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離間
「雲兒」陳氏終於聽不下去,這孫嬤嬤如此吼下去也不是辦法,那嗓門就跟殺豬般怪慘人的。
「沒事,我出去看看」吼吧,吼得越大聲才好。
當然陳氏現在什麼都不知道,她如是知道曾經在她的身體上,甚至睡覺的床上存在過那些東西,只怕此刻的陳氏和孫嬤嬤的心情是一樣的。
聽見房門終於有了動靜,孫嬤嬤抬起頭,正好看見水清雲帶著紅花與月影進來。
「公主」孫嬤嬤如同看見了救星。
「嬤嬤這是怎麼了,這大半夜的吼得如此大聲,莫非這床上有什麼?」水清雲在孫嬤嬤的對面坐下,輕啟紅唇道。
「公主」孫嬤嬤啞口無言。
水清雲什麼意思,是不打算放過她的意思。
「紅花,瞧孫嬤嬤這樣子,看著當真是可憐,你給孫嬤嬤把綁給鬆了,給夫人送回去吧」水清雲輕輕的看了一眼孫嬤嬤,留下這麼一句話后如雲一般輕飄飄的走了。
「是」說著紅花上前為孫嬤嬤鬆綁。
水清雲如此風輕雲淡的態度,倒讓孫嬤嬤給說懵了。
不是不打算放過她嗎?她這又是幹什麼。
「公主說這事定不是孫嬤嬤做的,只怕另有蹊蹺,我這就送孫嬤嬤回去」公主一邊給孫嬤嬤鬆綁,一邊說道。
「公主真這麼說的」孫嬤嬤語氣透著懷疑。
「其實公主也真不是有心要查,只不過夫人養育公主一場,有些表面工作還是要做做的,免得別人說公主薄情,還請嬤嬤理解」
「原來是這樣」孫嬤嬤趕忙起身,她現在也顧不上紅花說的是真是假,只想趕緊回去洗個熱水澡,然後再換一身乾爽的衣服,那種如蟲噬般的感覺她這輩子再也不想經歷。
「娘」水文靜扒在容氏的懷裡傷心的哭了起來「我看到的明明是太子,怎麼一轉眼的時間就變成了六皇子,而且還被太子撞見」
水文靜是在下午被人送回的,醒來后傷心不已,怎麼也想不通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定是六皇子設下的計策,想毀去你與太子的婚約」容氏聽后也是憤怒不已,這個君啟軒真是太無恥了,竟敢如此算計靜兒。
如此一來靜兒與太子的婚事八成要黃,她緊鄒眉頭卻又無可奈何,只得先安慰女兒先冷靜下來。
「六皇子竟敢如此算計於我,我定不會讓他好過」水文靜突然抬起頭,能夠嫁給太子一直是她的心愿,六皇子毀了她的心愿,她怎麼可能讓六皇子如意。
「靜兒,你也別傷心,那六皇子與右相家的千金是有婚約的,依我們的家世,聖上定不能讓你過去做個側妃,也不可能平白無故毀了你與太子的婚約」容氏想了想,聖上雖然沒有明旨下來,但總不可能讓靜兒去給六皇子做側妃吧。
「娘,你不明白」水文靜抽泣著,今天她與六皇子的舉動在外人看來就是兩情相悅,想起太子冰冷的眼神,她的一顆心如同墜落了冰窯。
「靜兒,別想太多,你現在可是我們水府最尊貴的嫡女,你爹定不會不管你的」容氏說著嘆了一口氣,嘴裡狠狠道「早知道水清雲那個賤人這麼快回來,我就該加大點力度」
水文靜抬起頭「她查出什麼了來了嗎?」
「我也不知道她有沒發覺什麼,她把孫嬤嬤留下了,八成已經懷疑到我的頭上」
「她們就算抓了孫嬤嬤娘也不要擔心,嬤嬤定是不會出賣娘的」
「娘也是這麼想,怕就怕她個賤人使什麼陰手段,那個賤人也真是的,明明已經與水府脫離了關係,偏偏要多管閑事,當真把陳氏當成是她娘了不成,也不想想她小時候陳氏是如何待她的」容氏越想心裡越彆扭,一個耶律王朝的公主插手她水府的事,這事上那說理也說通。
