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矜持啊
86_86224幾乎是反射性的,寧靜遠就被扔了出去,與此同時,郎華娘抬腳踢向樵夫的膝蓋骨節,這樵夫的反應很靈敏,側身一躲的同時,砍刀也劈歪了。
樵夫見狀,扔了砍刀,回身拔|出藏在柴火捆里的利劍,飛身刺來。
郎華娘一開始的動作並不敏捷,常常是打出一招之後就忘記下一招是什麼了,但是她下意識的反應很快,每當樵夫快要刺中她的要害之時,她總能憑感覺險險躲過。
如此一來,她的一招一式就很醜了,不是歪著身子彷彿要摔倒,就是擺著亂七八糟四不像的武打姿勢不知道收回,就跟喝醉了酒在打醉拳似的。
明明笨拙的破綻百出,讓樵夫覺得對付這個村姑,他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可實際上呢,糾纏了這半響兒,他連這村姑總是甩來甩去刺撓他眼的大辮子都沒碰著!
心裡不免想道:這村姑莫不是在逗我?
心中鬱結氣憤,一怒之下露出了自己的破綻,郎華娘迅速把握住了時機,飛腳將地上的砍刀踢向樵夫。
郎華娘的力氣比一般人似乎大上許多,她這一腳,使得砍刀如化利箭,直射樵夫面門,登時將樵夫的腦袋砍成了兩半,白白的腦漿子混著鮮血飛濺而出。
樵夫死的不能再死,郎華娘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平復了一下就大為感慨的道:「累死我了,如今山裡的樵夫都這麼兇惡了嗎?」
被摔的頭昏腦漲,屁股幾乎成了八瓣的寧靜遠,眸光閃了幾閃,面上做無辜茫然狀,「華娘,發生了何事?彷彿你在和人打鬥嗎?」
郎華娘撇了撇嘴,擺擺手站起來,「沒事。」
說完就開始搜刮樵夫,下意識的往樵夫的手指和手腕上看了幾眼,鬱悶兮兮的道:「好窮,連個須彌戒都沒有。」
寧靜遠問道:「須彌戒是何物?」
「就是儲存東西的戒指。」郎華娘搜颳了一下腦袋裡的知識,可惜的道:「這種戒指很有意思,但彷彿缺少很多材料,反正我做不出來。」
最後她從樵夫身上搜出兩張百兩的匯通銀票、幾塊碎銀子和一張金腰牌,腰牌上有圖案,是一個個彎彎曲曲的蝌蚪。
郎華娘頓時喜的尖牙不見眼,全都揣懷裡。
見寧靜遠身上的絲質長衫被山裡的草木划的破破爛爛的了,郎華娘所幸扒光了樵夫,扔掉沾了血的外罩,將灰褐的長衫留下來扔給寧靜遠道:「換上它。」
寧靜遠接住,摸了摸,有禮的微微一笑,「多謝華娘。」
「不用謝,反正你是我的爐……不對,你是我男人,我給你穿好吃好是應該的。」
摳著郎華娘及時改口的字眼,寧靜遠心裡肯定的想: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她是把我當驢子使了,給我穿好吃好,喂的飽飽的、壯壯的,就讓我這頭驢在她那不知滿足的一畝三分地上賣力耕田!
