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後龍山 香花樹
下午，劉程把帶回來的禮物都拿了出來，把爺爺，奶奶的那一份送了過去，並且去問候了一下幾個叔叔。
劉程家是一個大家族，關係遠的就不說了，就拿劉程的爺爺來說吧，就有六兄弟，而且每一個兄弟都到少有兩個兒子，劉程家最多，親叔叔就有五個，除了一個二叔在部隊里混了十八年，回來後分配在供電公司上班，其他的幾個（包括劉父）都是青一色的農民。
早些年的話農民確實是很辛苦，一天到晚靠著幾畝田種水稻根本賣不到幾個錢，而且還要交各種稅收什麼的，可是這些年來國家的一系列惠農政策實施，農民種田不要交稅不說，而且還有補貼，最重要的一點還是，人們的腦子也活躍了，田裡不會只種單一的水稻，而是把自家的田分成兩部份，一份種稻，一份種各種較經濟的農作物，每年把兩部份交替著種，這樣一來吃的稻有了，而且那些經濟農作物也可以賣出較好的價格，每家的收入也就提高了不少，日了也一天比一天過得好了。
農村不像大城市裡，睡得早，幾乎都是飯後洗洗，沒什麼事就上床睡了。
七點多還不到八點劉程便躺在了床上，這也是他不知道多少年來睡得最早的一天了。
農村的夜裡很靜，但是床上的劉程卻是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這也許是因為多年來晚睡慣了，突然間睡這麼早不適應吧。
睡不著，咱辦？起來走走？現在又是大冬天的，外頭冷，那隻能躲在被窩裡瞎想了。
想到了在外頭這些年的努力，艱辛的付出，可一朝失敗，又被打回了原形......，想到了這農村，農村生活，跟外面大都市生活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一個是安靜而且安逸，另一個卻是嘈雜且節奏快，生活壓力巨大，......又想到了不知道該如何跟父親說出留在家裡做一名普通農民的打算，......哎，反正是想了很多，直到半夜才在不知不覺中入睡。
翌日一早七點多，劉程便從床上爬了起來。
劉程一出房門，正在忙碌的劉母關心的喊道，「程程，大冬天的又沒什麼事，怎麼不多睡會，這麼早起來做啥？廚房裡有熱水，先洗洗，一會就可以吃早飯了。」
「媽，習慣了。」劉程微笑著回道，接下來便到廚房打熱水，唰牙洗臉。
南方農村跟北方以及城裡都不一樣，一日三餐吃的都是大米飯。
不一會，去田裡轉悠了一圈的劉父回來了，劉母也把早飯弄好，端上了桌。
一菜一湯加米飯，一個干豆角炒肉，一個是干筍蛋湯，干豆角是自家地里種的豆角摘下來自己腌曬的，干筍，則是從山上扯回來的野生小竹筍曬制而成，都是無公害的綠色蔬菜乾，肉是一早買回來的鮮家豬肉，雞蛋是家裡自家雞生的土雞蛋，再加之劉母燒菜的手藝不錯，讓在外頭多年來都不吃早餐的劉程直吃了兩碗米飯。
飯後，劉父拿出家裡的鋤頭和一把短鋸在院里簡單的檢查了起來。
劉程上前問道，「爸，你拿鋤頭和短鋸是要上山嗎？」
劉父應道，「是的，去年村裡後龍山上的樹賣了，今年國家修高速公路要經過後龍山，現在連山也給賣了，山上有不少的野香花樹，以前山是村裡的時候不能去挖，現在山賣了，沒人管，我去找找挖幾棵回來種上。」
一提到那海拔有三百多米高的後龍山，劉程腦中便回憶起了小時候經常上去玩的情景，山上那松樹，以及各種不知名的樹木林立，遠遠望去真有幾分像似龍頭，有著幾分神秘感的後龍山。
據老人說後龍山是村裡的風水地，能夠保佑村裡的興旺，因此一直受到村裡的保護，所以山上的樹木十幾二十年了都沒有砍伐過，山中長得最多的是松樹，每棵都有臉盆那麼大，二三十米高，還有很多的老樟樹，以及各種劉程不知名的樹種，香樹只不過是其中的一種而己。
現如今把後龍山給賣了，一是由於人們思想進步了，對於風水這東西看得淡了；二是山是政府徵收來用於修高速公路的，同時高速公路可以促進地方的經濟發展；三是山賣了，村大隊里可以得到一大筆錢，那些個村幹部們也可以從中得到很多的利益。
以上這些個原因加在一塊，誰還會去管後龍山是否是村裡的風水地，被賣掉那是必然之事。