隨即又很無奈,誰叫人家曾經是水府的長女呢。
就憑這層關係,水府與她撇清關係也不能。
「夫人,孫嬤嬤回來了」流元上前。
「你說誰回來了?」
「孫嬤嬤」流元回應「孫嬤嬤說她先回房換身衣賞再過來給夫人和小姐請安」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容氏眼露疑惑,孫嬤嬤落在水清雲的手裡什麼苦頭也沒吃就被放了回來,這真讓人費夷所思。
「娘,不是說孫嬤嬤被水清雲留在了南院,怎麼這麼快就被放了出來」水文靜覺得水清雲絕對不是簡單的放孫嬤嬤回來。
容氏的一雙眼精明的轉了轉「一會等嬤嬤過來就知曉」
「老奴見過夫人和小姐」說話間孫嬤嬤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賞走了進來,燭光下孫嬤嬤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容氏瞧著孫嬤嬤的臉色,暗思著水清雲有沒有對孫嬤嬤做過什麼。
「嬤嬤,看見你平安回來我就放心了,南院那邊沒有為難你吧」
「夫人,公主那邊起先把老奴關在陳夫人原先睡過的那個房裡,到了半夜公主又說知曉事情不是老奴乾的,就把老奴放了回來」孫嬤嬤每每想起剛剛的情形,就渾身不自在。
「她想幹什麼,這不是玩我們」水文靜怒不可竭,孫嬤嬤是母親的人,戲弄孫嬤嬤等同於戲弄母親。
「老奴也想不透,走的時候那紅花與老奴說了一嘴,說是公主不過是做做樣子給陳夫人看的,畢竟名義上陳夫人還是她的養母,有些表面工作還是要做做
些表面工作還是要做做的,免得旁人說她薄情。」
「紅花那丫頭當真這麼說」容氏蹙眉。
「她確實是這樣跟老奴說的」
「嬤嬤受驚了,已是深夜,嬤嬤先下去歇息吧」大半夜把人放回來只是為了告訴她,她只是做到陳氏看。
誰信。
八成是水清雲那賤人的奷計。
「娘,依我看,水清雲就是想給你一個下馬威才拿孫嬤嬤說事,看從孫嬤嬤身上挖不出什麼,就把人放了回來」水文靜稍一思索開口道。
「靜兒,這事絕對沒有那麼簡單,水清雲絕對沒有那麼好說話,你不知道,娘今天在她的身上感覺到一股戾氣,怎麼可能輕易的善罷干休」容氏搖頭。
水清雲今天的態度擺明了這事不查個水落石出就不罷休,怎麼可能輕易的放過孫嬤嬤。
「娘的意思是或許孫嬤嬤已經背叛了我們?」
「孫嬤嬤我還是信得過的,不過我信不過水清雲那個賤人,流元」容氏說著把流元喚了進來。
「夫人」
「從今天開始,派人看著孫嬤嬤,看看孫嬤嬤與南院那邊有沒有什麼接觸」人心難測,她不得不防。
「是」流元退了下去。
「娘,這樣對孫嬤嬤是不是不公平」孫嬤嬤是母親身邊的老人了,換言之,孫嬤嬤是母親最信任的的人,也知道母親的很多事情,如孫嬤嬤真對母親起了二心,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靜兒,娘自有分寸,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睡」如是孫嬤嬤沒有二心那自然是最好,畢竟是主僕一場,她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難看。
