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依】第13章

安卉從來都不知道思涵有這麼多的打算還有想法，甚至不知道平日里思涵做過那麼多事。

這才發現，對於這個哥哥了解和關心實在是太少太少。

「怎麼？不相信呢？」思看見安卉發獃，以為是她不相信自己，又說：「真的不用擔心生活上的事，真能養活你，你只需要做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就行。」

安卉心裡暖洋洋地，他知道思涵是個好哥哥，哪怕不是自己親哥哥，對自己也是好得比親哥哥做得還好。

頓時鼻子又一酸，「你為什麼這麼好哩？」

思涵低笑著說：「因為你一直是我的公主啊！」

安卉更賴皮，在思涵肩膀上蹭啊蹭：「都怪你，惹我掉眼淚。」

「行了行，跟孩子一樣。」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卻把身子坐得更直更穩，任安卉蹭來蹭去，怕安卉摔著。

安卉賴夠了沉默很久，才又開口說：「哥，你是不是不喜歡張濤。」

思涵真的很無奈，今天安卉實在是粘人，這會聽安卉說起張濤，這心裡實在不是滋味。

「那你覺得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思涵沒有回答卻反問著。

安卉想了想，「他和哥哥一樣，對我很好，跟他一起很快樂。」

思涵忍住心底泛起的難受感覺，「你覺得好就行。」

「那你覺得好嗎？」安卉膩著問，在她心裡哥哥是個一切都為自己好、為自己著想的人。

思涵覺得心口很悶，不著痕迹的讓安卉離開自己的肩側，轉身又去拿著刻刀，只是握著刻刀的骨節因用力而有些發白。

「只要是你覺得幸福快樂就好。」思涵狠下心說完以後，便不打算再繼續說話。

安卉粘了好一會，見思涵不再說話，獨自躺沙發看電視去了。

完全不知道安思涵內心那波濤洶湧，掙扎不休的巨痛。

安卉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醒來的時候被子是蓋得好好的。

思涵不在家，早早的就出了門。

安卉在屋子裡逛了一圈，找了些吃的哄飽肚子，又接著蒙頭大睡。

思涵採買了好些明覺需要的東西，把離開的時間提前，走之前的頭一晚，抓住安卉細細的交代了好一會。

囑咐她別去打什麼工，要實在無聊就去這個城市的景點去晃晃，也熟悉一下，畢竟不是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

安卉對於打工的事只差點沒跟思涵寫下保證書。

人去樓空。

安卉忽然想起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張濤的消息，心裡還有些小怒。

恨恨地拿著手機給張濤發了個著火的小人頭。

不到一分鐘張濤打電話過來。

「你終於捨得給我打電話？」張濤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生氣。

安卉有些鬧脾氣，「你不也沒給我打電話嗎？」

「從你跨出學校大門我就一直幫你算了時間。到目前為止，安大小姐，您已經有4天零13個小時沒給我打電話。」張濤跟個怨婦一樣一直噼里啪啦的數落著。

安卉的怒意在電話那頭的抱怨聲下消失得無影無蹤，訕笑著說：「有那麼久嗎？」

「你說呢？你竟然4天零13個小時都沒有想起過我嗎？」張濤感覺整個火山都要噴發，他很想給安卉打電話，卻很想知道這個沒腦子的女人究竟會什麼時候想起自己。

第一天，張濤安慰自己，她很忙，他很累。

第二天，張濤安慰自己，她肯定有事，走親戚去了？

第三天，張濤很想打電話過去發脾氣，但忍住了。

第四天，張濤從爺爺那拿了筆錢回到這座城市，下了車，忙忙碌碌的租了套房子，把自己安頓下來。

正抓狂的想著怎麼收拾這個一回家就不會想念自己的蠢女人，好吧，電話來了。

「看來你需要冷靜一下，我掛了，你冷靜好了給我打過來吧！」通常在張濤強勢的時候，安卉都這這樣軟綿綿的實行不理采，不說話，不吵鬧的政策，真真的是把張濤收拾得毫無反擊之力。

