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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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隨著一身輕罵,之間清平公主手一揮便從旁邊走出兩壯碩男子堵住黛玉去路。
見如此,黛玉暗道一聲:「要糟!」
遂回頭定神看了看清平,按了按手裡的帕子,黛玉走近兩步直視清平道:「清平公主如此行事不知為何,我林黛玉自問從沒得罪於你。」
哼!清平讓人把受傷的聞人霆扶起來看傷,索性那傷口較淺無甚大礙。
「憑什麼你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就能嫁給皇子,憑什麼六哥為你不納妾,待你一如新婚。」清平憤憤不平的指著黛玉繼續道:「你哪裡配的上這般好命,不過是一副狐媚樣子勾人,我今日就讓六哥知道你這個□□不貞。」說著便朝著聞人霆道:「你要是不行,這兩個幫手還等著呢!」
黛玉見著原本站著的幾個壯碩男子不懷好意的看著自己,心中不由得一陣驚慌。忙強裝鎮定的說道:「三殿下,如今宮中戒備深嚴,這事……」
黛玉原本想著這聞人霆定會顧忌一二,卻不想那聞人霆混不在意的說道:「左右父皇都厭棄我了,也知道我這個性子,我今日在這裡把你姦汙了,雖多再被罵幾句,你卻要因失貞背棄。」聞人霆說著咧開嘴笑了笑,指著遠處宮殿道:「你說等你失貞,聞人霖為如何?」
說完這話,聞人霆哈哈大笑幾聲便要上前,黛玉情急之下斥道:「你們到底是何人指使?」
清平公主冷哼一聲道:「我就看你不順眼!」
那聞人霆也一副就是看你不順眼的模樣,黛玉看著這兩人,實在是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要是有所圖還能說些話緩一緩,偏偏這兩人就是只圖一時痛快,還真的是遇著瘋子了。
意料之中的事沒發生,轉瞬間便見著聞人霆在自個跟前倒了下去,原本站在旁邊的幾個大漢也都昏倒下去,獨獨清平公主無礙。
那清平見異狀發生,頓時也慌了手腳,四周一時寂靜無聲,連鳥雀都無,著實讓人膽寒。原本是坐下了局噁心聞人霖卻不想突生變故。
當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只見一紅衣女子翩然從樹上飄下,這女子頭上只帶著一串粉色珠花,臉上卻無一絲笑意。
清平公主猛的往後一腿,瞪著這紅衣女子嚷道:「你沒死!」
初見清平黛玉沒認出來,可這紅衣女子朝著黛玉一看,黛玉脫口而出:「舞陽公主。」
那人正是當年詐死出走的舞陽,此時舞陽看著黛玉道:「我救了你,你怎麼謝我!」
這舞陽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危急時分出來,必然是早就在這候著了,想必方才那些事她都看在眼裡。
黛玉早在方才出口時便想通其中關竅,此時見舞陽開口要謝禮,當下便道:「舞陽公主出宮多年,想必是想念皇上多年。」
舞陽笑了笑,轉頭朝著清平道:「你自持皇后寵溺,素來不把我們放在眼裡。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自從舞陽出現,清平便心慌起來,又見舞陽神態姿容和以往完全不同,當下便壯著膽子吼道:「你詐死出宮,這乃大罪,等我稟告了父皇母后,定讓你在冷宮呆一輩子。」
聽了這威脅的話,舞陽反而笑了起來,站在黛玉身旁道:「過了這幾年,我還以為她長大了些,原來還這般無知愚蠢。」說完這話,舞陽一個手勢,只見不知從哪冒出兩人來,那兩人身著黑衣,上來便拿出一塊破布堵住了清平嘴巴,拉著清平進了那破敗的宮殿,躺在地上的聞人霈一併被拖了進去。
黛玉見此,又看了看舞陽,不知她有何打算。
那舞陽脫了身上的紅衣,裡面竟是一身普通宮女的衣著,黛玉瞧著自是明白舞陽打算。
遂往前走了兩步,舞陽在後跟上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侍女道:「這兩人當著差也能睡過去,實在是太疏忽了。」