水文靜坐立難安的在房中坐了半天,沒有聽到任何有關太子府或是六皇子府的消息,一顆心漸漸平靜下來。
聖上說過的話豈是兒戲,定是她想多了。
隨即想起太子那冰冷的眼神,暗思著要不要把太子約出來,與他當面講個明白。
「夫人」流元悄悄的在容氏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容氏聽頭臉上閃過忿然的神色「當真?」
流元點頭「奴婢一大早便見紅花來尋嬤嬤,那樣子很是親昵,而且紅花好像還往孫嬤嬤手裡塞了什麼東西,孫嬤嬤推託了一番就收下了」
「好了,我知道了,繼續看著」容氏眼眸暗了暗,好你個孫氏,跟在她身邊半輩子了,竟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背叛於她。
「東西可送過去了?」水清雲見紅花滿面春風的進來,揚眉問道。
「我辦事公主還不放心」紅花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水清雲紅唇輕揚「即然已經把東西送過去了,我們等著看戲就好了」孫嬤嬤是容氏身邊的鐵一號,必須離了孫嬤嬤與容氏的心,這事情方能查個水落石出。
「公主」成芬端著一碗葯汁過來坐在陳氏的床頭,紅花忙上前把陳區扶了起來。
「夫人,這是調理身子的葯,按這方子多吃幾日補補元氣」陳氏的精神氣損失太多,一時半會人還是萎靡不振。
「唉」陳氏強打著精神把那一碗湯汁喝了下去。
待陳氏喝下去后,成芬對著水清雲欲言又止。
水清雲瞅了瞅陳氏已經睡下,就走了出來「有話便說吧」
「公主」成芬看了看裡屋「實不相瞞,夫人的血氣大損已經傷了底子,我只能儘力」成芬這話說得委婉。
血子大損,傷了底子什麼意思。
就是或許陳氏的身子已經調理不過來,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
「這麼嚴重」水清雲聞言眉頭夾得死死的。
看來還是晚了一步嗎?
「我只能儘力,至於夫人能不能好起來,我也不能保證」該下的補血氣之葯她都下了,陳氏的氣色還是沒有迴轉。
「罷了,盡人事看天命吧」水清雲嘆了口氣,陳氏被線蟲吸食了一個多月的血氣,再好的底子也得敗光光。
「紅花,你把夫人身體大好的消息散播下去」
「是」公主如此吩咐自然有公主的用意。
「你這是?」成芬有些弄不明白水清雲葫蘆里到底在賣什麼葯。
「把線放出去,等魚來上鉤」水清雲笑了,笑得如六月的太陽,明媚刺眼。
「算那陳氏命大,在鬼門關繞了一圈又讓她活了過來」聽到流元的彙報,容氏眼裡流露出不甘,就差一步,水清雲再晚回來兩天,陳氏便能一命嗚呼。
陳氏死了,這水府自然只有她一個夫人。
手心微握。
或許是迴光返照也說不定呢。
嘴角浮起一絲算計的微笑。
水清雲把孫嬤嬤放回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嬤嬤,聽說姐姐的身子已經大好,我真為姐姐高興,你去庫房把聖上上次賜下來的燕窩拿出來,一會我去看看姐姐」容氏嘴跡含笑,笑得雍容華貴。
「是」孫嬤嬤不疑有二拿著庫房鑰匙走了出去。