呸,你才是驢,你全家都是驢。
「……呵呵。」寧靜遠心裡恨的冒黑煙,面上還帶著笑。
白花花的屍體扔山道上也不是事兒,腐爛時的臭味,熏壞了花花草草就是她的罪過了。
其實她下意識里最擔心的是,殺了小的,招來了老的,到那時她可吃不消。
遂將那件沾了血的褐色短襖撕成條,結成繩子,弄完這些以後,她將寧靜遠安置到高高的樹榦上,免得她不在時有野獸來叼,然後扛起屍體就奔入濃密的山林。
扛著屍體來到大河邊,郎華娘將一塊大青石壓在屍體上頭,並用繩子綁好,一腳踹了下去。
拍拍手,郎華娘笑呵呵道:「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回到寧靜遠身邊,見他安靜的坐在樹枝上,春風拂面,青絲撩動,氣質清貴俊雅,微微一笑時,傾國傾城,惹得郎華娘咽了口口水,心裡罵道:媽蛋,這個男人好誘人啊,好想吃怎麼辦。
將人抱下來,郎華娘在寧靜遠臉上香了一口。
「……呵呵,姑娘家要矜持一些才惹人疼的,華娘。」寧靜遠用調侃的語氣道。
「矜持沒肉吃。」郎華娘舔著唇瓣道。
不過她覺得不能浪費,這個男人在她心裡等同於人蔘,關鍵時候能救她的命,還是等需要的時候再吃效果更好。
遂打消了念頭,將寧靜遠背起來,沿著山道下山。
心裡想道:我爹似乎被爺奶一榔頭砸死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救,還是先回鄔家村打探一下吧。
幸好,她所在的山林距離鄔家村並不十分遠,雇一輛馬車,半天的路程就到了。
想到自己是從家裡逃出來的,爺奶一心想把她送給人做妾,郎華娘決定先偷偷回去看看情況,再做打算。
夜黑風高,一座農家大院的門前掛著對白燈籠,上頭寫著「奠」字,燈光蒼白幽幽,帶著些陰森氣息。
從牆頭跳了下來,輕輕落地,郎華娘就看見不遠處掛著白燈籠,那是個草棚子,棺材就停在那裡,竟無人守靈。
郎華娘心裡冷哼一聲。
沒人守著正好。
郎華娘來至棺材旁,燈光黯淡,她也瞅不清自己爹的臉,就伸手去摸,探到頸處的脈搏,一霎她閉上了眼,經脈中的生氣和血液的流動情況她就感受到了。
她爹還沒死透!
心裡歡喜,又認真探了探脈搏,有了大致的猜想和救法,便準備走,彼時,正屋裡傳來了說話聲。
「大丫跑了,縣令老爺逼得急,縣令老爺既看中了蘭丫的生辰八字,就只能委屈蘭丫了,她也算是高嫁。」老鄔頭坐在炕上,說完這句就吧嗒吧嗒的抽旱煙。
「爹,那縣令的公子得的可是癆病,馬上就快死了,你這是推蘭丫跳火坑啊,蘭丫可是你的親外孫女,你也忍心?爹,我告訴你,除非我死,不然,你別想打蘭丫的主意。」鄔倩娘抹著眼淚,發潑道。
「老頭子,要不把聘禮退回去?還來得及嗎?」坐在油燈下面的鄔婆子道。
「哪還有聘禮,都讓我補稅了,可還是沒夠。」老鄔頭愁的頭髮白了一片,「縣令老爺這是早就盯上我了,他是下了狠心要在我身上割肉啊。十里八鄉地主鄉紳不少,誰手底下沒有瞞報土地奴僕的,比我過分的多的是,說來說去,還是咱上頭沒靠山,我好不容易,求爺爺告奶奶的打聽到知府老爺的喜好,大丫又跟人跑了,真是晦氣,白費了我多年的米糧,培養的心血。」
老鄔頭心疼的什麼似的。
「長的妖妖嬈嬈的,走起路來屁股扭到人家水田裡,一副狐狸精樣兒,我早知道那死丫頭不是個好貨色。」鄔倩娘咬著牙罵道。
「女婿也是個沒用的東西,就一張臉好看,能當飯吃?」鄔婆子咬了一口鎮上買的糖糕,噴著糕點碎屑道。
「行了,死的死,跑的跑,再說那些有個鳥用。倩娘,蘭丫不嫁也得嫁,丫頭片子賠錢貨,能幫襯上家裡一回,也是她的本分。」
「爹——」鄔倩娘猛的站起來尖叫。
就在此時,窗外發出咕咚一聲。
正屋裡的一家三口頓時嚇白了臉。
鄔婆子顫著聲兒道:「別是女婿的魂兒沒走遠?」
「閉上你的臭嘴。」老鄔頭低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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