據劉程了解，香樹有兩種，一種是季香，一種是四季香，季香一年只開一次花，花開時香氣很濃郁，一般要是有十來棵樹一塊開花，那清香一兩里地外都可以聞到；四季香，花香要比季香淡上許多，但好在它一年四季每一季都能開一次花，讓人能夠經常聞到清淡的花香。
昨天回家時沒有注意看，現在一聽父親說後龍山給賣了，劉程心中還是有著幾分詫異，同時也想再去後龍山上看，便道，「爸，我在家也閑著沒事，我也同你一塊上山上去看看吧，順便幫著你一塊挖香樹。」
以前劉程就是家裡的一個好幫手，經常隨著父親一塊上剛砍柴，挖一些野果樹什麼的，而且後龍山離家近，上面的樹木基本上都已經被砍關了，並不會有什麼危險。
劉父想了想才同意道，「那好，你也帶一把鋤頭，我們一塊上山。」
後龍山在村的後頭，之間隔著一條十來米寬的小河，村後頭的河上有一座三米多寬專門渡人的水泥橋，因此，從村後頭到後龍山的距離非常的近，從橋上過了河，走個裡許地就到了。
劉程換了雙舊布鞋，帶上幾年前買了的一把多用軍刀，背著個鋤頭同父親一塊用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便來到了山腳下，一路上劉程從父親那了解到了挖香花樹的真正目的，其實並不是看中其花香，挖回去自己種，而是有人會去村裡收香花樹，而且價錢還不錯，樹齡越大的，價格越高，據說有人一棵就買過上萬塊。
樹能賣錢，而且價錢還不錯，自然挖香花樹的人也就多了，後龍山上都讓人找過好幾遍了，那些個長得大一些年齡較高的都給挖走了，父親此行只是想上去找上幾棵小的香花樹樹苗，移植到自家的地里種上，過上些年頭后，要是有人來買那就賣了，如果沒人要，就一直種在地里，反正也不礙事。
香花樹劉程之前見過，是一種四季長青樹，樹葉成橢圓狀不大，樹皮成干土色，上面有一些小白點點，總之這樹的形狀外觀也是比較普通，用文字說不太清楚，不過只要見過的人，留個心眼很容易便可以認得出的。
呵呵，現在正是冬天，大部份的樹種都落葉了，上山找起來那可就更加方便容易了。
兩人上得半山，劉父便很快在一處荊刺叢中找到了一棵只有中指大小，長得一個多人高的小香樹。劉父告訴劉程像這麼小的賣不了幾個錢，是人家找剩不要的。
人家不要，可父子二人此行的目的就是找這種小樹苗主意的，自然是不會放過，兩人人用鋤頭把荊刺弄開，劉父三五鋤頭下去便把小樹苗給起了出來，劉程在一邊只有看的分，根本幫不忙。
第一棵樹苗到手，也算得上是棋開得勝了。
劉程想了想，挖這種小樹苗簡單，難就難在太少不易尋找，兩個人一塊走浪費，分開兩路來，可尋找的面積要大上很多，最終挖到的樹苗也會多上一些，開口對父親道，「爸，這後龍山上我熟，再加上現在沒有大樹了光禿禿的，不會有什麼危險的，我們分開找吧，中午十二點我們在山腳下集合，看看隨挖得多些，還有要是有什麼事的話我們可以電話聯繫。」
對於劉程的提議，劉父點頭贊同道，「好吧，那我們分頭找，但是記得不要走得太遠，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到時我會儘快趕過來的。」
兩人分開，劉父順著山後方向找，劉程則是選擇了山頭方向找，山頭在以前樹木沒有被砍伐時，從遠望去那形狀確確實實的有著幾分像似龍頭，有眼睛，有龍角，龍嘴什麼的。
但是山頭放向山體比較陡，而且是越往頭走越是陡，而且有著許多的大石。當然在後龍山的前頭也有一處清涼的泉水，記得十幾年前，自己還小的時候，村裡的生活用水都是從後龍山上這口泉水用水管引進村中的大水池的，每家每戶每天早晚都會到大水池裡挑水回去用，可以說村裡好幾代人都吃過這口泉的水。
現在家家戶戶都在家門口打了壓水井，不再吃這口泉水的水了，自然引水的管道什麼的已經廢棄不能用了，泉眼也被村子里用水泥給封死了，現在要想再喝到這口泉的清涼泉水，必須得跑到泉眼處，用樹葉或者是導管插在水泥封與石壁的狹水縫隙中，這樣才能接上一些從內滲出來的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