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哪有!」童彤的心跳漏跳一拍，反射性地否認；沒想到趙天仁有當神算的資質，竟然隨便猜、隨便中，「我剛剛只是夢見……夢見我在穿你設計的內衣。」

糟糕!此話一出口又教童彤後悔不已，這句話豈不是告訴他，快點將她脫光，換上他精心的傑作?嗚嗚，不要啦，她還沒作好心理準備直接脫衣服呢!

「是嗎?」趙天仁玩味地笑著，真好玩，她臉上的表情已把她的心事全都說了出來，「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們快點進行量三圍的工作。」

他雖然說得正經八百，但對她就是有那一份私心，因為剛剛那片雪白，已經讓他想起昨天在護士服下，那性感的真面目。

「一、一定要脫嗎?連內衣?」童彤的話題又繞回幾個小時前的掙扎，她討價還價地問道，理智上知道他是專業的，但情感上卻仍抱持著羞怯，尤其是在作過剛剛的夢后。

「你的內衣都去哪買?」

「呃……菜市場，要不然就是打折的時候買的。」畢竟她不是有錢人家的小孩，能省就省，哪買得起太高級的內衣?

「我設計的內衣都是量身訂作，如果不裸身量胸圍，那麼再好的內衣也會變得跟路邊攤一樣，讓女人的胸部變形、下垂。」這次趙天仁改用理性說服的方式，希望她能明白。

「有那麼嚴重?」童彤用眼神問道，不過是件內衣。

「你說呢?」當然是沒有趙天仁瞎扯得那麼誇張，但大師說出來的話就是不一樣，非常有說服力。

「好啦!我脫、我脫……」再說下去，她懷疑自己會變成千古罪人，原因只為了沒有脫內衣量胸圍；接著，她又不放心地交代：「可是，你的眼睛能不能移……」

「到最後我還不是會看到?」知道童彤想說什麼，趙天仁直接打斷她的話。

「呵呵……」她苦笑，說的也是。

不再反抗，童彤彆扭地解開衣物站在他面前，趙天仁拿著皮尺的手微微顫抖，他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如此想化身為皮尺，恣意地徜徉在她的雙峰之間，在梅山頂上看著那銀白如雪的山巒，隨著每一個動作而晃蕩，感受著皮尺輕輕摩擦而過時，那誘人的果實逐漸熟成的挺綳。

汗，斗大地從額上落下，趙天仁一面要維持專業、一面又要抵抗那足以構成性騷擾、幻想中的畫面。

「啊!」當冷薄的皮尺貼著肌膚的瞬間，童彤發出了一種似吟、似驚叫的聲音，扣人心弦、盪人魂魄。

「怎麼了?」連趙天仁自己都沒有發覺，他的聲音變得有些的沙啞。

「皮尺，有點涼……」

「是嗎?那我把它用熱點。」說著，趙天仁拿著皮尺用手搓了起來。

「呃……」童彤有些看傻了眼，他的動作令她覺得……好色。

不行!她得趕快把腦海中，剛剛夢到的事情拋到腦後才行，不然……她就會一直想起他穿黑色緊身三角褲、手持皮鞭的畫面。

當皮鞭……不，是皮尺重新放上童彤的雪山峰頂時，她無法判斷他是故意，還是必須的，那皮尺左右滑動，似在找什麼東西。

「啊嗯……」童彤的手指忍不住地掩著因情慾而紅艷的唇辦，似像阻止自己發出聲音，又像挑逗男人快來吻住她迷人的櫻唇。

她的叫聲、她的羞怯，教趙天仁一時忘了兩人是在「工作」，讓他忍不住地說出調情的話語來：「小彤兒，你的叫聲真好聽。」

他的話讓童彤猶如遭雷擊，神志立時醒了過來，什麼時候起，他們倆又靠得這麼近了?童彤不明白此時狂亂的心跳，究竟是為了他的踰炬行為，還是想起夢中那冰冷的撫觸，不管何種原因，此時都讓她的身體更加滾燙。

「小彤兒……」趙天仁又喚了聲，他的醇濃低喃像是邀請。

「住手!」童彤伸手推開他，拉遠了兩人的距離，但見他似笑非笑的臉時，她才定睛一看，么壽哦!她哪裡不好抓偏偏去抓人家的胸部，這豈不是昭告天下，她對他有意思?

