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醫院
這一夜過得不太平,晚上明彥抱著夢嵐睡,兩人聊了很多。第二天一早,明彥起來的時候發現身邊沒人,緊張得衝下樓去,卻在廚房裡看到夢嵐穿著圍裙和媽媽一起在準備早餐。
她身上的圍裙是桃紅色的,襯得她臉蛋紅潤潤的很好看。她好像是聽見腳步聲了,回過頭看了一眼,舉著盛有煎雞蛋的瓷盤對明彥笑著:「起來了?快去洗洗臉來吃早飯。爸爸在外面晨練,你待會記得腳上爸爸。」
明彥把心放回肚子里,頗為聽話地哦了一聲。
覃媽媽拍了了下她的肩膀:「這裡差不多了,去倒牛奶吧。」
夢嵐倒好牛奶,明彥洗完臉出來了,爸爸也晨跑回來,擦了一把汗過來一起吃早餐。
易少和思妍都是起床困難戶,因此他們一早就打過招呼,早飯不用等他們了。
覃爸爸喝了一口牛奶,面無表情地說:「醫院那邊來了消息,那個叫文韜的醒了,沒什麼大事,這兩天我和你們媽媽還要去參加一個開幕式,你們自己去醫院一趟吧,緒家那邊我跟老緒打好招呼了,他會管好自己女兒,至於文韜那邊……」他抬頭看了明彥一眼,「交給你。」
明彥表情輕鬆:「沒問題,爸,你和媽放心去吧,我們倆可以的。」
覃爸爸哼了一口氣:「你沒臉沒皮的,我才不擔心你。我只有一個要求,男人要照顧好自己媳婦兒。」
夢嵐抬起頭,心裡暖暖的,笑著說:「謝謝爸……明彥他挺照顧我的。」
「你不用替他說好話!我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欺負女人的人,最看不起的就是保護不了自己媳婦的男人。這臭小子如果真的對你用力百分百的心,今天就不會讓這麼亂七八糟的人來鬧事!一個馮家的不夠,還有緒家!他就是沒血性,今天如果他把人家家裡掀了,我倒要敬他是條真漢子了!」
夢嵐很意外:額……原來公公是這麼熱血的?
明彥聽得冷汗直冒:「爸,咱能有點長輩的樣子嗎,打架鬧事不好,容易教壞下一代的。」
一言激起覃爸爸的怒氣:「你倒是會教下一代,你先生一個出來你啊!光嘴皮子功夫有什麼用!打該打的人,這才是男人,別整的咱家好像沒人一樣!」
一早上就在兩父子吵吵鬧鬧間過去,隨後有司機來接覃爸覃媽,明彥和夢嵐也上樓換衣服準備去醫院。
夢嵐穿打底連衣裙的時候手不夠長,拉不上背部的拉鏈。
明彥很有眼力介地過去幫忙,他拉完拉鏈卻不鬆手,從後面抱住夢嵐:「其實爸爸說的對,是我不夠男人,才讓你出了什麼事都只能靠自己。」
夢嵐想轉過頭,被他抱著轉不過去,只能反手摸他的臉,說:「你這麼說是要讓我難受死嗎?明明是我的錯,你往自己身上攬還不夠,現在連愧疚心都要跟我來搶了嗎?在文韜這件事上,我原先最怕你插手……你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和文韜之間的問題只怕不比我和他的少。可我這邊簡單,文韜他好歹是有錯在先,他不敢真的對我怎麼樣。若是換成你,他只怕是往死里下手……」
明彥吻著她的脖子,氣息不穩:「你在擔心我嗎?親愛的,別擔心,我這人除了對自己的女人好,是個連老爹都敢對著乾的人,所以什麼都不用怕。」
夢嵐被吻得脖子好癢,一邊躲一邊笑著說:「只要死不了就什麼都不怕,如果哪天你沒錢了,我養你,你知道我畫畫還可以的,我可以畫好多好多……」
明彥抱著她跌倒在床上,笑著動起手來,夢嵐氣喘吁吁地讓他住手:「別鬧,還要去醫院呢。」
明彥耍無賴了:「晚點去!」說著把他剛拉上的拉鏈往下扯……
「咳咳,白日宣·淫什麼的真的好嗎,考慮下住在你們家的單身狗們好不好!」易天翰有幾根手指擋著眼睛,無奈地倚在門口黯然神傷。
夢嵐趕緊起來整理衣服,同時拿眼睛瞪明彥。
偷吃不成,明彥心裡也不痛快,扯過枕頭,就正正好砸在易天翰身上:「你好意思說單身狗,我都安排你和思妍住在隔壁間了,小姨子房間的鑰匙也給你了,你還抓不住機會,怪誰啊?」
易天翰的表情登時一陣白一陣紅,一臉緊張又無奈地往身後的思妍看過去,張口解釋說:「哎,你千萬別聽他瞎說,根本沒有什麼鑰匙……我怎麼可能是那種下流的人啊……」
思妍一臉嫌棄地看著他,揚聲對屋子裡的姐姐姐夫說:「姐,管好你男人啊,他都要賣了你妹了……」
