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媽媽,爸爸他們什麼時候能回來啊?」徐長卿靠坐在床邊上,邊看著張敏做著女紅,邊時不時的抬起頭看看大門,自從一大早徐定睿叔侄倆帶著傢伙什上山之後,她就一直保持著這種狀態。話說她也很想上山的好吧。
張敏看的好笑,點點她的額頭,「你這孩子,你爸爸他們這一上山肯定要很久,你急不來的。等你好了,就喊你哥哥帶你上山去逛逛。」
徐長卿頗有些百無聊賴。她的身體還很虛弱,張敏不讓她傷神做女紅,她就只能幹看著,實在無聊的很。
等到天快要黑了,家裡的晚飯早就燒好挺久的,叔侄兩人還沒回來,不說徐長卿,就連張敏,都開始著急。徐長卿提議去村裡找人去後山找找,張敏想了想,還是搖頭拒絕了,畢竟真論起來後山是生產隊共有的,大家上山找些野菜野味是私下裡的事,要是去找人,徐定睿叔侄上山的事就鬧大了,到時候可不好解釋。
母女兩人努力按耐住內心的焦灼,一個勁的安慰著自己沒事沒事。
「媽媽,哥哥回來了~」徐長卿眼尖的看見夜幕中一個像是徐長林的身影進了院子,忙喚了下正在整理著女紅的張敏。
張敏抬頭一看,果然是自家侄子。「長林,你回來啦?你叔叔呢?」
徐長林邊快步走到房裡,拿起家裡平日里的涼水壺就往嘴裡倒,「嬸嬸,先容我喝口水再說,我都渴壞了。」他咕嚕咕嚕猛喝了幾口水,引得張敏一個勁的勸著「慢點慢點喝,別嗆著。」一般的農村孩子渴了就直接喝生水,張敏是下鄉的知青,規矩比較多,每次都要把水煮好了放涼才給他們喝,日子一長,他們也就習慣了。
不過轉眼張敏就被徐長林嚇了一大跳,一把抓過徐長林細細打量著,驚叫出聲,「長林,你這是怎麼了?受傷了?」原來徐長林打著補丁的破衣上沾了不少鮮血,剛才背著光,她並沒有看見。這會兒在有油燈的房間里,看的特別明顯。
徐長卿同樣看見了,急得不行,「哥,你沒事吧?我爸呢?」
徐長林立馬解釋,「沒事沒事,我和叔叔都沒受傷,我身上的血是沾染上野豬的。我們今天上山碰到了一頭野豬,好不容易把野豬給打死了。」
說的輕描淡寫,張敏母女倆用腳趾頭都能想到當時的驚心動魄,見徐長林不想再說,就不再細問。徐長林這會兒多少有些后怕,他們當時正在山上找藥材,就運氣很好的碰到了頭髮狂的野豬,要不是叔叔想辦法用草藥將野豬葯倒,又用鐮刀什麼的將野豬砍了,他們說不定就交代在山上了。
徐長卿又給長林倒了點水,心急的問著,「那我爸呢?怎麼還不回來?」
徐長林水喝的差不多了,才算舒服了一點,抹了抹嘴,「那頭野豬有些重量,怎麼的也得有100多斤,我們累了一天,根本就運不下來,叔叔喊我回來到村裡找人把野豬弄下來。他自己先在那邊守著。」說著還小心的看了看張敏的臉色。
張敏哦了一聲,對徐定睿的打算清楚的很。這麼大的野豬,村子里34戶人家每家都能分個幾斤肉,就算是昨天大家來探望長卿的回禮吧。她先去廚房拿了個餅遞給徐長林,「長林,你餓了吧?先吃點對付吧,我去喊人幫忙。「說著就轉身去不遠的徐勝林家了,他是生產隊隊長,這麼大的事自然要經過這個村裡的掌門人。
徐長林確實餓了,先前根本就沒想到會在山上待上這麼久,他們就帶了中午的乾糧,到這會兒早就消化乾淨了。他狼吞虎咽的把餅吃完,跟徐長卿說了一聲,就急沖沖的出門了,徐長卿本來還打算纏著他問問打到野豬的經過呢,只好作罷。趁著沒人,她忍著虛軟的身子穿好衣裳走出家門,她不能就這麼呆在家裡,肯定得去看看情況。至於去哪兒,那還用問嗎?生產隊的曬穀場地方大的很,一般村裡有什麼事都會在那邊。
果然,等她收拾好慢悠悠的晃去曬穀場,那邊已經有不少人了。甚至還升起了幾個大大的火把,一時間照的曬穀場滿地光明,恍若白日。之前隊長徐勝林叫人的動靜那麼大,除了孤寡老人,一個村的人都知道了徐定睿上山採藥碰巧打了頭野豬。徐定睿叔侄倆引發的轟動絕對稱得上是重量級的,不管晚飯有沒有好,有沒有吃過飯上床睡覺,村裡的男女老少都出來瞧熱鬧了。隊長一共叫了6個壯小伙,再加上徐定睿叔侄,估計一會兒就能回來了。徐長卿不想多事,特意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呆著,當然,這一路她沒少跟村裡的老少打招呼,畢竟人家好意慰問她的身體,她總不能不理人啊。
說說笑笑,時間過得很快,沒過多久,隊長一行人的身影就出現在曬穀場了。中間幾個人抬著的不是野豬是什麼。閃亮的獠牙光是看就讓人害怕,野豬脖子上面一道大大的傷痕血已經凝結了。徐長卿微微瞥了一眼就受不了血腥不再看,在人群里仔細找著家人,看到父親徐定睿雖然臉上溢滿了疲憊,但精氣神都不錯,沒有受傷,多少能鬆口氣。
見到那隻被4個壯小伙抬著的野豬,在場的眾人紛紛驚呼出聲,議論開來,「乖乖,這頭野豬怎麼也得200斤吧,真夠大的。」
「真是大啊,我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麼大的野豬呢。」
「真不知道人家徐大夫是怎麼把這野豬打死的,本事真大。」
更是有小孩子嗷嗷的直叫,「哦哦,有肉吃咯。」惹得大人笑罵,」吃什麼吃,這是人家徐大夫打的,不分肉。」
小孩子們頓時失望不已。
不等把野豬放下來,徐勝林就大手一揮,拉過一個半大小子就喊道,「快去喊陳屠子來殺豬分肉。」
聽說有肉吃了,那小子眼睛一亮就要跑,就被人扯住了衣領,一個爽利的聲音響起,「別去了,我不就在這兒嗎?」