容氏領著一眾姨娘浩浩蕩蕩的去了南院。
「公主,真是難為你了,在姐姐床著守了兩日」容氏笑容滿面的向水清雲行了行禮「聽聞姐姐的身體大好,妾身真為姐姐高興,這不把聖上上次賜下來的燕窩給姐姐拿了過來,希望姐姐早日康復」說著容氏看了一眼孫嬤嬤,孫嬤嬤把燕窩放在一側。
「夫人有心了」水清雲起身「大家都坐吧」
二姨娘,
二姨娘,三姨娘,五姨娘瞅了瞅床上的陳氏,看著陳氏臉上的確是紅暈了許多,不由羨慕陳氏的命好養了公主這麼一個好女兒。
「瞧這姐姐這氣色,不出幾日便能下床了」容氏打開話匣子。
「前些日子娘身上的血氣大損,還是要調理一陣子」
「嬤嬤,我有些渴了,你去給我倒杯茶來」容氏見她們坐下半天,連杯茶都沒有,出聲吩咐孫嬤嬤。
孫嬤嬤走到門口剛好看見紅花拎著一壺開水進來,孫嬤嬤上前接過「紅花姑娘,還是老奴來吧」
紅花對她說,她身上的嫌疑還是沒有洗清,所以在水清雲面前她也傲慢不起來。
「那就有勞嬤嬤了」紅花也不推託。
孫嬤嬤為容氏及在場的人都倒了一杯茶。
二姨娘輕笑「孫嬤嬤的手藝的確是好,這茶真香」
容氏眼神暗了暗。
不長眼的奴才,誰讓你在這裡表現了。
「哪裡」說著小飲了一口,不多久容氏額上就流了許多汗下來。
「夫人,你怎麼了,怎麼流了那麼多汗」雖說現在正值秋天,有秋老虎一說,但是屋裡面還是挺涼快的,容氏好端端的怎麼流了那麼多汗。
三姨娘這麼一喊。
二姨娘,五姨娘也向容氏看去。
這一看當真是踐嚇了一跳「夫人莫不是中暑了」
容氏用帕子擦了一下。
帕子上都是汗。
「想來是昨晚沒有睡好,今天有些煩悶所致」容氏說著扇了扇手中的帕子,企圖讓自己涼快些。
「我看夫人還是請個大夫看看吧,出這麼多汗,免得是旁的什麼?」五姨娘語帶嘲諷道。
「還用請什麼大夫,公主這裡不是有個女神醫,讓她瞧瞧便是」二姨娘看了看坐在水清雲一側的成芬。
成芬聞言眼皮都沒抬。
她可不是誰都給看的。
當然,讓她幫容我瞧瞧也不是不可能,得水清雲發話才行。
「成芬,看著夫人好像是很難受的樣子,你且幫她看看吧」水清雲輕輕的喝了一口茶。
成芬這才站起來。
「夫人請把手伸出來,我給你把把脈」
容氏依言伸出手。
成芬厥眉。
「夫人不是中暑,是中毒」成芬放下容氏的手,輕聲說道。
「中毒?」容氏嚇了一跳「可嚴重?」
「慢性毒而已,我給你開幾副葯回去調調即可」
「那就有勞成大夫」容氏臉色不善,隨即眼神飄過孫嬤嬤,正好看見一包東西自孫嬤嬤衣袖中掉落「嬤嬤的腳邊是什麼?」
孫嬤嬤不明所以,撿起一包紙狀的東西,找開聞了聞「老奴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像是什麼藥粉」
「給成大夫看看」
成芬接過聞了聞「夫人身上所中之毒,就是這種」
容氏臉色大變,不可置信的看著孫嬤嬤「嬤嬤,我自認一直待你不薄,你為何要算計於我」
孫嬤嬤趕緊跪下。
「夫人明查,老奴確實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你還狡辯,我剛剛明明看見這藥粉自你身上掉落」容氏喝斥出聲。
孫嬤嬤心中冤得不行,又不知容氏到底想幹什麼「夫人,老奴真沒有害你之心」
「不是你,難道是公主,難道是姐姐?」容氏冷哼。