這樣的曖昧，讓童彤有股酸味從心底冒出來，他該不會對每一個內衣Model都是這樣吧?

「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她抓住放在沙發上的衣服，匆匆地套上后，連內衣也不穿直接塞進了口袋中，羞惱地跑掉。

「等一下!這麼晚了，我送你回……」話還沒說完，轉眼間她的人已經不見蹤影；趙天仁有點傻眼，沒想到她逃跑的速度之快，快得連他這個腳長的人都追不上。

就算已經回到家，童彤還是止不住狂亂的心跳，她懊惱自己會對一個陌生男子產生滿腔的醋意，還嚴重影響到平靜的思緒。

這個男人真的好危險，本能告訴童彤應該離他遠一點!越遠越安全!

而且，在別人面前脫光衣服像玩偶一樣任人擺布，她怎樣也無法習慣，不如別去了；她可以選擇放棄、不再見他，但想到唯一的聯繫斷掉后，他們就再也不會有交集，變成真正的陌生人……想到這個結果，讓童彤掩飾不了濃濃的失落感。

雖然矛盾、雖然掙扎、雖然自我分析了整晚，但欲/望還是戰勝了理智，她想見他，這是個不爭的事實，「唉，童彤你好沒用!」她罵著自己。

既然逃不開，也只有認命地接受事實。

這一晃，幾日又過去了。

趙天仁沒有逼她非要到公司報到不可，但童彤依舊每天準時上班。

原因，其實她也說不上來，但總有一股力量驅使她前來，雖然童彤嘴上不肯承認，但兩人之間若有似無的小動作、眼神的接觸、肢體上的碰觸，都讓她感覺到心臟怦怦地加速跳著，難道這就是戀愛的感覺?

不!她怎麼可能會喜歡上老愛欺負自己的大壞蛋?不論是不是違心之論，童彤都不想深入探索，只想享受著這樣的美好時光，讓曖昧的氣氛纏繞在兩人周遭。

只可惜這樣的時刻不多，因為趙天仁的工作十分忙碌；不論是趙集團的文件、檔案，到各種大小決策，都要等著他批閱，而旗下因個人興趣而產生的事業「美朵亞」，所有季節展示與商品研發走向，更需要他的參與、創作。

不久，兩人交談的時間更少了，除了偶爾與她一同打造產品走向跟核對版型，整天幾乎沒說上一句。

就算這樣又如何?童彤發現，只要能看見他來回奔波的認真模樣，竟可以讓她很滿足，甚至有種幸福的感覺。

今天一早，童彤如往常般進了公司，而趙天仁依舊忙到不見人影，她不以為意地待在他辦公室里打盹、發獃，甚至等到睡著、再醒過來好幾次，還是沒有看到他回來。

童彤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鐘，時間已經有點晚了，看來，趙天仁今天是不會回來了，她起身收拾好隨身的物品，剛準備離開時，趙天仁正巧回到工作室。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看著她打算離去的樣子，趙天仁略帶歉意地說：「我都忙到忘記你早就該下班了。」

「沒關係，我可以留下來。」她整天都沒看到他人，現在好不容易看到了，也不想太早離開他；但一時的口快，讓童彤覺得不妥，才又補充說明：「我指的是，留下來加班，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在這之前，每隔幾天她就必須陪他加班到很晚，所以不差這次。

她的體貼，讓趙天仁有些感動，「也好，我們的工作進度停擺很久了。」

簡單地討論一下，有了共識后，兩人撐起疲憊、愛睏的念頭，一同量尺寸、打樣，到了一定的進度才驚覺已經半夜。

趙天仁在紙上標完最後的一個記號，開始收拾著一桌的凌亂，「時間晚了，今天就做到這裡。」

「喔，好……」她睡眼惺忪地回答，表情愛睏極了。

「我送你回去。」外頭的治安不好，放童彤獨自回去他不放心，每當時間晚了，再累他都堅持親自送她回家，以確保安全。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搭計程車回家。」其實童彤知道，趙天仁比自己還要疲憊個幾百萬倍，況且兩個人住的地方完全不順路，繞路送完她再回家，根本剩不到多少時間可以休息，想到趙天仁的過勞，她於心不忍。

「我送你比較快。」趙天仁忙著把打樣商品與相關完稿送到樣品室里，他再次叮嚀：「在這等我，別亂跑，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