黛玉皺了下眉,帶著裝扮成宮女的舞陽去了皇帝寢宮。
卻說這舞陽早年在宮中受了不少苦楚,雖從沒放在心上也想著再也不要進宮。
可自從知道皇帝病重,又想著自己生母死前都心心念念要見皇帝一面。
舞陽一時間這心理亂亂的,就想著再進宮見一見皇帝,有些話也要說一說。
只是自皇帝病重以來,宮中戒備森嚴,舞陽雖知道宮中幾處密道,可也到不了皇帝寢宮,在皇宮徘徊許久,偶然得知聞人霆和清平欲害黛玉這才在此等候時機出現。
黛玉一路引著舞陽過去,瞧著無人時便說道:「父皇身子重,我也只是遠遠的看望。」
舞陽輕笑道:「皇子素來如此,黛玉無需多想,我不過是想著他好歹也是世上和我最親的人。」
黛玉見她神色似有悲戚,便低聲安慰道:「皇帝身子雖重,可聽說這幾日食慾還好。」
舞陽冷笑道:「我不是為他悲,我是為我娘悲。」
舞陽她娘和皇帝的事,黛玉不大知道,也不想知道,當下不過是點了下頭便帶著舞陽去了安置的宮殿。
聞人霖伺候皇帝喝葯,皇帝喝完了最後一口便揮手讓聞人霖出去。
入夜三更,外室的太監半眯著眼睛打盹,一紅衣女子輕輕走來,揮了揮袖子,一股香氣襲來,那守夜的太監直接昏睡了過去。
紅衣女子正是舞陽,舞陽走進內室,見著皇帝躺在榻上,昏暗的燭火下皇帝的臉色顯的煞白,透著一股病氣。
雖舞陽在宮中出生又在皇宮長大,可還是頭一次近距離接近皇帝,舞陽本以為自己對皇帝是滿滿的怨恨,可如今心裡卻有一股子酸澀。
皇帝淺眠,自舞陽走進便察覺了,此時張開眼看見舞陽,不由得一驚,轉而便鎮定下來,譏笑著說道:「你果然和你娘一樣。」
「我娘是什麼樣,父皇當真知道?」舞陽忍不住說道。
皇帝臉色不便,抬起頭想靠在軟墊上,卻不想腰上沒力,反而扭了下脖子。這麼一折騰反而臉色發紅,面有怒色。
舞陽輕笑了下,扶起皇帝靠在軟墊上,又按了按褥子。轉而又倒了一杯水遞給皇帝。
皇帝喝了兩口水,潤了潤喉嚨,好受了些。
眯著眼睛把舞陽從頭到腳看了一遍,轉而笑道:「你很像你娘。」
舞陽瞧著皇帝這冷靜的樣,忍不住諷刺道:「父皇還記得我母親的模樣?」
皇帝看著舞陽,悠悠道:「怎麼會忘!你娘和你一樣,看著冷冰冰的,可實際上最是重情。「
「你!」舞陽只這一句,便有些晃神起來,轉而盯著皇帝道:「你真是狠心。」
皇帝見舞陽露出情緒,不免寬了寬心,低聲道:「她為了復國而來,本身就帶了目的,我不但沒殺她,反而好好待她,最後更是有了你。」
皇帝這話聽在舞陽耳里,只惹得舞陽臉色一變,冷笑道:「你讓她愛上了你,然後你又拋棄了她,這比殺了她都過分。」
「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
舞陽明白皇帝的意思,自己母親進宮愛上了皇帝,孕后便不再受寵,生了自己后便鬱鬱而終。這事即怨皇帝又怨不得皇帝。
世上男子皆薄倖,更何況坐擁美人三千的人上人,只怪自己母親丟了本身,淪陷其中。只是舞陽雖明白其中的道理,可皇帝作態也未免太過於陰狠。
舞陽定了定神便道:「父皇這話我不同意,父皇對著母親虛情假意,日日演戲。身為一個皇帝,發現母親身份或殺或辱都可,可是用這種方法著實讓人不恥。」
皇帝輕笑了起來,語氣輕鬆的說道:「要不是當初我一念之仁怎麼會有你。」
舞陽頓時住了最,沒想到在外頭闖蕩了幾年,在皇帝面前還是得不到甜頭,不由得惱恨自己起來。只是轉念一想不由得笑了起來,指著皇帝道:「這兩年京城著實熱鬧,當真是你方唱罷我登場,原本滿屋子的皇子皇女,如今也囚的囚的,沒的沒。」
皇帝看著舞陽,嘆了口氣道:「你出去晃了一圈,還是不明白。皇子只要一個繼任人便好了。」
聽得這話,舞陽一口氣堵在喉嚨口,瞪著眼珠子道:「你,你還是不是人!」
「怎麼?還怨我?要不是我,你能安全的出宮,能幾年就把那些不服你的人除去?」皇帝篤定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擊中舞陽的心。
舞陽初出宮,雖是前朝皇室嫡出後人可卻姓聞人,更何況出生皇宮,組織里反對她的人不在少數,可也不知是運氣還是別的,幾個反對的最強烈的長老沒多久就意外死了。原本舞陽只覺得自己是天命所歸,如今聽得皇帝的話不由得恍然大悟,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