錢，便又追加投入。他不是林帆，沒有那種對數字超乎常人的敏感，他也不是洛受，不能未卜先知港島股市會從一萬六千點跌倒九千多點，於是大筆資金被套牢，銀行貸款無法及時償還，下一筆錢就拿不到手，工程款也就沒法按時支付，隨手的拆東牆補西牆的結果就是資金漏洞越來越大。
不知誰把洛氏集團的財務現狀透露給了報社，理所當然上了第二天鵬城經濟日報的頭版。連鎖反應就是洛氏集團的股票連日下跌，而且每天都在跌停的邊緣徘徊，眼看就要被證監會通報停牌了。
虛假的繁榮容易蒙蔽人的雙眼，以前那些對洛氏集團羨慕不已的人此時只能感概世事無常，繁華如煙雲過眼即散。
鳳凰山莊的別墅里，洛受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裡拿著一疊撲克牌，小心翼翼地將它們疊落起來。一張又一張豎立的撲克牌組成了半人高的金字塔，洛受伸手輕輕從中間抽出一張牌，那座紙牌堆疊而成的金字塔瞬間就散了架。
門砰的一聲打開了，洛祈急匆匆地走進來，徑直來到他面前。往日深邃黑亮的眼睛裡布滿血絲，早已不復往日的飛揚神采，只剩滿身疲憊。
「哥哥，你這般焦急，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洛受慢條斯理地問了一句，從茶几上散落的紙牌里抽出一張，又從新開始堆疊起來。
洛祈癱倒在他身旁的沙發上，雙手捂住臉，過了會兒，才悶悶地喊了一句：「小受……」
洛受扭過頭，望了沙發上的人一眼，只覺得洛祈最近消沉得厲害。
「你的夢想……哥哥恐怕不能幫你實現了……」洛氏集團都到這個地步，洛祈也顧不得顏面無光，說道，「集團資金出了些問題。」
洛受拿著紙牌的手頓了一下，輕描淡寫地問了句：「銀行貸款只管按時償還利息就好，為何會出現問題？」
「哥哥把錢投到港島的股市裡，準備撈一筆，沒想到……」洛祈有些艱難的開口，「小受，這次只有你能幫哥哥……哥哥也不想這樣的……」
洛受聽了他的話，呵呵笑出了聲。只見他從茶几下面的抽屜里拿出一個巴掌大的錄音機，按下播放鍵，裡面傳來一個略帶鄉音的女聲：「俺家那口子早就到了癌症晚期，醫院都判了死刑……他說是小老闆派人給他一大筆錢，我家那口子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這是……洛祈瞪大了眼，本來歪倒在沙發上的身體都直了起來。
「哥哥，是不是覺得很耳熟？」洛受嘴角勾了起來，眼神卻冰冷得可怕，「看你現在這麼哀求我，我就在想當初你負責的項目出了問題，是不是也是這麼求爸爸的……」
「小受，你都知道了？他們說的都不是真的。我沒有想害爸爸。都是莫家，他們看上了洛氏才逼我……」洛祈抓住洛受的胳膊解釋道。
都這時候了，還是滿嘴謊言。洛受搖搖頭，抬起洛祈的臉，冰涼的指尖劃過他尖尖的下巴，「哥哥，我說過，你長得真好看。好看到，連我的同學莫文堯喜歡你喜歡到對你言聽計從。據我所知，他對你扔不死心，現在還在不斷地給你打電話吧？你也真是狠心啊，居然對他不聞不問的，就不怕他追到家裡來找你嗎？哦，他要是找上門還好了，雖說莫家在鵬城失勢了，莫同學他外祖家在燕京卻是很有影響力的，說不定他很樂意幫你呢？」
「小受，你別這麼說。哥哥和莫文堯在一起都是逼不得已的，當時集團陷入危機，我不得不和他虛與委蛇……」
「是嗎？「洛受似笑非笑地盯著洛祈的雙眼，「那你說說媽媽為什麼會突然去世，爸爸為什麼會心臟病發作，我又怎麼成了瘋子被送進精神病院？」
「小受，你相信我，真不關我的事。」洛祈的語氣里充滿哀求，「小受，你幫幫哥哥吧……現在只有你有能力幫我！」
死不悔改。洛受從沙發上站起來，語氣森冷地說道，「這次的事情本來就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我早就告誡過你那麼大一座島嶼憑洛氏集團的實力根本無法單獨開發，可你就是偏偏喜歡做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事情，現在出問題，怪得了誰？」扔下這番話，他拔腿而去。
洛祈此刻就指望著他這根救命稻草，哪能輕易讓他離開，連忙跟著站起來拉住洛受的手，語氣更加凄婉：「小受，你別走……你不喜歡哥哥了嗎？其實哥哥一直對你……只要你願意幫我一次，我就答應你……」
靠！綠茶心機白蓮花。洛受扭頭看清洛祈的表情，差點沒把隔夜飯都吐出來。冷笑一聲，將他推開，「洛祈，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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