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哥哥

夏苑看到這兩父女在她面前秀恩愛，頓時哭笑不得，女兒打架，她心裡惱火地很，但在孩子面前始終保持著良好的脾氣。

結果，一到家，顧炎就被夏苑擰著耳朵拉到房間里教訓，噼里啪啦地一頓吵，然後就聽見夏苑尖細的嗓音，「晚上去睡書房！」

隨後，夏苑優雅地下樓。

自知錯誤的顧明達縮著厚厚的肉脖子，小手絞著，聽媽媽的話面壁思過。

夏苑喝了一口茶，坐在了黑色的真皮沙發上，向顧明達招了招手，顧明達低著頭，刻意放慢了腳步。

一把抓住女兒，將女兒拉到了面前，夏苑扳著一張嚴肅的富貴臉，「小七，媽媽平時是怎麼教你的？」

顧明達開始有點不敢看夏苑，但是內心擔心顧炎，就抬起一張白白胖胖的包子臉，「媽媽，我錯了，爸爸咧？」

「你爸爸被我關進小黑屋了！」夏苑從沙發下來，蹲了下來，一雙似柳葉的眼睛，目光嚴厲又帶著絲絲的慈愛，「咱們夏家的教訓是什麼？」

京城夏家所生之女個個都是名媛淑女，名媛圈內的標榜紅杠。

「夏家名媛淑女家訓，第一不可以講粗話，第二不能動手打架，第三要面露微笑，第四······」，顧明達乖乖地背夏家家訓。

「那麼你告訴媽媽，你今天犯了那些家訓？」

「不能動手打架！！」顧明達熱乎乎的小身子拱向了夏苑的懷抱，討好地露齒一笑，潔白整齊的小牙齒可愛的若影若現，「媽媽，你別把爸爸關進小黑屋了，我下次不會打架了！」

夏苑抱緊了軟乎乎的小胖身軀，語重心長，「小七，這世界上任何能用拳頭解決的事情都不是事情，一個聰明的人就不會用打架來解決事情，要靠這裡。」夏苑握著她的小手，指了指她的小腦門。

顧明達聰慧地點點頭，她上輩子的母親長孫皇后也曾說過，打架那是野蠻人的形式，一個能靠腦子解決的事情何苦來作疼身子。

「媽媽，我懂了。」

「今天罰你不許吃飯，寫八百字的檢討！」

微黃的小兔子檯燈，溫和不傷眼的燈光照耀下，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小女孩子趴在小書桌上，咬咬筆頭，小肉手托著下巴，苦思冥想。

「唉，」揉著圓圓的小肚子，顧明達的小腦袋立刻聳拉在桌子上，筆頭寫不出一個字的檢討，像個小老太太一樣嘆氣，肚子好餓，她好想吃雞腿，嗷嗷嗷。

門輕輕地敲了敲，餓肚子的顧明達趴在小書桌上沒聽見，顏承朗推開了門，悄悄地走了進來。看到妹妹像只小奶狗一樣嗷嗷地叫著肚子餓，心裡覺得好笑極了，他戳了戳妹妹的小肉背，顧明達立刻端正坐姿，拿著兔子鉛筆，開始在筆記本上寫檢討。

一隻曬著黑椒粉的大雞腿在顧明達的眼前晃來晃去，顧明達的小手一把抓住，轉身扭頭，看到顏承朗一張溫和的俊臉，她扭扭捏捏地叫了一聲「哥哥。」

「小七，聽說你今天在學校打架了？」顏承郎用平常的口氣問，瞥了一眼攤在桌子上的筆記本，一片空白。

顧明達不好意思地點頭，要是往常，她早就撲在哥哥懷裡撒嬌，拿在手上的大雞腿突然覺得油膩膩的。

「我家七七真的好笨哦。」顏承朗寵溺地摸摸她的頭髮。

被當小孩子的顧明達疑了一聲。

「咱們小七是小公主，公主打架怎麼可以親自動手，下次要打架告訴哥哥，哥哥幫你，小七是個好孩子，不會無緣無故地和人打起來！」顏承朗語氣淡淡地說，彷彿在談論平常的天氣預報似的。

顧明達覺得眼睛酸酸的，默默地不吭聲，小口小口地咬雞腿，吃到一半，就吃不下去了，努力忍住想要哭的衝動，為了不讓哥哥擔心，然後又拿起雞腿，慢吞吞的啃了起來。

然後，她擦了擦手，撲在了顏承朗的懷裡，蓮藕般的短胖手勾著他的脖子，濕漉漉的圓眼睛上閃著點點星光，語氣不似一個5歲孩子的口吻，任性又敏感，「大哥哥，你要一輩子健健康康開開心心，最重要的是要活得比我長，這樣我就一輩子活在蜜糖里了。」

「真是個傻孩子，小七，這世界上必定有一人會不離不棄地喜歡著你，無論你做了什麼事情，哪怕你受到千夫所指，他都會始終寵你入懷，呵護著你，關心著你,在你看不見的背後，盡一切的力量守護著你，即使他不在了，他也會變成天空的一顆繁星，一直晝夜不停地看著你，寄希著你幸福！」

顏承朗摸了摸她又軟又黑的頭髮，清澈瀲灧的眼睛滿滿地都是寵溺之情。

顧明達克制住眼眶的淚水，淚水在眼眶裡不停地打著轉轉，小鼻子一吸一收，使勁地抱著哥哥的腰，默默地在心裡掉眼淚。

她不要掉眼淚，不然哥哥會使勁方法哄她，不想讓哥哥費心思。

過了一會兒，顧明達平靜了心情，從哥哥的懷裡抬起了小腦袋。

於是顏承朗拿著兔子鉛筆，信手摘來，不費幾分鐘，就刷刷地在紙上寫了1600字的檢討書，理所當然地俘獲了妹妹的星星眼。顧明達照著哥哥寫的檢討書，減減刪刪，湊成了一封800字左右的檢討書。