對於一個她已經不信任的人,與其如虎一般待在她的身邊,不如她自己找個合適的機會拔掉,省得她晚上睡覺都不安穩。
水清雲如看戲一般看著她們主僕二人。
容氏的疑心病果然重。
「夫人,真不是老奴,老奴跟在夫人身邊一輩子,怎麼可能做出傷害夫人之事」孫嬤嬤這才感覺到夫人的語氣不對。
以她對夫人的了解。
夫人定是對她起了疑心,夫人這是要拔掉她。
「我的一食一行都由你在負責,不是你還能是誰,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狡辯,之前公主說你謀害姐姐,我還不信,如今竟害到我的頭上」容氏語氣冷咧,句句指向孫嬤嬤。
「唉,夫人,孫嬤嬤畢竟是你身邊的老人,想來是干不出這樣的事的」二姨娘瞧著心驚,心思卻不由自主的轉到水清雲身上。
水清雲一出現,夫人就出了問題。
莫不是水清雲想除掉容氏,然後讓陳氏一人在水府獨大。
容氏的手一揮,一個鐲子自孫嬤嬤袖間掉落。
「鐺」的一聲,清亮無比。
那是一隻上等的翡翠鐲子。
成色上等,色澤誘人,一看就是皇家的東西。
看著這個鐲子,容氏的眼光更加嚇人。
孫嬤嬤看著這個鐲子,心裡一個咯噔。
完了,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那鐲子正是今早紅花送給她的那隻,說是公主對於昨晚之事甚是抱歉,用來賠罪的,務必讓她收下。
沒想到就是這麼一隻鐲子,讓容氏對她起了滅她之心。
眼光轉向水清雲,嘴裡大叫「夫人,你別上了她的當,這一切都是她的計謀,老奴不曾有半分背叛你之心」
「明明是你自己見利忘義,竟說到公主的身上,來人啊,把這個見利忘義的奴才拖下去關進柴房」
容氏在看見那隻鐲子的剎那,已經確定孫嬤嬤的確背叛了她。
「
「夫人,你不能這樣對老奴,想老奴這些年為你辦了多少事?」一直以為容氏待她是特別的,沒想到她不過在南院關了一夜,夫人就對她起了疑心,讓她的心瞬間跌落了谷底。
孫嬤嬤這是在威脅她了。
容氏的眼中劃過殺氣。
看來孫嬤嬤的確是留不得了。
「公主,公主」還沒等容氏讓人把孫嬤嬤拖下去。
月影一臉有情況的沖了進來。
「何事?」
「發現了流蘇的屍體」
「流蘇?」水清雲似在想流蘇是誰。
「就是大廚房的那個丫頭,為夫人送過飯的哪個?」對於公主的裝傻能力,紅花表示佩服。
「她死了?」水清雲揚聲問道。
「是的,屍體就在何富貴昨天那個麻袋裡」
「這麼說,是何富貴殺的人?」
「何富貴一口勁的否認,說他也是聽孫嬤嬤的意思辦的」
孫嬤嬤的臉色一白。
原來在這等著她。
等她沒有了容氏的信任的時候。
「夫人,老奴一切都是按你的意思辦的啊,你不能不管老奴」容氏即然對她不義,休要怪她不仁。
這事本來就是容氏的意思,只不過水清雲一行人回來的太突然,一切還還沒來得及處理妥當而已。
「滿嘴胡言亂語,我什麼時候吩咐過這些,來人啊,把孫嬤嬤帶下去亂棍打死」容氏的臉色相當精彩,一會紅一會白。
好你個水清雲。
竟然跟她玩這個。
即然如此,就別怪她來個死無對證。
「如此奴才,是該打死」水清雲冷冷的看了一眼孫嬤嬤,孫嬤嬤只是開始,如是陳氏真的死了,容氏的日子也不想好過。
孫嬤嬤就這樣被拖了下去。
三位姨娘在一旁看著心驚膽戰。
她們可是瞧得清楚。
現在不是容氏與陳氏兩人在斗。
是容氏與水清雲在斗。
第一回合,以容氏損失一名老將而收場。