夢嵐點頭,伸手搓著明彥的臉,質問:「你怎麼敢把思妍房間鑰匙給翰哥,你難道不怕翰哥化身為狼?」
明彥笑:「那不是正好,郎有情妾有意,正好缺一層窗戶紙了,捅破算了!」
夢嵐思考了一下:「……好像有點道理。」
思妍氣惱地說:「姐!你們聯起手來是吧……」
易天翰追著她跑下樓去。
夢嵐和明彥在房間里笑得岔氣。
前些日子的陰影好似也在嬉鬧里漸漸消散了。
夢嵐和明彥換好衣服來到醫院,文韜的病房裡只有一個護工照看著,這個護工還是覃家請來的,看到僱主家來人,自然主動出去,讓他們安靜說話。
文韜手上掛著吊針,失了血,又連夜動了手術,臉色很蒼白,不過精神還算清醒,看到他們攜手前來,微笑了一下:「我現在行動不便,就不跟你們客氣了,你們自便吧。」
明彥讓夢嵐先坐在,他站在夢嵐身邊,一手把她護在懷裡,親昵地摸著她的腦袋。
這個病房是最裡面的單間,窗外就是一大片綠化,這裡又人跡罕至,是靜心養病的好地方。明彥說:「剛跟醫生溝通過,你在這靜養一個月就可以康復了。」
文韜說:「要一個月?可真要命,我手頭還有很多工作等著處理,第一件急事就是覃少委託的兩個案子。」
明彥把手一揮:「案子核心關節已經打通了,其他就是走程序的問題,你出院後繼續處理一樣來得及。」
文韜又說:「那個的確可以,可是原計劃我再過半個月就要和緒家千金訂婚的,現在我少了個未婚妻,覃少也能賠給我嗎?」
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神落在夢嵐身上。
覃少似有不解地問:「怎麼會沒了未婚妻?」
文韜並不在意地笑了笑,扯動傷口,笑容僵了下繼續說:「昨晚她去你家發瘋之後,緒總和夫人一大早就警告我以後離他們寶貝女兒遠一點,果然還是你們覃家厲害,動你們一點皮毛,旁人就得傷筋動骨一番。」
夢嵐聽得眉頭越皺越緊:「她發瘋也是因為你,你現在難道連一點抱歉都沒有。」
文韜看著她,眼神認真而憂傷:「抱歉那種東西……很早之前我就拋棄了,否則我活不到現在。」
他注意到夢嵐的眼神,自嘲地笑起來:「覺得我可怕嗎?可我只剩下這些了。你大約不知道吧,當年連我都看得出你喜歡我,你爸媽又怎麼會看不出?我還沒有任何錶示,他們已經像防狼一樣防著我了……你知道什麼叫做最遙遠的距離嗎?是明明我也愛你,卻不能對你說一個字,只能跟你越走越遠……呵呵,既然不能愛你,讓你恨著我也好過讓你一天一天地忘了我。」
覃少聽得心塞:這人真是死心不改,當著自己的面跟自己女人說這種矯情的話……當老子是死的啊!
他咳了一聲:「今天我們夫妻倆過來,不是為了回憶過去,只是想談一談接下來的事情,你受傷這事我們心照不宣,住院費以及後續營養費理應我們負責,至於其他,你說說你的想法吧。」
文韜笑了:「我說了有意義嗎?我想要的東西你又不願意給。」
覃少心想的是:廢話,你要我老婆的話,我打死都不可能給你啊!
夢嵐開口了:「你們都知道是我下的手,真要賠,我就來還你一刀。」她突然拿著水果刀遞到文韜手裡,眼睛死死地盯著他,「既然你說你已經沒有抱歉這種東西了,那你朝我這裡還一刀,我們就能兩清了!」
覃明彥來阻止,可惜夢嵐動作太突然,刀子已經塞到文韜手裡了。
他只能把夢嵐護在身後,用自己的身體嚴實擋住。
文韜雙手顫抖地握著刀,狠狠地把刀砸到地上,砸出一個小坑:「我憑什麼要跟你兩清?我就讓你永遠地虧欠著我!我這裡有一個窟窿是你給的……我這心上還有一個大窟窿也是屬於你的!我要你永永遠遠都記住我……」
夢嵐嘆了一口氣:「你想多了,我真沒空記得你。」
文韜頹然地躺著,有種衰敗的味道,他做這些都是為了什麼,他無力挽回的、他努力想爭取的如今都已經牢牢地抓在覃明彥手裡……而他還剩下什麼?
文韜揮了揮手:「你們走吧,輸在嵐嵐手裡,我也不算虧。只希望下次……覃明彥,我們倆之間的對決,不要再用嵐嵐這張擋箭牌。」
覃少皺眉:「希望你也像個真正的男人,別來騷擾我老婆,否則……我下手可不會像我老婆這麼溫柔!」
兩人告辭,出門前又聽見文韜說:「我幫靜秋跟你們道歉,她什麼都不知道,都是我在背後搞鬼,所以……別太為難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