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共你之手,登臨絕頂(大結局
皇帝對那異族情人的各種親昵在乎,完全不加絲毫掩飾,第一日如此,第二日如此,第三日還是如此,宮中這樣的消息完全不加掩飾。WWw.
比起後宮中的獨樹一幟,前朝暗潮洶湧。
秦落笙只是罷朝一日,後面的幾日秦落笙都是按時上朝,一切事物朝政處理起來,都是與往日無異,讓一眾大臣憋了一口氣,想要開口,看著秦落笙那好像毫無所覺的樣子,又是沒有人想要做第一個開口的,皇帝越是對秦莫言重視,越是不耽擱朝政,這件事情,就越發的無法有第一個人敢出頭。
只要不是沒有腦子的,就想象的到,第一個出頭的,那完全是捅了馬蜂窩,自找死路。
只是,一時沒有人出頭,宮中的消息卻是更多了。
帝王攜同異族情人公然臨太極殿,並且對宮中眾人言,見他如見朕。
兩人不止是同宿同寢,甚至批閱奏摺時,秦落笙也是與秦莫言一處,毫不避諱,日日夜夜相處一起。
皇宮中的各種消息不斷流出,一開始京城中的那些個權貴還想著各自的小心思,後來,有腦子靈活的,卻是開始明了了皇帝的心思。
皇后自言德行不足,自請辭皇后位。
沒有一個人覺得意外。
更加不意外的,是秦落笙在朝堂之上,直言要重新選立皇后。
所有的暗潮洶湧,已經醞釀已久的風暴,終於是徹底的被引發了出來。
那一段時間,朝堂之上,天下之間,秦落笙幾乎是承受著絕無僅有的壓力,皇帝有一個男情人可以容忍,皇帝有一個寵愛至極,連後宮子嗣天下都不顧的男性情人,絕少有人願意容忍,而皇帝要公然冊封男人為皇后,卻是沒有人願意再容忍了,以著左都御史,前皇后的父親寧大人的上書反對,拉開了這一場轟轟烈烈的反對浪潮的序幕。
朝臣上書,大儒死諫,國子監學生靜坐,幾個兄弟也是打著清君側的旗號紛紛異動,更甚至有南疆餘孽於京城中肆虐製造混亂。
所有人都以為秦落笙坐不穩皇位,所有人都覺得秦落笙這一下子,可真的是自毀長城。
只是,事情出乎了那些人的意料,秦落笙已經不是初初登上皇位的人,他在皇位上三年,他這個念頭,便已經想了三年,準備了三年,或者說,從那一年,不得不娶了周素宛,他便已經在暗中準備了。
十幾年間積蓄的力量,尤其是秦落笙這樣重生一次的人為了一個目標準備了十年,那麼,當這股力量全然不加掩飾的展示出來的時候,所有人,突然間,就覺得對秦落笙,也許要重新認識了。
先是朝臣上書,大儒死諫秦落笙亂了陰陽倫常之事,沒想到,卻在此時,有名傳天下,一向隱居不問世事的幾位大儒也紛紛出面,就陰陽倫常之事,與這些反對的人辯駁。
世上的事情,不怕辯,就怕沒有話題,沒有衝突,一面倒的傾向於哪一邊。
這幾位隱居的大儒都是門人弟子滿天下,老師既然出面說皇帝立男皇后不算是有違倫常,只是人之情理,那麼,弟子們即便心中有些忐忑,也是要出面來支持老師的。
文人之間,既然開始了辯駁,那便是無休無止的嘴仗了,文人最是重視聲明,最是愛面子,既然一開始支持了某一種觀點,自然想要讓與自己持相反觀點的人閉嘴或者是認輸,誰也不服誰,便是越來越多的人分屬兩邊觀點,秦落笙立男皇后,隨著大儒文人們的論調觀點言論不斷的衝突四傳,再也不是什麼一面倒的有違倫常,這對秦落笙而言,便已經足夠了。
要知道,為了打動那幾個大儒,秦落笙這些年裡,不知道下了多少工夫,情理,恩惠,但凡是能夠打動這幾位大儒,秦落笙從來不曾氣餒。
秦莫言本來是想著暗中將那幾個鬧騰的最凶的處理掉,他手下有人精通易容術,自然有辦法改變輿論,卻是秦落笙阻止了他。
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秦落笙為了他,早早的,便已經做了這許多。
若說他對秦落笙是一次次以命相報,那麼秦落笙對他,便是費盡心思,說不出哪一個付出的更多,只是,在知道了之後,不可否認,秦莫言心中,從未曾有過的,自信,與幸福。
原來,從來不只是他一個人期待這份永遠,原來,從來不是他一個人才曉得將對方放進了心坎里,從不或忘。
只要能夠引導天下人的觀點,不覺得男人和男人之間是罪無可恕,立男皇后是違背倫常,天譴之,其他的那些麻煩,對秦落笙而言,便算不得大麻煩了。
文人搞定了,武將方面,這些年裡他一直都在不動聲色的提拔,安插,卻是將兵權掌握在了手中,幾個兄弟有所異動,還沒有等到他們清君側抵達京城,剛剛出了封地,便被秦落笙派出的軍隊給打敗,然後直接以非經傳召,擅離封地的罪名,一個個拘押回京,順道還帶著他們的家眷子女,全部都被壓入了京城。
不過秦落笙沒有太過為難,只是將這幾個兄弟分別關押在幾座御賜府邸中圈禁。
將幾位兄弟的子嗣們,卻是不分大小,選擇優秀者接入了皇宮中。
「儲君,國之大事也,有能者居之」