心中不由暗暗發誓,以後還是離水清雲遠些。
不,是離陳氏遠些。
得罪了陳氏就如同得罪了水清雲,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容氏一回到房裡就把房裡的丫環們罰了一通,隨即一臉怒氣的坐在房裡,滿臉不甘。
心中越想越氣,她一個耶律王朝的公主憑什麼管她水府的事情。
「娘」水文靜端了一碗蓮子湯輕輕的推開門進來「聽下人們說,娘在南院受了委屈,女兒吩咐廚房給娘熬了一碗蓮子湯給娘敗敗火」
說著把蓮子湯遞到容氏跟前。
容氏看也不看接過碗咕嚕的喝了下去。
「靜兒,現在別說是蓮子湯,就是千年寒冰也化不了我心中的怒氣」
「娘又何必生氣」水文靜輕輕的坐下「水清雲想為陳氏出氣,又不能朝娘動手,只能拿孫嬤嬤來出氣,孫嬤嬤死了,水清雲就再也找不到為難娘的理由」孫嬤嬤是死了,可是死得也不怨。
「娘不是氣這個」容氏嘆了口氣「現下娘也沒別的盼頭,只盼著陳氏快點好,水清雲趕緊回到屬於她的地方去,每回看見她我的心裡就堵得慌」
「娘擔心這個做什麼,她早晚都昨回到耶律王朝去的,她能護陳氏一時,難不成還能護她一世,況且女兒昨天進宮聽人說,她的親生母親的屍首也從鏡南帶了回來,她總不可能顧著親娘不管,管陳氏這個養母吧」水文靜昨天也是聽了一嘴,起初沒太在意,現下想來如這件事真是真的,水清雲她們離開大晉朝只怕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
「她的親生母親,那不是耶律王朝的皇后?」
水文靜點頭。
「那便好」容氏心中舒了一口氣。
早點離開這裡好。
她本就不屬於這裡,偏愛管這裡的事。
「娘,你說太子他會不會介意昨天之事」水文靜思來想去心下還是不放心。
「靜兒,這都過了一天了,宮中還沒有反應,你就放心吧,想來聖上的主意還是沒變」
容氏安慰道。
其實靜兒嫁給六皇子或是太子她心裡沒太子所謂。
在她看來,誰最有可能登上那個位置,她便把靜兒嫁給誰。
眼下,她還是看好的太子的。
「娘,我想派人去把太子約出來,與他說說昨天的事情,告訴他這完全是一個誤會」水文靜想了想,唯有這樣她的心裡才會好過些。
「傻女兒,所謂越描越黑,昨天你與六皇子的事,不止太子看見了,連皇上和十六王爺都看見了,你能跟太子解釋,你還能跑去跑去跟十六王爺和皇上解釋」她是不贊成的。
此事最關健的人還是皇上。
皇上想讓靜兒嫁給誰,與昨天發生的事其實沒有太大的關係。
還沒等水文靜要不要去找太子談談,君啟軒找了上來。
「你來幹什麼?」水文靜眼下最不想看見的就是君啟軒,特別是想起是昨天還與他那樣,心裡直感到一陣噁心。
「靜兒何必對我如此生疏,比起現在的靜兒,我更喜歡昨天的你」君啟軒邪魅的雙唇隱隱帶笑。
「你昨天到底對我做了什麼?」不說昨天還好,一說昨天水文靜的火冒三丈。
「沒什麼,不過是稍稍易容了一下而已,誰知靜兒眼
誰知靜兒眼神竟然那樣不好,錯把我當成太子皇兄」
「你卑鄙」水文靜大窘。
明明看著是一樣的臉,誰會想到是另外一個人。
「父皇已經答應把你許給我」君啟軒嘴唇微勾,對於水文靜此刻的反應頗為滿意。
「不可能」水文靜蹭的一聲站起來。