在戀愛的世界里，一物降一物，沒有是非，沒有對錯。

安卉一直認為，只要是情侶都會爭吵，尤其是曹欣和閔陽兩人，總是吵了好，好了又吵，每次都鬧得像是要分手，卻又最後比從前更甜蜜。

安卉不喜歡爭吵，以前爸媽就不吵不鬧，哥哥也是從來不發脾氣，所以啊，張濤鬧別妞的時候安卉都淡定的閃到一邊，等事件和心情都平復下來再出現。

剛掛電話沒一會，電話又響起來，安會笑意正濃，「喂？」

「我想你了！」張濤再次敗下陣來。

安卉格格笑著，「我也想你了，只是前幾天哥哥要回老家，事情停多沒聯繫你。」

張濤終於恢復正常，「那你不早說？」

安卉躺在沙發上，用手卷著自己的頭髮，懶懶的責怪：「你又沒給我說的機會。」

「哦，著急了卑。」張濤一隻手插在褲兜，一面四處打量著新屋子。

「這幾天好嗎？你姐姐怎麼樣？」

「不好，她陪著爺爺。」張濤又補了一句，「我餓了。」

安卉眼珠子轉著，「哥哥回老家去了，沒人做飯，我也有點餓。」

張濤可沒打算告訴安卉自己現在又回來的事，壞笑著說道：「我有訂餐電話，我幫你定餐，你去吃吧！」

安卉癟著嘴，「騙小孩子呢？定餐都是送上門的，你還讓我到外面吃。」

「真的真的，不信你去看看，我保證還有束鮮花等著你。」張濤的心裡有了打算。

好不容易讓安卉同意去了，張濤掛了電話，就急忙安排著。

安卉半信半疑的換著衣服，還是決定去看看，要是不去，萬一是真的錢不就浪費了么。

反正自己還沒有吃飯，不行的話自己也可以在外面吃了飯再回來。

打定主意，收拾整理好自己出了門。

說好定餐的地方張濤帶自己去過，所以還是比較熟悉。

在前台的指引下，安卉被驚到，還真的隔空定了餐，剛想打電話讚美張濤，突然自己一束鮮花塞滿眼帘。

被嚇了一跳，拍著自己胸口安撫著劇烈跳動的小心臟，有些惱怒的撥開花束，「誰啊？」

張濤的一張俊臉出現在安卉眼前。

「啊————」安卉驚喜的尖叫。

張濤可沒算準自己女人反應會那麼激烈，忙捂著她的嘴，「噓......別人都看著呢！」

安卉這才收了聲，突然撲進張濤懷裡，說不出話來。

張濤無奈的一隻手捧著花，一隻手攬著安卉的柔腰，臉上卻是得逞的笑意。

安卉真真是覺得相當的驚喜，沒想到張濤會這樣出現在自己面前，心裡卻是甜蜜得開了花。

「我說了有定餐吧！我說了有花吧！」張濤看著安卉高興的樣子，心裡十分滿足，很有成就感，也不枉說服爺爺自己要回到這裡來。

安卉含笑白了一眼張濤：「你又沒有你也在，你不是回去了嗎？」

「想你卑，就回來了。」張濤厚著臉皮答道，在和安卉相處的這些日子，早就撕下那些酷酷的面具，毫不吝嗇的寵溺著這個女人，變成一個貼心的好男朋友。

這變化讓他以前的那些女友們大跌眼鏡，咬牙切齒。

「你是不是沒回去？」安卉猜測。

張濤撫額哀嘆，「沒良心的小東西，虧我回去三天就趕回來租了房，剛安頓好帶你出來吃飯，你居然.....」

「好好，我信了，還不行嗎？」安卉一頭黑線，最受不了張濤這個樣子，以前酷男的光環真的是消失殆盡。

熱乎了一會，兩人大塊朵頤，果然還是看著彼此，飯才能吃有有滋有味。

————

思涵見到明覺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好不容易搭了輛摩托車進了寺。

明覺把思涵迎進自己的住處，思涵才卸重喝到口茶水。

「果量，最近過得如何？」明覺始終叫思涵『果量』，這名字是明覺取的。

思涵抿了口水，「恩師不用擔心，一切都挺好的。」

「我還以為你要後日才來，早知道讓人去接你上來。」明覺和思涵說話的時候臉上儘是親切，正如小的時候一樣，從沒變過。

「我給您老帶了許多滋補的東西。」思涵一直很想孝順這個救了自己，養育自己的恩人，像父親一樣的恩人。

明覺笑得很平和，彷彿在他身上除了慈悲的微笑再看不見其他的表情，思涵覺得自己臉上的笑容就是跟明養成的習慣。

無論喜怒，臉上總是那般雲淡風清的微笑。

「阿彌陀佛，塵世自有苦樂，生老病死各有天命，滋補何其用？」明覺念著佛號，說著佛理，心裡還是歡喜的。

他喜歡這個知恩圖報的孩子，想當初帶著這果量的時候，就知道他是個心善淳良的孩子。

思涵整理著帶來的東西，「恩師是受神明庇佑的得道者，孩兒只是俗世人，做些效順的事情，佛主也會誇讚的。」

「你到是會給自己裱金。」明覺笑著接過思涵手裡的東西，心裡大是安慰，「明日我把那快木料給你，今天也晚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思涵應了一聲，和明覺同榻聊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