這句話一出,尤其是在秦落笙將那些優秀的子侄接入宮中延請大儒精心教導之後,反對他立男皇后的聲音,小了一半。
皇帝喜歡女人還是男人,其實與他們無干,鬧的成了這個樣子,為的,還不是後宮子嗣傳承之事,還不是自身的利益,真正為了皇帝的聲明作為較真的,現在可還和幾位大儒還有那遍及天下的學生們深陷舌戰之中呢。
秦落笙都直接放話了,不少的人也懶得管他立男皇后還是女皇后了,直接開始盯著皇宮中那幾個王爺所生育的子嗣,看一看,其中有誰是優秀者,更甚至,有人已經開始與幾位郡王世子公子們來往了。
比起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生的秦落笙的兒子,或者說是根本沒有機會出生的名正言順的太子,還是趕快找好真正值得效忠的人要緊。
至於南疆餘孽趁機異動,卻是讓秦莫言親自帶人,將其一一斬殺。
他們隱忍多年,曾經是廖清泉手下的人,廖清泉死後,不少人黯然隱居,更多的人卻是憤恨無比,等待機會,這一次以為機會到了,沒想到,才出手露頭,剛剛製造出些混亂,便被秦莫言帶著人,順藤摸瓜,將他們這些個不安分的漏網之魚一網打盡。
至此,事情終於有了眉目,該處理的麻煩也都處理了,秦落笙控制著軍隊,又想辦法將一半的言論握於手中,他要選擇幾位皇室王爺的子嗣為太子傳承江山的想法,更是讓幾位本來以為沒有機會,萬念俱灰的王爺重新燃燒起希望與野心,再沒有人比他們還希望秦落笙和一個男人成為夫妻,因此一個個的都是加緊聯絡自己手邊所有能夠動用的人脈,全力支持秦落笙立秦莫言為後。
東風,漸漸壓倒了西風。
三個月後,秦落笙正式廢寧氏皇后之位,幽禁鳳儀宮,立秦莫言為後,這是大慶歷史上第一任的男皇后,也是唯一一位,後世史書之中,記載著睿帝立男后之日,西羌異族突發三十萬雄兵,兵分三路,衝破邊城關隘,一路遇城破城,遇關斬關,連下九城十三關,直向京城進發。
一路之上,除了原邊關守將明廷遠能夠與之其中一路大軍抗衡外,其他兩路大軍卻是無人能擋。
西羌異族,多少年休養生息,與大慶邊軍的幾次交鋒,也一貫是小範圍騷擾,從來沒有人想到過,那個西羌,居然就在不知不覺間,訓練出了三十萬鐵騎雄兵。
泱泱大慶,也許下一刻,便可能會淪落在異族鐵蹄之下。
天下哄傳男后不祥,更有大慶細作自西羌歸來,直言秦莫言便是西羌當代大汗的子嗣,因為意外流落在外,來到大慶,迷惑秦落笙,全然是居心叵測。
有人建議讓秦莫言去與西羌談判,甚至有人建議直接廢除殺死秦莫言。
秦莫言請命,迎敵!
所有人都說秦莫言是禍國之源。
秦落笙力排眾議,親自將可調天下兵馬的兵符交給了秦莫言,在所有人以為他瘋了的時候,言:「朕,今生至信莫言」
而剩下的兩萬京城禁衛軍,卻是全部交給了季博文。
京城城牆高大穩固,糧草充足,便是被圍城,沒有個一年半載,沒有什麼內應妙計,卻是根本無法攻克的。
可是,一味防守根本就是等死,秦落笙將所有的希望寄託於秦莫言身上,其他的人,一開始卻是暗自嘀咕害怕。
秦莫言出京,先是不知所蹤,後來再次出現,卻是收集了一路之上遇到的幾萬散兵游勇,與人數最多,由西羌現任大汗領軍的那一路人馬對上。
沒有人以為秦莫言會贏,更沒有人相信秦莫言是沒有異心的,那位大汗,曾經許了秦莫言儲君之位,那和秦莫言有些屈辱有些讓人看不起的男后之位,完全是天淵之別。
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秦莫言勝了。
整整一年,秦莫言帶著那些散兵游勇,從沒有還手之力,一直不斷的與那支最強的西羌軍隊對峙拼殺,將一支曾經被人打的潰散的軍隊,發展成了十數萬人的精銳之師,最後一戰,更是親手斬殺西羌大汗,用自己親手訓練的黑雲重騎突襲大營,殺敵數萬之人,更是趁勝出擊,將圍困京城一年之久的那一支西羌人馬全部陷落。
至此,西羌戰敗,剩餘之人,不足萬數,盡數奔逃回了西羌。
明廷遠趁機反撲,將西羌人驅逐往西千里之遙。
城門大開,秦莫言帶領大勝之軍歸來,很多人,懷疑他會直接篡位做個大慶的皇帝,很多人,以為這根本不是什麼大戰後的和平,而是另一場戰爭的開端,再沒有人敢將秦莫言看做是一個佞寵,看做是一個以色侍君的男人,卻將他當做了更加有威脅力的梟雄之輩。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秦莫言,當場,將兵符歸還,只求鳳印。
那一日,究竟圍困的京城眾人,只覺得,恍如再生,那一日,已經打了太多仗的見慣了血色的士兵們,恍然而笑,那一日,有彩鳳飛舞,天際祥雲萬丈,是為吉兆。
我將這天下與你共享,只願一世不疑,一世相守。
我願將所有換取與你共同登頂的機會,即便放手的是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