「這有什麼不可能」君啟軒也不惱「現下太子皇兄的勢力已經夠大,父皇為了讓我有制衡於他的力量,自然會把你許給我,況且,昨天我們那樣,父皇也沒道理不把你許給我」
「皇上他怎麼可以出爾反爾」
「出爾反爾」君啟軒冷笑「這話從何說起,父皇從來就沒下過旨意,至於口頭的旨意,笑笑也就過去了,誰會當真」
「六皇子」水文靜深吸一口氣「你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你明知道昨天的事情並非我本意,我的心底只有太子一人」
「靜兒真是深情,聽得我很是傷心,只怕是靜兒一人的單相思」看見水文靜如此,君啟軒心中騰起一股無名火。
「太子心中遲早會有我的」
「哈哈」君啟軒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你只怕不知道吧,太子已有心上人了」
「不可能」
「太子的心上人就是跟在水清雲身邊的那個醫女」
「六皇子,你不要再說了,我是不會相信的」水清雲身邊的醫女,長是漂亮與否,她沒什麼影響。
「聽說耶律王朝的錦皇子也喜歡那個醫女,為此還與太子幹了一架」君啟軒繼續說道「太子皇兄此次回來可是半分也沒有向父皇提起與你的婚事,這一切不過是你的一廂情願,你與其把籌碼押在太子皇兄的身上,不如押在我的身上,至少我的心裡是有你的」對付女人,只要找准她的弱點下手就好。
水文靜心心念念太子皇兄,只要把她的希望打碎就好。
「六皇子不覺得自己胃口太大了些,一邊搭上了右相之女,一邊又搭上我水府」水文靜也不傻,六皇子娶她無非是想娶水府的勢力,想讓父親與他站在一條線上。
「原來靜兒是擔心這個」提起史雅芝,君啟軒周身起了冷意,現在的史雅芝可謂是讓人倒盡了胃口「靜兒不必擔心,右相家的那位我會讓她消失的乾乾淨淨」
他不會娶那樣一個女,娶回去也只會是一個笑話。
水文靜一怔「你想幹什麼?」
「沒什麼」君啟軒起身「我今天只是來知會你一聲,不管你同不同意,父皇已經把你許給我,我希望曾經以後你與我能一條心保我坐上那個位子,到時候你就會是大晉朝最尊貴的女人」
水文靜不發一語。
見水文靜不說話,君啟軒也不急。
他知道水文靜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怎麼樣才對自己最好。
「公主」水文靜一襲白衣,楚楚動人的進了南院,見水清雲正坐在石桌上愜意的坐著,柔柔的上前喚了一聲。
「二小姐前來有事?」語氣間帶著疏離。
「公主」水文靜在水清雲的對面坐下「你我到底是姐妹一場,何必如此生疏」
「不曾好過,何來生疏一說」自始自終你們都不曾把我當過姐妹。
水文靜也不惱「姐姐,聽聞你身邊有個醫女很是厲害,我最近身體有些不舒服,能否請姐姐的醫女幫我看一下」
「二小姐身體不舒服想來有固定的大夫,怎麼會找上我」
「不過是些女兒家的小病小痛,你也知道外面的大夫都是些男的,多少有些不方便」
「如二小姐在我這裡看出個好歹,那豈不是我的罪過」
「怎麼會」
成芬一身亮麗的衣衫從陳氏房裡出來,手下還拿著一個喝湯汁的碗,太陽照射在她的臉上,無比的明艷動人。
「想必這位就是姐姐身邊的醫女吧」水文靜看見她的剎那,心裡劃過一股非常不舒服的寒流。
這個女子太過明艷,太過陽光。
她站在她的面前,她的白色顯得太過素氣。
難道這就是太子喜歡的女人?