被餓了一夜的顧明達，破天荒地起了一個大早，像一條小尾巴一樣跟在廚師王阿姨身後，王阿姨精心地在準備四個便當盒，其中一隻粉色的小便當盒塞著香酥大排，宮保雞丁，貴妃雞翅，醋溜白菜。

「王阿姨，我不想吃白菜。」顧明達咬著小雞翅，口齒不清地說。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怎麼又在偷吃小雞翅了？」王阿姨一早就在忙忙碌碌，平時顧明達是不進廚房間的，今早餓壞的她一起床，就穿著小兔子睡衣跑到廚房間找吃的，王阿姨自然知道昨天顧明達打架被罰，特意做了好吃的小米粥，奶油小麵包，現烤了幾對貴妃雞翅，打算給小姑娘當午餐吃。

王阿姨趕緊把剩下的雞翅裝進粉色小便當中，「小祖宗，早上不要吃油膩的東西，會對胃不好，來，阿姨給你做了小米粥，喝點小米粥。」

等到夏苑起床的時候，顧明達已經吃了一對雞翅，一碗小米粥，一個奶油麵包，小手摸著圓鼓鼓的小肚子，模樣滑稽極了。

夏苑想扳著一張嚴肅的臉，但看到女兒可愛又滑稽的樣子，內心憐愛不已。

「媽媽，」顧明達邁著小胖腿，噠噠地朝夏苑跑來，拿出疊成小方塊的檢討書，討好地笑，「我昨天寫的可晚了，知道錯了，好餓哦！」

夏苑拿過檢討書，擔憂地看著女兒的小肚子，女兒白白胖胖的，玉雪可愛，喜歡吃肉，體重一直在同齡人中偏胖，長大後會不會變成一個小胖球？

鑒於顧炎和夏苑早上有事，顏承朗牽著顧明達的小手去上學。

顏承朗拿著她的小水壺小書包小便當還帶著一大袋零食，去了妹妹的幼稚園小班，大多數小朋友已經上學了。

「哇哇，顧明達，那是你哥哥嗎？」顧明達的左右桌，前桌的小女孩們紛紛探著小腦袋問。

顧明達點頭，一副高冷的小模樣，開始從小書包中拿出課本之類的東西。顏承朗暖陽般暖和地微笑，拿著小零食開始分給小朋友。

小女孩們紅著小臉蛋接過顏承朗的小零食，都說著「謝謝哥哥」，顏承朗笑著說「這是明達請大家吃的。」

分給張倩兮，李佳圓，白曉茹的時候，多了幾包小零食，然後，顏承朗就去了高中部去上學。

「顧明達，你哥哥長得可真帥！」小女孩們開始七嘴八舌。

「對啊，對啊，比電視上的tb組合長得還帥。」........

快中午的時候，裴缺拿著一大袋零食來看顧明達，顧明達就學著哥哥的樣子把零食分給了班上的小朋友們吃。

裴缺哭笑不得﹕「那是我給你吃的，笨蛋！」

顧明達啊了一聲，「我以為你是分給小朋友們吃的，哥哥說要搞好什麼人際關係。」

「真是個小笨蛋！」裴缺彈了彈她的額頭，翩然而去。

班上的小朋友們又瘋狂了，圍在顧明達的小桌子前，嘰嘰喳喳，「顧明達，那個裴缺也是你哥哥嗎？」「我姐姐超級喜歡裴缺的，」「我姐姐也是」，「聽說他還是天才兒童」，「他還是整個小學部里長得最好看的人！」

女孩們從小就知道如何欣賞美的事物，包括幼稚園的小女孩子們，只不過這階段的小女孩們純粹就是欣賞美好的事物。

放學后

班上的小朋友陸陸續續地走了，張倩兮趴在了窗門口看著外面的風景，而顧明達踮起腳想看窗口卻看不到，今天爸爸哥哥怎麼來的這麼慢呀！

兩個打架的小朋友相互看了一眼，哼了一聲默默轉頭。

「張倩兮，你媽今天還沒來接你嗎？」當班上剩下她們兩個人的時候，教室變得空蕩蕩地可怕，唯一熟悉的人雖然跟她打過架，她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吧。

張倩兮嗯了一聲后沒理她。

顧明達摸了摸小鼻子，眼尖地看到了門口站著的裴缺，呀了一聲，引得張倩兮扭頭一看，一看是裴缺，趴在窗口邊的她默默地爬了下來，別彆扭扭地站在一邊。

裴缺接到他媽媽的電話，說是顧炎要麻煩他送顧明達回家，今天高中部下午第一節課的時候，聽說顏承朗哮喘發作了，由於他上台解析了一道數學題目，手中拿著粉筆寫在黑板上，估計是空氣中的粉塵吸入鼻子，一下子引發了哮喘。

顧炎和夏苑接到學校的通知后，立刻趕往了學校。

「顧叔叔和你大哥哥有事，我送你回家，走吧。」裴缺伸出手，顧明達遲疑了一下，沒想太多，伸出了小胖爪子握住了他的手。

「喂，張倩兮，走了！」顧明達扭頭喊了一聲，又鬧心地把小腦袋轉到了前方。

張倩兮的小心臟有點顫抖，要是顧明達走了，整個教室就剩下她一個人，今天媽媽為什麼這麼晚來接她？

裴缺向她招了招手，「我叫人給你媽媽打個電話吧，先送你回家。」

「嗯！」張倩兮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