「嗯」水清雲淡淡的應了一聲。
成芬聞言看向來人「我不是醫女,我是葯女」
這兩者還是有區別的。
在水文靜看來自然是沒有區別「能不能麻煩這位姑娘幫我把把脈,最近總感覺晚上睡不好,還愛出汗」水文靜說著把手伸了出去,示間成芬幫她看看。
成芬對來人的身份倒是猜出了一二,只是稍稍把了一下便道「水小姐不必擔憂,不過是水小姐心中裝的煩心事太多所致,萬事想開點睡眠自然就好」
「原來是這樣」水文靜收回手「成姑娘來自鏡南?」
「是啊」
「看來還是公主有魅力,能讓成姑娘如此漂亮的姑娘千里迢迢跟隨著」其實她是想問成姑娘與太子是否是熟識。
成芬只是笑笑。
「公主離開大晉朝這些日子,可知道右相府之事?」
「右相府怎麼了?」
「右相府的雅芝不知得了什麼怪病一夜蒼老了許多,真是可惜了雅芝那樣一個傾國傾城之人,公主也知道,我與雅芝也算有些交情,能否借成姑娘一用,我帶過去讓她給雅芝看看,或許成姑娘能治好雅芝的病呢」
「史雅芝?」水清雲嘴角稍稍弧了弧,史雅芝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這裡面還有她的功
還有她的功勞,當時她可是一下子給君啟軒送了兩美女,說起來君啟軒可得好好感謝她。
「是啊,雅芝現在真是可憐,四下求醫無門」水文靜嘆了一口氣。
「水小姐,不好意思,我這人看病向來隨性,只怕要讓水小姐失望了」成芬撇了撇嘴,她是有葯仙子之稱,也不是誰都會看的。
「成姑娘真的不考慮一下?」水文靜試探著。
水文靜帶著些許失望離開了南院,隨即匆匆出府。
她要把水清雲身邊有個厲害的葯女一事告知雅芝。
雅芝如是知曉,必然會想辦法請了她去。
「當真」史雅芝臉上蒙著一層紗巾,聲音蒼老沙啞,如不是看見她的纖纖腰身,水文靜就要以為眼前的人就是一個老嫗。
「不錯,你想想看,陳氏一個即將要死之人都被她從鬼門關中拉了回來,其醫術自然是差不了」陳氏的病當時不知請了多少太醫過去,都查不到病因,這個成芬一來,不僅查出了陳氏的病因,還治好了陳氏,其醫術自然要比那些太醫高上許多。
「那你可有辦法請她前來為我看看」聽水文靜一說,史雅芝的臉上染上希翼之光。
「那個醫女脾氣傲的很,我來的時候跟她一說,她拒絕了我,恐怕要雅芝自己想辦法請她過來」水文靜語氣中透出無奈。
不是她不幫雅芝,是她真的已經儘力了。
「文靜能把這些告訴我我已經很感激,不管如何,我一定要請那個成芬來幫我瞧瞧」史雅芝眼神堅定道。
自從她變成了這個樣子,在他爹的眼裡儼然成了一枚棄子。
而她與六皇子的婚約更是成了一樁笑話。
這樣的屈辱她怎麼甘心忍受。
「那成芬和水清雲都不是好說話的主,一切雅芝自己小心」
「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還有什麼小心不小心的」史雅芝自嘲,除了死,她還有什麼可小心的。
水文靜嘴角輕扯。
成芬,即然太子中意於你,就不要怪她不客氣。
「你怎麼來了?」成芬看著突然出現在她眼前的阿錦,神情間透著欣喜。
阿錦不說話,只是往裡走。
「阿錦」水清雲喚住他「你來了」
阿錦點了點頭。
「你來了正好,正好成芬說想出門逛逛,你陪著她吧」她現在忙的很,幾月沒有回京,一大堆賬本等著她查看,當然如是能把時間讓給人家小兩口,那自然是最好不過。
「公主」成芬慎怪的看著不水清雲,剛剛明明已經答應了她一起出去的。
「去吧,趕緊走吧」水清雲推開兩人「紅花,你去把赫文澤調過來,讓他以後就跟著阿錦」赫文澤太能說了,阿錦又話太少,給阿錦配一個話多的手下正正好。
「公主,赫文澤如是知道公主給他按排這個差事,估計要樂壞了」紅花笑道。
赫文澤進京后一直在醉美山莊待著,鬱悶的不行。
出了水府。
成芬牽著阿錦的手滿不目標的走著。
不是她太主動,是阿錦太彆扭。
阿錦也沒反對,任由她牽著。
幾個黑衣人悄悄的跟上了他們。
兩人進了一間成衣店,成芬看見一件衣裳頗為喜歡「阿錦,我去裡面試試,你在外面等我一下」說完成芬拿著衣服進了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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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不曾萬更了,今天趕了一次,妞們要不要表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